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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泯回來得急,渾身都被汗?jié)裢噶耍瑓s沒個人讓他換身衣服,就讓他在那里直直地站著。 他自己也不會有下一步動作。 反正李泯在李家一向是這樣。 李老爺子不咸不淡地垂著眼皮,蒼老的手捏住一枚棋子,往前推了一步。 “將軍。”他撩起眼皮,對面前的中年男人道。 李浪的父親急忙露出訕笑,“您還是不減當(dāng)年?!?/br> 李老爺子沒應(yīng)聲,往后靠去,倚在太師椅的椅背上。 李浪殷勤地給他倒茶。 如果不看周圍那些現(xiàn)代化的陳設(shè)的話,活脫脫一個古代老大人。 李泯靜靜地站著,視線不去看向他們。 很熱、很累,還好他習(xí)慣了。 李老爺子端起茶杯,摩挲著杯口,他穿著低調(diào)簡樸的長衫,看起來像舊時的文人。 任誰也難以看出這個老頭有什么與眾不同之處,但只有李家的人才知道,李老爺子當(dāng)年是以怎樣狠辣的手腕在商場上拼殺到?jīng)]有一合之?dāng)?,至今仍然是人人敬畏的傳奇角色?/br> 他晃了晃茶杯,冷不防開口:“李泯,你說說你這一年都做了什么?” 李浪提著茶壺,投去幸災(zāi)樂禍的目光。 李泯垂著眼,“拍戲?!?/br> “還有呢?” “做您留下來的工作?!?/br> 李老爺子終于抬起頭,看著他,神情有些微妙的諷刺,“累嗎?” “不會?!?/br> “不累?”他乍然提高了聲調(diào),“不累你怎么會出錯呢?李泯,李家的李泯,你怎么會出錯呢?” 他把身邊的一沓資料扔在地上,手指著散亂的紙張,氣極反笑地問著他,“你看看這都是些什么?是什么?我培養(yǎng)你出來就是為了去跟那些微不足道的東西斗氣?什么恒星娛樂,什么亂七八糟的劇組、戲子——你的正事就是把它們踩進(jìn)地里?” 李浪也愣了,他沒想到爺爺首先訓(xùn)斥的是這種事,爺爺怎么不先給他出頭呢? 李泯微微地抿了抿唇角。 說:“是正事?!?/br> 空氣一下子寂靜了,連置身事外的李宗文也忍不住吃驚地抬頭,打量著自己這個很少見面的侄子。 他恍然覺得自己好像從沒認(rèn)識過他似的。 在這個家里,居然有人敢反駁老爺子嗎? 上一個敢和他正面對峙的,還是李泯的奶奶吧。 李老爺子腮rou開始顫抖,瞬息后又平靜下來,交疊著雙手,放在腹前,靠回椅背上。 他的情緒控制在極短的時間內(nèi),很少有事情能讓他心情波動。但這也是漫長時間里一步步磨煉而成就的。 李泯天生就有這個天賦,他不會被任何情緒左右,所以李泯一定不能辜負(fù)他的期望。 他現(xiàn)在平靜極了,只手還有些微的發(fā)抖,對李泯揮了揮:“上去吧?!?/br> 李泯沒有作聲,沉默地上樓,去了屬于自己的書房。 這九年以來,老爺子遵守承諾不再管他拍電影的事,但會不會給他加點其他的工作,這則又是另一回事。 他每次被叫回老宅來,一是聽訓(xùn),二是匯報工作,三則是完成新的任務(wù)。 書房里有大疊等著他看的文件。 他安靜地坐在椅子上,一如既往地低頭開始翻閱。 他必須要保持很快的速度,才能在有限的時間內(nèi)把每一件事做完。 他要做的事情太多。 李泯沒有停止過。 …… 不知道過去多久。 他的手掌外側(cè),輕輕碰到了手機(jī)。屏幕靈敏地亮了起來。 李泯本不打算在意。 瞬息之間,他動作頓住,想起了另一個人給自己布置的任務(wù)—— “到了記得打電話!” 景予在他身后大聲喊。 …… 一向不善于聯(lián)想的李泯,在那一片刻的光景里,想起了南半球鋪天蓋地的雪和少年眼中熠熠生亮的光。 景予會不會還沒睡? 他是客氣的寒暄,還是真的想讓他打電話? 李泯的手又從文件上挪到了手機(jī)上。 摁亮屏幕,頓了片刻,在通訊錄少有的幾個名字中,找到了唯一一個圖標(biāo)文字。 那是景予用他的手機(jī)存的,備注是一只魚的emoji。 因為不屬于任何字符,他端端正正地排在第一名,那只藍(lán)色的小魚搖頭擺尾,顯得有點驕傲似的。 …… 他不知道該說什么,在電話撥過去的那一瞬間,感到了一絲局促,還有一點緊張。 景予會接嗎? 他會不會還在慶功會上。 劇組所有人都很歡迎他,應(yīng)該會留他到很晚吧。 或者他已經(jīng)睡了,現(xiàn)在也太晚了。 反正他翻來覆去都沒想過會被接通這個可能,因而在嘟聲消失的第一瞬間,他陷入了難言的沉默。 “喂?李導(dǎo)?!蹦沁吅馨察o,景予的聲音有點輕,“我現(xiàn)在有點熱了?!?/br> “天氣真差。” …… 李泯很久才能說出一個“嗯”音。 天氣是很差。他也有點熱。 但他繃緊的弦卻微微地松了下來—— 景予第一時間就接通了電話,好像一直守著手機(jī)似的。 李泯現(xiàn)在覺得胸腔里的狀態(tài)很奇妙,好像充了氣,輕盈極了。他這次知道這不是氣管和肺部的問題,只是他也不知道,這種情緒叫慶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