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未暮 第2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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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繡一路疾走,沿途特意避開了大道,而挑一些小路走,偶爾碰見有宮人來往,她便悄悄往暗處一躲,待人過去后才重新出來。 走了約莫一個多時辰,才終于到了地方。 九仙門是皇城左上角最偏的一處,平日極少有人來往,周遭也有好幾個廢棄的殿宇,有時犯了錯的宮嬪不被廢位,便會被送來這里的殿宇,因而這地方也有個諢號,宮中的人都稱為冷宮。 到了夜間,這地方面顯得格外陰森,有人說曾聽見過怨鬼的哭喊聲,因而便也沒什么人愿意來。 可錦繡是個例外。 她和旁的人不同,她每月初十都會來一趟九仙門,為的就是將手中的這些東西交給門外接應(yīng)的人,讓他們拿出去當?shù)簟?/br> 但因著這些東西并不是她的,因此她只能小心地不叫人發(fā)現(xiàn)。 可這樣始終不是長久之計,錦繡自己心中都清楚,總有一日會被發(fā)現(xiàn)。 可她眼下又無法收手。 因而只能月月冒著風險,每躲過一回,都仿佛劫后余生一般。 她以為自己這回還會和先前那樣好運。 在到了九仙門的老地方后,她鉆進了一處雜草叢生的地方,將那里她原本用來遮擋的石頭小心搬開,口中發(fā)出一點短促的聲音。 顯然,這是她和接應(yīng)的人約好的暗號。 原本在聽見她這聲音后,那邊接應(yīng)的人應(yīng)當給予回復(fù)的。 可今夜也不知怎么了,她等了好半晌都沒等到。 于是便又喊了一聲。 ——還是沒回應(yīng)。 眼見得時間一點點過去,錦繡覺得不能再等下去了,于是將袖中的東西再次揣好,用石頭重新堵住,便鉆出了草叢。 然后她就愣住了。 “……敏、敏昭儀娘娘?!笨粗矍罢局娜耍\繡瞬間全身的血仿佛凍住一般,愣在原地,回過神來后忙將手藏在身后,可因著動作過大,而導(dǎo)致袖中的東西掉落出來。 “?!焙们刹磺桑菛|西恰好掉在了沒有草的地上,發(fā)出刺耳的聲音。 錦繡于是更緊張了,她想要去撿,可敏昭儀卻看了她一眼,直接讓她整個人釘在原地不敢再動。 “我原是睡不著,便出來走走。誰知走著走著見著有個人影往九仙門來,便跟過來瞧瞧,沒想到會撞見這么件事?!睂⒛堑袈湓诘氐臇|西拾起后,敏昭儀細細看了看,“這琺瑯流蘇簪做工夠精致的,我曾見德妃娘娘戴過?!?/br> 她說著看向錦繡:“錦繡姑娘,這東西怎么這時候會在這里?” 敏昭儀并未言明,可言語之間卻讓錦繡明白,她應(yīng)當是知道了大半。 “昭儀娘娘!”半刻后,錦繡猛地跪下,將袖中的朱釵一并拿出,接著哀求道,“奴婢求您,不要告訴德妃娘娘!” 敏昭儀看了低頭看了看她。 “看剛才的情況,想來你也不是第一次了?!?/br> 錦繡:“不,不是的,奴婢只是一時迷了心竅才會這樣……” 她話未說完,敏昭儀便輕笑一聲。 “早先有宮人回話,說九仙門外似乎有人影,我叫人去看了看,才發(fā)現(xiàn)確實有個人,問了后才知并非宮中之人。不知,他和錦繡姑娘有什么關(guān)系?” 錦繡聞言才知道,原來敏昭儀根本不是什么跟著她來了這里,反而是早就有備而來。 她甚至不知自己是何時暴露的。 分明這么久了,宮中都沒人發(fā)現(xiàn),如今卻被剛?cè)雽m不到三月的敏昭儀知道了。 可眼下也不是想這些的時候,錦繡緊張的是自己這回能不能逃得過。 于是她忙哀求敏昭儀,說自己實在是沒了法子才這樣做的。 “半年前,家里給我寫信,說母親病重,若日日用人參還能吊著一口氣,否則……否則便會沒命了?!?/br> “我只是個二等宮女,哪里來這么多錢買人參?實在不得已,才出此下策的?!?/br> 她說著說著,不自覺流下淚來,并哀求著敏昭儀。 “娘娘,求您不要告訴德妃娘娘,如今奴婢家里都靠著奴婢了,若是奴婢沒了,他們、他們……” 敏昭儀一直靜靜聽著她說,直到見她泣不成聲說不下去了,才輕嘆口氣。 “你若有困難,跟德妃娘娘說便是了,何苦做這樣的事?一個不好便會沒命的?!?/br> “既如此,我也就當不知道。”她說著,“這些東西你先拿回去吧。至于先前你當出去的那些,若是能贖回的,便早早贖回,德妃娘娘庫房東西雖多,可總有一日也會發(fā)現(xiàn)的,不要抱著僥幸之心?!?/br> 錦繡聞言先是激動地道謝,而聽到最后兩句時,便道:“奴婢、奴婢也只并非長久之計,可奴婢沒銀子,實在贖不回來?!?/br> 敏昭儀便笑了笑。 “這有什么?”她將錦繡扶起,接著道:“銀子我給你便是?!?/br> 這會兒錦繡不覺得高興了。 她聽了這話后整個人一怔,臉上的淚還掛著:“娘娘?” 敏昭儀緩緩道:“贖回那些的銀子我可以給你,包括你娘的藥費我也可以替你出了,只要替我做一件事。” 錦繡:“什、什么事?” 敏昭儀低下頭,在她耳邊說了兩句,錦繡霎時睜大雙目。 “娘娘,這……這奴婢可不敢?!?/br> 敏昭儀笑看著她。 “我不著急,你可以慢慢考慮,此事我可以當做不知道。不過那被我?guī)ё叩哪凶?,想來沒有我這樣的好心,無緣無故九仙門多了個宮外之人,總要交告知陛下的,若是那人將你供出,那我便沒法子了?!?/br> 她這話意思很明確,就是逼錦繡就范。 可眼下這情況,錦繡沒有選擇的余地。 她內(nèi)心掙扎了半晌,最終看向敏昭儀。 “好,我做?!?/br> . 再過幾日便是去秋狝的日子,原以為敏昭儀有了身孕便不跟著一道去了,誰知她知道要秋狝后,便跟陛下說自己也想去瞧瞧。 說自己還從未見過秋狝是什么樣的。 陛下原是不同意的,因為去秋狝的路上舟車勞頓,容易驚了胎。 可敏昭儀連著纏了陛下兩日,最終讓陛下松了口,帶著她一道去。 她倒是高興了,可孟霜晚這邊要忙活的事便更多了。 帶著一個身懷皇嗣的宮嬪,她一概安排都要小心再小心。 就怕出一丁點岔子。 身為皇后,若是敏昭儀因著這些事而出了問題,那責任便是她的。 因此這幾日她都在忙著,從六尚局,到敏昭儀身邊跟著去的人,她全都細細查過,又全都叫了人到跟前訓(xùn)示。 為的就是讓這些人上心,切勿怠慢敏昭儀。 這日,她正跟尚寢局的人說著到了圍場后,敏昭儀的帳子要如何布置,便見若月匆匆而來。 “怎么了?”孟霜晚看著她額間沁出的汗珠,“這樣著急?” 若月喘了喘氣,方道:“殿下,昭儀娘娘和德妃娘娘在太液池旁吵起來了,三皇子和周選侍也在!” 孟霜晚聞言一怔。 “什么?!” 什么事能牽扯這么多人? 第二十一章 輕拆輕離(六) 孟霜晚匆匆趕到太液池邊時,便看見面色難看的秦德妃和身旁站著的周選侍。 而她懷中是臉上還帶著淚的三皇子。 對面便是敏昭儀。 遠遠瞧去,敏昭儀正和秦德妃說著什么,可秦德妃看上去卻并沒有什么耐心。 她看了只是將三皇子護在自己懷中,看向敏昭儀的神情很不好。 “殿下,敏昭儀這是要處置周選侍?!比粼赂谒砗笳f著。 來的路上,她已經(jīng)告訴了孟霜晚事情的始末。 原來周選侍因著隨居在秦德妃的清延殿中,自然和三皇子熟悉了,偶爾秦德妃不得空時,她便會自薦帶三皇子出去逛。 今日自然也是如此。 只是未料到她帶著三皇子來太液池邊玩的時候,恰好遇見來池邊散步的敏昭儀。 原本兩者沒什么交集。 可也不知究竟發(fā)生了什么,總之最后鬧起來了,敏昭儀以周選侍目無宮規(guī)、以下犯上為由要罰周選侍,而三皇子和周選侍關(guān)系好,自然不愿,結(jié)果在推搡間便不小心摔倒,掌心擦破了皮,登時便疼哭了。 而周選侍見狀便護著三皇子,對敏昭儀越發(fā)不敬。 另一邊,聽說自己兒子受了傷的秦德妃匆匆趕來。 結(jié)果發(fā)現(xiàn)自己兒子被人欺負了不算,就連自己宮中隨居的宮嬪也被人欺辱。 三皇子本就是秦德妃心頭rou,絲毫容不得人動。 更不必提敏昭儀還打算越過她直接罰她宮里的人,兩項相疊,再加上先前秦德妃就不喜敏昭儀盛寵,這口氣自然咽不下。 恰好秦德妃又是個有一說一的脾氣,因此便不管不顧地在這太液池便和對方爭執(zhí)起來。 也不知怎的,這事竟未鬧到陛下跟前去,只是驚動了孟霜晚。 原以為依著先前的例子,這回只怕周選侍躲不過,可當孟霜晚到了跟前時,卻聽得秦德妃態(tài)度十分強硬地道:“敏昭儀眼下身懷皇嗣,要風得風要雨得雨。可你別忘了,周選侍是我宮中的人,你無權(quán)處置她?!?/br> “再者,你肚子里的是皇嗣,我的阿昭也是,你今日傷了我兒,我還未和你算,你倒算計起我宮里的人來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