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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容姑娘真的不見了?!彼袷亲匝宰哉Z:“我和她約好了在第一樓相聚,來的卻只有一輛空馬車,她的婢女和仆從毫不知情,一個大活人,就這樣憑空消失了,你叫我怎么相信?” 路雪柔隨口說道:“說不定她自己偷偷走了呢?!?/br> 司馬公子神情激動:“沒有,那條街上很空的,婢女就走在車邊,不可能發(fā)現(xiàn)不了,而且她的仆從也說,人從頭到尾都沒有下馬車?!?/br> “這樣啊,那把他們叫過來,我再問問。”路雪柔道。 司馬公子搖頭:“人在容府,容大人已經(jīng)去找城主借守衛(wèi)尋找了。” 路雪柔問:“人丟了多久???” “大概兩個時辰。” 路雪柔皺皺眉,心里忽然有不好的預感,那個暈倒的護衛(wèi)最后一眼看見董天師也就是兩個多時辰之前,這兩件事會不會有什么關系? “容姑娘的婢女最后一次確信她在馬車里,是什么時候?”她又問。 司馬公子想了想,道:“他們的馬車經(jīng)過城西的酥香齋,婢女問容姑娘要不要買一盒鳳梨酥,容姑娘說怕弄壞臉上的妝,就沒要?!?/br> “城西啊,酥香齋離城主府挺近的吧?!甭费┤崾菑奈鞒情T進來的,對路上經(jīng)過的商鋪有些印象。 “哥哥,你打傷了那個董天師,要是逃走的話,以他的傷勢能跑多遠?”路雪柔突然問。 殷九霄凝眉道:“應該跑不遠,但百毒門有許多邪法,我不確定?!?/br> 路雪柔考慮了一會兒,對司馬公子說道:“去容姑娘最后一次說話的地方看看吧。” 她抓了一把核桃仁,邊走邊吃,還旁若無人的與殷九霄說笑,看起來不像是去尋人,反倒像是要去郊游。 司馬公子現(xiàn)在有求于她,只能繃起一張臉忍耐。 他們在城主府門口碰到了容大人和負責四方城治安的葛統(tǒng)領,兩人正要帶著城主府的守衛(wèi)去找人。 “少城主?!备鸾y(tǒng)領向她行禮。 而容大人卻懷疑地盯著她,直到司馬公子上前與他說了兩句話,他神色才有緩和,不冷不熱地也叫了一聲:“少城主?!?/br> 路雪柔吃光了手里的核桃仁,拍了拍手,道:“找人是吧?我也去,正好咱們順路,葛統(tǒng)領,先跟我去西城的……”她一時忘了那家點心鋪的名字。 司馬公子接道:“酥香齋?!?/br> “對,去酥香齋附近找找?!甭费┤崛酉逻@一句,和殷九霄率先走出大門。 “哥哥,你說那酥香齋的點心好吃嗎?那個容姑娘好像挺喜歡的,一會兒咱們順道買兩斤回來?!?/br> “嗯。” 后邊的人聽了,臉色都十分難看。他們是去做正事的,只有這個紈绔,帶著不知從哪里找來的小情人,一路上討論著什么點心好吃。 四方城將來交到這樣的人手里,算是完了。 酥香齋與城主府就隔了兩個巷子的距離,路雪柔站在街上,都聞到了那股甜膩的氣息。 她不舍地轉(zhuǎn)過頭,看向周圍,這附近除了一家點心鋪,還有一家鐵匠鋪,另有一家賣香燭紙錢的鋪子,許是因為這樣,街上不怎么熱鬧。 葛統(tǒng)領帶著守衛(wèi)挨家去問,容大人和司馬公子則走在街上漫無目的地找,路雪柔忽覺手腕有些燙,抬起來一看,她那時靈時不靈的金手指紅的像血一般。 難道這里有什么危險?路雪柔謹慎地離殷九霄近了點。 “咱們?nèi)ツ沁吙纯?。”路雪柔指了指酥香齋的西邊,那里很是空曠,只有一間廢棄的小廟。 “這點心鋪子風水不怎么好啊?!彼炖镟洁?。 容大人和司馬公子見了,也跟著他們朝小廟走去。 小廟門前有許多枯枝樹葉,看起來很久沒人清掃了,路雪柔正要踩上一片葉子,卻被殷九霄攔腰抱了一下,輕輕放在身邊。 “血。”他低聲說道。 路雪柔低頭一看,那片葉子上果真有血跡,只是這里滿地都是樹葉,不仔細看還真無法發(fā)現(xiàn)。而殷九霄體質(zhì)特殊,嗅覺比普通人靈敏,他鼻尖微動,道:“是新鮮的,跟那個人的血很像?!?/br> 路雪柔一點也不懷疑,道:“去廟里看看?!?/br> 容大人和司馬公子聽說有血,臉色俱是一白,連腳都有點軟了。 走到破廟門前,殷九霄上前一步,把路雪柔擋在了身后,他抬手一推,沒感到什么阻礙,廟門便開了。 這間廟宇很小,一眼就能看遍每個角落,殷九霄看到廟宇中央躺著個衣不蔽體的東西,微微一愣,隨后他反應過來,立刻轉(zhuǎn)身,并一把捂住了路雪柔的眼睛。 實際上,那“東西”是被吸干了身體中所有水汽的人,皮rou風干粘在骨頭上,薄薄的一層,從她的穿著打扮來看,很可能是那位丟失的容姑娘。 路雪柔扒拉他的手,問道:“干嘛不讓我看,怎么了嘛?” 殷九霄手臂箍住她,不讓她回頭,輕聲說道:“人死了,不要看。” 然而他越是阻止,路雪柔越好奇,她快速眨眼,睫毛刮蹭他的手心,殷九霄從手上一直癢到心里,只得放開了她。 路雪柔從他手臂的空隙里鉆出來,往廟里一看,瞪大了眼睛。 好好一個姑娘,如花似玉的,如今竟變成了一個人干,就像粘著一層人皮的骷髏,看著滲人。 容大人似乎有所預感,不敢上前,司馬公子忍著恐懼上前看了一眼,頓時心痛如絞:“容姑娘,怎會如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