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玉晴風初破凍(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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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意斜織黃昏,十幾輛軍車紛紛??颗嬷菟慕郑绦l(wèi)如黑點般,整齊有序往街巷各方位散去。 侍從官撐把深灰洋傘,快步過來拉車門。 男人邁下車,站在昏暗雜亂的路口,墨綠軍褲包裹筆直長腿,愈顯卓爾不群,氣場強大。 他視線微微停留在不遠處的裁縫鋪,只見泛黃發(fā)舊的店招,正在狂風疏雨中,搖搖欲墜。 煤氣燈照耀下的制作臺,凌亂隨意,堆滿劃粉與針線。 墻角松木衣架只堪堪掛著幾件剛縫好的綢緞旗袍,似還未來得及熨燙,彎彎曲曲的折痕斜在上面,顯眼異常。 少女低眸,拿著皮尺,專心致志量他腰圍。 明亮光線中,他可以看清女人玉白頸后的每根細小絨毛,正閃著碎金瀲滟的光,莫名讓他聯(lián)想到芬芳多汁的蜜桃,很有咬下一口的沖動。 他身上攜著雨意的濕冷,而她周身卻烘著甜蜜的暖香。 男人喉結(jié)微動,凝著少女測完腰圍,又踮起腳尖,伸高手,為他量肩寬。 她穿件素白的鳳仙領旗袍,一頭青絲用刨花水抿得齊齊整整,娉娉婷婷間,像是一株晚開的玉梨花,說不出的清雅美麗。 赫連澈有些不習慣,他向來厭惡陌生女人靠近自己,但眼前這個女人卻令他沒來由得放松警備。 蘇曼卿在紙片上記錄好所有數(shù)字,抬眸看了眼矜貴英俊的男人,想要說的那句“七日后可以來取貨”便硬生生堵在喉嚨口。 她不明白以男人身上這件襯衫的質(zhì)感與工藝,又怎會來光顧他們這家小裁縫鋪? 侍從官人精般迎上來,朝少女笑著點頭。 “那個……七天后就可以來取貨,我們也可以送貨上門,不過要另加車馬費。”少女側(cè)了下身,對侍從官道。 侍從官笑容友好,“有勞小姐,稍后我自會派人來取?!?/br> 他心里清楚,少帥身上全套衣飾,特別是襯衫西裝,皆是交由倫敦的百年老店制作,再經(jīng)由專機運送回國。 這次大張旗鼓來家小裁縫鋪,肯定不是為了衣服。 然而這家破舊的裁縫鋪,除了眼前少女,又有什么值得少帥專程走一趟呢? “煩請不要將尺寸資料透露給他人。制作需使用我們的特定布料,過程中要確保全程無毒,收到成衣后,我們會有專人進行嚴格檢測,請萬不要心存僥幸?!?/br> 侍從官令人奉上兩大匹進口的雪梨面料,絮絮叨叨囑咐了一大堆,聽得蘇曼卿臉色微白,直愣在那里發(fā)不出半點聲。 蟾光如洗,映照金碧輝煌的司令部。 侍從官前來報告,說是靜宜小姐的電話,詢問要不要接進。 赫連澈合上手中軍事文件,點了點頭。 “我今天看了部很好看的電影哦,猜猜叫什么名字?”電話那頭,凌靜宜歡快得像只小云雀。 男人微微蹙眉,身側(cè)隨侍的幕僚們,便已心領神會,過了半分鐘,手寫一張紙,遞了過來。 “亂世佳人?” 男人順著紙面上的字讀。 “不對?!?/br> “It Happened One Night?” “不對。” “小城之春?” “不對!” …… 男人不悅,瞥了個眼風丟給角落那班幕僚,直嚇得一干人等冷汗淋漓,大氣都不敢出。 “我說少帥,你是時候考慮招一群女幕僚了,不然怎么哄女孩子呀!你不是常說打仗要知己知彼,才能百戰(zhàn)百勝么?”凌靜宜撲哧一笑,“好啦,不逗你了,是卓別林的《城市之光》?!?/br> 赫連澈重新翻開文件,隨意地問,“講什么的?” “可憐的流浪漢愛上了眼盲的賣花女,為了給她治病,四處籌錢。哎,他們的愛情真的好感人?!绷桁o宜嗓音帶點哽咽,似乎還沉浸在凄慘的電影故事中。 男人翻過一面文件紙,漫不經(jīng)心“嗯”了聲。 “你在敷衍我?!鄙倥畾夤墓牡厝拢拔也灰砟懔?!” “凌小姐,這還叫敷衍么?我同別人講電話向來不會超過一分鐘?!蹦腥税祮〉托Γ澳阋灰纯词直?,我們都聊了半小時了。” “我不要看?!绷桁o宜嬌嗔,酸酸地道,“聽說少帥入駐沛州后,救活了全城裁縫鋪,幾乎每個姑娘都忙著去做新旗袍。哼,料想現(xiàn)在周圍一定珠釵環(huán)繞,都是美人吧?” 裁縫鋪…… 他莫名想到傍晚的那個女人,想到她一低頭如水般的溫柔。 赫連澈只覺心中說不出的癢意難耐,似是有一張抹了紅胭脂的小嘴,正擱在那兒輕輕呵氣。 他抿了抿唇,半晌,方竭力壓下胯間灼熱碩漲的性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