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7 永寧州暴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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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dāng)侍女們忙碌著準(zhǔn)備酒席時,侯穩(wěn)和流火漫無目的的聊著天。 “你知道嗎?咱倆相遇的黑礦洞,最近又不安穩(wěn)了…” 侯穩(wěn)的話讓流火心里一動,趕緊追問“具體什么情況…” “內(nèi)門在草原上的線報傳信過來,發(fā)現(xiàn)黑礦洞又出現(xiàn)了元氣枯竭的現(xiàn)象…本來咱們走后這小兩年時間里,黑礦洞周圍的元氣都是逐漸恢復(fù)的,但最近一個多月來,元氣又出現(xiàn)了衰減…更重要的是,接連有兩名線報在草原上失蹤了…” 侯穩(wěn)的話讓流火心中大動,不禁想起母親彌留之際說的話。 那時候流火才八歲,守在病重的母親身邊只知道哭泣。母親喘氣都已經(jīng)費勁了,斷斷續(xù)續(xù)的只有幾句話。 “你父親…黑礦洞…父親…山陰國…黑礦洞…” 最終母親帶著遺憾離開人世了,流火知道母親是要告訴他父親在那,但病重的母親已經(jīng)沒有說話的力氣了,只有這一點信息透露給了流火。 流火還記得,自己小時候經(jīng)常問mama父親是誰?父親在那?但母親都沒有告訴他,也許是母親要保守什么秘密,想等流火大一點再說。 那時候母親只是告訴流火“你的父親是個高貴的大人物,你長大了就見到他了…” 可惜,最終母親積勞成疾,離開了人世,帶著遺憾離開了人世。 侯穩(wěn)見流火沉默,小心的詢問道。 “又再想你的身世了?” 流火揉了揉發(fā)紅的眼睛,輕聲問道。 “你說,我父親有沒有可能是一名黑暗者?” 流火的問題,讓侯穩(wěn)很難回答。造化門歷年的宣傳都把黑暗者說成十惡不赦之徒,如果流火的父親是黑暗者,不知道流火心里該有多難過。 “不會的,僅僅是一個地名,根本說明不了什么…再說了,黑礦洞存在千百年了,并不都是黑暗者們占據(jù),聽我父親說,很久以前藏書齋里的供奉們也曾經(jīng)去過那里考察呢…” “也許你的父親是草原上的王宮貴胄也說不定???又沒有規(guī)定覺醒者的父親必須是覺醒者…” 侯穩(wěn)的勸解讓流火稍稍放寬了心,不過一頓飯后,流火還是按耐不住自己開口說道。 “我想再去一次黑礦洞…” 這時候朱雀也來勸他了“你還是不死心嗎?你那么一點情報怎么找???你連父親的名字都不知道,你怎么詢問?。俊?/br> “難道你拽個人就問誰是我爹?” 流火搖了搖頭“我知道希望渺茫,但我必須去一次…上次的探查徹底失敗了,我如果不去一次的話,我的心里總是平靜不下來…” “就算這次去毫無結(jié)果,那我也就死心了…” 侯穩(wěn)和朱雀見流火決心已下,也想一同跟過去,但都讓流火推辭掉了。 “侯穩(wěn)你家族里事務(wù)繁忙,就不要陪我了。朱雀也不要跟來了,我想自己解決這個問題…呵呵,我已經(jīng)不是當(dāng)年的傻小子了,自保的能力還是有的,我秘密出發(fā),一路上絕不多管閑事,不會有問題的…” 侯穩(wěn)見流火態(tài)度堅決,也就不勸解了。而朱雀雖然想跟去,但風(fēng)大人交給他的任務(wù)還沒有完成,同楚國皇室的聯(lián)系也少不了她,也只能留下了。 流火要去北方草原,路上肯定是要經(jīng)過永寧州的,但永寧州現(xiàn)在可是麻煩不斷啊。 年前秋收時,一場席卷全州的蝗災(zāi)讓永寧州顆粒無收,雖說有官府賑濟,但也是杯水車薪啊。永寧州里哀鴻一片,不知道有多少人在寒冬里妻離子散,又有多少人家破人亡。 萬幸的是楚國迅速派出了大量士兵維持秩序,一面是軍隊的震懾,一面是微薄的救濟,雙管齊下讓永寧州的秩序還算穩(wěn)定。 但今年開春就不行了,原本就微薄的救濟居然又縮水了,地里的麥子還要等夏天才能成熟,饑餓的災(zāi)民為了活下去已經(jīng)顧不了太多了,除了搶掠之外他們實在是無路可走了。 永寧州里混亂一片。 這不,在一處賑濟點里,搶糧風(fēng)潮又上演了。 王大戶現(xiàn)在心情極度郁悶,因為他已經(jīng)被上千的暴民包圍了。王大戶是永寧州里的一個鎮(zhèn)長,家里良田千畝而且還掛著鎮(zhèn)長的頭銜,平日里也是威風(fēng)八面的地方豪強。 不僅如此,王大戶還有一個秘密身份,就是造化門里的線人、暗探。 王大戶平時幫楚國管理百姓,剩下的時間還要幫造化門傳遞信息。比如那家孩子天賦異稟,有些不尋常啊。哪里來了個覺醒者行動異常啊。甚至那塊田地里刨出一塊奇怪的石頭,都要向他的上級匯報。 王大戶的成績不俗,這十幾年來給造化門送去了不少可造之材,有的都成了大劍師了。 三重身份的保護下,王大戶簡直就是鎮(zhèn)子里的地老虎、土皇帝,泥腳桿子們見了王大戶那個不得溜須拍馬啊。各莊各戶的大姑娘那還不隨便他挑,就算晚上去大姑娘、小媳婦家偷門去,誰也不敢放個屁啊。 可是今天就邪性了,泥腳桿子全造反了。 三輛糧車都被掀翻了,稻草袋子不少都被撕碎了,用來賑濟的麥子撒了一地。王大戶爬在糧袋中間瑟瑟發(fā)抖,嘴里不知道嘟囔什么。 還好縣里派來了一隊士兵,在糧食外圍成一圈,保護著王大戶和這點賑濟糧。 雪亮的長刀頂著百姓的鼻子,手里的盾牌已經(jīng)駕到百姓的胸口了,小隊長聲嘶力竭的吼叫著。 “都他 媽 的退后,都排隊去,再擠我就砍人了…” 小隊長喊的兇悍,但手里的刀只是一個勁的嚇唬,那里真敢砍啊。如果真見了血,就他們這十幾個兵,還不得讓上千的百姓給撕碎了。 據(jù)說,有的地方已經(jīng)開始吃人rou了,這十幾個兵看來也能熬幾鍋rou湯的。 想到這里,小隊長更不敢動手了。他知道,現(xiàn)在這個局面能維持住就好,如果真見了血,甭管是誰的,暴民心里的野性一點燃,那可就是不死不休了。 “鄉(xiāng)親們啊,都排隊啊,兄弟拜托各位了,這里的糧食都是給大家的,我們絕不貪污啊…” 隱隱的小隊長都帶出哭聲了。 百姓們那里聽他的勸,糧食就這三車,而饑民足足一千多,怎么分?神仙來了也分不清楚啊。 排隊?誰不想排前面?排后面的就等餓死吧。 人群越來越擁擠,越來越混亂了,不時有聲音從人群角落里傳出。 “別聽他們放屁,搶糧啊,聽說以后連這點賑濟都沒有了…” “他們吃官糧的餓不死,咱們七里八鄉(xiāng)的草民可沒少餓死的啊…” “沖進去,搶糧啊…” “還有王大戶家,他家肯定有存糧…” 七嘴八舌的叫罵聲,點燃了百姓的怒火,人群更擁擠了。 正在這時候,一把雪亮的匕首突然從人群中鉆了出來,狠狠的刺進了一個士兵的心窩。 一聲凄厲的慘叫之后,殷紅的鮮血刺痛了所有人的眼睛。 “二狗子…” 小隊長高喊一聲,再也壓抑不住心里的怒火了,抬起腳就把面前的一個老頭踹倒在地,嘴里高喊。 “給我打,打死他們…” 人就是這樣的群體生物,當(dāng)狂熱情緒擴散到百人、千人之后,獸性會用最快的速度替代人性,鮮血和殺戮是必然的選擇。 刀光起,鮮血飛濺。 人潮涌,血rou橫飛。 十幾個士兵很快就被上千的百姓撕碎了。 王大戶已經(jīng)尿褲了,拼命的把自己的身體往大車后塞,希望躲過狂怒百姓的注意。 可惜的是,人群中早有幾雙眼睛死死的盯著他,王大戶在劫難逃了。 三名穿著破爛的饑民,隨著人流湊近王大戶,在他恐懼的目光中,一把匕首割破了他的喉嚨。 垂死的王大戶喉嚨發(fā)出嗚咽的聲音,眼神中全是費解。 “這幾個草民怎么這么面生?渾身腱子rou,也不像饑民啊…” 可惜,沒人給他答案了,死亡拖走了他。 當(dāng)瘋狂的人群沖進王大戶家里搶掠之時,這三名饑民悄悄的退回鎮(zhèn)外,向一名饑民匯報道。 “八十四號目標(biāo)已經(jīng)清理了,下一個去那里?” 那名沉默的饑民在一個本子上簡單記錄了一下,隨手向遠方一指,四人很快消失不見了。 王大戶的遭遇不是第一例,也絕不是最后一例。當(dāng)王大戶死亡的情報匯總到永寧州紅粉總部的時候,這樣的情報已經(jīng)摞的很高了。 紅粉部隊,是造化門的情報機構(gòu),直接受藍姬長老指揮,雖說名字叫紅粉,但部隊里的成員大都是男性。 不過因為藍姬長老是女人的關(guān)系,這只部隊里高層管理者還是女性居多。 冷月姑娘,就是紅粉部隊駐永寧總部的負責(zé)人。 這時候的冷月憂心的看著面前這一摞情報,心里百感交集。 這一個多月來,有一百多名基層線人死于種種意外。剛開始的時候,冷月以為這只是暴民作亂中偶然巧合罷了。 但隨著時間的推移,死亡情報越來越多,漸漸的冷月坐不住了。 暴民襲擊死的,強盜截殺死的,甚至還有病死的,淹死的,情人復(fù)仇刺死的。種種死亡事件都有合情合理的原因,根本就不是什么懸案。 但他 媽 的,這也太多了吧。 冷月焦慮的在屋子里繞圈,最后狠了狠心,對屬下說道。 “管不了這么多了,把情況向長老匯報,這事已經(jīng)瞞不住了…” 當(dāng)情報傳遞到藍姬長老手中時,精明的藍姬很快從里面嗅出了陰謀的味道,不過云遮月倒是沒有太在意。 “死的都是一些凡人,師傅不必擔(dān)心,等饑荒過了,再挑選不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