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7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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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房里面的矮桌邊,坐著一個年輕人。 他手邊連一杯茶也沒有,但卻像是此間的主人一般,看到沈鶴之就一臉沒好氣的樣子,也不理人,目光一轉(zhuǎn),就落在沈鶴之身邊那位神色溫和,卻好看得令人移不開眼的美人身上。 方才他們沒有避忌,門口的談話他自然也聽到了,這位多出來的大美人,就是楊荃口中的恩公,沈鶴之的那位道侶無疑了。 見到這位的第一眼,他只覺得沈鶴之好艷福,見色忘友,怪不得拋下他們這些朋友三年不聯(lián)系。 但,在看到美人那雙看起來有些熟悉的琥珀色眸子的時候,他的心思就變得有些古怪了。年輕人原先沒好氣的神色化作了詭異,那目光落在沈鶴之身上的時候,活像是在看一個變態(tài)! 沈鶴之見他神色多番變化,就知道這人暗地里肯定不知腦補了些什么奇奇怪怪的東西,他也不解釋,只是道:玉兄怎的在此?鶴之原還想前去尋找玉兄,在這里見到倒是巧了,幸而沒有白跑一趟。 這人,就是當(dāng)初在凌乾仙宗內(nèi)門,與沈鶴之交好的玉家嫡支幼子玉奇昕。 當(dāng)初的南天靈會,兩人還是一同參加的。只是回來之后,沈鶴之成了少宗,一時就斷了聯(lián)系。 何萍兒忙著請沈鶴之和六安坐下,沈鶴之卻在與玉奇昕斗嘴。 聽了沈鶴之的話,玉奇昕翻了個白眼,難得咱們的沈大核心弟子還記得我這個小人物,玉某真是倍感榮幸。 沈鶴之破格成為少宗的消息,在松天浮島上并不是秘密,但在浮島之下,知道的人卻是不多。 玉奇昕雖然是玉家的幼子,但玉家的勢力還無法延伸到凌乾仙宗的核心之中,是以便是他這般家世,也只以為沈鶴之是在南天靈會之后被提拔成核心弟子罷了。 沈鶴之夜沒有刻意糾正他的認知,只是笑道:看來玉兄是不待見沈某,瞧不上沈某這個朋友了。 嘿,玉奇昕指著沈鶴之,沒好氣道:你這人還好意思惡人先告狀!是誰一入松天便沒了音訊?整整三年不聯(lián)系,咱們這些在地上跑的,可比不過您天上飛的唄? 這三年瑣事繁忙,無法分心聯(lián)系玉兄,的確是沈某的失職,沈鶴之道,沈某欲在逍遙閣中設(shè)宴賠禮,不知玉兄可愿賞臉前往? 好啊,玉奇昕一聽逍遙閣便有了興趣,人也不端著了:這可是你說的,到時候可別怪我吃窮了你。 到時候,玉兄盡管敞開了吃便是。 這還差不多,算你識相! 還有方兄等幾位,到時候還請玉兄替我遞上帖子。 被收買之后,玉奇昕倒是好說話:這個好說,包在我身上。 隨后他看了看何萍兒,又對沈鶴之道:楊丹師在你丹堂里盡職盡責(zé)為你的煉丹,沒有功勞也有苦勞,不如也算上她一個? 何萍兒忍不住瞪了他一眼,她為主子做事是應(yīng)該的,哪有什么功勞苦勞,主子莫聽他的,屬下不過本分,不敢居功。 玉奇昕忍不住摸了摸鼻子。 沈鶴之倒是干脆的點頭:自然,楊丹師支撐起這座丹堂也很是辛苦,還有陳立,此次設(shè)宴,當(dāng)然不會落了你們。 何萍兒是向沈鶴之立誓效忠的,沈鶴之身為少宗,有資格帶上自己信得過的下屬前往凌乾仙宗內(nèi)門赴宴。 至于陳立,他是外門弟子,有逍遙閣的請?zhí)冢M入內(nèi)門倒沒有不是凌乾仙宗的何萍兒這么麻煩。 玉奇昕讓沈鶴之帶上楊荃,也不過是見她在這里為她爭取一下,沒想到沈鶴之竟然真的答應(yīng)了。 他知道要將一個連凌乾仙宗的記名弟子都不是的楊荃,帶入凌乾仙宗內(nèi)門弟子都不能輕易前往的嵌碧三島有多難。沈鶴之既然答應(yīng)請楊荃前去,也就是說,愿意為楊荃想辦法了。 玉奇昕清咳一聲,不知該怎么說好,于是只得道:那,那我就替楊丹師還有陳掌柜謝謝你了,沈兄。 誰讓你何萍兒說了一半,又覺得這樣的語氣不妥,趕緊閉了嘴,抿了抿唇。 怪不得要那跑堂伙計前來報上一聲,卻是這么推三阻四支支吾吾的,六安的目光在這二人身上來回,心中塞滿了八卦之心。 這兩個人之間,似乎有點什么 他們是怎么湊在一塊兒的? 看來這三年,不光是他們忙得不可開交,這玉奇昕也沒有閑著嘛。 六安雖然沒有露出什么探究好奇的目光來,但被他看著,何萍兒還是有些不自在。 她不好對這位恩公說什么,也不敢對她的主子怎么樣,便狠狠瞪了玉奇昕一眼,瞪得玉奇昕忍不住干笑。 為了給她解圍,玉奇昕將目光落在六安身上,又對沈鶴之?dāng)D了擠眼睛:沈兄,這位,你不同我們介紹介紹? 六安似笑非笑的瞥了他一眼,玉奇昕被看得心里發(fā)毛,只覺得這位大美人雖然神色溫和,卻是一點也不好惹的樣子。 也不知道沈鶴之從哪兒找到了這么一位厲害的道侶,更關(guān)鍵的是那雙眼睛,竟然和沈鶴之那個寶貝小狐貍這么像。 沈鶴之好像不知道他們之間的神色交流,要說起六安,他臉上就露出了一種怎么都掩飾不了的溫暖笑意:他是我相守一生的愛侶,六安。 六安沒有說話,只是向玉奇昕點了點頭。 玉奇昕被沈鶴之的笑容給晃花了眼,先前殘留在心中的別扭又增添了一絲羨慕在里面,他忍不住看了看目光看向另一處的楊荃,神色間不禁露出一絲悵然之色。 因為想到了別處,盡管沈鶴之對于他這位道侶的介紹過于簡單,他也沒有再追問下去。 只是禮貌的同六安互道了姓名,算作互相認識了。 短暫的引薦過后,幾人難免說起他們近年來的遭遇。沈鶴之不可能同玉奇昕說起他差點變成魔族之事,便只是以歷練帶過,挑了一些歷練途中發(fā)生的事情說了。 而玉奇昕與何萍兒,也說起了兩人熟悉的經(jīng)歷不對,是六合丹堂這三年來的發(fā)展。 當(dāng)初六安留給了六合丹堂一批從他空間里拿出來的藥材,因為這批靈藥靈氣充沛,又新鮮,品質(zhì)又好,煉制成丹藥之后,得到的品質(zhì)很是不俗,比之尋常的丹不知好了多少。 陳立很有些經(jīng)營頭腦,他知道這些丹藥珍貴,不可能同其他品質(zhì)的靈藥混在一處賤賣了。 便從中挑出幾瓶常用的丹藥,就近以平常品質(zhì)丹藥的價格,賣給了外門與他交好,并且人緣頗好的幾位弟子。 那幾位弟子用過了,就體會到這些丹藥與尋常丹藥的不同,便跑來向陳立討要。 這個時候,陳立就與他們商議,讓他們替他宣傳這些丹藥的藥效,若是效果好,便免費贈與他們幾瓶。 那幾位弟子當(dāng)然想獨吞那些丹藥,不可能主動去對其他修真者宣傳,但他們也知道,這般品質(zhì)的丹藥若是按照尋常的價格,絕對是賤賣了,陳立怎么也不可能一直供應(yīng)他們。 還不如免費得上幾瓶,以后也不是沒機會再買。 于是,在這些人的賣力宣傳下,六合丹堂的高品質(zhì)丹藥也小有名氣,前來購買這種高品質(zhì)丹藥的修真者就多了起來,陳立也好生賺了一筆。 只可惜,樹大招風(fēng),六合丹堂的名氣大了,自然也有人覬覦。 雖說丹堂的背后傳聞有內(nèi)門弟子罩著,但這位內(nèi)門弟子幾乎從來沒見在丹堂中出現(xiàn)過,久而久之,便有人覺得這六合丹堂是虛構(gòu)了一個內(nèi)門弟子的背景。 利息驅(qū)使下,就有人對六合丹堂出了手。 對方帶著一個金丹期打手和幾個筑基期實力的修真者逼上門來,哪怕陳立雇傭了護衛(wèi),也不敵對方的金丹期修真者,差點就要被對方武力得逞。 不是我說,玉奇昕道:這六合丹堂既然是你的產(chǎn)業(yè),你好歹也上上心不是?那次若不是我剛好經(jīng)過,你這次回來,六合丹堂是不是你的還兩說。 沈鶴之的眸色一暗:動手的是誰? 玉奇昕想了想,好像是內(nèi)門,一個姓楊的。 楊? 他家大崽子這輩子,難道就和姓楊的過不去了? 第二百四十五章 聽玉奇昕所言,那姓楊的,是一個女子。 原本是個外門弟子,本身靈根天賦也不怎么突出,但不知什么運氣,似乎是外出歷練的時候,無意間服用了一顆特殊靈藥,實力一舉突破到了筑基期。 她在入外門七年之內(nèi)達到筑基期,也夠得上進入內(nèi)門的標(biāo)準(zhǔn),就這么稀里糊涂的進了內(nèi)門。 一入內(nèi)門,身份地位資源自然是水漲船高,連帶著她身邊的人也跟著雞犬升天,人也越加囂張跋扈起來。 她那點投機取巧的實力,真正的內(nèi)門弟子當(dāng)然是瞧不上的,但憑她的身份,在這個別的內(nèi)門弟子看不上的合俗街區(qū)之中,卻可以橫著走。 有她這層身份鎮(zhèn)壓著,那些犯在她手上的修真者簡直是敢怒不敢言,最后也只能憋屈的受著。 沈鶴之的六合丹堂便差點被那女子帶來的人給砸了,若不是聯(lián)系不上沈鶴之的玉奇昕跑來六合丹堂詢問有沒有沈鶴之的消息,剛好撞見此事,亮出身份將對方鎮(zhèn)住,沈鶴之只怕還真看不到現(xiàn)在這個欣欣向榮的六合丹堂了。 你不知道那個女人有多可怕,玉奇昕神色嘲諷:當(dāng)時只我一個人,亮出身份之后,那個女人還不肯收手,竟然叫那個金丹期的打手出手教訓(xùn)我,我真是好怕哦。 嘴上說著怕,玉奇昕神色卻是一臉不屑。 雖說三年過去,他還沒能突破金丹期,但也已經(jīng)是筑基期大圓滿的實力,那個金丹期的修真者看起來厲害,不過是個藥物催灌出來的紙老虎罷了,玉奇昕還真不怕什么。 他的實力是腳踏實地磨煉出來,修行的功法也非同一般,手里的寶貝更是不少,還怕一個外強中干的打手? 若不是那女子身邊的人還算有點理智,知道勸著她不要與其他內(nèi)門弟子發(fā)生沖突,玉奇昕還真想好好教訓(xùn)教訓(xùn)那膽敢冒犯他的金丹期的修真者。 那女子帶人前來挑事的時候,何萍兒也在場,對方得知她就是煉制那高品質(zhì)丹藥的煉丹師,也是好一通威逼利誘,何萍兒自然是不肯的,還差點與那金丹期的修真者打起來。 也就是在六合丹堂雇來的護衛(wèi)被對方一一打傷,雙方火氣漸濃,何萍兒快要憋不住動手的時候,玉奇昕就來了。 那次將前來挑事的人阻退之后,玉奇昕就與這位危急關(guān)頭也敢于擋在六合丹堂前面的楊丹師相熟起來。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和這位煉丹師有一種奇怪的緣分,見到她的第一眼,便覺得似曾相識,受這種感覺驅(qū)使,他忍不住常常往六合丹堂跑,就為了與她說上幾句話。 玉奇昕好歹是六合丹堂的救命恩人,陳立和何萍兒又不可能拒絕他,加上他是主子的朋友,人也沒有惡意,便也只得放任他如此。 漸漸地,他也幾乎成了六合丹堂的一份子,不止六合丹堂的掌柜伙計,便是常來丹堂的客人,都知道有這么一位對楊丹師十分欣賞的內(nèi)門弟子。 扯遠了 聽到玉奇昕的描述,六安眼中劃過一絲古怪的神色,他緩緩道:怎么聽玉兄的描述,那位女子 玉奇昕回過神,你知道這個女人? 六安看了沈鶴之一眼。 沈鶴之原本有些深暗的眸子在對上六安的視線后便柔軟了幾分,安與我想到了一處,恐怕就是那個人。 玉奇昕奇怪道:難道那個女人找上六合丹堂,不僅是因為看中了丹堂的利益,還與你們有什么瓜葛? 沈鶴之道:糾葛沒有多少,對方卻總是陰魂不散。 玉奇昕哼笑一聲:以你如今的身份,還對付不了一個用投機手段晉入內(nèi)門的弟子? 凌乾仙宗禁止內(nèi)斗,但想要除掉一個人,也未必需要自己動手,不是么? 沈鶴之作為核心弟子,只要他有心思,釋放放出一點消息,多的是人會出來為他分憂。 沈鶴之道:玉兄不用擔(dān)心,此事我會解決。 如果這個姓楊的女子是他們所想的那個,他的確應(yīng)該做點什么了。 他似乎是放任這個楊家在她眼皮底下蹦跶太久,先前不過是抽不出手來對付,如今還是早點將之摁掉,永絕后患為好。 從皇宮里出來的,沒有哪個是善人。 沈鶴之對何萍兒道:這段時間辛苦你們,我會請人前來護衛(wèi)六合丹堂,以后不會再發(fā)生那樣的事情。 何萍兒點點頭:多謝主子。 如今的六合丹堂并不缺雇傭護衛(wèi)的資本。 但六合丹堂之中,實力最高的也不過是筑基后期的何萍兒,陳立甚至才剛剛掙扎到煉氣十層,距離筑基還差了臨門一腳。 那些金丹期實力的高手也有傲氣,并不是有靈石便能雇傭的。像這樣的丹堂,想要招攬金丹期的護衛(wèi),只能給出供奉之位。這種供奉,是有資格介入丹堂管理的。 而且,金丹期的修真者實力高強,一個駕馭不好,難保不會引狼入室,六合丹堂是沈鶴之的產(chǎn)業(yè),陳立自然不能擅自決定。 如今有沈鶴之的承諾就不一樣了,他的身份擺在這里,號召來的人身份自然不俗,而且有他鎮(zhèn)著,對方有什么歪心思,也不敢輕舉妄動。 這樣一來,六合丹堂也不用總麻煩玉奇昕了。 玉奇昕看了她一眼,對沈鶴之道:要不你干脆出靈石雇傭我來替你看著六合丹堂,順便把之前那幾年的工錢一并給結(jié)了。 何萍兒忍不住又偷偷瞪了他一眼。 沈鶴之笑道:這也未嘗不可,只要玉兄家里不反對。 玉奇昕摸了摸鼻子。 他是玉家的嫡幼子,關(guān)乎家族的驕傲,哪怕沈鶴之是核心弟子,他家里也不會容許他跑到一個小丹堂來當(dāng)護衛(wèi)的。 所以,這種事情,他也不過想想就罷了。 沈兄想要去哪兒找人?可需要我的幫助? 沈鶴之心中已經(jīng)有了打算:我心中已有人選,玉兄幫助沈某良多,沈某也不便再麻煩玉兄。 玉奇昕點點頭:也行。 既然說到了六合丹堂的護衛(wèi)問題,不如趁現(xiàn)在有閑暇早早解決了,以免后來又有突發(fā),將此事給耽擱了。 想到此,沈鶴之手中多出來一塊灰仆仆的牌子,他運起靈氣,在那牌子上點了點,那牌子亮了一瞬暗又了下去,不知生出了什么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