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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服”把折疊的圓桌打開放平,走到不遠(yuǎn)處的一畦菜地里,摘了幾根黃瓜和幾個西紅柿,又到旁邊一個雞窩里摸出四個雞蛋。 用竹篾子做的小框端著,朝著他藏身的地方而來。看見他,也沒有什么驚訝神色,繞過他走了不遠(yuǎn),竟有一處山泉,泉水淙淙,看著就沁人心脾。 她在這邊洗黃瓜西紅柿,他在那邊用手掬了水喝了幾口后,開始清洗傷腿。 “你的傷口已經(jīng)化膿了,容易高燒生病,需要抹藥包起來?!彼鋈徽f話了,聲音還挺好聽。 霍不棄一副吊兒郎當(dāng),“你有藥?” “現(xiàn)在沒有,但是可以有。” 她抱著竹筐站起來,“先吃飯,吃過飯我給你找藥。” 他不喜歡她那看破一切的冷靜眼神,“我不餓。” 她不再理他,剛轉(zhuǎn)過身,就傳來一聲巨大的咕咕聲。她沒有嘲笑他,徑直走了。 她的刀工極好,出手極為麻利,很快架起一支小爐子嘰啦嘰啦就炒出一盤西紅柿炒蛋,涼拌了一個黃瓜。 霍不棄聽見肚子又發(fā)出了更大的咕咕聲,便高聲說,“我不白吃你的?!?/br> 她找出一個大大的白瓷盆,將鍋里燉的倒出來,“你救了我,權(quán)當(dāng)感謝你?!?/br> 走近了,霍不棄才發(fā)現(xiàn),大爐子里面還有一個更小的爐子,上面悶了一口高壓鍋,她放了氣,盛出噴香的米飯擱到他面前,筷子緊跟著遞過來。 “什么rou?”他覺得既不像雞rou也不像豬rou。 “野兔rou?!彼捕肆孙堊?,“今早晨撿回來的,很新鮮?!?/br> 他的眼睛朝不遠(yuǎn)處掛著的一排兔子皮望去,試探著吃了一口。 她的飯量很小,吃了半碗米飯一點點黃瓜,其余的,全部被他掃蕩干凈,連燒兔rou的湯汁都被他澆在米飯里吃了個精光。 小姑娘很勤快,立刻把鍋子碗筷洗干凈了。這才用木桶打了一桶新泉水,重新為他清理傷口。進(jìn)了石屋搬出一壇酒,打開喝了一大口,噴在他的傷口上。 “什么酒,這么香?”他從四歲就被師父蘸著筷子喂酒,這輩子第一好酒,第二好女人。這女人沒怎么弄明白,還被追殺差點死了;唯獨這酒,他可整的忒明白了。 “我自己釀的果子酒。”她又喝了一口噴在上面。 他舔了舔嘴唇,抓過壇口,“我嘗嘗?!?/br> 好吧?;舨粭壈l(fā)誓,他真的是見過世面的,可這輩子真就從沒喝過這么好喝的酒。 她跑到山石的縫隙挖來許多藥草,洗凈搗爛為他敷在傷口處,又撕了自己的一條衣裙做繃帶包扎。 “手法很熟練?!?/br> “我經(jīng)常受傷,練熟了?!?/br> 這個小家伙聲音稚氣未脫,卻裝作很成熟的樣子,板著臉也不笑,霍不棄覺得十分有意思。 她去那一畦菜地挖了什么草,洗凈用一個藥鍋子熬,熬好后涼下來,擱到他面前讓他喝掉。 “這都什么?”霍不棄看著黃黑不拉幾的藥湯子,味道難忍,捏起鼻子。 “外敷的是九死還魂草,熬的是黃芩。你的傷口潰爛了,如果不喝藥,容易得敗血癥?!?/br> 霍不棄不急著喝,饒有興趣地問,“你怎么知道?” 她用抹布擦干凈桌子,把作業(yè)拿出來開始寫作業(yè),“有一次我被打傷沒處理,差點死了?!?/br> 他掀了下她的書,“二年級了,你幾歲?” “七歲,我上學(xué)早?!?/br> 霍不棄喝光了那一整壇果子酒,醉意上來,去她的那間石頭屋子的小床上睡著了。再醒來,天已經(jīng)大黑了。屋外有燈光。她在看一本叫《射雕英雄傳》的書,見他醒來,指著幾件衣服,“這是我爺爺?shù)母蓛粢路?,我給你煮了一鍋熱水,你可以到前面的大石頭上洗個熱水澡。” 霍不棄坐下來,看了看松油拐子做的燈,光雖亮,煙太大。 “你不怕我是壞人?” “壞人不長你這樣。”她翻了一頁,沒看他,“如果你是壞人,也不會出手救我?!敝皇怯昧藥讉€小石子,就把那一幫孩子打跑了,“再說,你被人追殺,受傷了跑不遠(yuǎn),你現(xiàn)在需要我,就不會傷害我。” 按她說的拎了水到一塊巨大的巖石上,黑燈瞎火擦了擦,扔掉又破又臭的衣服,穿上有些舊但是干凈的衣服,坐在她面前,“你爺爺呢?” “他是大廚,十里八村紅白喜事顛勺的,不怎么回來?!彼畔聲阉帬t子上的藥取下,倒到碗里涼著,“這一片山里有狼,平時沒什么人來,你待在這里很安全?!?/br> 霍不棄覺得她說出這些話,非常不像一個小鎮(zhèn)上的姑娘說的話,也不像這個年紀(jì)說的話。 “書上都這樣說?!彼捌扑频恼f。 石頭的房子里另有機(jī)竅,在一個大布簾子后面有一入口,進(jìn)去后里面是個中空的巨大山洞。 喝了藥,他的酒勁沒散,或許是藥和酒相沖的緣故,他暈暈乎乎又爬到石頭房子那張小床睡著了。 再醒來時天亮了。小姑娘做好了早餐。粥、煎雞蛋饅頭、自己腌制的爽口小咸菜。 她為他換了藥,把guntang的中藥湯放在他面前,“我去上學(xué)了,中午不回來,午飯我給悶在大鍋里了?!?/br> 穿著最普通不過的黑色短褲白色的T恤,扎了根馬尾,明明再普通不過,可霍不棄還是覺得晃眼。 “你叫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