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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他覺得后脖子上有點癢,伸手去撓的時候好像碰到了那種很滑的布料。姚道士聲音都變調(diào)了:“什,什么人?” 他一回頭,白布罩下來遮住了視線,然后有一張慘白的鬼臉從白布底下鉆進來,血紅的眼睛正與他對視。 “啊啊啊啊啊鬼……” 姚道士撒腿就跑,那鬼就拿著白布慢悠悠地飄在后頭追他,時不時還把布往他腦袋上扔一下,嚇得姚道士跑得更快了。 “鬼來了,鬼,人呢,師叔快來救我!”姚道士張大嘴跑了一路,喝了一肚子夜風,說話都有點語無倫次了。 他身后的鬼影停住了,站在原地轉(zhuǎn)了個圈,然后跳起來:“啊呸,是那個臭的?!?/br> 鬼影不知道想起什么,好似受了驚嚇,拿著手里的白布就往回飄,在他飄到巷子口的時候,觸動了石景瀾的機關(guān),一張巨網(wǎng)從天而降就要把他罩住。鬼影身法極快,貼著墻從下往上躥,手里銀光一閃割破了巨網(wǎng)的邊緣,就這么逃了。 飛霜朝他撒了一把藥粉,被他用白布甩了回來,自己反倒暈了。 路雪柔站在房頂看得干著急:“糟了,讓他跑了?!?/br> “不會?!币缶畔龊V定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 說罷,他伸手攬住少女,一個起躍向鬼影追了過去。 殷九霄帶著少女落在了繁花鎮(zhèn)二十里之外的一片竹林,竹林的入口有一塊石碑,上面刻著“往生門”三個字,并用極大篇幅介紹了這片竹林如何可怕,幾個厲害的人物進去都尸骨無存,最后還十分中二地寫了一句: 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偏要闖。年輕人,回頭吧! 一般能這么鋪墊的肯定危險不到哪里去,果然,路雪柔和殷九霄一路走進來,除了兩只兔子什么也沒遇到。 他們又往前走了一段路,隱約聽見了說話聲。 有個人氣喘吁吁在那捶地:“可跑死我了,誰這么缺德布下個陷阱要抓我?!?/br> 另一道老邁的聲音問他:“小主人,你沒被人跟蹤吧?” 坐地上那人瞬間炸了:“跟蹤我?小爺這輕功,那群廢物再練一百年也追不上?!?/br> 老人擔憂:“可您昨晚還說看見殷宮主了?!?/br> 那人嘚瑟起來:“殷宮主那樣的人物,憑什么幫衙門的人抓我?衙門里有他祖宗???” “這倒也是?!崩先朔銎鹚终f:“您別再摻和那群道士的事了,咱們自己都自顧不暇了?!?/br> 那人摘掉鬼面具,露出一張略顯稚嫩的臉。 路雪柔猜測,這少年也就十四五歲。 “那群道士殺了人還想往我們無常殿身上扣屎盆子,不行,我偏要管!” 老人拿他沒辦法:“你可是老主人的獨苗,你死了咱們無常殿就沒了,上次你找了天清觀那個靈越道長,轉(zhuǎn)眼人就死了,這就是警告你懂不懂?下一次死的就是咱們了!” “呸,你別瞎說,殷宮主回來了,那些虛偽的正派根本不足為懼?!?/br> 老人耐心勸說:“殷宮主現(xiàn)在自身尚且諸多麻煩,他還活著的消息一旦傳開,先不說正派聯(lián)合起來追殺,就連魔門各派也會想著分一杯羹,更何況魔宮現(xiàn)在大權(quán)旁落,他身上只剩一個宮主的名頭了?!?/br> 少年一臉,你管你說什么我就是不聽的倔強表情,揚起頭說道:“不怕,咱們魔門的規(guī)矩,誰武功高誰做主,他們打不過殷宮主的。” 路雪柔聽他們說了半天,有點累了,伸手一扯殷九霄的衣袖。 還不能現(xiàn)身嗎? 殷九霄眉梢微動,帶著她走到了那兩人身后。 他們也沒刻意隱藏腳步聲,那兩個人聽到聲音回頭,顯然嚇得不輕:“殷,殷宮主?” 地上的少年蹦起來,然后像蒼蠅一樣亂撞,到處找鏡子和梳子,說要整理儀容。 片刻之后,他回來了,臉上濕漉漉的,好像剛洗了把臉。 “參見宮主?!鄙倌陠蜗ス虻匦辛藗€禮。 他身旁的老人也跟著跪下,瑟瑟發(fā)抖地說:“老朽方才失言,請宮主責罰?!?/br> 按理來說,無常殿現(xiàn)在歸魔宮管,所以他們對殷九霄恭敬也是應該的。 殷九霄神情冷淡,恍若未聞,偏頭看著少女發(fā)頂?shù)暮⒆?,將面前的兩個人當做了空氣。 路雪柔已經(jīng)習慣他如此了,但眼前這兩個人明顯只認識原來那個殷九霄,看他態(tài)度如此冷漠,臉上都有點慌亂。 “要不你們先起來?”路雪柔出聲緩解尷尬。 少年不肯起,跪在地上小聲地問:“我是不是做錯什么了?” 路雪柔連忙擺手:“沒,他就是嗓子不好,說不了話?!?/br> 突然“被生病”的殷九霄看了她一眼,路雪柔抓著他的袖子搖啊搖。 “嗯?!币缶畔鲋缓贸姓J自己病了。 少年雖然還是有些懷疑,但也不能直接問,宮主你怎么變了?只好拉著老人站起來。 他看了看一身冷然的殷九霄,又看了看殷九霄身邊活潑靈動的少女,自然轉(zhuǎn)移了對象。 “我叫長牙,昨日嚇到姑娘了,給你賠個不是?!鄙倌暧种噶酥干砼缘睦先耍骸斑@是我叔爺,長洛。” 路雪柔跟他們問好,如往常一樣介紹自己:“我是你們宮主的……” meimei兩個字還沒說出口,殷九霄突然握住她的手,聲音清冷地替她回答:“她是內(nèi)子?!?/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