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未暮 第4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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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孟霜晚打算等著孟府的人,好讓他們知道自己沒死。 可眼下她覺著,京城并不安全。 尤其是她又去了趟東市后。 那里金吾衛(wèi)進進出出,顯然不是這幾日就會散去的。 于是孟霜晚當機立斷,做了個決定。 先離開京城,去京郊外。 她的這些首飾都是宮中的東西,在京城沒辦法用。 只有先出去再想辦法。 于是她走了很久,一直到夕陽慢慢落下,城門即將關上時,才跟著那些出城的人離開了這里。 她要活著,活下去,才有希望。 第二十九章 休誤妾、一春閑(四)…… 孟霜晚原想著出了京城去京郊外 , 至少在那里再將身上帶著的這些首飾拿去用不會這樣輕易叫人起疑。 可她太高估自己的了。 原來這兩月來她就已經(jīng)很少吃東西,從宮中出來用了都是撐著一口氣,如今眼見留在京城不安全, 自然只能出來,可她已經(jīng)很長時間沒進食了。 從京城出來到京郊她走了整整一日。 以前不是沒來過,可那時從未這樣步行。 自然不知這路程竟如此遙遠。 京郊之外, 幾乎都是起伏的山丘,極少有平坦的路。 她越往前, 人煙越稀少。 當她覺得不能再這樣走下去時, 已經(jīng)到了自己身體的極限了。 眼前的一切都開始變得模糊起來, 全身一陣陣地發(fā)麻, 腳下的步子也慢慢沉重起來。 在過了靠意志強撐的那段時間后, 她的身體最終用各種方式告訴她。 不能再走了。 于是她終于停下。 此時她已經(jīng)走到了一處密林之中,冬日的寒風呼嘯, 比起在京城,林中顯然要冷得多, 原本茂密的樹木早已凋零,唯余下孤零零的樹干和枝丫。冷風吹過, 將地面上枯枝敗葉吹動起來。 孟霜晚原本是跟著一些人一道出來的, 但走著走著,那些人就都往自己要去的地方走了, 唯有孟霜晚,似乎沒有目的一般地只是往前走著。 她懷中抱著那一小包首飾, 打算在體力好近前找個地方休息。 孟霜晚想著,只要稍稍恢復些體力,至少不像眼下這樣累了,就可以去找找這京郊附近有沒有人家。 因為考慮到路邊不安全, 她特意沒選路邊休息,盡管路邊便有一塊巨大的石頭,看上去便足以讓她靠著休息。 可她實在太累了。 且全身都沒力氣。 眼前也一陣陣發(fā)黑。 這樣的情況下,自然導致她沒辦法對眼前的路進行更好的判斷。 她想的是找個靠里面點的地方靠著休息一會兒,此時全身的衣裳臟不臟都已經(jīng)不重要了。 可事與愿違。 按照她所看到的,她明明就是往路的里面走的,可實際上,她因為全身無力,再加上眼前看的并不太清楚,導致她其實正往路邊走去。 這條路并不算寬,孟霜晚不過走了七八步,便從原本位于中間的位置走到了路邊。 此時路邊恰好有一塊大石頭,那石頭佇立在路邊,但若是仔細瞧,便能發(fā)現(xiàn),那石頭四周的土是松散的,尤其是最上面那層,看似厚重,實則虛浮。 這樣的情況下,若是沒人碰便也無礙,但凡有人碰到這石頭,這些土必定支撐不住這石頭。 恰好,孟霜晚就在不太清醒的情況下走了過來。 當她一腳踏入這石頭旁邊的土時,直接將原本松散的土踩實了,而這樣帶來的后果便是,她整個人身子一歪,便往一旁栽去。 突如其來的變化讓孟霜晚原本混沌的腦袋霎時清醒。 眼見著自己要掉下山坡,她忙伸手抓住那石頭,誰知石頭在她這樣的動作下,竟因得了外力,而直接被挖出。 于是孟霜晚和那塊大石頭一道往山下滾去。 因為石頭比她重,所以先落在了坡下,而孟霜晚在滾落的過程中還試圖抓住別的東西來穩(wěn)住自己,可惜這山坡原就是一片泥土,眼下又是冬日,土中唯有些枯枝敗葉,完全沒有能讓她自救的東西。 而懷中那包她想護住的首飾也在這過程中四散掉落,根本來不及撿。 很快,那石頭便落到了山坡下,而幾乎同時,孟霜晚也滾落下來。 狠狠撞上那石頭上。 瞬間,她頭上流出鮮血,整個人也在劇烈的撞擊中,眼前一黑,失去意識。 冬日冷風呼嘯,坡下的路邊長久不見一個人影。 孟霜晚就這樣躺著,額頭的血越流越多,若是一直下去,她只怕會殞命于此。 但許是老天覺得她命不該絕。 原本十天半月都不一定有人經(jīng)過的地方,在半個時辰后,迎來了一個商隊。 那領頭的兩人都騎著馬,身后是跟在運貨馬車兩邊的伙計。 “咦,那前面的是個人?” . 她好像做了個夢。 夢里有氣勢恢宏的大殿,有萬人朝拜的場景。 有很多面容艷麗的女子跟她說著什么。 還有個眉眼冷峻的男人,時而跟她溫柔低語,時而目光沉冷。 還有兩個丫頭,總是跟在她四周,笑容明媚燦爛。 可漸漸的,其中一個年級稍小些的消失不見,唯余下另一個在一片熊熊燃燒著的烈火中看著她。 對方似乎說了什么,可她聽不見。 慢慢地,那個丫頭被烈火吞噬,她感覺自己心中一陣陣抽痛。 那黃色的火焰仿佛一條條舞動著的橘巨蟒,將她眼前能看見的一切盡數(shù)吞噬。 她伸出手,似乎想將那個丫頭拉出來,可最終比不上火焰燃燒的速度,她想往前去,面前卻似乎有什么東西擋住一般,她只能眼睜睜看著一切的發(fā)生。 然后用盡全力喊了一句什么。 “……月??!” “——!” 從夢中驚醒的瞬間,原本夢見的那些場景,那些人都如潮水般散去,最終歸于平靜,一絲一毫的碎片都沒剩下來。 她一睜眼,映入眼簾的是簡陋的屋子,頭頂幾根房梁支撐著整個屋頂,房梁上懸掛著幾串曬干了的干辣椒,因為長時間沒人打掃木制的梁上結了不少蛛網(wǎng)。 她眨了眨眼,忽然后知后覺地感覺到額頭和腦后劇烈的疼痛。 下意識倒吸口冷氣。 “嘶——” 她的動靜讓原本待在屋子里的另一個人注意到,于是對方轉頭看了看。 “你醒了!”馬尤氏起身小步走到她跟前,接著看著她,“感覺怎么樣,頭是不是很疼?” 看著對方關切的目光,她沒開口,只是和對方對望著。 馬尤氏見狀便又問了幾句,可都沒得到她的回復。 “乖乖,別是個啞巴吧?還是說磕壞了腦袋?” 她盯著對方,認真在心中分析了半晌,覺得從眼神來看,這人并不像壞人。 于是終于啞著聲音,開口說了句。 “我怎么了?” “哎呀,你不是啞巴?。 币娝f話,馬尤氏瞬間變得高興起來,“剛我還在想要是你不會說話怎么辦,我怎么跟你溝通。這下好了,你會說話就簡單多了?!?/br> “我也不知道你怎么了,昨天我和當家的帶著伙計正走著,忽然就發(fā)現(xiàn)了倒在路邊的你,停下來一看,發(fā)現(xiàn)你頭上全是血,旁邊還有塊不知從哪里掉下來的大石頭?!瘪R尤氏說著指了指她的頭,“就是這兒,你覺得痛嗎?我們救了你后,就來這戶人家里借住了一晚,還找了大夫。大夫說你的頭是磕到了,所以才流了這么多血?!?/br> 她聞言下意識抬頭,果然摸到了那被紗布包裹著的地方。 指尖不過輕輕一碰,便有尖銳的疼痛襲來。 “對了,你還記得自己怎么磕到那石頭的嗎,我看石頭上也沾了好多血?”馬尤氏又開口問她,“還有,你現(xiàn)在感覺怎么樣了,要是還是不舒服,你就留在這里吧,明天我和當家的就要出發(fā)趕回渭寧了,可不能再耽擱了。” 原來為了救人,他們的商隊已經(jīng)在這里停留了一日了。 “哎,你怎么又不說話了?”馬尤氏一個人說了好多,也沒等到回復,便又道,“是我說的太多了嗎?” “我這人性格就是這樣,一見著人就喜歡說話,你別嫌棄?!?/br> “不會。”她開口,“我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不記得了?!?/br> 馬尤氏聞言一愣。 “?。俊甭韵肓讼牒?,馬尤氏又看了看她的面容,接著從她有些迷茫的眼神中看出了什么,“你不會……失憶了吧??” 她沒作聲,只是半晌后,略點了點頭。 “嗯?!?/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