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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拾螢趕緊說沒有。 “我確實被他叫過幾年師父。但蘇柏延最終和我不是一路人,已經分道揚鑣。” “……為什么?”路拾螢仗著年紀小,壯起膽子問了一句:“我看蘇老師不是壞人。記憶里……他對我也很好?!?/br> 幼時借住蓬山路,蘇柏延照顧他的生活起居。剛來的幾天想家,哭嚎要找mama,是蘇柏延把他抱起來,悄悄爬到屋檐上招野貓逗他玩。還吹《小燕子》給他聽。也是因此,路拾螢后來才會學笛。 宋山沉默良久:“承襲家傳,不能有他心。他心思不在這里,不必強求。” 宋山起身:“我六歲習字,八歲學畫,十二歲臨趙子昂,已有九分相似,非熟悉字畫者不能分辨真?zhèn)巍1本┏亲郧迥┮詠?,就有古董文玩世家?!强诎住准沂谴笞?。民初,無論是商號、藏家還是作偽手藝人,都以能進肚口白的進廳為榮。我在白家進廳待了十年才離開。習得的真?zhèn)鳎銐蛑附棠阍谧桃婚T有立足之地,只要你愿意?!?/br> 這番話已經算是直白。他定定看著路拾螢,知道少年人被砸蒙了,只耐心等他反應。 可半晌,路拾螢低下頭:“宋先生,我確實喜歡這一行,也愿意一生鉆研,能得您的指教是大幸,可是……對不起,我不能拜您為師?!?/br> 宋山眼神一暗:“為什么?” 路拾螢抬頭:“我有父母親人,將來也會有妻子兒女。您說的承襲家傳,不能有他心,我做不到。只怕對不起您的教誨——” 話音未落,宋山徑直打斷他:“我不攔你結婚生子,也不阻撓你讀書工作,只要你將篆刻一門師傳學好,也做不到嗎?” 路拾螢一下怔住了,一時間不明白宋山為何要步步相逼。他向來冰雪聰明,心里就生了一點疑慮:從古至今,想學“真本事”,都是徒弟求著師父傳授,哪有師父攆在徒弟后面要喂飯的道理?這其中必有隱情。 可不等路拾螢想明白,也不等宋山再追問,腳底下突然傳來一聲河東獅吼: “路拾螢——你給我滾出來!” 沒等路拾螢自己滾出來,姓宋的優(yōu)質炮仗沖上三樓,一點不知輕重,“啪”一下把門踹開了。脾氣只在看見宋山的第一秒收斂了片刻,緊接著,完全不給面子,薅了路拾螢發(fā)尾的卷毛一把:“你在我臉上寫的什么東西?!” 宋大少爺睡到日上三竿,心滿意足地滾進洗手間準備刷牙洗臉,一抬頭,看見鏡子里巨大的“炮仗”兩字,臉都綠了。 路拾螢干壞事時沒想過會在宋山面前被抓個現行,自覺丟人,嘴皮子一碰,想找理由狡辯。結果宋山先笑盈盈地問:“寫了什么?” 宋敬原咬牙切齒:“你自己說!” 路拾螢說:“……炮仗?!?/br> 宋山點頭:“還挺準確。” 宋敬原跳腳:“師父!” 路拾螢一抬頭,瞧見宋山的手扣在花梨木椅椅背上。他的手骨節(jié)極其分明,與他稍顯瘦弱的身體相比,那只手看著就格外有力。而手型微長,指腹青白,仿佛一把瑩潤的哥窯白瓷,美麗至極,也脆弱至極。 他笑意盈盈看著路拾螢,像是在等他的回答。 路拾螢的血就心虛一般冷下來。 他這一笑,像是飽含期待似的,叫路拾螢覺得愧疚:他要怎么答應宋山呢?他還有個不懂事的媽,天天在他耳邊念叨,要兒子買這條花裙子,要兒子買那個名牌包。兒子我們去那家五星級酒店吃下午茶吧?沒關系錢花了可以再掙。喻寰年近四十還是小女孩,天真爛漫,他只好哄親媽說一定考個好學校,找個好工作,買大別墅養(yǎng)她…… 就注定是凡世中碌碌無為的普通人,不能像宋山、宋敬原一樣,隱居一處,沉心紙墨。 路拾螢不敢直視宋山的期待,正好宋敬原氣哄哄地要拉他出去算賬,他順水推舟,裝作被宋敬原拽走了,落荒而逃。 宋敬原問:“我?guī)煾负湍阏f什么?” 路拾螢才回過神來。宋敬原臉色不善,一副吃了生醋的古怪模樣。以宋敬原這個江都醋王的厲害本事,路拾螢哪敢說你師父想強行收我為徒?只好此地無銀三百兩:“沒說什么?!?/br> 宋敬原咬牙切齒:“那就是說了什么?!?/br> 小炮仗又著了,把門“啪”地一下重重關上,給路拾螢甩臉。路拾螢沒有心情哄他,想趕緊離開蓬山路,就把自己東西收拾好,準備在桌上留一張字條作告別。可這個時候老天爺一跺腳,“嘩啦”一下又下起大暴雨。 路拾螢呆在檐下,宋山走到前堂:“你覺得你能躲到哪里去?” 路拾螢回過頭:“宋先生,我……” 他根本“我”不出來,宋山說:“我知道你有顧忌。我給你時間,今天下午想清楚,給我答復。” 這是不讓路拾螢走了,路拾螢只覺一個頭兩個大。 雨小了些,宋山把菜買回來,又進屋做飯。出于禮節(jié),路拾螢想進廚房幫忙,宋敬原卻把他踹走,說宋山看不慣別人刀工,進去幫忙只會挨打。 又一邊擇菜,一邊陰陽怪氣地說:“我?guī)煾笇δ阏婧茫@才見幾回面啊,傳家寶貝都帶你看個夠!” 宋山出來和稀泥:“敬原,你不是有畫要送給他?” 宋敬原當即跳腳:“誰說要送的!我要自己留著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