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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眼角眉梢都含著笑意,像是千年雪山上罕見升起的一抹暖陽,帶著融融暖意,如初春驟然回暖的溫度,使得萬物復(fù)蘇。他漆黑如墨的眸子里也仿似打破了表面的那一層寒冰,露出了帶著溫度和感情的眼神。 阮南晚又翻了一個身,腦子里依舊迷迷瞪瞪地,該怎么形容那個像是含著一汪水的眼神呢?就像是……她冥思苦想了許久,最終也沒能找出一個合適的比喻,最終她抵不過沉沉睡意陷入了夢鄉(xiāng)。 阮南晚穿著一襲及腳踝的長裙,如同往日里那般明媚耀眼,她站在白色玫瑰花叢中驀然回首,精致白皙的面容比旁邊開得正艷的玫瑰更加稠麗秾艷。 “阿言!”她飽滿粉潤的唇邊漾開一抹笑容,那兩顆若隱若現(xiàn)的梨渦像是盛著兩勺散發(fā)著香甜味道的蜂蜜。 薄奕言站在百米遠的地方遠遠望著,然后抬腳小跑過去,冷冽的眉眼間瞬間柔和了幾分,身上的白襯衣在空中揚起一抹弧度。 五十米,二十米,五米,兩米,他們之間的距離越來越近了。 變故就發(fā)生在這一瞬間,薄奕言的瞳孔驟然一縮,臉上隱約的笑容還沒來得及收回,漆黑如墨的眸子里倒映出阮南晚緩緩暈倒在玫瑰花叢的身影。 大口大口的鮮血染紅了阮南晚整潔的白裙子,也染紅了身下的白玫瑰,更刺痛了薄奕言的雙眼,白色花瓣染上鮮血之后變成了詭異的紅色,像是地府之路上盛開的曼珠沙華。 “軟軟!”薄奕言呼吸停頓了幾拍,蹲下身時腳步踉蹌了一下險些摔倒,他雙手小幅度地顫抖著,在距離阮南晚手臂一厘米的空中停住,然后輕輕地把手覆了上去,好似稍微一用力,她就會灰飛煙滅一樣。 后者奄奄一息地躺在白玫瑰之中,周圍的花瓣泛著血紅色的光芒,她臉色灰敗,隱約帶著死人的病氣和青白,瞳孔渙散不能聚焦,嘴唇鮮紅一片,還有大口大口的鮮血從她嘴里吐出來。 “阿……阿言……”她費力地舉起雙手,這個動作似乎依然用盡了她渾身的力氣,后面帶著鮮血的話更加虛弱,一陣風都能把它吹散似的。 “軟軟,晚晚,我、我在。”薄奕言語無倫次了,平日里波瀾不驚的臉已經(jīng)被十足的恐慌所占據(jù),理智的弦已經(jīng)被崩斷了,“你別說話,我我馬上叫救護車?!?/br> 薄奕言的手抖得幾乎拿不穩(wěn)手機,手機屏幕上也沾滿了鮮血,他抖著手去按號碼,卻沒有拿穩(wěn),手機摔進了玫瑰花叢里,他抖著手伸手去拿,骨節(jié)分明的手背尖而小的花刺劃了無數(shù)個傷口也渾然不覺。 “不、不用了……”阮南晚費力地抬手輕輕按住了他的手,鎮(zhèn)定溫和的表情和薄奕言大相徑庭,可以稱得上安詳,“我……這一天終于還是來了,阿言……能死在你懷里,我、我死而無憾了……” “別說話,軟軟……”薄奕言喉嚨里仿佛卡著一根尖銳的魚刺,每說一個字都讓他的喉嚨和心臟劇烈疼痛,一顆晶瑩剔透的淚水順著優(yōu)越的下頷線滴落到阮南晚臉上,他聲音哽咽,“你不會死的,軟軟……” 手里的手機不知是浸染了鮮血的緣故還是摔壞了,薄奕言的手顫抖著按了幾下都沒有反應(yīng),眼看懷里的人氣息越來越微弱,恐慌無助的情緒如同一道接著一道的浪濤,毫不留情地把他淹沒,咸腥冰冷海水爭先恐后地涌入他的口鼻,讓他無法呼吸。 阮南晚倏地笑開,精似乎好了不少,面色都紅潤了起來,薄奕言心里一咯噔,這像是他們口中的回光返照。 “我……我想對你說,我也喜……” 她的剩下半句話沒有說出來,搭在薄奕言手臂上的手忽然卸去了力氣,琥珀似的眼睛眼已經(jīng)閉上了,能看到臉上濃密纖長的睫毛。她表情輕松安詳,嘴角還漾著隱隱約約的笑容,像是陷入了沉睡的公主一般。 “軟軟!阮南晚!”薄奕言的嗓音不可置信地拔高了一個度,修長的手指緊緊地握住了阮南晚漸漸往下滑落的手,因為實在太過用力,甚至能看清他手背上青色的筋管。 他的手越握越緊,好像這樣就能死死拉住阮南晚逝去的生命。 “啪嗒?!庇质且活w晶瑩剔透的眼淚滴落到阮南晚白皙精致的臉上,薄奕言顫抖著手輕輕擦去水漬。極致的寒冰和苦楚由喉嚨往下,經(jīng)過血液涌到心臟,漸漸流向四肢百骸,最后一絲空氣被瀕臨絕望的痛楚擠走。 他痛苦地嘶吼一聲,猛地把手機砸到地上,手機瞬間被摔得粉碎。難以言喻的絕望和窒息將他的喉嚨死死堵住,喉間似是被人灌了一碗鐵銹味道的鮮血,只能讓他發(fā)出如同野獸般的嘶鳴。 薄奕言彎下身子,把頭伏在阮南晚的頸窩,懷里的人還有溫熱柔軟的觸感,無論如何都不像是一個去世之人。 涼風穿過玫瑰花叢,卷起滿園的玫瑰花瓣,白色花瓣漫天飛舞,像是在為少女生命的逝去默哀。 “!!”薄奕言猛地從床上坐起來,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寂靜黑暗的房間不見一絲光亮,沒有一點聲音,只有他粗重急促的喘息和劇烈的心跳聲格外清晰。 夢境里阮南晚嘴角不斷涌出鮮血的場景還在腦海中揮之不去,那種絕望和悲楚的心情也在心臟開始蔓延。 他打開床頭燈,突然出現(xiàn)的炫目白光刺得他眼睛生疼。薄奕言起身洗了一把冷水臉,冰冷的水不斷刺激皮膚和大腦,他腦子里的神經(jīng)猛烈跳動了兩下,但是也正是這種感覺,才正不斷提醒他,剛剛所經(jīng)歷的一切不過是一場噩夢罷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