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未暮 第13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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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容若是想知道,可以自己去問?!?/br> 顯然,她不打算再理會對方,反而轉(zhuǎn)而看向身邊的小團子。 “阿昭,走,跟我去明義殿?!?/br> 說著,便牽著對方的小手,慢慢離開了這里。 第八十四章 愁恨又依然(完)正文完結(jié)…… 三皇子被養(yǎng)在昭武王妃膝下的事很快朝堂之上就知道了。 百官都不贊同天子的這旨意, 但如今天子病重,已經(jīng)很久不見朝臣了。 因而誰也無法規(guī)勸陛下。 好在眾人聽到的,陛下只是下旨讓昭武王妃暫時代養(yǎng)三皇子, 并未言及讓三皇子認(rèn)她為母。 這便意味著三皇子還是皇嗣,并未過繼至昭武王名下。 這樣想著,朝臣也就沒這么難以接受了。 畢竟眼下天子身子才是最重要的, 天子已有很長時間不再臨朝聽政,就連朝臣的折子都是叫了人送去金鑾御院, 每隔每隔十日便會批閱好了再叫人發(fā)回門下省。 因著陛下不見朝臣, 百官便都惦記著他的身子, 等著天子病愈的那日。 原本眾人都沒往別的方向想, 畢竟天子登基十余年, 身子素來很好,并未聽說過有什么難治之癥。 而這回忽然病倒, 雖有些突然,但尚藥局的人去瞧過后, 都說是近幾年過于勞累引發(fā)的,倒也不是什么大事。 因此朝臣都覺著應(yīng)當(dāng)不用多久, 天子便會痊愈。 可誰知他們等了許久, 沒等到天子病愈,反而等到陛下病情加重, 遷至金鑾御院的消息。 朝臣便覺著有些不對勁,畢竟若是小病, 倒也不至遷至金鑾御院,大恒百年,唯有久病不愈之時,天子才會從紫宸殿遷出, 去往金鑾御院。 一邊養(yǎng)病,一邊理政。 有朝臣便想著面圣,想要看看天子究竟如何了,但天子卻一概不見人。 任何人面圣的折子遞了上去都被打了回來。 朝臣無奈,便只能耐下性子等著。 原想著天子還既能下旨將三皇子暫時交由昭武王妃養(yǎng)著,應(yīng)當(dāng)沒什么大礙,可誰知第二年春夏交際之時,百官便聽得了天子病危的消息從宮中傳來。 . 近些日子天子的身子越來越差。 尚藥局為此費盡心思,光是藥方便改了好幾回,可無論換怎樣的方子,天子用了后都不見效,反而愈發(fā)嚴(yán)重。 眼見得天子身子一日差過一日,尚藥局眾人心中都懸著。 從尚藥奉御到醫(yī)佐,誰都無法心安,每隔幾日便會診一回,接著開方子,再讓人熬了藥送去金鑾御院。 如此往復(fù)循環(huán),不知多少回。 可始終不見成效。 病因尚藥局的人也查了許多回,卻只得出個勞累過度的結(jié)果。 但對癥下藥卻又毫無效用,陛下的身子只能一日日地愈發(fā)不好起來。 原本借著尚藥局的湯藥還能維持,可春夏交際,天一陣?yán)湟魂嚐岬?,倒讓天子的病情愈發(fā)難愈。 尤其是有一回因著御前的人伺候不周,讓陛下吹了冷風(fēng),那夜過后,陛下病情便徹底惡化,再無痊愈希望。 尚藥局的人拼盡全力,也回天乏術(shù)。 朝臣知曉天子病情時,已經(jīng)是在做最壞的打算了。 陛下甚至提前立下遺詔。 金鑾御院中,孟霜晚坐在天子床榻邊上,低著頭輕輕替對方吹著藥,準(zhǔn)備待藥沒這樣guntang后再伺候?qū)Ψ胶认隆?/br> 床榻之上,天子微盍著眼,原本冷峻而威嚴(yán)的面容早已因著病痛的折磨變得有些消瘦,唇色也十分蒼白,看著便是纏綿病榻的模樣。 而此時殿內(nèi)除了孟霜晚,還有幾個內(nèi)侍,和跟在孟霜晚身邊的若月。 片刻后,孟霜晚手中的藥再不似先前那般guntang后,她才微微抬起頭。 “陛下,臣妾伺候您喝藥?!?/br> 一旁的內(nèi)侍見狀便忙上前小心將陛下扶起,接著替對方將姿勢調(diào)整好。 孟霜晚便往前一些,手中端著藥碗,可剛舀了一勺湯藥出來,便聽得床榻之上的天子有些虛弱地開口。 “……你們都,下去。” 這話顯然不是對著孟霜晚說的,因而一旁的內(nèi)侍和站在孟霜晚身后的若月聞言便忙應(yīng)了一聲,接著小心退出殿中。 顯然,天子這是有話要單獨和孟霜晚說。 直到殿內(nèi)只余下了兩人,孟霜晚才又說了句。 “陛下,可要現(xiàn)在喝藥?” 往常若是孟霜晚喂藥,天子都會點頭應(yīng)下的。 可今日卻不同,天子先是微微睜眼,看了她半晌,接著有些幾不可察地搖搖頭。 “不喝了?!?/br> 孟霜晚便道:“陛下,您的身子不喝藥不行的?!?/br> “朕的身子朕自己知道。”他慢慢道,“只怕沒多少時日了?!?/br> 孟霜晚聞言指尖一頓。 “陛下,您怎能如此說?您乃天命之子,自然有上天庇佑,怎能說這些喪氣的話?” “朕這病也拖了大半年,一直不見好,如今到了這地步,朕自己比任何人都清楚。” 他說著示意對方將手中的藥碗放下,接著微微抬手。 孟霜晚見狀便知他是何意,于是放下藥碗,伸過手去。 她纖細的指尖霎時便落入對方有些消瘦了的掌心之中,且感受不到任何溫度,反而有些冰涼。 “朕病了之后這些日子,理政的精力少了,多數(shù)時候還是你幫著朕將那些折子處理了……這也讓朕,咳咳。”他說著咳了幾聲,“讓朕有了更多的時間去想許多事?!?/br> “朕想到,當(dāng)初你剛嫁給朕時那青稚歡喜的模樣,那時朕便覺得,日后定要對你千好萬好,不讓你受委屈?!?/br> “陛下……”孟霜晚輕輕出聲,卻又不說什么。 而天子只是撐著精神,繼續(xù)往下道:“后來朕繼位成了大恒之君,你也成了國母。原以為你我夫妻之間關(guān)系會更深一些,卻不想……” 他說到這里忽地停了停,卻又不繼續(xù)往下說,反而在孟霜晚有些懵然的神色下講話轉(zhuǎn)向了別處。 “三皇子交給你撫養(yǎng),朕極為放心。朕的膝下,唯有他年紀(jì)大些,只是細算下來,他如今的年紀(jì),還不足以擔(dān)當(dāng)大任……” “陛下!”孟霜晚聽到這兒,終于忍不住打斷對方的話,“您這是何意?如今尚藥局都還說您的身子有痊愈的機會,您怎能自己便放棄了?” 天子卻搖了搖頭。 “尚藥局那些人……”他說著輕嘆一聲,“罷了,如今還有些時日,你若不愛聽,朕不說便是了?!?/br> 他的掌心將孟霜晚的指尖輕輕握住,雙目之中帶著難以言喻的繾綣情深,和一絲不易察覺的愧疚。 “梓童?!卑肷魏?,他忽然開口喚了對方一句。 孟霜晚便應(yīng)了一聲。 “若是有朝一日,你發(fā)現(xiàn)朕騙了你,你會如何?” 孟霜晚聽后面露奇怪。 “陛下為何如此問?” “忽然想到罷了,朕想知道你的答案?!?/br> 孟霜晚聞言卻忽然沉默了。 她唇邊一直帶著的溫柔的笑也逐漸隱去,眼底變得神色莫辯起來。 天子原只是想試探性地問一句,不想對方卻忽然變得如此面無表情起來。 看上去倒有些像當(dāng)初剛進宮的……阿月。 而好巧不巧,此時的孟霜晚忽地再次笑了笑。 那笑容不帶一絲感情,看上去便叫人心頭一跳。 “若是臣妾發(fā)現(xiàn)陛下騙了我……”她說話時,聲音聽著有些冷,反而愈發(fā)像當(dāng)初的阿月,“自然是不會原諒?!?/br> 話音落下的瞬間,她的眼神變得銳利起來,讓天子瞳孔猛地一縮。 “你……”半晌后,他才張口,想要說什么,卻忽地見眼前的人眉心一軟。 “陛下是不是嚇到了?”孟霜晚聲音變得輕緩起來,“臣妾方才開玩笑呢。您貴為天子,又怎會騙臣妾?就算您真的騙了,那也定是為了臣妾好,臣妾又怎會怪您?” 她前后的神情轉(zhuǎn)變得過于快了,以至于天子一時竟沒跟上她的思緒,眼見她又柔了聲音跟自己說話后,心好似都還在劇烈跳動著。 “陛下,您怎么不說話了?”眼見對方只是沉默著,眼神幽幽地看著自己,孟霜晚便道,“是臣妾方才玩笑開過了嗎?” 天子半刻后才回過神。 “不。”他道,“你說的對?!?/br> “朕不會騙你的?!?/br> 孟霜晚聞言便輕輕一笑。 “是呢,陛下是絕不可能騙我的!” 之后天子便因為說了太多話慢慢睡過去了,在入睡前,還因為孟霜晚的堅持,將原本放在一旁還未喝的藥給喝了下去。 而孟霜晚守在對方身邊,眼見對方睡過去后,又等了好一會兒,確定天子不會再醒來后,才慢慢起身。 她先是將那個已經(jīng)空了的藥碗拿起,接著轉(zhuǎn)而看向已經(jīng)睡著的天子,原本唇邊溫柔的笑,一點點散去,眼底的感情也逐漸消散于無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