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未暮 第3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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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裝之時,她便是六宮之中最耀眼的那朵牡丹,任何嬪妃在她跟前都要失了三分色。 而眼下素容,她便像月中姮娥,踏月而來。 同樣的不施粉黛,敏昭儀則完全比不上。 唯有二人眉眼之間,瞧著似乎有些許相似。 ——嘶。 這樣的想法浮上心頭,眾嬪妃都覺著有些不對起來。 以往她們還真沒發(fā)現。 眼下這么一瞧,才察覺到皇后和敏昭儀眉眼中的那些許相似。 可不待她們深思,皇后便早已越過眾人,走到了天子跟前。 “你怎么來了?”天子本意是想說此事她原不必來的,可落在孟霜晚而中便又是另一番意思。 “臣妾是來瞧瞧,看看臣妾到底是如何下的手,讓敏昭儀沒了孩子的?!?/br> 許是因著方才聽得陛下打算對自己的功宮女動刑,再加上在她并不知情的情況下若月便被帶走,因此她甫一開口,便有些帶刺。 絲毫不似她平常的性子。 她覺得陛下是嫌她來的多余了。 “陛下要處置臣妾的宮娥,臣妾管不了,但總也有資格過問?!?/br> 說著便看向眾人。 “本宮剛來,還不知究竟發(fā)生了什么,有誰能告知本宮原委?” 諸嬪妃也從未見過這般尖銳的皇后,再者陛下也在場,誰敢輕易開口? 因而一時間,整個殿內安靜極了。 見無人出聲,孟霜晚的視線便在幾人面上巡視一圈,接著停在離她最近的秦德妃身上。 “德妃這眼神,瞧似乎對本宮有怨。” 秦德妃冷哼一聲,沒說話。 孟霜晚并不知道素來敬重她的秦德妃為何如此,但剛才進來時,她也瞧見了那放在蝶幾上的瓔珞。 想來跟瓔珞脫不了關系,她于是道:“德妃若有怨,說出來便是,本宮都聽著?!?/br> 秦德妃本就心中憋了一肚子火,適才一直想開口,卻都忍著。 眼下皇后來了她跟前,還一直為她怎么了,再加上她性子向來直來直去,她自然忍不住。 因而也不顧陛下還在,直接張口便說:“皇后殿下好算計,明著是賞賜,背地里卻生怕了我們這些嬪妃有孕,送出去的東西都能摻了料,若非這回在敏昭儀這兒發(fā)現了,日后被您害的還不知多少?!?/br> 孟霜晚便道:“德妃這話本宮聽不明白?!?/br> “您當然不明白,誰又會承認自己害人?”她說著竟也不管這么多,直接越過去拿起那放在蝶幾上的瓔珞,“適才尚藥局的人都說了,您送的這兩副瓔珞上都有櫟苕棘。櫟苕棘您應該不陌生吧?近些日子您總是無緣無故便傷了手,這藥是用來止血的。聽得說在行宮時,您是先傷了手,而后才叫人將這瓔珞送去給敏昭儀的。櫟苕棘除了止血外,還有一個忌諱,便是孕婦不能長期接觸,否則輕則小產,重則日后都無法有孕。敏昭儀便是被診斷因長期接觸這櫟苕棘才沒了孩子的。而在此之前,她日日都帶著您送的這副瓔珞,這點滿宮嬪妃都知道!” 孟霜晚一直平靜著表情聽對方說,直到對方說完后,她才問了句。 “所以便認定是本宮動手害了敏昭儀的孩子?” 秦德妃正要開口,一旁的天子卻直接道:“并非如此。” 他的聲音有些緩和,許是因著皇后的緣故。 “不過是目前的一個證據罷了,誰也不能輕易給梓童定罪。” 他這一句話,維護的意味相當明顯,以至于秦德妃又冷哼了一聲。 但孟霜晚卻并未因此而感到受寵若驚。 她始終記得自己的宮女被帶走的事。 “照德妃的意思,本宮是因為怕你們誕下皇嗣而賜了這瓔珞,若果真這瓔珞有問題,三皇子又怎會平安降臨?” 秦德妃被這話問得整個人一愣,竟一時不知該如何回。 倒是那跪在下首的秀鳶,大著膽子說了句。 “方才侍御醫(yī)說了,櫟苕棘唯有日日接觸才會導致小產,若平日接觸的少,并不會有什么影響?!?/br> 秦德妃一聽這話才回過神來。 當初她得了皇后的賞賜,高興地不得了,又因著那瓔珞貴重,生怕自己不當心摔了,因而不過剛得的那幾日戴著,再往后便叫人收著好好地放在庫房中了。 若非前些日子她見了敏昭儀日日戴著那瓔珞,覺著對方顯擺,她也不會也把這瓔珞拿出來。 “是了,阿昭能平安降臨,是因為我沒有一直戴著這瓔珞。” 孟霜晚沒再看她,反而轉向中間的侍御醫(yī)。 “本宮問侍御醫(yī)一句,敏昭儀小產跟櫟苕棘有關,是不是?” 那侍御醫(yī)便拱手道:“是?!?/br> “那多少的櫟苕棘用量才會讓敏昭儀原本好好的胎忽然沒了,且還導致敏昭儀大出血。本宮記得,當時你親口說的,敏昭儀危險?!?/br> “回殿下,櫟苕棘雖不適宜孕婦接觸,可也不是很危險的藥材,就算日日接觸也要一段時日才會導致滑胎。至于昭儀娘娘當日的情況,臣也不好說,只是按照以往經驗來看,只怕用量不少才會如此?!?/br> “本宮再問一句,這兩副瓔珞中的櫟苕棘用量有沒有到讓敏昭儀小產且大出血的地步?” “這……”侍御醫(yī)聞言有些猶豫,幾息后方在皇后盯著他的眼神中回了句,“只怕,只怕是不夠的。” 此言一出,整個殿內的人都有些sao動起來。 她們先前都沒想到這里。 只覺著這瓔珞是皇后所賜,而瓔珞上有櫟苕棘,敏昭儀又是因著櫟苕棘而滑胎,便下意識認為是皇后所為,可都忽略了用量這回事。 而皇后殿下才剛來,便能抓住這其中的要害。 果真和旁人不同。 敏昭儀顯然也沒想到會這樣,一下心中便有些慌亂。 可她很快便調整過來。 “侍御醫(yī)。”她有些虛弱地看向那侍御醫(yī),開口道,“才剛你說起用量一事,我才想起,當初我?guī)е@瓔珞時,便總是不舒服,原以為是自己的原因,眼下看來,也不知道是不是這瓔珞上的櫟苕棘的作用。” 那侍御醫(yī)便回道:“櫟苕棘不適宜孕婦接觸,娘娘不舒服是正常的。” 而此時,秀鳶也忽然喊了句,似是想起什么。 “娘娘,奴婢記起來了!”她叫道,“當初這瓔珞您叫奴婢好好收著,奴婢不敢亂放,還因為怕磕著哪兒,在收起來之前細細看了許久,才發(fā)現上面嵌著翡翠的縫隙中有許多綠色的粉末,奴婢當時也沒在意,便收起來了。還是昨日侍御醫(yī)說要檢查用過的所有東西時,奴婢為著不影響侍御醫(yī)的判斷,才將那些粉末弄走了許多,剩下的一些便是實在弄不走的。奴婢當時也不知,那些便是櫟苕棘研磨成粉后的東西。” 她這話聽著似乎有道理,可卻更像是在描補著被孟霜晚一句便點出的破綻。 敏昭儀顯然也意識到這點,因而她便撐著身子呵斥了一句。 “秀鳶,你不要渾說!陛下跟前,你若胡言,便是欺君之罪!” 秀鳶也不含糊,忙俯身道:“奴婢不敢說謊,陛下若是不信,奴婢原自請入宮正局!” 這一句自請入宮正局,便將她話中的可信度提高了幾分。 畢竟宮正局那樣的地方,誰也不會愿意去。 秀鳶說得出這話,便證明她心中還是有底氣的。 孟霜晚看著她堅定的神情,半晌后說了句。 “你去不去宮正局,眼下倒也不定。”她說著轉而看向陛下,“陛下,不管怎么說,臣妾都是后宮之主,這后宮的事臣妾總還有權利管,您若是信臣妾,便將此事交給臣妾,再派御前的人和臣妾一道查,臣妾定然會查出個真相交給陛下?!?/br> 她沒說自己查。 因為她知道,這件事里她還有嫌疑,若是讓她自己查必定不能服眾。 可若是御前的人跟著一起查,便不一樣了。 孟霜晚現在就在賭,她的丈夫,和她十余年夫妻的人,究竟信不信她。 秦淮瑾方才一直沒開口,由著孟霜晚在說話,因而剛才的情況他也是看在眼里的。 且皇后說的也沒錯,她才是后宮之主,若是讓她去查,再加上御前的人,自然不會有假。 他自然是信她的。 于是秦淮瑾略一思索,便開口道:“也好,此事便交由梓童去查?!?/br> 這話一出,還在床榻上躺著的敏昭儀臉色刷地一下就變了,好在她此時正是身子不好,因而也不太看得出來。 倒是秀鳶,整個人變得顫抖不已。 孟霜晚卻沒心思再去觀察這些人。 她滿心都是自己終于成功了。 若月和云容不必受苦了。 可還沒高興多久,便聽得殿外有sao動之聲,接著聽得殿外的內侍唱和道:“太后駕到——” 孟霜晚心中忽地一凜。 直覺告訴她,太后這會兒來不會是好事。 前些時日她便看出來了,太后接著敏昭儀小產一事罰她不過是由頭,因為之后秦德妃便沒再被叫去過長寧殿。 而她還是日日都去。 且太后看上去似乎十分厭惡她。 孟霜晚一直沒弄明白原因。 眼下太后忽然而至,只怕來者不善。 而事實果真如她所想。 太后在入殿后,面對一眾人的見禮,誰都沒理會,反而直接越過去,在敏昭儀床邊坐下。 一改先前對敏昭儀的不喜,噓寒問暖起來。 倒叫一眾嬪妃都有些驚愕。 而孟霜晚見狀,心越發(fā)沉下去。 半晌后,太后才抬頭,看向一旁的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