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弟為何那樣 第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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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她已行至密林邊緣,再拐個彎,下個陡坡,便能瞧見捉魚的山澗。 小霜觀雖然叫道觀,道長祖師像沒幾座,寥寥香客不過是來自山腳的泰安鎮(zhèn),一直主持打理的,僅師父一人。 小方山更不是什么風(fēng)景名勝,誰會吃飽了撐著,沒事冒大雨登山? 她貓著腰,靠著山體,借著樹叢的掩映,悄悄摸了過去,尋了個居高臨下處,朝底下的澗池使勁望。 澗池旁空無一人。 難道是自己想多了? 屏氣凝神等候片刻,她終于還是從坡上滑下,往池邊探去。 小池向來人跡罕至,除了想打牙祭的清清師徒,幾乎無人知道這處隱秘的所在。 水邊泥土稀薄,多大小不一的石塊,石塊濕滑,都長著厚厚一層老苔。 她四下掃了一圈,立即發(fā)現(xiàn),某幾塊山石上的青苔,有明顯的刮擦過的痕跡,昨日安頓好的魚簍也不知所蹤。 魚簍原本位置旁的一塊巨石,上面痕跡尤為雜亂,就好像、好像有人為了偷魚,不慎從石上滾下來似的。 奇也怪哉!魚簍明明被自己用繩系好,即使小魚僥幸脫逃,魚簍也該被栓在原地才是。 懷揣著滿腔疑惑,清清無功而返。 回去的路上沒有了來時的急切,雨也漸漸歇了。 清清慢吞吞走在山道上,想著今日提心吊膽的種種,心中五味雜陳。 山中日子雖好,卻也寂寞了些,不知師父何時才能回來…… 太陽出來了,觀門也近在眼前。 太陽出來了,觀門也近在眼前。她抬頭,看看頭上刻有龍飛鳳舞的“小霜觀”三個字的木匾,嘆了口氣,推門走入院中。 將將行了幾步,院內(nèi)傳來一聲中氣十足的呼喊。 “清丫頭,快來幫把手!” 是師父! 是師父!清清一愣,立即飛奔上前。 一路上解開累贅厚重的蓑衣,繞過缺了一腿的鼎爐,躍過破破爛爛的月臺,沖進(jìn)東廂房。 椅上,捻著山羊須皺眉的老者,不是玄虛子又是誰? “師父!您可算回來了,您看我都瘦了!” 清清正欲擠出幾滴眼淚,作久別重逢之態(tài),卻瞧見玄虛子身上衣衫盡濕,直往下淌水。 “您這是,從濟(jì)州一路鳧水回來了?真乃老當(dāng)益壯。” 玄虛子嗤笑:“為師沒瞧見你哪兒瘦了,灶房的米缸瘦了不少倒是真的。少貧嘴,速速去給你師弟打桶熱水。” “師弟?什么師弟?”她來不及詫異,這才看到,一旁的蔑席上竟躺著個昏迷不醒的少年。 少年看起來和她差不多大,也是渾身濕透的樣子,好像剛剛才從水里撈起來似的。此刻雙目緊閉,面色蒼白的可怕,沒有一點(diǎn)人氣。 “師父,這到底……” “去去,等安頓好了再同你解釋?!?/br> 她只得退出門,乖乖往灶房去了。 屋內(nèi),玄虛子眉頭緊鎖,伸出手為少年把脈。 良久,重重嘆了一口氣。 “虛寒入體,經(jīng)脈錯異,一身沉疴。這一關(guān),只能你自己熬過?!?/br> 清清坐在灶房門檻上,守著檐下的小藥爐,手中的破蒲扇有一下沒一下地?fù)u著。 這個不知名姓的便宜師弟已經(jīng)昏睡三天了。 對于這個便宜師弟,玄虛子是這么解釋的: “為師在濟(jì)州發(fā)了筆小財(cái),事畢本要回轉(zhuǎn)來,卻想著濟(jì)州烤鴨和炊餅天下一絕,就在城里多停了一天,好給愛徒采買些新鮮吃食?!?/br> “干什么這么看著為師?為師平日里難道不是這般愛護(hù)你?咳咳,不許插嘴!” “濟(jì)州不愧百年老城,為師許久不去,竟在巷陌里迷了路?!?/br> “正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就碰到了這小子渾身是血,躺在墻根那,一動不動的好似死了一般?!?/br> “愛徒知道為師向來菩薩心腸,怎會坐視不理。為師伸手,打算探一探,這小子竟然冷不丁出手,死死抓住為師的手腕,力氣好大,甩也甩不掉?!?/br> “這還不算完,為師正拉扯著,巷內(nèi)竄出條人影,手里舉著家伙,上來就朝這邊招呼!” “哈哈,以你師父的能耐,怎么會把此等蟊賊看在眼里。自然是出手如電,輕松制服了。” “剛解決完一個,又來七八個,殺氣騰騰地圍過來,師父一只手遭人桎梏,發(fā)揮余地著實(shí)有限,只能走為上策?!?/br> “這小子雖人事不省,但死活不撒手,只能將其一并帶來了?!?/br> “咳咳,濟(jì)州烤鴨確實(shí)不錯,很能撐肚,為師中午吃了不少。結(jié)果背著這小子奔了十余里,腹中連作怪聲,疼痛難忍,追兵卻窮追不舍。” “正好到了翠屏山地界,為師靈機(jī)一動,扎進(jìn)山林中,甩掉那幫人,從山內(nèi)暗河回來了?!?/br> “小方山和翠屏山相連,算是翠屏山附屬,因此有暗河相通,這有什么奇怪的。那么多山河圖志,地理堪輿,算是白看了,蠢丫頭!” “為師帶著這拖油瓶,在洞內(nèi)行了一日才出來。這小子倒是命硬,一身新傷舊傷不說,洞內(nèi)寒氣逼人,河水凍骨,竟也硬生生撐了過來。雖不見清醒,但為師時時把脈確認(rèn),性命是無虞的?!?/br> “烤鴨炊餅?自然在路上被消耗干凈,不然為師拿什么趕路。那魚簍一看就是觀內(nèi)之物,順手替你拿了回來,大驚小怪作甚?” “呵呵,為師離開半月,清丫頭面色紅潤,腮邊還多了幾兩rou,想必是沒虧待自己?!?/br> “去,把魚處理了熬在灶上再過來,為師好好考校你這半月有無勤加練功?!?/br> 考校的結(jié)果,自然是慘烈的。 玄虛子雖平日沒什么師父架子,但對課業(yè)要求極高,也很舍得往清清身上下戒尺。 三日過去了,她掌心還略有紅腫。 對于師父收留少年的動機(jī),她也有自己的揣測。 師父本事一般,喜好吹牛,又向來貪財(cái)自私,無利不起早,怎會如此善心大發(fā),大費(fèi)周章帶個陌生人回來。 記得那日少年躺在榻上,雖面無人色,雙眼緊閉,但五官看上去,是相當(dāng)端正的。雖無飾物,但身上的錦緞也絕非粗布葛衣之流…… 收徒?哼哼,吝嗇如師父,養(yǎng)一個傅清清已是叫苦連天,怎會又認(rèn)領(lǐng)個師弟來白吃白喝? 收徒的名義,只不過是聽著好聽罷了。 救活他之后,尋到其父母,敲詐一筆善金才是他老人家的做派。 可惜,師父這小算盤怕是要落空了。 已過了三日,這所謂師弟依然是那副半死不活的樣子,連眼睛都未曾睜開,藥汁喂一半吐一半。 要是真這么去了,不知道師父他老人家到時候會作何表情…… 清清托著腮,望著檐下流動的云,聽著一旁藥罐內(nèi)咕嚕咕嚕的響聲,陷入了沉思。 突然,旁邊的西廂房傳來異動。 師父一早就下山了,此時觀內(nèi)只有自己和人事不省的便宜師弟兩人。 莫非? 她起身,快步走近西廂房。 推門一看,榻上被褥凌亂,空無一人。 本該躺在這的人呢? 清清驚奇,不由走近床榻,想仔細(xì)查探。 不料耳后掠過一道風(fēng)聲,竟有人藏在門后對她偷襲! 清清大驚,匆忙向前傾身,堪堪避過了此番攻擊,同時將手中扇爐子的破蒲扇調(diào)了個頭,一別,一送,扇柄朝后斜斜刺去。 聽得身后傳來一聲悶哼,清清愣住,這也能得手? 轉(zhuǎn)身定睛一看,這個捂著下身,惡狠狠盯著自己的少年,不是那便宜師弟又是誰。 裴遠(yuǎn)時此刻難受至極。 眼前的少女顯然不是什么窮兇極惡之人。 她挽著雙髻,穿著件半新不舊的褂子,應(yīng)當(dāng)是十二三左右的年紀(jì),身量和自己差不多高。 是以剛剛那擊,竟能刺中如此隱秘的某處…… 看著她瞪得圓溜溜的雙眼,似是比自己還要驚奇。 裴遠(yuǎn)時想問這是在何處,少女又是誰?可沒等到他開口,身下的陣痛加之?dāng)?shù)天未進(jìn)粒米的虛弱,使他一陣恍惚,軟軟地倒了下去。 再一次進(jìn)入昏迷前,他感覺少女撲了上來,用力搖晃他的雙肩,似乎在詢問他的名姓。 裴遠(yuǎn)時艱難開口,發(fā)出的字節(jié)連自己也辨認(rèn)不清。 “偏食?猿屎?怎么有人會叫這名字?!?/br> “我看你這幾天睡得跟石頭似的,就叫你石頭吧!” 裴遠(yuǎn)時兩眼一翻,徹底失去了知覺。 第3章 怨厲 等玄虛子從山下回來,已是第二天下午了。 在此期間,石頭師弟人如其名,依然睡如沉石。所幸,清清嘗試喂了些米湯,他都悉數(shù)下咽,看來確實(shí)是有所好轉(zhuǎn),之前那場交鋒并非他回光返照。 查探了榻上人的脈搏,又翻看了眼皮,聽著清清匯報(bào)種種,玄虛子飲盡杯中冷茶,得意地哼哼:“你師父我絕不會看走眼,這小子就是個命硬的。” 清清點(diǎn)頭如搗蒜:“師父運(yùn)籌帷幄,料事如神,說他三更死,就不會提前到二更?!?/br> 玄虛子當(dāng)沒聽見后半句,放下杯子,開口說起了別的:“為師此趟下山,聽聞鎮(zhèn)上有一樁奇事?!闭f完瞥了眼傻站著的清清。 清清立刻把杯子滿上,作出洗耳恭聽之態(tà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