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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溫棋聽得哭笑不得,“先不說這個‘新‘在何處,你自己貪嘴還要帶上肚子里這個,羞也不羞?” 葉滿很正經(jīng)地?fù)u頭,“若非絨絨想吃,我也不稀罕那魚。” “那這嫁錯了郎又何處說?你這話倒讓別人以為我是那負(fù)心人?!?/br> “本來也是嫁錯了嘛,嫁錯郎看對眼么……” 她一番話倒是有理有據(jù),李溫棋看著她像吃飽喝足的貓,越發(fā)好笑,“剛吃了魚就臥著,可真是只懶貓?!?/br> “我瞇一下便起來走動。”窗外陽光正好,葉滿實(shí)在懶得動彈,用小手指比了個一點(diǎn)點(diǎn)的時間,愜意地靠在躺椅上,一搖一擺昏昏欲睡。 這日子可不似貓一樣舒坦。 李溫棋嘴上說著,見葉滿這樣能吃也好睡,憂心也減一半,又怕等月份大了她不好熬,每每在她睡著時便忍不住唉聲嘆氣。 “等明年春天你就可以出來了,再乖乖待一陣?!崩顪仄遢p輕撫著葉滿的肚子,對著還沒長大的小豆芽柔聲言語。 日子不緊不慢,宮里也沒傳來什么特別的消息,葉滿逐漸放平了焦慮,臉便跟著圓潤了一圈。 秋日的涼意總是在夜里悄無聲息地蔓延。 早起的時候,葉滿看到窗臺上的落葉都覆了一層白霜,不覺寒意來襲,緊了緊身上的厚斗篷。 李溫棋一大早就去京城開設(shè)的綢緞鋪?zhàn)訉~了,走的時候葉滿還沒醒,便在她床頭放了字條。 說是字條,密密麻麻一頁紙跟信也差不多了,都是日常的叮囑。 葉滿覺得他這人怪啰嗦的,看完了把信收進(jìn)之前的那一沓里。 來京城這段日子,李溫棋也不是全不管事了,偶爾也得回百州跑跑,不過一兩日之間總會回來。 葉滿也習(xí)慣了,只是一人待著總是無趣,等得晌午太陽暖了些,便想去鏢局分點(diǎn)走走。 宅子上的守衛(wèi)都是沉默寡言,葉滿在屋子里踱了幾圈,才鼓起勇氣提起來。 守衛(wèi)沒有二話,當(dāng)即就去安排轎馬了。 及近鏢局聽到李大哥和李六哥的聲音,葉滿心里一下就有了對家人的熟稔雀躍,快步走進(jìn)門卻看到六哥正跟葉寒溪說話。 “寒溪哥哥!”葉滿叫了一聲,一扭頭看見旁邊的葉老爺,當(dāng)即像噎了一下,腦子里極快地反應(yīng)著,“……伯父?!?/br> 葉老爺并未對此在意,點(diǎn)了下頭如常淡然,只是跟葉寒溪對視一眼后,看向葉滿道:“以后……還是叫爹吧,怎么也是父女一場。當(dāng)年本也是我主張將你帶回來,反而冷待了你多年,是我的不是?!?/br> 這話讓葉滿不禁鼻頭一酸,她這人從不會記仇,何況葉老爺對她還有養(yǎng)育之恩,別人對她三分好,她都要記成十分。當(dāng)下也不多想葉老爺為何忽然如此說,葉滿忙頷首稱是,在眾人的附和下,氣氛還算融洽。 只是葉老爺這個人,除了對葉寒溪這個親生兒子會和顏悅色,就連對方先生也是沒有太多情緒起伏的,葉滿也逐漸明白了他這樣的性格,多層親她自然歡喜,再多的也不會奢求。 跟葉寒溪的相處,反倒是比較自然的。 等葉老爺跟方先生他們走了,葉滿不著痕跡地松了口氣,轉(zhuǎn)而掛著笑靨問葉寒溪:“寒溪哥哥你們什么時候來京城的?” 葉寒溪看著她重新鮮活起來的小梨渦,也笑:“到了有一陣子了?!?/br> “京城的酒坊一定很忙吧?!比~滿還記得葉家酒坊的酒,在京城的王公貴族之間也是很搶手的。 “這次也不為酒坊。”見葉滿好奇扭過頭來,葉寒溪故意賣了個關(guān)子,“是專程來把你認(rèn)回去的?!?/br> “認(rèn)回我?”葉滿一臉不明。 “那當(dāng)然了,你現(xiàn)在可是堂堂西域強(qiáng)國的小公主,有這么個meimei葉家酒坊自然增光,有什么理由不認(rèn)回來呢。” 葉滿知道她的身世葉家還未知曉,聽后先是訝異,后來一想必然是李溫棋已經(jīng)告訴了他們,至于原因她想不明白,不過看葉寒溪開玩笑的樣子,他這話顯然不是真的。 葉寒溪也沒往后說,只讓她自己回頭問李溫棋。 葉滿揣著一肚子不明白,晌午之后回到宅子,見李溫棋正好下了馬在門口,走過去便要問,李溫棋捋了下她的頭發(fā)先開口:“去鏢局了?” 葉滿點(diǎn)點(diǎn)頭,每逢要開口時,總是被李溫棋的問候搶先。 進(jìn)屋之后,李溫棋話鋒一轉(zhuǎn):“明日早起,咱們一道進(jìn)宮?!?/br> 葉滿聽了,心里咯噔一下,哪里還顧得上問別的,緊張道:“我哥哥來了?” 李溫棋點(diǎn)頭,又安撫她道:“不過不用緊張,事情都已擺平了,只需你出面一下,只要記著我們之前說好的就行。想必葉寒溪也已經(jīng)告訴你一些事了?” 葉滿這才知道葉老爺認(rèn)回自己的用意,實(shí)則都是大家替她掩埋這個身份而已,心里不禁對葉老爺感激更甚。 “那明日我去了要說些什么?”葉滿怕漏了餡兒,所以坐立難安。 “不用說什么,朝廷眾人都聽說你跟夏哈甫是孿生兄妹,所以懷疑頗多,屆時一見面貌,便明了?!?/br> “哥哥又易容了么?可別關(guān)鍵時候露出破綻……”葉滿知道這法子,不覺松口氣。 李溫棋垂眸看著她凝白的額頭,仿佛已經(jīng)放了一半的心,正百無聊賴勾著他的手指頭。 李溫棋暗自嘆息了一聲,沒有過多言語,只盼明天快些過去才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