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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但看不到車的影子,就連手機都約不到車。 這是什么運氣,她連家都不能回。 想給木邵可打一個電話,又想到木邵可今天幫她搬家也辛苦了。 思來想去,隨歲誰都不想麻煩,最后決定自己走回去。 隨歲一點一點的往回走著。 隨歲想,今晚可能會下雨。 她最好能在下雨之前走回去。或者不下雨那就更好了。 黎喻給隨歲打了一個電話。 隨歲沒有說自己打不到車,只是讓黎喻放心。 道路兩邊的芙蓉花開的正盛,不少被風打了下來,黏在人行道上。 粉色黏了一團,空氣中充斥著甜膩的香味。 凌晨一人走在路上,說不害怕是假的,前面的公交站牌下的公共木椅還是干凈的。 隨歲胡亂的拍了幾下木椅,沒脾氣的坐了上去。 旁邊的路燈照著影子,隨歲盯著那個瘦瘦高高的桿,這里除了她和桿子,也沒什么能給燈照的了。 腳下的高跟鞋因為長時間走路磨得生疼。 她甚至想,要不就在這里湊合著睡一晚吧。 今晚本來可以和宋景遲見著面講清楚的,偏偏被這事耽擱了。 隨歲身子趴在了腿上,人疊的小小的,她拿出手機給宋景遲發(fā)了一個消息。 【歲歲:你是不是睡著了呀,那我能現(xiàn)在就預約你明天的時間嗎?我想和你吃飯~】 【歲歲:你明天早上可要回我消息。[蹭蹭]】 隨歲就是想和宋景遲說點什么,哪怕他沒有回復自己,也有了一點微弱安全感。 【歲歲:外面真冷,你別忘記關窗?!拷由弦粋€瑟瑟發(fā)抖的表情包。 【歲歲:我看到好多芙蓉花啊,但是你好像不是很喜歡這種花...】 隨歲對著那個黑色的頭像自言自語,隨歲忽然想跟宋景遲賣個可憐。 她拍了一張昏黃路燈的照片,發(fā)給了宋景遲。 【歲歲:好冷?!?/br> 宋景遲現(xiàn)在應該是在休息,沒有回復,這是隨歲意料之中的回答。 就在隨歲準備繼續(xù)走的時候,手機鈴聲突然響起。 在空曠的街道格外明顯。 隨歲被嚇了一跳,發(fā)現(xiàn)來電的人是木邵可。 “怎么了小可?!?/br> 木邵可聽見隨歲的聲音松了一口氣:“嚇死我了,你怎么還沒回來,我以為你被綁架了。” 隨歲愣了一下:“你還在公寓嗎?” “當然啊,你搬家第一天我當然要陪你啊,這都幾點了你還沒有回來?!?/br> 隨歲感動的泛出淚花:“嗚嗚嗚嗚小可,我回不去了。” “......” 三十分鐘后,一輛黑色低調(diào)的保時捷停在了破舊的公交車站牌底下。 看著上面下來的人,隨歲不好意思的低下了頭:“不好意思啊,現(xiàn)在還這樣打擾你。” 來的人是項舜——因為木邵可的車沒油了,來不了,所以便拜托了一下項舜。 項舜走到副駕駛,替隨歲開了車門,臉上帶著擔憂:“先上車吧,外面冷?!?/br> 隨歲只穿了一件長度及膝的裙子,連個外套都沒拿,在外面等了這么久已經(jīng)冷的快麻木了。 她上了車,冷氣被隔絕在外,渾身的知覺一下子活了回來,從腳底涌上來的冷意感覺的更加清晰。 隨歲雙手抱著自己的胳膊,上下搓動著,試圖給自己取暖。 項舜見了,毫不猶豫的脫下了外套遞給隨歲。 隨歲只是看了一眼,便搖搖頭,她朝項舜笑笑:“不用了,謝謝?!?/br> 項舜停在半空中的手聽到隨歲說的話,也沒有勉強,將外套搭在了后面的座位上。 項舜開了一點空調(diào),出來的暖氣讓隨歲好受了很多。他慢慢的發(fā)動了車子,木邵可已經(jīng)給了他地址。 “歲歲,其實...你不用和我這么客氣?!?/br> 隨歲搖搖頭:“不是,我只是覺得一直麻煩你們不太好?!?/br> 項舜笑了:“什么麻煩,若是你真的不好意思,就當這是我欠你的。” 隨歲原本還在等著宋景遲的回復,聽完這句話,懵了一瞬。 “嗯?” “如果當年不是你幫我,我現(xiàn)在還不知道在哪里?!?/br> 外面漆黑一片,只有偶爾的光影還在閃動著。 隨歲想起剛認識項舜的時候。 這人在班級里是最沉默的那個,與宋景遲的不喜說話不同。 宋景遲是那種天之驕子,就算不說話也有許多人主動跟上去。 而項舜不同,他是真的不與人交流,就算是上課被老師提問了,也是低頭沉聲回答完就坐下。 所以很少人會關注到項舜。 ——直到畢業(yè)。 那時隨歲雖然已經(jīng)出國,但還是偶爾會從木邵可那里得到班級里誰誰的消息。 有時是那兩個人談戀愛了,有時候是誰考上了哪所大學。 那次木邵可對她說,項舜在班級群里借錢,說是自己mama生病了。 項舜是單親家庭,他三年里沉默的只有學習,卻在關鍵的時候出了這種事情。 隨歲當時在國外過的也不是很好,隨海葉只是給了隨歲一條生路,不代表給了她一條繁華大道。 那晚,隨歲聽著木邵可語氣中的惋惜,忽然來了一句,我想幫他。 不為別的,只是不想再有人因為同樣的事情而痛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