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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毒服下之后是慢性的,一月之內(nèi)沒有大礙,超過時間才會毒發(fā)身亡,但經(jīng)由體內(nèi)的汗液傳到體外,已經(jīng)變成了更為霸道的劇毒,只要沾到一點(diǎn)在皮膚上就會立刻身亡。 他寫下兩張藥方交給渺渺,一張是老宮主身上之毒的解藥,另一張上的藥材十分混亂,竟然還有不少毒蛇毒蝎作為藥引,渺渺看不明白了,和路雪柔在那竊竊私語。 “jiejie,這張藥方是做什么用的?” 路雪柔就更不懂了,抓著殷九霄過來問:“哥哥,這張藥方好嚇人,治什么的?” 殷九霄用指尖在藥方上點(diǎn)了一下,道:“牽絲的解藥,需要很多,盡量找齊?!?/br> 路雪柔有點(diǎn)迷糊,隱風(fēng)樓樓主手中不是有解藥嗎?哥哥為什么還要另外配藥呢?不等她問出口,殷九霄已經(jīng)回答:“你吃過的那一種是低級蠱蟲的解藥,真正的牽絲蠱根本沒有解藥?!?/br> 沒有解藥?路雪柔嚇了一跳,指了指藥方:“那這些東西是做什么的?” 殷九霄冷漠道:“以毒攻毒,受不住一樣會死?!?/br> 他這么說,路雪柔反倒不那么擔(dān)心了,殷九霄既然能寫出這張藥方肯定是有把握的,他只是心態(tài)變了,再做不出真心救人的舉動罷了。 唉,路雪柔心里嘆息,這樣也好,以前他以善意待人,卻仍然遭受世人唾罵,憑什么要給這些人好臉色,就要擺出一副我沒安好心,但你想活命還得求著我的姿態(tài),這么看來,做個惡人也很不錯。 渺渺馬上就派宮里還能行動的弟子出去買藥了,倒是老宮主由于中了毒行動不便,只能先留在這里,渺渺讓兩個弟子過來看著,她自己則跟路雪柔和殷九霄先回到了小院。 院子里外倒在地上的那些羅剎宮弟子都醒了,他們被殷九霄封住了xue道,雖然醒了卻還是不能動,小院里,左護(hù)法秦蕭也醒了,他沒想到一睜開眼睛,局勢就徹底變了,看見殷九霄的那一刻,他才意識到,自己的死期到了。 “你是殷九霄?” 沒有人回答他,他也不在乎,臉上滿是瘋狂之色在那自言自語:“你殺了我,以為我會怕嗎?天神不在了,我的紫心再也不會愛我,死又如何?” 說完這句他又換上了陰沉的神色:“就算我死了,也有這么多人為我陪葬,紫心也會和我一起死,她愛我,她只能愛我。” 渺渺在一旁冷笑:“別做夢了,殷宮主已經(jīng)配出了解藥,我娘和這些羅剎宮的弟子很快就會好起來,等我爺爺武功恢復(fù)了,他馬上就會跟你算賬?!?/br> “不可能,牽絲根本沒有解藥。”左護(hù)法見她神情篤定,嘴上這樣說,心里卻沒這么肯定。 那個人明明告訴過我,牽絲沒有解藥,他們的解藥從何而來?殷九霄怎么會知道? 不對,殷九霄出身于藥王谷,他是藥王谷唯一的傳人,牽絲的來歷本就與藥王谷有關(guān),他就算真的能配出解藥也不奇怪。 左護(hù)法內(nèi)心陷入煎熬,有兩種不同的聲音就快要把他折磨瘋了,終于他狂吼一聲,然后開始魔怔地囈語:“他不可能騙我的,那根本不是什么蠱蟲,是天神,它能實現(xiàn)我的一切愿望。” “牽絲有解藥,怎么會有解藥?他騙我,牽絲是他從藥王谷中得到的,他怎會不知道有解藥?” 他一直重復(fù)著這幾句話,路雪柔越聽越茫然,左護(hù)法口中的“他”是誰,這些話是真實的,還是他崩潰之下的瘋話? 路雪柔抓起了殷九霄的衣袖,問道:“哥哥,你不是會攝魂的功夫嗎?能不能給他用上?” 殷九霄緩緩搖頭:“他已經(jīng)沒幾日好活,此時用攝魂,會全身筋脈爆裂而死。” “怎么會這樣?。俊痹诼费┤峥磥?,這個左護(hù)法看起來還挺健康的,也就是有點(diǎn)瘋癲。 殷九霄解釋道:“牽絲乃劇毒之物,此人長期與它為半,就算沒有被作為寄體,也已經(jīng)被它影響至深,如今牽絲退化成蟲卵,他的情況自然也不會好?!?/br> 既然問不出什么有用的消息,渺渺就讓人將左護(hù)法和他手下的弟子先關(guān)進(jìn)地牢。不多時,出去買藥的弟子回來了,老宮主所中之毒需要的藥材已經(jīng)買齊了,而牽絲蠱的解毒藥材由于量大難尋,還需要再找上幾日,渺渺頗為苦惱,但也沒有辦法,只能讓人熬藥先給老宮主解毒。 羅剎宮的危機(jī)暫時解決,但他們還有很多事情沒弄明白,左護(hù)法幾乎變成了一個死人,再留在這里也沒什么用,路雪柔便跟渺渺告別,說要先回隱風(fēng)樓,畢竟那里才是一切陰謀的主場。 渺渺舍不得她,但也不好耽誤了正事,兩人決定第二日天亮返回隱風(fēng)樓,渺渺給他們準(zhǔn)備了一條船,又按照老宮主的吩咐將蠱經(jīng)殘卷交給了殷九霄。臨行前,路雪柔特地去了一趟左護(hù)法的院子,跑到大殿里,把暫時封存的牽絲母蠱也給帶上了。 殷九霄見她把白玉盒子搬上船,好看的眉頭微微蹙起,顯然并不愿意。 “丟到海里?!?/br> “不要?!?/br> 路雪柔抱住盒子不放,一副要丟一起丟的架勢:“沒準(zhǔn)還有用呢,再說了,這么毒的東西怎么能隨便亂丟,不講公德哦?!?/br> 殷九霄說不過她,只能遠(yuǎn)遠(yuǎn)地站在船的另一邊,他低眸沉思,不知從何時開始,路雪柔已經(jīng)敢對他蠻橫撒潑了,從前那個膽小如兔子,怕他怕得要命的姑娘已經(jīng)消失得不見蹤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