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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于葉滿來說,這都不是疑問。如今確定她的親人就在西域,便是刀山火海,她也依舊會奔赴。 李溫棋不想這小白菜還挺堅韌,一路也沒聽見她喊累。 “等回去了專門找人打造一輛寬敞的馬車,設些床榻矮幾在里頭,以后出門也稍微舒服些?!边€沒回去,李溫棋就已經給她設想好了下次出門的準備。 “要是真有一張飛毯就好了。”葉滿想起她在當地聽到的故事,就一直猜想會不會真有這樣的神話,那來往兩地真是省了大力了。 李溫棋笑道:“飛毯是不可能了,看看你能不能自己長出翅膀來吧?!?/br> 兩者一個比一個離譜,葉滿卻煞有介事地朝自己身后看了一下,道:“我昨晚就覺得背后癢癢的,沒準真要長翅膀,你要把我綁好了,萬一不小心我飛走了怎么辦?” 她如今也學會了開玩笑,偏偏還是一臉單純的模樣,若是不知她性情,有時候還真要被騙過去,李溫棋咬咬牙:“小騙子,越來越會說了!” “你教得好。” 看著葉滿純凈靈動的臉龐,李溫棋忽然覺得自己都有些說不過她了。說不過就要動嘴,這一點他倒是記得清楚。 葉滿在他的攻勢下敗下陣來,又給他喂了一粒葡萄干方才作罷。當然這葡萄干也不是用尋常方法喂的,李溫棋總在這上面有無數為自己謀私利的理由,還頭頭是道。 兩人半說半笑著,路上的時間倒也覺得容易過,可也并非人人都能苦中作樂。 榮崢不止一次覺得,自己將西域的商脈給了李溫棋是條明智的選擇,這樣長途跋涉的體驗,他也著實不想再回顧第二次。 看到前面的一處荒廢的斷壁,榮崢下馬前行了幾步。穆青霜就在他身側,見狀問道:“干什么去?” 茫茫沙漠少有標志性的建筑,稍有不慎可能就弄錯了方向,穆青霜也是避免榮崢一個亂跑,所以開口問了一句。 榮崢心中無奈,又有口難說,一味埋頭往前走。 穆青霜反應過來,卻不似他覺得尷尬,還叮囑了一句:“別走遠了,就在這沙丘底下吧,除了我們也沒有一個人?!?/br> 雖然穆青霜是好意,可榮崢覺得自己褲子還沒脫就被看光似的,旋即緊跑了幾步,生怕她語不驚人死不休。 榮崢把馬拴在廢墟的一塊立柱上,抬眼看見穆青霜還在沙丘上頭,頓時覺得自己像個被盯梢的小姑娘,褲子都沒勇氣脫了。 他四下打量,找了個被沙子掩埋了一半的地下階梯,才放心解決了三急。 這廢墟不知是何時遺棄的城郭,早已被風霜侵蝕得脆弱不堪。榮崢出來看到拴馬的柱子已經倒了,馬匹沒了束縛閑散往前游走,他連忙跑了兩步,不想一腳踩空,回過神來半截身子就在沙子里了。 出于本能他掙扎了兩下,發(fā)現(xiàn)越是用勁,身體越是往下陷,當即也冒了一頭汗。 不及他呼喊,穆青霜已經策馬從沙丘上跑了下來,朝李溫棋他們叫了一聲。 “抓住了!”穆青霜下馬揚鞭一氣呵成,動作利落得讓深陷危險的榮崢都看花了眼,“還愣著干什么!” 穆青霜拔高了聲音,榮崢猛一回神,趕緊抓住她揚過來的鞭子。 聽家里的老掌柜說過,沙漠里時有危險的流沙,所以他們這一路也是小心謹慎,哪想都快回去了,反而失了足。 幸而人都未走遠,穆青霜又發(fā)現(xiàn)得及時。李溫棋讓葉滿留在沙丘上面跟范集呆著,帶著其他人均跑了下去。 方文迅速環(huán)視了下周圍,朝榮崢道:“別蹬腳別用力,只抓緊鞭子便是!” 榮崢依言停住蹬動的腳,只是心下也難免緊張害怕,一張臉看著是沉靜異常,實則是腦子紛亂已沒了想法。 一伙人一個拽一個,擰成一股繩,將榮崢從沙子里拉了出來。 廢墟底下應該也是空的,只是常年被柱子沙土掩埋著,就成了一個極為危險的陷阱。 方文最先發(fā)覺榮崢出來的地方還有沙子不斷下陷,周圍的地面隱隱抖動,連忙呼喊眾人離開此地。 榮崢剛站定,看到穆青霜手背上一圈被鞭子勒下的痕跡,還未及說什么,就被她拽著往沙丘上跑。 一伙人連跑帶爬,才沒被下陷的廢墟給埋了,回身再看時,原本還存著些許殘垣斷壁的地方,已經徹底夷為平地了。 眾人不禁暗暗心驚,這沙漠的危險當真是吃人不吐骨頭。 葉滿看他們都脫離危險,捂著快跳出來的心跑到李溫棋身邊。 李溫棋拍拍她,向眾人說道:“此地也不宜久留,我們還是快些往前走。” 眾人無有異議,榮崢欲脫口的話只能再度咽回肚子里,只是一路看著穆青霜的背影神思恍惚。 他們的腳程一直不算快,所以傍晚未見人煙,只能再度露宿野外。好在今晚月明星稀,沒有雷雨的征兆,休整一晚上也不在話下。 夜晚的風有些涼蔭蔭的,反而讓人精神抖擻起來。 一伙人圍著篝火烤rou喝酒,枯燥冗長的趕路行程終于有絲放松的快意。 榮崢起身徘徊了許久,最后才在穆青霜身邊坐下,掏出懷里的一個小藥瓶遞給她。 “什么東西?”穆青霜拔了塞子就聞了聞,只覺得香氣濃郁,沁人心脾。 榮崢指了指她的手背,“這可以消腫,也是很好的祛疤藥膏?!?/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