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6 流火的金山
福連樓的鬧劇終于在清晨之時,傳到了流火的耳朵里。龍脈皇子的隨從,而且還是身份很高的隨從居然在酒樓和民團的教練發(fā)生了沖突,這么大的事情流火怎么可能不知道呢。 這一夜流火僅僅睡了一個多時辰,本來精神就有些疲憊了,再加上瘸六哥他們?nèi)绱说暮[,就更讓流火惱火了。 “胡鬧...我流火又不是土匪惡霸,向百姓借錢也是給利息的,怎么可以強行攤派呢?更可氣的是,居然是民團的人挑頭鬧事,成軍和左磐玉是怎么管理的,趕緊把他倆給我叫來…” 流火那里能夠不生氣,就在他們忙碌會議的當晚,誰也想不到大王城里居然還弄出這么一場鬧劇。 無數(shù)從四里八鄉(xiāng)趕來的民團成員,加上各地的保長、村長,包括各村的地主大戶們。這些人購買完借據(jù)后,根本就沒回家,被瘸六哥這類狂熱分子一鼓動,就變成了席卷全城的大罵街啊。 這些站在道德制高點的人們,霸占了大王城所有的娛樂場所,開始了對城里所有人的聲討活動。 有動之以情的,有破口大罵的,有和顏悅色講道理的,也有拽著耳朵施展暴力的。反正這一夜,大王城的百姓可算遭殃了,全給罵的抬不起頭了。 大王城的百姓心里也冤枉啊,本來流火大人又沒有強行命令大家買,都是你情我愿的事情,怎么讓這些人一轉(zhuǎn)變,就變成講不講道德的大問題了? 再說了,我也想買啊,可是那借據(jù)一張就一千金幣啊,我也買不起啊。俺們城里人流動性大,也不可能像你們村里人那樣全村湊錢合力買一張啊。我買不起,你也罵我啊? 還有那些外地客商,他們也夠冤枉了,人家規(guī)矩做生意,沒少流火大人一分錢稅錢,怎么現(xiàn)在還逼迫他們買什么狗屁借據(jù)啊,天知道那借據(jù)以后能不能兌現(xiàn)啊。 可是,所有人面對這些民團成員,都是敢怒不敢言,因為他們都知道在沛水,軍方勢力是最強大的,是任何人都無法挑戰(zhàn)的,你別看他們平日里和顏悅色,從來不欺負老百姓,可是你別招惹他們,尤其是別招惹這些已經(jīng)占據(jù)了道德高點的他們。 聰明人早就看出來了,這些民團的人這么胡鬧,整夜吵吵嚷嚷的,卻沒有任何一組巡邏士兵來管管,這說明軍方已經(jīng)默認了民團的這次行為。誰要是這時候挑頭鬧事,恐怕后面軍方的巴掌拍下來,誰都承受不了。 算了,破財免災吧,我們就當花了一千金幣買個護身符吧。無數(shù)商人都這么想,也都紛紛遣管家下人抓緊去買了。 這一夜,民團成員們的戰(zhàn)果異常豐盛,最后所有娛樂場所的人都讓他們給罵跑了,興奮的他們徹夜飲酒,歡快的聲音傳遍了大街小巷,喧嘩的聲音弄的大王城的人徹夜無眠。 當?shù)诙烨宄浚瑹o數(shù)商家準備派人去采購借據(jù)之時,那些匯集在一起的民團成員,還在各個地方喝酒高樂呢,帶累著那些掌柜的一夜提心吊膽。 就在全城氣氛怪異之時,突然在大王城各個商業(yè)街,各個人流聚集的地點,都響起了密集的馬蹄聲,傳令兵高亢的聲音瞬間撕破了清晨的寧靜。 “流火大人有令,民團成員速速出城,在城外接受成大人整編…早飯過后,所有民團全部出城,全部在西城門外集合啊…” “流火大人有令,沛水借據(jù)購買完全自愿,任何人不得強買強賣,更不允許惡語中傷,違者以擾亂民心治罪啊…” “白丞相下令,今日午時,向全城供應100、50、10枚金幣的小額借據(jù),大家量力而行,根據(jù)自己情況買啊,都記清楚了,借據(jù)為期一年啊,到時候利息兩分…” …… 傳令兵騎著高頭大馬,把臨時頒布的政令喊了一遍又一遍,馬蹄聲來回在街道當中穿行,生怕漏掉任何一個百姓。 傳令兵的聲音傳遍了全城,而那些趾高氣揚的民團當場就傻眼了,他們沒想到他們這場席卷全城的大罵街,居然讓流火大人動了肝火。什么叫出城整編啊?這就是要打板子了。 可惜,流火大人的命令誰敢不服從,這些民團首腦們,一個個垂頭喪氣的,連早飯都不吃了,灰溜溜向西城門外集合去了。 看著這些民團出城,大王城的百姓這才算出了一口氣,尤其是那些外地客商們,他們心里暗自慶幸。 “萬幸,萬幸啊,原來這出戲不是流火大人安排的啊,這我可就放心了,原來就是這些土豹子自作主張啊…” “不過,我也別太大意了,這事情已經(jīng)鬧這么大了,我可不能吝嗇了,我趕緊派管家多買幾份,大人們的心思,我們可別亂猜…” 商人有商人的想法,而百姓有百姓的想法。大伙一見還有小面額的借據(jù)可以買,而且還有利息可拿,這下心氣終于平衡了一點,被罵了一夜的窩囊勁也消了許多。 “還是流火大人心疼我們,知道大王城居家大不易,沒逼著我們買,那些村里的土豹子啊,那里知道大王城里的物價有多高…” 就在滿城百姓議論紛紛之時,成軍和左磐玉也氣個夠嗆,他倆把手下的那些中級軍官們都集合在了一起,重點批判昨晚執(zhí)勤的武戰(zhàn)。 “靠,二愣子你跟我說實話,昨晚的事情你插手了沒有?挑頭鬧事的就是你以前的親兵小六子,你敢說你不知道?” 武戰(zhàn)這個委屈啊,他怎么也想不到為了這點事情就要挨訓,而且還當著同僚的面訓我,還叫我小名。 “大人啊,這里真沒我什么事情啊,我再傻也不會組織民團鬧事啊。昨晚我沒及時制止是真的,可是人家民團也沒打架斗毆啊,就是嘴上罵罵人,這也不算事啊…” 成軍當場就瞪眼了“胡說,福連樓是怎么回事?把龍脈皇子的親信都打了,還不算鬧事?” 武戰(zhàn)更委屈了,小聲嘀咕道“自古民不舉,官不究,都沒報官,我怎么管啊…” 左磐玉氣的上去就是一腳“滾,你馬上去西門,把那些民團搗亂分子都給我集合起來。他們不是有力氣沒出用嗎?那就繞著大王城的城墻給我跑圈去,你小子在頭前帶路,跟著一起跑,什么時候大人氣消了,你們再回家…” 武戰(zhàn)長嘆一聲,也沒法爭辯了,扭頭就去西門整編民團去了,一邊走還一邊罵。 “小兔崽子們,你看我怎么好好cao練你們,累不死你們這群小樣的…” 武戰(zhàn)很郁悶,尤其是當他看見眼前三千多名熟悉的身影后,還有前頭小六子垂頭喪氣的樣子就氣的不打一處來。 “集合…老子懶的跟你們廢話,排隊繞大王城給我跑圈,什么時候跑明白了,知道自己錯在那里了,再跟老子說話…” 說完,武戰(zhàn)也不廢話,親自在前面帶路,帶著三千‘精銳’開始了跑圈之旅。 當白日夢知道這個消息后,不由自主的放下了手里那幾張臨時印制的小額借據(jù),整個人陷入了沉思。 白日夢可不是傻子,那是偷過表象看透本質(zhì)的人,今晚的事情在別人看來是場鬧劇,可是在他的眼里,這就是膨脹無比的軍方勢力的一次無意識的躁動。 僅僅是幾千民團,就能把大王城攪合的整夜不寧。這種先軍政治繼續(xù)持續(xù)下去,咱們流火大人的勢力到底會變態(tài)到什么地步?。?/br> 萬幸啊,流火大人是覺醒者,壽命綿長,有他還能震住場面??墒牵院笤趺崔k,一旦流火大人不在了,以后大人的孩子們長大了,對權(quán)利有欲望了,那該怎么辦啊。 等等,我這是怎么了,我想那么遠干嘛?靠,反正我也活不過流火大人,等危機出現(xiàn)的時候,估計我早就死了。哈哈,還是顧及眼前吧。 白日夢打著哈哈,自己勸解自己,搖了搖頭,又投入到了工作當中。 世間事情就是這么具有戲劇性,白日夢以為自己活不到那時候,也見不到動亂的那一天,可是老天偏偏不想放過他。后來沛水危機發(fā)生之時,可是差點要了他的老命,差點把他活活累死。不過那已經(jīng)是后話了,現(xiàn)在咱們先不要提。 甭管大王城有多熱鬧,不過有一點是明確的,購買借據(jù)的風氣總算是讓這場鬧劇給挑撥起來了。更加上小額借據(jù)的推出,這場認購借據(jù)的風潮就更加熱烈了。 天都城外,除了繞城跑步的民團之外,到處都是四里八鄉(xiāng)前來購買借據(jù)的百姓。這些樸實的百姓對流火是絕對的放心,腦子里根本就沒有流火不還錢的這個概念。 不光是鄉(xiāng)村里的百姓,現(xiàn)在大王城里的居民也都行動起來了,本來這些人對流火的感恩之心就不弱,再加上昨晚民團的激將法,這些居民就更不能落后了。 整個沛水的民氣就這么奇妙的被調(diào)動起來了。 就在那天下午,就在侯穩(wěn)和石猛帶著先頭親衛(wèi),率先趕到大王城的時候,他們面對的就是這么奇妙的一副場景。 巍峨的大王城外,三千士兵象瘋狗一樣玩命的跑圈,看那訓練量絕對是流火手下精銳的精銳啊。 在各個城門口,塞滿了百姓,而且這些百姓全都帶著鼓鼓囊囊的錢袋子。等他倆來的官邸外面的時候,眼前的場景已經(jīng)徹底折服了他。 太恐怖了,上千排隊的百姓,非常有組織的把金幣和銀幣掏了出來,換取面前那些大大小小的破紙片,而且所有人都面露欣喜。 在長桌的后面,在官吏的身后,士兵們正清點一口口的木箱子,那里面全是金光閃閃的金幣啊。有一萬枚的小木箱,也有十萬枚的大木箱,官吏清點完后,封條一貼,兩名士兵抬著就往后走。 這就是露天的一個金山啊,百姓簡直就是流火手下的金礦奴隸啊,而且還是那種被賣了還幫助數(shù)錢的傻奴隸。 到最后,侯穩(wěn)總結(jié)了一句。 “靠,我終于知道流火為什么這么有錢了,原來流火會洗腦大法啊,他一個人把百萬沛水百姓都給洗腦了。流火就是個洗腦魔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