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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都市小說 - 闌珊處在線閱讀 - 第57頁

第57頁

    是巧合吧,陶立陽想,還是一種預(yù)兆?

    他想得太入神了,一直到徐安茹念著碎碎平安給他包好了傷口,都還在發(fā)愣。

    “去換身衣服,也弄濕了。你這孩子,毛手毛腳的?!?/br>
    徐安茹說著把他推到臥室去,又把替換的衣物給他拿出來,才關(guān)上了門。

    陶立陽靠著床邊坐了一會兒,手上逐漸分明的痛感,讓他略微清醒了一些。他重新打開電視,再轉(zhuǎn)到剛才頻道,專訪已經(jīng)結(jié)束了。

    他抬手捂住臉,如釋重負(fù)地喘了口氣,聽見門外徐安茹在催他,后知后覺地?fù)Q好衣裳,對著鏡子擠出一個笑來。確定自己看起來并沒有太大異樣之后,才回到了飯廳去。

    一整頓飯?zhí)樟㈥柖荚诓煌5卣f話,聊自己最近的工作,聊親朋好友的近況。好像只有這樣,才可以不讓自己流露出太大異常。

    飯后他還陪陶成下了幾局棋,只是一直都在輸。

    “你是有多久沒下過了,怎么倒還不如你早幾年的時候了?”陶成皺著眉頭說。

    其實并沒有多久,在山上的時候,他還和許云清下過。那時他們的心思都不全在棋上,有時候不經(jīng)意間碰到了對方的手,那盤棋也就再也下不下去了……但真的如此嗎?陶立陽又惶然有點疑心心亂的只有自己。

    “我下棋一直下得不大好,爸您又不是不知道。我也難得陪您下,忍一忍吧?!碧樟㈥栃σ恍Γ謾C又響起來。是制片方打過來的,想要再聊一聊劇本的初稿。

    陶成等他掛了電話,擺擺手:“有事情你就去忙,我看你也沒什么心情下。我和你媽也要睡午覺了。你什么時候再要回來隨時回來。”

    陶立陽點點頭,又去和徐安茹道了別。

    徐安茹正在陽臺插花,聽他說要走,一面埋怨住得這么近,兒子都不能天天見,又把他送到電梯口去。

    “立陽啊?!钡入娞莸臅r候,徐安茹忽然叫他。

    “媽?”

    徐安茹抬起手摸了摸他的頭發(fā):“你今天怎么了?我看你吃午飯的時候,好像有心事?!?/br>
    陶立陽心想到底還是被看出來了,還是說:“沒有啊,媽。您想多了。”

    “是不是mama給你壓力太大了?”徐安茹說,“柳臨那里,我想過了,你要實在不愿意去見就不去吧……你爸今天說我了,不癡不聾,不做家翁,你知道他說起人來一套一套的,我講不過他?!?/br>
    陶立陽還反應(yīng)了一會兒柳臨是誰,聽徐安茹這樣講,扯了下嘴角,勉強笑了一下。

    徐安茹聲音越發(fā)溫和:“人老了,話多。真要是說得不順你心意,給你添著堵了,你也多理解mama??傊?,你開心最重要了。能找個人定下來當(dāng)然好,我們也高興,不過重點還是你喜歡。什么時候要有合適的人了,就帶回來給我和你爸看看,咱們也不是不開明的家庭,只要你喜歡的,我們都喜歡,也一定拿他當(dāng)親兒子看?!?/br>
    陶立陽心里一陣發(fā)酸,他知道徐安茹是察覺到了什么,又不好明著再問他。他原本想著,找個時間再和許云清聊一聊,但又想起許云清那句不可能……他心里轉(zhuǎn)過千百個念頭,最后也只能彎腰抱了抱徐安茹:“媽,您別想多了。我知道的?!?/br>
    夜里不出所料地失眠了。

    從制片公司開完會回到家,洗過澡已經(jīng)過了十二點。

    輾轉(zhuǎn)反側(cè),半天也睡不著,總覺得少了點什么。后半夜起來開了瓶酒,喝了小半瓶才意識到自己或許是在等一個電話,等許云清的一句話。

    那其實是一個正常的回答,在那樣的情況下,那對許云清來說是一個應(yīng)該的、正確的回答,無可挑剔。陶立陽反復(fù)地想,他今天已經(jīng)把這樣的話對自己說過無數(shù)遍了。

    但夜深人靜,他又忍不住會想,難道沒有其他答案嗎?那是個玩笑意味很重的問題,不管怎么回答,也不會有人當(dāng)真,許云清當(dāng)時完全可以用另一個玩笑含糊過去……或者,至少不用把話講得那樣堅決。

    許云清那樣堅定的否認(rèn)的神情,才是真實刺到他的東西。

    誠然,許云清是個演員。很好的演員。他可以在任何情況下給出恰當(dāng)?shù)谋砬?。可是什么時候是在演,陶立陽希望自己真的知道。

    他覺得手背上的傷口又痛起來了。

    其實說了也沒有關(guān)系。他完全可以接受和理解,那么或許可以解釋一句?……甚至不是解釋,提一提就好。

    陶立陽滑開手機,沒有未接來電,微信頁面還停留在前天早上。

    現(xiàn)在是凌晨,許云清那兒是白天。

    他這段時間每天都很忙,陶立陽想,沒有通話是正常的。前幾天也沒有,信息也發(fā)得匆忙。但今天……是許云清覺得他不會看到采訪,還是認(rèn)為他看到了也不會有什么感覺,或者是不重要?

    不重要的是什么?

    答案,還是他?

    一瓶酒不知不覺就見了底。

    陶立陽依然很清醒,他想算了,等什么。既然堵得慌,那打過去問他就好了,這并不應(yīng)該是一件比等待更艱難的事。

    他滑開手機,然而通話鍵卻遲遲按不下去。

    屏幕又黑了下去,陶立陽對著上面反射出來的自己的臉,忽然想明白了。他這一整晚的耿耿于懷,歸根結(jié)底是因為,他并不相信許云清。

    陶立陽一時心驚。原來他不信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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