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立陽謝過他，估了下時間，剩下的稿子這周應該可以改完，便說：“整個劇本改完之后，咱們找個時間當面聊一聊吧？畢竟要按正劇做，劇本上錯漏還是盡量減少一些。這方面還得麻煩你了?！?/br>
    “這個是應該的?！睂Ψ竭B連答應，又有些抱歉地說：“只是學校派了我去外地出差，后天就要走?！?/br>
    “什么時候能回來？”陶立陽拿過床頭的杯子喝了口水，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更清明一些。

    “最快十七號中午。要是急的話，咱們可以當天下午就見面，你看怎么樣？。”

    “十七號……”陶立陽沉吟片刻。

    耀星十七號要開今年的媒體見面會，宣布一下今年的安排，也算是下個月耀星成立二十周年慶典的預熱。他雖然沒有和耀星簽過正式合約，但每年都有幾部戲的合作。再加上陶成是耀星的股東，又有他和唐冉的關(guān)系在。即使和陶立陽沒什么實際聯(lián)系，出席總是得出席的。

    “不方便嗎？”那頭沒聽見他回答，斟酌著問。

    “應該沒什么問題?！碧樟㈥栂肓讼?，正常來說，媒體見面會中午能夠結(jié)束，不會拖太久。這個劇本聊完之后恐怕還要再改，時間實在有些緊張，還是越早見面越好，“那就先定在十七號吧。我寫完了發(fā)給你，你抽時間看一看，咱們到時候直接聊。要是臨時有別的安排就再聯(lián)系？”

    對方很痛快地答應了。陶立陽說了會兒話，實在也沒有了睡意，把剩下的半杯水喝完，起床換衣服。

    許云清已經(jīng)不在廚房了，灶上倒還冒著熱氣，左邊的砂鍋里熱著雞湯，旁邊是燙好的手搟面。

    陶立陽推開門沒見到他，在家里找了一圈也沒見到人影，玄關(guān)處許云清的拖鞋放著。心中暗自納悶，不由得皺了皺眉，播了電話過去：“你出去了嗎？”

    “有點事出來一趟?！痹S云清很快接了電話，“我做了早飯，你先吃吧，不用等我了。”

    許云清應該是在車上，陶立陽聽見了導航播報的聲音：“什么時候回來？是要去耀星嗎？”

    “嗯?！痹S云清頓了一秒才回答，聲音很輕，好像不想讓他聽見似的。

    “行，我知道了?！碧樟㈥栐谶@短暫的沉默中忽然想起自己忘了什么。昨晚他沒有提，現(xiàn)在許云清顯然也知道了。他抿了下唇，“昨晚下過雪，路上滑，你開車注意安全。”

    陶立陽掛斷電話，撐著冰冷的流理臺愣了一會兒。他一時有點不知道該干什么，想一想，取了兩只碗，把面挑出來，盛了湯進去。又打開冰箱拿了兩只雞蛋，煎成流心，臥在面上。

    他做完了這一切才掏出手機，打開了微博。

    果不其然，許云清又被頂上了高位熱搜。

    一圈滑劃拉下去，有七八條熱搜都是關(guān)于他的，當然還有李霜。

    《長夏》正值宣傳期，電影節(jié)過后，許云清又有幾個代言正在談……也難怪他一大早要去公司……

    陶立陽扔掉了手機。抬手重重揉了下臉，將已經(jīng)做好的面又倒掉，轉(zhuǎn)身回書房打開了郵箱查看今早發(fā)來的郵件。

    快到中午的時候，許云清回來了。比陶立陽預計得更快一些。

    門剛響了一聲，陶立陽便聽見了，敏感得讓他不得不承認，自己的心思并不在稿子上。

    他走到書房門邊，沉默著看許云清彎腰在玄關(guān)處換鞋，一直到許云清抬起頭對上他的目光，才開口，聲音比預想的平靜：“沈溪找你嗎？”

    許云清正把鑰匙放在墻壁上的木掛鉤上，聞言手頓了一下，掛上去之后，才轉(zhuǎn)回頭來：“嗯?！?/br>
    找你說什么？陶立陽想問，但幾經(jīng)猶豫，最終卻什么都沒有說出來。許云清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也避開了他的目光。

    那一瞬間陶立陽明白了，他不會問，許云清也不會說。他是知道自己的理由，但不知道許云清為了什么。

    他不禁又想起了昨晚在車上他們的對話，陶立陽曾一度以為那是一個好的征兆。但顯然許云清當時的坦誠是真的，也是有限的。而李霜，是他不能坦誠的那一部分。

    那么自己算哪個部分呢？

    “立陽?！本镁脹]有等到他下一句話，許云清叫了他一聲。

    陶立陽笑了笑：“和沈溪談好了嗎？”

    “差不多?！?/br>
    “那就好?！彼哌^去握住許云清的手，面色如往常一樣溫和：“下次出門前和我說一聲，別讓我醒了找不到你?！?/br>
    當天晚一些的時候，熱搜終于降了下去。各種娛樂論壇上，仍然不時還能看見議論的帖子。

    這樣的情況一直持續(xù)到了第二周許云清客串的話劇公演。有人拍到了李霜出現(xiàn)在劇場觀眾席上的身影。不知是不是湊巧，第二天，李霜剛好去給某個商場站臺接受采訪，面對會不會復婚的問題，她沒有正面回答，僅僅報以羞澀的低頭一笑。

    原本已經(jīng)漸漸平息的事態(tài)再一次熱鬧起來。一如既往地，不管是許云清還是耀星都沒有對這件事給出任何的反應。

    值得慶幸的是，許云清三年前結(jié)婚的時候，已經(jīng)給他的粉圈來了一次大地震，粉絲的心態(tài)都鍛煉地足夠強大，鬧歸鬧、罵歸罵，把矛頭對準許云清的到底還是少數(shù)。再加上許云清的幾個代言最終也順利地簽了下來，超話里偶爾有幾篇脫粉小作文，也很快許云清新代言的曬單和話劇票根掩蓋過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