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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唯唯諾諾應著。 “本來我想跟你電話聯(lián)系,想著這件事有些麻煩,還是親自來跟你談比較好。” 唐隊雖是笑著的,可眉眼間還是自帶威嚴,他指了指凳子,請她坐下。 她連忙坐正,挺直腰板,斂著氣息不說話。 看著他覺得陌生又親切。他也姓唐,不會是自己的親生父親吧。看年齡不像,總不能十三四歲就生了孩子。 “你是仙女鎮(zhèn)的人?” “是,唐隊長。” “你對仙女鎮(zhèn)下轄的原始村落熟悉嗎?”唐隊問,“尤其是那些山脈?!?/br> 從小就跟著爺爺和養(yǎng)父十里八村做壽宴喜宴和喪事宴,仙女鎮(zhèn)這個年齡段的年輕人,如果說誰對這一片熟悉,唐一千說第二,沒人敢說第一。 她笑笑,“那一片上百座山峰,哪座山底下是白獾一家子,哪座山底下是黃兔一家子,沒有人比我更熟悉了。唐隊長你想問的哪個山下面的白獾?” 唐隊搖頭笑了。 之后他們簽署了一份保密協(xié)議。 接到舉報,仙女鎮(zhèn)下面一個原始村落在山林中劈地種植罌粟,那一片山巒起伏,植被極為茂密,如果要去那里做一次突襲檢查,而不找一個熟悉的人做向?qū)?,這樣的地形,進去很難,出來也很難,非常不利于工作開展。 從當?shù)卣乙粋€民警也不見得對山林村落熟悉,找本地村民又擔心保密工作做不好,剛好想起來唐一千是仙女鎮(zhèn)的,一番聊下來,覺得她是不二之選。 禁毒支隊依舊忙碌有序。 他們開會時,來了許多長水縣禁毒大隊的人,這次是他們申請從旁協(xié)助。唐一千坐在一個角落里旁聽。會議還沒有開始,三三兩兩在閑談,像是等什么人。 “江隊回來了?!辈恢l一聲喊,縣禁毒大隊的人像是粉絲看見偶像一樣眼睛放光,圍上去打招呼握手,熱鬧了好一會才各自落座。 唐隊:“你剛下飛機,要不要先休息下?!?/br> 江破陣::“開始吧。” 他穿一襲叢林迷彩作訓服,風塵仆仆,膚色比最后一次見他黑了五個度,比新幾內(nèi)亞人略微白一些。額角不知何時舔了一道傷疤,顯然是新傷,縫的線細密均勻,跟一條蜈蚣似的趴在那里。 他并沒有看見她,神態(tài)專注聽唐隊分析案情。 唐一千癡癡呆呆盯著他,冷不丁聽見唐隊點了“唐一千”的名字,眾人的眼光全都掃過來,她黏在江破陣身上的目光收不回來,好似被抓了現(xiàn)行,她的臉瞬間漲紅,慌亂地站起身,鞠一個躬,“給大家添麻煩了?!?/br> 唐隊笑說,“你可不是我們的麻煩,你是我們地下向?qū)?,我們這次行動還真得依靠你呢?!?/br> 眾人也笑。江破陣沒有笑,他定定地瞧了她一會,視線就轉(zhuǎn)了回去。 散會后,唐隊讓李長瀾幫忙給唐一千安排招待所,江破陣說:“唐隊,我來吧?!?/br> 他的那輛桑塔納,許是許久未開,車門打開,一股子霉味飄出來。 “唐隊這輛車,難不成真要快下崗了,才兩個禮拜不開,就長毛了?!彼f著,幫她把一個小小的背包接過去,放在后備箱,“你就帶這些東西?” “嗯,”唐一千還想著那天宴席上他說的那個“你有病”,心思飄忽不定,“不是說兩天就回來嗎?” 江破陣笑著看她,打開副駕座的門,做了個“請”的手勢,“兩天?你倒是自信。” 她咬著指甲,看著副駕座,“我還是坐后……”她剛要轉(zhuǎn)身拉后車門,后衣領(lǐng)被一只大手拎起來,塞進副駕座,系上安全帶。 扣安全帶扣子的時候,他離她很近很近,有濃烈的汗水味道混合著肥皂香味襲擊著鼻腔,她的臉又紅了??墒切睦锬南矏偲仆涟l(fā)芽。 江破陣看見她臉紅無措的樣子,想起之前她處理楊爭先的事情時的淡定冷靜,頓時覺得判若兩人。 天曉得,哪個是真的她。 “我有話同你說,坐前面更方便?!?/br> 江破陣說完,發(fā)現(xiàn)她明顯失望下來,整個身體像是xiele氣,懨懨地說:“說什么?” 他輕咳一聲,“唐一千,你知不知道這個工作很危險?如果種植鴉片真的如舉報人所說,是整個村子很多人集體在做的事情,那么他們會非常團結(jié),到時候集合整個村子的力量反擊我們,那你的安全就會受到威脅……” 她目視前方,“我知道的。” “你不知道,”他有些生氣,語氣迫急,“跟毒品打交道的人大都窮兇極惡,只要不判死他們,他們出來后就容易報復,你以后的人生就會陷入不安全的境地……” “之前你怎么不說?”唐一千指的是那次去簡捷那里臥底。 “之前……”對呵,之前怎么沒有這么擔心?該死。 “那你為什么不怕?”她打蛇隨棍上,繼續(xù)追問。 江破陣凝了一瞬,沉聲說:“因為我是警察,這是我應該做的工作?!?/br> 唐一千做無賴狀,“我也不怕,因為我是公民,協(xié)助警察辦案是每一個公民應盡的責任和義務(wù)。” “你……”他氣結(jié),旋即被氣笑了,側(cè)過臉看著她,“伶牙俐齒,你是屬小狼的嗎?” “我屬母老虎,專吃愛教育別人的人?!碧埔磺О琢怂谎郏f完又覺得不妥,一時又羞紅了臉看向窗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