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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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六安思考的時候,一直躲在這個狹小空間中的沈鶴之終于動了。 他伸手推了推,吱呀一聲后,就有一縫光照了進(jìn)來。 原來,沈鶴之正躲在一個柜子里。 外面的廳堂很是奢華,只是地板上未鋪地毯,所以人行走的腳步聲很清晰。 沈鶴之從柜子里爬出來的時候,那個倒在軟榻邊的女人正在唱歌,她唱得很小聲,她只是唱給自己一個人聽。 那是從沒聽過的調(diào)子。 沈鶴之沒有掩飾的腳步聲漸漸接近,女人偏過頭,看到沈鶴之,神色有一些驚訝。 她或許沒想到沈鶴之會在這里。 驚訝過后,女人已經(jīng)開始變得蒼白病態(tài)的臉上突然浮起了一絲不正常的紅暈。她在高興,她在狂喜。 她兩只手扣在了身前半大少年的肩頭上,很難想象一個女子,一個生命垂危的女子,竟然還能使出如此巨大的力量。 鶴兒,母后的鶴兒!你聽到了,剛才的話,你都聽到了對不對? 女人的嘴里開始溢出大量的鮮血,順著她的下巴滑落到雪白的衣服上,暈開一大片觸目驚心的紅。 女人并不在意,她只是瞪著眼睛死死看著沈鶴之的雙目,等待著他的答案。 沈鶴之的身體仍在克制不住的顫抖,他遲疑著點(diǎn)點(diǎn)頭。 女人的臉上露出勝利的笑容:好!好鶴兒!你看到了,沈鴻之逼死了母親,你要為母親報仇!你一定要為母親報仇! 沈鶴之的眸色中露出濃重的失望和悲哀。 到了這個時候,她心里想的,竟然還是報仇。 她,就沒有想過,他以后怎么活嗎? 答應(yīng)我!女人口中的鮮血越溢越多,神色也變得猙獰了:答應(yīng)我,鶴兒,一定要為母親報仇!答應(yīng)我! 沈鶴之的沉默刺激到了女人,她開始沖沈鶴之歇斯底里的大吼:沈鶴之!你也如此不孝?殺母之仇,不共戴天,你如何能視之不見! 沈氏,沈鴻之!都是罪人,都是仇人,殺了他們!殺了他們! 鮮血嗆進(jìn)女人的氣管,她咳出一大口來,飛濺到沈鶴之的臉上,沈鶴之閉目不及,有數(shù)滴飛入雙眸之中,雙眼被鮮血染紅。 沈鶴之閉上眼,女人的血混著刺激出的淚水在臉上刻下一道血痕。 當(dāng)他睜開眼睛,女人已經(jīng)沒了氣息。 母 她雙目大睜,面色猙獰,形容凄慘,竟是死不瞑目。而她的身上,則漸漸凝聚出一團(tuán)灰氣,猛的向他撲來。 沈鶴之跌坐在地上,手腳冰涼,不知如何反應(yīng)。 六安作為旁觀者,看得更為明白。 女人口中的鮮血飛濺入小飯票的眼睛里,應(yīng)該是開啟了什么神通怪不得,先前的障眼法總是被他識破,而那團(tuán)灰氣 六安翹了翹尾巴,猛的向前一躍。 第十二章 渾身籠著一層蒙蒙白光的小狐貍出現(xiàn)在沈鶴之的視野。 沈鶴之心神本已有些恍惚,這會兒卻生出了一絲清明來。 在他將心神投注在那只熟悉的六尾小狐貍身上時,便看見那不知從何處躍來的小東西,正正中中的撞在了那團(tuán)向他襲來的灰氣上。 染上血色的眼睛驀然睜大,沈鶴之眼睜睜的看著那小狐貍的身形被灰氣撞得支離破碎,最后竟與那灰氣一同,化為青煙消失得干干凈凈。 所有的一切都消失了,他好像什么都沒有剩下。 那一瞬間,沈鶴之如墜冰窖,全身的血液頃刻凝固。 殘余的涼意一縷一縷的纏繞在身上,沈鶴之沒有抗拒。 他什么都失去了,倒也不如就待在這冰封之中,長睡不醒,也好過清醒去面對那殘酷孤冷的現(xiàn)實(shí)。 沈鶴之心中有些懨懨,他想要閉上眼睛,又隱約感覺到,額頭上傳來了一些細(xì)微的觸感,略有些熟悉。 一股溫?zé)岬臍庀⒀刂~頭傳入體內(nèi),驅(qū)散了他身上跗骨的寒涼。 這是哪里傳來的一股力量? 沈鶴之掙扎著要清醒。 他想知道,那一陣溫暖來自何處。 六安剛睜開眼睛就忍不住皺了皺眉。 盡管他分出的那絲魂力不足神魂的萬分之一,但將之舍棄掉,也還是會讓他覺得不舒服。 六安搖了搖腦袋,這臭小子,才和他結(jié)下契約就給他惹出這么多事,真是不省心。 以后一定要多多壓榨他,讓他好生孝敬自己才是! 六安在心里惡狠狠的道。 六安腹誹了一會兒,又想到那害他犧牲一縷魂力的罪魁禍?zhǔn)谆覛狻?/br> 若他沒感知錯,那團(tuán)陰魂不散的陰冷灰氣,應(yīng)該是小飯票的母親,死后不愿消散的執(zhí)念。 那個女人,恐怕有些許玄門的手段,只是達(dá)不到修真者的高度,只能算凡人之中較為特殊的一些人。 女人與小飯票乃是親母子的血緣,加之那女人的最后一口血又開啟了小飯票的特殊神通,那附帶的執(zhí)念,才能隱藏在小飯票的身體中這么長時間,而不被六安發(fā)現(xiàn)。 或許因?yàn)榱步袢諡樾★埰背醪藉戵w的緣故,那縷執(zhí)念察覺小飯票要不受它控制,于是狗急跳墻,妄想以夢魘為困,給小飯票洗腦,以控制他的記憶。 若小飯票的記憶只停留在前面那一段,他必然會因?yàn)樾禄实郾扑老然屎蟮氖?,對新皇帝懷恨在心?/br> 為了報復(fù)新皇帝,為了給母親報仇,小飯票說不定會做出瘋狂復(fù)仇的事來,不論他是否成功,沈氏皇族定然動蕩,這就正合那執(zhí)念的意了。 只是這點(diǎn)心思,被入夢而來的六安發(fā)現(xiàn),沒有徹底暴露行跡的陰冷氣息被六安暫時壓制,夢境繼續(xù),那后面的真相,或者說被掩蓋記憶才得以浮現(xiàn)。 這些盤算被揭穿后,那股執(zhí)念又惱羞成怒,以本體現(xiàn)身,想要直接控制小飯票的神智。 小飯票的夢境并非六安的主場,六安那一縷魂力無法發(fā)揮什么作用。 到了這個節(jié)骨眼上,犧牲那一縷魂力,是阻止那股執(zhí)念,保住小飯票最有效的辦法。 如此一來,哪怕執(zhí)念仍有殘余,也再掀不起多大的浪花來,那些不成氣候的執(zhí)念,小飯票自己就能將之慢慢解決。 六安犧牲那股魂力是很干脆利落,可是失去魂力的后遺癥還是挺難熬的。 將貼著沈鶴之的爪子收回,腦袋便是一股困意襲來。丟失的魂力需要補(bǔ)充,六安現(xiàn)在最迫切的,就是美美的睡上一覺。 六安沒有忍耐,他遵循身體的意愿,很快眼睛一閉,往前載倒下去。 沈鶴之醒來后,感覺自己的臉上糊了一團(tuán)毛茸茸的東西。 眼睛睜開雖然也是黑漆漆的一片,但憑這熟悉的觸感,他也能肯定,這只占據(jù)了他大半張臉的小東西,就是他的狐貍小祖宗。 沈鶴之意識到,剛才的不過是一場夢。它還在,他也不是一個人。 一股熟悉的暖意滾上心頭,沈鶴之輕手輕腳的將巴掌大的小狐貍捧下來,又轉(zhuǎn)手塞進(jìn)了自己的懷里。 接著他后知后覺的發(fā)現(xiàn),先前泡完澡后還未穿衣服 不過,方才的夢魘耗費(fèi)了沈鶴之不少心力,很快一股真正的睡意籠來,沈鶴之也不管什么衣服不衣服的,閉上眼睛倒頭睡了。 第二天早上,柳富兒帶著宮人小心推門進(jìn)來的時候,沈鶴之還睡得正香。 柳富兒不敢打擾,只叫人輕手輕腳的將大浴桶和換下的衣服收拾出去,那堆放在房間各處的藥材也是動也不敢動,就悄悄帶上門離開了。 沈鶴之醒來的時候,已是傍晚時分,他是被一陣強(qiáng)烈的饑餓感喚醒的。 這或許是他這段時間以來,睡得最安穩(wěn)的一次。沒有亂七八糟的夢境,沒有揮之不去的沉重,身上也暖融融的,沒有一絲冰涼。 沈鶴之看了看懷里團(tuán)成一團(tuán),仍舊睡著的小狐貍,或許都是它的功勞。 昨晚的夢境比以往的任何一次都要清晰,他甚至能記得其中的每一個細(xì)微的變化。 那發(fā)著淡淡白光的小狐貍在他面前消失的畫面,也仍舊深刻的印在他腦子里,無法忘卻。 沈鶴之甚至又開始懷疑,那不只是一個虛幻的夢,小狐貍的消失,非是他夢境憑空臆,而是真實(shí)存在的。 他輕輕揉了揉小狐貍的毛,睡得這樣死,不正常。 沈鶴之不知它究竟怎么了,也不想打擾它,起身換上衣服從房間里出去了。 六安這一覺睡到了第二天早上,雖然丟失的魂力還沒有完全補(bǔ)回來,但也沒什么影響。 他睜開眼睛,打了個哈欠,又前爪伏下,大大的伸了個懶腰,然后就對上了小飯票的眼睛。 小飯票搬了個板凳就坐在床邊,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他,也不知道看了多久。 以前雖沒有回避與小飯票對視,但他也沒仔細(xì)觀察過對方的眼睛。 如今帶著目的細(xì)看之下,六安這才發(fā)現(xiàn),對方的瞳孔邊緣,有一圈極其細(xì)微的,若非刻意根本看不出來的血線。 這或許就是神通的標(biāo)志。 能夠在未修行之時,便能看破他的障眼法,這個意外開啟的神通非同一般。對于修真者而言,這樣的神通是相當(dāng)有用的,小飯票的運(yùn)道也是相當(dāng)不錯了。 至于這神通究竟是什么,六安翻遍了他腦子里所有的資料,也沒有找到能與之對上號的。 據(jù)六安推測,那神通可能不是正統(tǒng)修真者的天賦。這開啟的條件又是至親,又是最后一口血的,除了魔修誰會這么折騰? 或許只能寄希望于蒼彌戒里那堆,他還未來得及翻看的資料,不知能不能找到記載。 老祖,被六安看了半天的沈鶴之終于開口說話:您睡了兩天,可要用些膳食? 六安又打了個呵欠,咂咂嘴,點(diǎn)點(diǎn)頭:吃,我要吃雞!要把這兩天的都補(bǔ)回來。 沈鶴之眼睛略彎了彎,他出去轉(zhuǎn)了一圈,回來手上便多了一碟子鹵雞。 六安不喜歡撕好的rou食,他更喜歡自己啃,沈鶴之曾經(jīng)替他處理過雞rou,后來見他吃起來沒有以前那么香,就放棄了。 六安吃得身后的尾巴飛快的搖晃,哪怕沈鶴之一眨不眨的盯著他,也沒有減慢一絲。 過了一會兒,見他吃得差不多了,沈鶴之一邊收盤子,一邊問:老祖,前日鶴之做了一個夢 六安端端正正的坐著,一邊打理自己的毛毛。 聽沈鶴之問,飄了個眼神給他。 老祖又救了你一次,你以后可要好生孝敬老祖。 六安這是承認(rèn),那夢中的情形是真的了。 沈鶴之心緒有些復(fù)雜,一方面,是還未過去的舊傷疤被揭開,自己不愿被別人知道的秘密毫無遮掩的攤開在六安面前,心中別扭。 另一方面,卻又像是多了一個可以共同分擔(dān)的伙伴,他不用再一個人扛著那份沉重,身心莫名的輕松。 不過轉(zhuǎn)念一想,他已經(jīng)是狐貍小祖宗的契約者,當(dāng)初那些狼狽的時刻,這小祖宗見得也不少,那些別扭又消失了一大半。 更多的還是輕松。 與它相處,好像以前的那些煩惱都是庸人自擾,什么苦惱通通都消失了。 沈鶴之取出一條手帕,將另一只手伸到狐貍小祖宗面前。 六尾狐貍想了想,紆尊降貴的將爪爪伸到沈鶴之手掌上。 沈鶴之捏著小心擦起來,或許是因?yàn)槟莻€真實(shí)的夢境,心中對這只神奇的小祖宗,更多了幾分親近。 第十三章 六安心安理得的讓小飯票給他擦爪子,見他臉色從先前的若有所思,到如今的釋然,滿意的點(diǎn)頭。 他是找這臭小子做長期投資,好讓他以后能回報孝敬自己,可不想找一個心思深沉,用完他就丟的白眼狼。 能夠自己想通,不與他生出隔閡,是最好不過了。 六安便將先前的隱患告訴他。 你這段時間是不是時常做夢? 沈鶴之擦完一只爪爪,又換了另一只,聽小祖宗給他傳話,老老實(shí)實(shí)道:是,他頓了頓,自從父皇母后歸天,夢境便反反復(fù)復(fù)出現(xiàn)。 前幾天的夢境一直是斷斷續(xù)續(xù)的,不如前日那么清晰。 夢境里是那段他本不愿想起記憶,因而這段時間以來,沈鶴之的心緒都十分焦躁。 也只有和小祖宗在一起的時候,他才能稍微平靜一些。 若被六安知道,只怕他又得翹尾巴了。 這當(dāng)然是他的功勞,他可是堂堂鎮(zhèn)派老祖,連整個門派都能鎮(zhèn)住,還怕鎮(zhèn)不了一個人? 要不是狗急跳墻,那執(zhí)念怎么敢在他面前造次,哼唧。 你可知七情六欲的力量,有多強(qiáng)大? 沈鶴之不知六安為何會提起這個,想了想道:自古以來,都有孝感天,情撼地的民間傳說。 雖不知這些傳說是真是假,但老祖所說七情六欲,或許能在這些傳說上體現(xiàn)一二。 小狐貍的腦袋一本正經(jīng)的點(diǎn)了點(diǎn):不錯不錯,孺子可教。 既然你能有所體會,那老祖就直白的告訴你,你這些天的夢境,以及前日晚上的那個夢魘,都是因?yàn)橐粋€已死之人的執(zhí)念而起。 沈鶴之沉默了。 他之前或許不知道什么是執(zhí)念,但經(jīng)歷過夢魘之后,他幾乎立刻就明白了小祖宗的意思。 他的皇兄已經(jīng)坐上皇位,他的父皇也是壽終正寢。 執(zhí)念,能夠如此影響他的執(zhí)念,除了他那位死不瞑目的母后之外,還能有誰呢? 我在夢中,見到老祖與一團(tuán)灰氣 六安道:那團(tuán)灰氣,就是你母親附在你身上的執(zhí)念。老祖為你擋下了,如今你體內(nèi)還殘留著一些,不過對你以后沒什么影響。 六安可不是做了好事藏著掖著的性子,他既然為了小飯票有所犧牲,他就要明明白白的將之?dāng)傞_在對方面前。 若不是為了你,老祖也不至于昏睡兩天。 小祖宗的沉睡,果然是和夢魘有關(guān),沈鶴之心中感激,對六安行禮:多謝老祖。 六安眼神飄飛:謝什么謝,以后多孝敬老祖,老祖就高興了。 六安總是提起孝敬一事,沈鶴之先前很是當(dāng)真,后來見他如此執(zhí)著,難免覺得有些好笑。 只是說起執(zhí)念,又讓他想起那個非讓他與沈氏皇族為敵的母親,沈鶴之就笑不出來了。 若他只知道皇兄殺了母后,他或許會對皇兄生起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