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弟為何那樣 第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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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清不滿道:“那是我?guī)煹埽趺茨阋步袔煹???/br> 大牛敷衍:“好好好,你的,不與你爭?!?/br> 清清滿意點頭,抬腳進了小院,大牛才發(fā)現(xiàn)她身后竟跟著一只小羊崽。 小羊只有小腿肚那么高,亦步亦趨地跟在清清后面,時不時抬頭張望,十分乖巧可愛。 大牛搓著手:“來就來嘛,還帶什么禮物……” 清清白了他一眼:“羊是這次上田家村,師父收的辛苦費,你可別打什么主意?!?/br> 大牛想到這段時間鬧得人心惶惶的田朗一事,依然心有余悸:“林道長真解決好了?那人不會再來作亂了?” 清清把羊系在石磨上,往堂屋走去:“放心吧,沒準兒現(xiàn)在都投胎了?!?/br> 她在屋內(nèi)四處摸摸看看,變戲法似的從角落里摸出符紙來,清點了一番數(shù)目,確認無誤后又往灶房去了。 步入房內(nèi),清清便深吸了一口氣,驚嘆道:“好香!這是在煮什么?” 大牛傲然道:“菌菇雞湯,我娘早上起來就熬上了,今天算你們走運。” 清清嘿嘿一笑:“這多不好意思……” 說著,她湊近爐灶,贊道:“我也喝過不少菌菇湯,但現(xiàn)下這鍋香味十分特別,與以前喝的都不一樣,嬸子手藝實在好?!?/br> 大牛說:“這湯用的青耳菌,自然比普通山菌有味多了?!?/br> 清清恍然大悟,腹內(nèi)饞蟲更是躁動不已。青耳菌香氣獨特,味道鮮美至極,但它產(chǎn)量稀少,受時令限制大,是難得的好食材,清清此前還未吃過。 被吃食吸引,差點忘了正事。清清走到灶屋門后,從門上取下一個古樸的銅鏡,笑道:“這下可算齊活了,大牛哥,咱們什么時候開飯吶?” 哼哼,還叫上大牛哥,見她故意賣乖,大牛本想調(diào)侃幾句,卻見她臉色一變,急急地沖過來。 他回頭一看,小羊不知何時掙脫了繩索,溜進了廚房,現(xiàn)正在啃食墻角堆著的食材。 清清撲上去把它抱起:“明明路上吃了許多草,怎么還這么貪吃!” 小羊也不掙扎,溫順地依偎在她懷中,嘴巴猶自嚼個不停。 大牛往地下一看,道:“它還挺會嘗鮮,白菜蘿卜不吃,把今天做湯剩的青耳菇吃了些。” 清清大驚,隨即自責道:“這些一定很貴吧,都怪我沒把它看好……” 大牛一揮手,滿不在乎地說:“幾個菌子算啥,也沒花錢,是我爹友人送來的?!闭f罷,他摸著肚子往外走:“我去叫他們爹娘吃飯,可快餓死我了?!?/br> 席上,清清得償所愿,大飽口福之余,也不忘對阿牛生母胡氏大拍馬屁,直把她比作皇宮御廚,菌菇雞湯更是天上有地上無。 胡氏自然被哄得喜笑顏開,說要把剩下的菌子都送給小霜觀,權(quán)當上次玄虛子出手相助的謝禮。 說著,她想起了什么,提醒道:“山貨雖好,但一定要注意烹煮。這青耳菌尤其如此,必須要料理至熟透才能入口,不然會讓人發(fā)癲發(fā)狂,十分可怕?!?/br> 清清忙不迭點頭,示意自己知道了。 猛地,她突然想起,院中小羊吃了幾個生的,這菌子對牲畜也是一樣的效用嗎? 她頓時頭大如斗,忙不迭告知胡氏之前在廚房內(nèi)的烏龍,幾個人去院中一看,小羊正臥在石磨旁乖乖睡覺呢。 難道是虛驚一場?眾人面面相覷。 收拾好法器,清清與張家人作別,帶著師弟牽著羊,慢悠悠回山上去了。 裴遠時跟在最后邊,走出不到兩刻鐘,他就覺出不對來。 小羊似乎有些焦躁不安,一路上咩咩直叫,走路東倒西歪,好幾次差點一頭栽進路旁的雜草叢中去了。 所幸回去的路還算好走,清清抱著羊,兩人步履匆匆,很快就回到了觀中。 玄虛子翻看了它的眼皮,為難道:“畜生和人雖然天差地別,但吃錯了東西,多飲水來潔凈腸胃卻都是可行的……” 清清便尋了個破瓷碗,裝滿清水放在地上,小羊見了,果然顛顛地跑來,埋著頭“啪嗒啪嗒”地舔水,不一會兒,一碗水都被喝完。 她見狀,趕緊又添滿,小羊飲了三碗水才停下,又懨懨地蜷著腿趴下了。 傍晚,她再去看時,羊身旁的地上多了一灘穢物,而它已經(jīng)抖擻了精神,好奇地四處嗅聞,啃食樹旁生長的草葉。 她走過去蹲下,伸出手撫摸它的頭頂,它便親昵地偎了過來,伸出柔軟的舌頭舔舐她的掌心。 清清索性一屁股坐在地上,將它摟在懷里,用手撫弄它軟和干凈的毛。小羊似乎十分喜愛這樣的觸摸,咩咩叫了幾聲,竟半闔著眼慢慢睡了過去。 她喃喃道:“你生得如此白雪可愛,不如就叫小黑吧。” 她聽到身后有人輕笑了一聲。 清清也不回頭,嘟囔道:“若是長得白就叫小白阿雪,那不是太過流俗了嗎?!?/br> 裴遠時走到她身邊坐下:“小黑這個名字,也并沒有比阿白阿雪特別多少。” 清清斜睨著他:“那師弟有何高見?” 裴遠時說:“我曾聽聞一首打油詩,‘江山一籠統(tǒng),井口一窟窿,黃狗身上白,白狗身上腫?!瘞熃憧芍@詩說的是什么?” 清清摸著下巴沉思片刻,忽的笑道:“說的是雪!白狗身上腫……哈哈,有意思,但這和取名有何關(guān)系?” 裴遠時說:“既然要反其道而行之,‘黃狗身上白’一句不就正好可以用來取名么?!?/br> 清清并不服氣:“小黃也不比小黑來得更有趣味啊?!?/br> 裴遠時一本正經(jīng):“所以,這只羊叫‘黃狗’最合適。” 清清一愣,隨即想放聲大笑,但懷里還有只正酣睡的小羊,只好忍得肩膀一抽一抽,十分辛苦。 “石頭師弟,沒想到你竟能這般促狹!” 裴遠時點點頭,又搖搖頭:“師姐,下午我們從張家出來,你似乎多了些心事?!?/br> 清清頓時愣住,不自然地低下了頭:“有嗎?師弟莫要多想?!?/br> 她撫摸著懷中小羊溫熱的腹部,今天他他不聲不響,觀察力竟然如此敏銳…… 遲遲沒等到他再說話,她抬頭,卻看到他在月光下深深看著她的雙眼。 他低低開口:“師姐……” 清清頓時自責,師弟好心來講笑話逗你開心,做師姐的怎好意思藏著掖著! 她嘆了口氣,說道:“你覺得杜桐生這人如何?” 裴遠時仍是看著她:“我與他接觸不深,但是……他絕非表面那么溫良和善?!?/br> 她又嘆氣:“我有一個猜測,但個猜測太過大膽,還不知如何同師父說……” 第13章 紅色 隆冬臘月的時候,田家村里辦了件喜事。 青梅竹馬長大的表兄妹,本來是兩情相悅,頂頂好的一對。奈何做父親的貪財自私,把原配虐待致死不說,對這個女兒也是十分苛刻。后娘更不顧繼女的死活,要做那棒打鴛鴦的惡人。 沒想到一朝生變,夫妻二人皆因意外而死,反倒成全了這對有情人。更有村人竊竊私語,這對夫妻本身就有齟齬,此番意外,竟然是他們互相殘殺…… 這姑娘也實在溫良,平日里她爹爹如何待她,村里人有目共睹,但她該孝順的還是孝順,打不還手罵不還口,從不忤逆長輩。聽說爹爹出了意外,還生生昏了過去,守靈更從不怠慢,跪了整整一天一夜…… 雖沒有守孝三年,但服喪百日也情有可原,一個孤女畢竟不好獨自生活,早早嫁人的確應(yīng)該。 那表哥也是個有情有義的,二十有三了未娶親,說是要等表妹出嫁才死心,這番變故,簡直是老天爺在疼惜他們二人。 村人無不感嘆,今后,可算他們苦盡甘來了! 清清站在人群里,聽著周圍前來賀喜湊熱鬧的村民閑談,聽起來,大家似乎對這樣的結(jié)局都樂見其成。 她身后一個纏著頭巾,抱著小孩的婦人尤其感慨:“可算有這天了!春丫頭這孩子我從小看著長大,從前是多伶俐活潑的孩子,被那姓田的養(yǎng)成如今這副木訥樣!” 旁邊一個聲音粗糲的婦人接了話:“可不是嘛,那胳膊那腿兒,瘦得跟蘆柴棒似的,見人也是問好,旁的一句不說,跟只鵪鶉似的膽小……倒是可惜了那張好臉?!?/br> “你別可惜了,”纏頭巾的婦人嗤笑道“這丫頭好日子還在后頭呢!杜桐生此次秋闈……” “竟是中了?怎么不曾聽說!” “急什么!中是沒中,但聽說去趕考,結(jié)識了濟州的一位老翰林,那老翰林對他可是贊不絕口,說他不出三年,定能奪個舉人?!?/br> 接話的婦人咋舌道:“那可真了不得……但我怎么聽說,田春原本還不想嫁他的……” 頭巾婦人又笑了:“王jiejie,我看你是糊涂了……” 話還沒說完,人群陡然嘈雜擁擠起來,有孩童興奮地跑跳大喊:“新娘子來了!新娘子來了!” 眾人你推我擠,爭相踮起腳伸長脖子往外看。清清身量矮,再怎么踮也無濟于事,她只能勉強從人縫中瞧見紅色的衣角一閃。 身后先前閑談的兩個婦人倒是看得十成十,聲音沙啞的婦人驚嘆道:“好精致的嫁衣!那花紋,那式樣,田春不過一個孤女,竟這么舍得下血本?” “哼哼,此先我正想說這個,”頭巾婦人哼笑道“阿春和桐生二人本有娃娃親,你可曉得?” “曉得,曉得?!?/br> “這是張氏極力撮合的,她重病在床那段時日,怕自己就這么去了,二人婚事會有意外,就早早就準備了布料,還藏了些細軟給女兒,以備將來?!?/br> 這些顯然就是秘辛了,聽者十分驚訝:“張氏是真的有心了,這么說,這嫁衣是姑娘自己日后慢慢縫制的?” “那可不是!張氏當年一手繡活可是頂好,春丫頭就是她手把手教的?!?/br> “嘖嘖……張氏確實是個賢惠人,哪像后來那個……” “呸!提到她我就來氣,窯子里出來的下賤貨,她剛來那會兒,我家老鄧……” 清清已經(jīng)沒有興趣再聽下去,她加快了腳步,隨著人群擠進了杜家的院子。 杜家房子比田家寬敞了不知道多少,此時張燈結(jié)彩,檐下掛著紅綢,窗上貼著剪紙,一派喜慶。 壩子中央,在喜娘的高聲唱祝中,新娘子正由新郎攙扶著,提著裙擺,小心翼翼地跨過火盆。幾步遠的檐下,張嬸和杜父坐在椅子上,望著款款行來的新人,樂得合不攏嘴。 而婚禮的主角之一杜桐生,和天底下所有的新郎官一樣,望著新娘的眼神含著無數(shù)柔情蜜意,雖強自鎮(zhèn)定,但微微僵硬的肢體透露了他的激動與欣喜,平日里文雅俊秀的臉龐漫上一抹紅潮。 “真是一對璧人!” 人群中不知是誰感慨著,這句話,清清今天已聽了許多遍。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對拜…… 眾人紛紛涌上前對二老祝賀,道喜聲不絕于耳。喜娘攙著新娘子朝喜房走去,引得幾個頑皮的孩童一路跟隨。滿地的谷豆,滿眼的紅色,正是煙火人間最最熱鬧的時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