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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我為什么叫你……為什么這么叫你嗎?” “為什么?” “因為你就像一棵小樹一樣,好高好高。” 秦方叢沒忍住,勾了勾唇角。 “你把我從派出所帶回去那天,我夢到你了,是第一次見面的時候,人又是長大之后的你。太高了,直接就給我嚇醒了?!?/br> 秦方叢無奈:“我有這么嚇人么?” 還能嚇醒的。 “那可不,起碼當時我覺得可嚇人了!后來想想也覺得和小時候不太一樣,反正我是沒想通為什么小樹哥……咳……會幫著楊威來欺負我。” “苗苗,”秦方叢喊他,“過得好嗎?” 楊風語一愣。 腦中飛快地過了一遍從小到大的日子,不能說有多好,但也不算太差,撓撓頭說道:“還……可以吧。” 普普通通,沒什么波瀾,所有事情都早就有了預兆,發(fā)生時楊風語早已經(jīng)坦然接受。 比如他mama出國,比如他爸帶著他背井離鄉(xiāng)。 楊風語不太想在這種情況下多說,轉(zhuǎn)而問道:“那你呢?” 秦方叢沉默片刻,輕聲道:“我也是。” 楊風語聽出他語氣低落幾分,干脆扯開話題:“世界這么大,十年之后還能再見,已經(jīng)是一件賊牛逼的事情了,對不對?有好多人想找青梅竹馬都找不到!” “對。” “哥?!?/br> “嗯?” “哥哥?!?/br> 秦方叢沒繃住,輕笑一聲:“怎么了?” “以后就……別分開了好不?” 對面顯然一怔,剛想開口,楊風語就猛然回過神,為剛剛的真情流露害臊起來,著急忙慌地說道:“我我我我困了!睡覺了!你掛電話吧!” 電話沒掛,音樂聲大了些。 隔了幾秒,他才聽見秦方叢說:“好?!?/br> 楊風語霎時紅了臉,忍不住笑了。 楊風語還真的睡著了,被耳機里的秦方叢叫醒的時候車剛停。楊風語有點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被壓麻的半張臉,輕咳兩聲:“那個……我沒說夢話吧?” “沒有,我去上課,先掛了。路上小心,身份證揣好?!?/br> 楊風語一看時間才反應過來,匆匆和秦方叢道了聲拜拜,挪著箱子下車。 另一邊,秦方叢幾乎卡在三點整的時間取下藍牙耳機,楊風語最后一句脆生生的“拜拜”擴音出來,被教室里的眾人聽得一清二楚。 秦方叢:“拜拜。” 臺下議論紛紛,秦方叢向下掃了眼,原本柔和的表情冷了幾分,“開始上課?!?/br> 后排,以田榆陽為首的幾人對這變臉的速度目瞪口呆,尤其是陳新心,狐疑地轉(zhuǎn)過頭問田榆陽:“秦老師有對象了嗎?” “咦,不是男孩子的聲音嗎?”方翠翠納悶。 田榆陽認得出楊風語的聲音,五官都皺到一起,“不能吧?” “據(jù)我的gay達……” 田榆陽一把按住陳新心的肩膀,將他整個人轉(zhuǎn)過去:“你個烏鴉嘴,別gay達了!” “我怎么就烏鴉嘴了?”陳新心還不服氣,小聲嘟囔:“你不是說不準嗎!” 田榆陽面色凝重,看向臺上衣冠楚楚的秦方叢。 半晌,他才低下頭,在TAX微信群里發(fā)消息。 [哥哥們,我感覺椰子要被老牛吃嫩草了] [?] [??] [細細說來] 楊風語直接發(fā)了條語音。 [椰:草,田榆陽你丫才要被老牛吃,一天到晚的能不能盼點好的,再說我哥……你秦老師他只比我大幾歲,不準說他老!] [……我信了,你們呢?] [呵呵,口嫌體正直] 田榆陽一邊搖頭一邊和楊風語私聊,問他需不需要再和以前一樣實時轉(zhuǎn)播。 楊風語一問他們學到哪了,果斷拒絕:“我早就學過這個了。” 語氣中還帶著幾分小得意,生怕別人不知道在炫耀。 田榆陽感到無語。 他就活該多問這一句。 節(jié)目組給的集合地址是西城的一個中型體育館,集訓時就住在體育館旁邊距離不算遠的酒店。楊風語到的還算早,體育館里沒幾個人。 楊風語戴著口罩和帽子,一張臉被遮得只剩下一雙眼睛,遠遠看見三三兩兩聚在一起的人,有男有女,聊的熱火朝天。 走近一看,楊風語登時愣了。 這幾年說唱節(jié)目沒少辦,基本上都是些“回鍋rou”,這個綜藝不得志就換一個,翻來覆去都是同一批熟悉且沒進幾強的面孔。 可眼前這七八個人都是陌生面孔,楊風語只能通過他們手臂或者別處的紋身認出廠牌名,暗自吃驚。 這幾個廠牌圈外人不一定認識,但是稍微懂行的一定知道,起碼聽說過他們的作品,靠的是實力說話。 有意思。 楊風語壓了壓帽檐,將口罩扯下來,露出流暢的面部線條和好看的唇形,朝那幾人走去。 哪怕只有半張臉的楊風語,也是扔在人群中一眼就能看到的長相,他站定前那幾人就不約而同朝他投來視線。 楊風語面無波瀾地頂著視線,朝那幾人點點頭,“TAX,AKA耶斯?!?/br> “TAX?” 那幾人表情詫異,沉默著交換了一圈眼神,才落在楊風語身上。 “海城的廠牌,我知道。”右側(cè)一直沉默著的男人走上前,朝楊風語伸出一只拳,整只小臂布滿了花花綠綠的紋身,“你好,Epic,程贏?!?/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