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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者一不做二不休,干脆鼓動這群高手殺了他,永絕后患?路雪柔望著那雙冰冷死寂的眸子,打了個寒顫。 萬一他死不了,自己的結(jié)局怕是會比書里的路雪柔還要慘。 眼前的形勢已經(jīng)不容她猶豫,只見殷九霄張開雙臂,用身上僅存的內(nèi)力震出了女主刺進他背后的玄鐵短刀,整個人身體朝后仰,癲狂慘笑著就要落入身后的萬丈深淵。 路雪柔此刻滿腦子都是自己在書里凄慘的結(jié)局,她大腦一熱,不管不顧地沖上去喊道:“大佬,帶我一起啊?!?/br> 她撲過去抱住墜落懸崖的殷九霄,兩人在眾目睽睽之下,一起墜落深淵。 路雪柔感受到自己懷里的身體一片冰涼,忍不住抬頭看了一眼,而此時殷九霄也在看著她,那雙冰寒冷寂的眸子里多出了一絲懵然和疑惑。 這種從高處下墜的過程并不好受,路雪柔來不及多想便被四面刮來的風震暈了過去,殷九霄又看了她一眼,而后才緩緩閉上雙眸。 懸崖底下是一片寒潭,入水的那一刻,路雪柔被冰冷的潭水刺激得清醒過來,她下意識擺動雙臂,想要游到岸邊,直到看見一片白中帶紅的衣角,她才反應(yīng)過來,自己應(yīng)該是抱著殷九霄的。 她順著白衣飄來的方向游過去,果然看見了閉目昏迷的殷九霄,路雪柔水性極佳,然而拖著一個昏迷的人,她幾乎是拼盡全力才將殷九霄帶上了岸。 兩人趴在寒潭邊上,路雪柔大口喘息,也顧不得殷九霄是不是嗆了水,她連翻身的力氣都沒有,就著這個姿勢便昏睡過去。 再醒來時,天已經(jīng)快要黑了,路雪柔身上的衣服還濕著,崖底溫度極低,她凍得立刻打起了噴嚏。 路雪柔爬起來,先檢查自己身上,或許是金手指起了作用,從那么高的地方掉下來,她身上卻沒有一點傷痕,隨身帶的荷包不知道丟在了哪里,里面有她帶的銀票和城主府的令牌。 她現(xiàn)在身無分文,從這里出去后不知道要怎么回四方城,就在她絕望之時,卻摸到了脖子上戴的一塊玉佩。 對了,這枚玉佩是龐氏的信物,只要周圍有龐氏的商鋪,讓人送她回四方城應(yīng)該是不成問題。 也不知道飛霜和護衛(wèi)們會不會來尋她?不過他們很可能以為她已經(jīng)死了,回去向她娘復(fù)命去了。 路雪柔嘆息一聲,這才看向身旁無聲無息躺著的人,殷九霄看起來生機斷絕,臉上一點活人的氣息都沒有,仿佛一具死去已久的尸體。 他不會死了吧? 路雪柔看著那張慘白猶帶鬼氣的臉,心里實在沒有把握。她在峰頂上權(quán)衡過后,決定冒一次險陪殷九霄跳崖,或許看在她這份與他同生共死的面子上,殷九霄將來能放自己一馬。 至于勸他向善,放下仇恨,眼下看來只能是一種理想。他又不是個圣父,任誰遭遇過這樣的背叛都不可能原諒的。 當然這一切是基于殷九霄這個大魔頭還活著的情形,如果他現(xiàn)在就死了,那所謂的滅世也不會發(fā)生。 路雪柔小心翼翼地靠近,伸出手指去探殷九霄的鼻息。 他鼻尖冰涼,沒有一點氣息。 路雪柔驚得正要縮回手,卻在此時對上了一雙冰冷莫測的眼睛。 他似乎在看她的手? 路雪柔頓時想起,書中說殷九霄渾身皮膚帶著劇毒,尋常人只要碰觸一下便會立刻毒發(fā)身亡,她心里突突直跳,連忙縮回自己的手,反復(fù)查看。 好像沒有中毒的跡象? 她身上除了有點冷,也沒別的異常反應(yīng),而且方才帶殷九霄上岸的時候,她應(yīng)該已經(jīng)碰觸過他的皮膚了。 難道又是金手指的作用?路雪柔摸向自己右手腕內(nèi)側(cè)那一點紅痣,似乎隱隱有點發(fā)燙。 果然有用,看來書中世界的意志沒有糊弄她,她心里喜悅也不敢表現(xiàn)出來,見殷九霄還盯著她的手看,她干笑兩聲,說道:“你,你好,我叫路雪柔?!?/br> 殷九霄的目光絲毫不曾落在她臉上,聽到她的名字也無甚反應(yīng),只是冷淡地閉上眼睛。 路雪柔以為他又暈了,伸手摸了一下他的額頭,結(jié)果他額頭冷得像冰,凍得她指尖哆嗦了一下。 他受了這么重的傷,又流了許多血,加上在寒潭里泡了很久,竟然沒有發(fā)燒,這情況算得上是糟糕了。 路雪柔看了眼四周,除了寒潭便是黑幽幽的密林,若是出去尋人來搭救,她可能根本就走不出這片密林。 她盯著自己的手看了一會兒,決定死馬當作活馬醫(yī),說不定她的血也是金手指,能療傷救命。 路雪柔狠了狠心,咬破自己的手指,血滴在殷九霄唇上,從唇縫流進嘴里。 殷九霄嘗到一點帶著馨香的甜味,他緊閉的雙眸緩緩睜開,眼中閃過一絲復(fù)雜,轉(zhuǎn)瞬就被懷疑和防備取代。 路雪柔只顧著把自己的血喂給他,根本沒有注意到,他冷寂幽深的眼底此刻正彌漫起一陣殺意。 第5章 微妙默契 叫他“哥哥” 一只清瘦修長的手捏住她的脈門,路雪柔只覺殷九霄身上的溫度冷寒徹骨,讓她不禁輕輕顫抖起來。 “你……”路雪柔看了他一眼,一句硬氣的“你放開”到了嘴邊就變成:“大哥,您有何貴干?” 殷九霄此時內(nèi)力全無,重傷瀕死,按理來說應(yīng)該沒有余力殺她,可她還是很害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