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頁
路雪柔一聽立刻急了:“什么時候的事?” “董天師剛才進去,小的聽了一耳朵?!?/br> 路雪柔當即顧不上維持“形象”了,撒腿便往府里跑,飛霜緊隨著她也進去了。 殷九霄卻留在原地沒有動,因為他聽見了一陣笛聲。 那聲音仿佛來自幽冥,像鬼魂在低泣呻/吟,時而清晰時而模糊,如同有一只手在幽暗中攥住了人的心臟,把你身上所有的情緒放大。 有人在用內(nèi)力吹笛,這曲子并不常見,但殷九霄腦海中卻莫名浮現(xiàn)了它的名字。 “攝魂?!?/br> 這是一種失傳已久的邪門武功,意在用聲音佐以不同強弱的內(nèi)力,催動人的情緒,傷害頭部的筋脈,最后的結(jié)果便是將人變成一個傻子。 殷九霄不知道自己為何會對這門邪功如此清楚,他也無意深究,因為此時更重要的是,那個被“攝魂”cao控的人可能是少女的母親。 只憑這一點,他必須管。 守衛(wèi)從地上爬起來的檔口,見殷九霄化作一道白影忽地從自己面前消失了,頓時又驚嚇了一次,趴在地上抱著頭哭:“有鬼啊,真有鬼。” 路雪柔跑的急,發(fā)現(xiàn)殷九霄沒跟上來,她也無暇顧及,帶著飛霜往城主府的主院里闖。 有幾個道士打扮的人等在門外,一個中年婦人正在與他們交談,告知規(guī)矩。 路雪柔認出來那婦人是龐氏身邊最得用的女管事,連忙喊她:“蘭姨,我娘呢?” 蘭姨驚在原地,半天才敢認她:“少城主,你不是……” 路雪柔一時沒辦法跟她解釋自己怎么死而復生了,于是岔開話題:“城主是不是帶了一個人進去,那個什么董天師?” “是啊,夫人最近睡不好,城主讓董天師來給她看看?!?/br> “那欺世盜名一肚子壞水的狗東西什么時候會看病了?你們都叫他騙了,帶我進去?!甭费┤嶂钡亓R了一串。 蘭姨無法,只得讓門口的人散開給她讓路。 路雪柔進了主院,先聽到一陣笛聲,就像那種塑料刮蹭的聲音,聽得她一陣暴躁,抄起飛霜手中的劍,一腳踹開了房門,同時大聲嚷嚷:“什么玩意兒,難聽死了!” 城主路觀元一直站在門口,背對著門,門一被踹開,他就受到了波及,往前一撲,恰好撲在董天師身上,正好打斷了他繼續(xù)吹笛。 路觀元怒不可遏,一回頭卻發(fā)現(xiàn)踹了自己的人是那不著四六的“逆女”,頓時氣得面紅耳赤。 “你還敢回來?” 那一臉桀驁樣子加上踹門的狠勁讓他絲毫不懷疑,眼前的人活的好著呢。 路雪柔捂住了嘴,夸張的說了一句:“哎呀,爹,你站門口干嘛?我這一不小心,就把你踹了?!彼b腔作勢地抽出劍,往門上劃拉一下,道:“都賴這門,回頭我找人把它卸了。” 路觀元捂著胸口,一句完整的話也說不出來。 路雪柔沒那閑工夫看他,一雙犀利的眼睛盯住了他身后的青衣男子。 這就是書中女主夜雪歌堅定的擁護者,董天師。他大概四十余歲,蓄著兩撇小胡子,眼露精光,一看就不是個好東西。 “你誰啊?”路雪柔高冷地抬起頭。 董天師捏著一支通身碧綠的玉笛,想起自己被這女娃打斷了“攝魂”的最后一段曲子,心有不甘地皺眉:“少城主,在下是城主親自請來為夫人治療失眠的?!?/br> 他把城主親自四個字咬的極重,有意無意地在提醒路雪柔,不能對他太過分。 路雪柔聽完就笑了:“哦?”她抻長了聲音,上下打量了一眼面前的小胡子,朝他走去,劍尖刮蹭地面,把路觀元搞得心驚膽戰(zhàn)。 這逆女從小不服管教,可是什么都做得出來,路觀元靠著龐氏的金錢支持才有今日,這讓他在面對妻子龐氏和這個女兒的時候,總覺得沒面子,長久下來,他心里越來越思念當初出走的愛妾和他們的孩子。 沒等路雪柔拖著劍走到董天師面前,床上的龐氏醒了,她一醒過來就捂著心口淚流滿面,嘴里痛苦地喊著:“女兒,我的女兒,娘恨不能跟你去了?!?/br> 路雪柔立刻丟下劍,來到龐氏床邊,關心地問:“娘,你怎么了?” 龐氏見到她,情緒近乎崩潰:“柔柔,是你回來了,你也舍不得娘,對不對?”她用很大的力氣抱著路雪柔,仿佛一撒手,人就會消失不見。 路雪柔拍著她娘的后背,察覺出一點不對,龐氏是個強勢的女人,打理著城主府的內(nèi)務不說,還要管著龐家的生意,她理解母親愛女兒的心,可是以龐氏的性情,應該是先把別的人都打發(fā)走,她怎么會在外人面前如此失態(tài)? 聯(lián)想剛才進來時,董天師在吹笛子,他總不至于真的那么好心給龐氏治病。 路雪柔脫不開身,只能用目光冷冷盯著董天師。 路觀元本就厭煩龐氏,現(xiàn)在這個女兒回來了,對他而言簡直就是雙重折磨,為了避免路雪柔發(fā)瘋,他得趕緊帶著董天師離開。 不然總不能告訴女兒,他來這的目的是想讓董天師用秘曲讓龐氏睡著,然后再悄無聲息地把龐氏送到大佛寺關起來。 “既然你回來了,就多陪陪你娘,我還有要務在身,這便要去處理?!甭酚^元悄悄給董天師使了一個眼色,帶著他往門口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