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他有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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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星打開水龍頭,彎下腰垂著眼睛用手捧起水漱口。
突然間腿一軟,她急忙將雙手撐在洗手臺前,手心的水迸開來,濺濕了小腹前方的衣服。
林星輕輕吸了一口氣,抬頭看向鏡子中的自己。
發(fā)絲微微地凌亂著,眼神不太聚焦,唇色完全蒼白。她定定地看著前方,直到手臂也變得酸軟。
林星試著站直身體,微顫著將手臂收回。半途中感覺腿部無力支撐身體重量,她又重重地按住洗手臺,十指的指尖發(fā)白。
她想,一定不是夢。僅僅是睡覺并不會睡到這種程度。
她應(yīng)該是被誰用了某種藥物,就像曾經(jīng)看過的電視劇那樣。
……是在那場舞會。
那么和她一起過去的靜儀怎么樣了?自己又為什么會和莊承揚在一起?
——必須承認(rèn)的是,剛才在床上坐著時,根據(jù)腦海中的斷續(xù)片段,出于直覺,她感到那似乎是一個……會令她意外的、很親密的人。
她有一瞬間對莊承揚起了戒備之意。
然而,僅僅只是一瞬間。
下一個瞬間她又取消了想法,只感到“直覺”的荒謬與不靠譜。
林星閉了下眼,在洗手間內(nèi)揚聲喚道:“莊承揚!”
“哎?!彼貞?yīng),然后門外響起由遠(yuǎn)及近的腳步聲。
林星默默地聽著,安靜體會著從心臟涌起的情緒。
莊承揚敲了敲門:“林星?”
“嗯,”她說,“沒上鎖?!?/br>
“那我開門了?”他的語速與語氣都很自然。
林星翹了下唇,側(cè)頭看門的方向:“好?!?/br>
莊承揚推開門看見她的樣子,有些緊張地快步過來扶住她:“怎么了?難受嗎?”
“嗯,”林星放開手臂,將全身力量都交托到他懷里,輕聲說,“很難受……”
莊承揚咬住后槽牙克制著深呼吸了一下,然后緊緊攬住她,用溫柔的聲音安撫道:“醫(yī)生要過來了?!?/br>
林星抬頭作出茫然的模樣:“為什么要叫醫(yī)生?我到底怎么了?”
他卻再次變得遲疑。
林星不明白他為什么這樣,腦中過多的猜測讓她感到不耐。
于是她只好直接問:“是舞會發(fā)生了什么嗎?”
莊承揚慢慢地點下頭,問林星:“你還記得?”
“記得一些?!绷中钦f。得到肯定的回答,她仿佛抓住亂麻中的一根線頭,便順著問下去,“我在舞會喝到下藥的飲料了?”又繼續(xù)問,“被迷jian了是嗎?”
林星此時能想到可能性最大的就是這個。
下藥,迷jian,后續(xù)也許是有人報警?至于為什么在莊承揚這兒,她猜測或許是他剛好給她打電話,然后被警察或者誰接聽到。
雖然關(guān)于出現(xiàn)在這里的原因似乎依舊有點不合理,而且她一般不在這些場合喝東西,但細(xì)枝末節(jié)不是太重要。她只想知道大致發(fā)生了什么,不想腦中全部空空,像只無頭的失憶蒼蠅。
然而,這次得到的回答是否定。
“不是的?!鼻f承揚聽她這么說,忙搖頭解釋,“不是飲料,沒有迷jian……”
他垂下眸,看見她沒有血色的蒼白面頰上卻是冷靜淡漠的眼神,那如同談?wù)撊粘3燥堃粯拥恼Z氣讓他意識到,之前是他想當(dāng)然,低估了她的接受能力。同時也意識到,對事實避而不談反而會讓她腦補(bǔ)更多。
林星蹙起眉:“那到底是什么?”
“氣味催情劑,”莊承揚回憶著監(jiān)控,向她描述著畫面,“有人……趁你沒防備,捂住你的口鼻,然后……”他停住了,不知道如何提鐘朗。
“捂住口鼻?”林星問,“那本意還是迷jian吧?!?/br>
至少算個迷jian未遂。
她聽到“氣味”時,原本以為是面向群體的傳播。但舞會那么多人,總不可能有那么多人手去捂人口鼻。
怎么好像是針對她的?
“是誰???”
直覺在這一瞬間又指向一個人。林星自己都感到意外,一邊想著“不可能”,一邊又忍不住開口問:“是……靜儀嗎?”
莊承揚頓了一下,說:“不是她做的。”
嚴(yán)格來講,秦靜儀只是一個幫兇。
他依舊在猶豫,在考慮如何措辭。
林星再次感到“直覺”的不靠譜。說來它又有什么依據(jù)呢?懷疑莊承揚,因為某些碎片片段中似乎有他,醒來時也看見他。懷疑秦靜儀,也只因為是她叫她一起去的舞會。
草率又隨便的直覺,只會讓她懷疑身邊的人。
林星問:“所以是陌生人嗎?我不幸成為目標(biāo)中了他的招?”
“不是,”莊承揚有些艱澀地說,“林星,不是陌生人……是……你之前和我提過的……”
鐘朗。
“……鐘朗?!?/br>
不會吧。
在莊承揚說出鐘朗名字之前,林星的腦海中就浮現(xiàn)出這個名字。
鑒于前面幾次的錯誤直覺,林星下意識地先否定了這個可能性,并且對毫無原則毫無道理的直覺表示譴責(zé)。
怎么可能會是鐘朗?
但莊承揚的聲音告訴她:“鐘朗?!?/br>
“什么?”林星下意識地問——但她其實已經(jīng)聽清楚了。
這個名字仿佛撥開了記憶中的迷霧,林星在幾秒鐘的時間內(nèi)自動將腦中的碎片連接了起來,那個隱在暗處的身影也有了臉。
原來她的“直覺”并不是無的放矢。
她的大腦記住了之前她知道是鐘朗時的不可置信,記住了那種意外荒唐感。直覺一直向她預(yù)警對方是個“親密的人”,只是她混沌間誤以為是莊承揚,后來又誤會是秦靜儀。
原來是鐘朗……怎么會是鐘朗。
莊承揚看著林星。從第一次見面到現(xiàn)在,他們之間關(guān)系進(jìn)展飛速,除了上床之外自然也聊過不少有關(guān)生活的日常。林星對他提過父母,舍友,以及鐘朗——莊承揚暗暗羨慕過的那個能和林星從小一起長大的青梅竹馬的鐘朗。
莊承揚有些擔(dān)憂地看著林星,怪自己嘴笨不知道如何開解:“……”
然而,半分鐘后,剛才如遭雷擊的林星突然在他懷中冷笑了一聲。
她罵道:“他有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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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間腿一軟,她急忙將雙手撐在洗手臺前,手心的水迸開來,濺濕了小腹前方的衣服。
林星輕輕吸了一口氣,抬頭看向鏡子中的自己。
發(fā)絲微微地凌亂著,眼神不太聚焦,唇色完全蒼白。她定定地看著前方,直到手臂也變得酸軟。
林星試著站直身體,微顫著將手臂收回。半途中感覺腿部無力支撐身體重量,她又重重地按住洗手臺,十指的指尖發(fā)白。
她想,一定不是夢。僅僅是睡覺并不會睡到這種程度。
她應(yīng)該是被誰用了某種藥物,就像曾經(jīng)看過的電視劇那樣。
……是在那場舞會。
那么和她一起過去的靜儀怎么樣了?自己又為什么會和莊承揚在一起?
——必須承認(rèn)的是,剛才在床上坐著時,根據(jù)腦海中的斷續(xù)片段,出于直覺,她感到那似乎是一個……會令她意外的、很親密的人。
她有一瞬間對莊承揚起了戒備之意。
然而,僅僅只是一瞬間。
下一個瞬間她又取消了想法,只感到“直覺”的荒謬與不靠譜。
林星閉了下眼,在洗手間內(nèi)揚聲喚道:“莊承揚!”
“哎?!彼貞?yīng),然后門外響起由遠(yuǎn)及近的腳步聲。
林星默默地聽著,安靜體會著從心臟涌起的情緒。
莊承揚敲了敲門:“林星?”
“嗯,”她說,“沒上鎖?!?/br>
“那我開門了?”他的語速與語氣都很自然。
林星翹了下唇,側(cè)頭看門的方向:“好?!?/br>
莊承揚推開門看見她的樣子,有些緊張地快步過來扶住她:“怎么了?難受嗎?”
“嗯,”林星放開手臂,將全身力量都交托到他懷里,輕聲說,“很難受……”
莊承揚咬住后槽牙克制著深呼吸了一下,然后緊緊攬住她,用溫柔的聲音安撫道:“醫(yī)生要過來了?!?/br>
林星抬頭作出茫然的模樣:“為什么要叫醫(yī)生?我到底怎么了?”
他卻再次變得遲疑。
林星不明白他為什么這樣,腦中過多的猜測讓她感到不耐。
于是她只好直接問:“是舞會發(fā)生了什么嗎?”
莊承揚慢慢地點下頭,問林星:“你還記得?”
“記得一些?!绷中钦f。得到肯定的回答,她仿佛抓住亂麻中的一根線頭,便順著問下去,“我在舞會喝到下藥的飲料了?”又繼續(xù)問,“被迷jian了是嗎?”
林星此時能想到可能性最大的就是這個。
下藥,迷jian,后續(xù)也許是有人報警?至于為什么在莊承揚這兒,她猜測或許是他剛好給她打電話,然后被警察或者誰接聽到。
雖然關(guān)于出現(xiàn)在這里的原因似乎依舊有點不合理,而且她一般不在這些場合喝東西,但細(xì)枝末節(jié)不是太重要。她只想知道大致發(fā)生了什么,不想腦中全部空空,像只無頭的失憶蒼蠅。
然而,這次得到的回答是否定。
“不是的?!鼻f承揚聽她這么說,忙搖頭解釋,“不是飲料,沒有迷jian……”
他垂下眸,看見她沒有血色的蒼白面頰上卻是冷靜淡漠的眼神,那如同談?wù)撊粘3燥堃粯拥恼Z氣讓他意識到,之前是他想當(dāng)然,低估了她的接受能力。同時也意識到,對事實避而不談反而會讓她腦補(bǔ)更多。
林星蹙起眉:“那到底是什么?”
“氣味催情劑,”莊承揚回憶著監(jiān)控,向她描述著畫面,“有人……趁你沒防備,捂住你的口鼻,然后……”他停住了,不知道如何提鐘朗。
“捂住口鼻?”林星問,“那本意還是迷jian吧?!?/br>
至少算個迷jian未遂。
她聽到“氣味”時,原本以為是面向群體的傳播。但舞會那么多人,總不可能有那么多人手去捂人口鼻。
怎么好像是針對她的?
“是誰???”
直覺在這一瞬間又指向一個人。林星自己都感到意外,一邊想著“不可能”,一邊又忍不住開口問:“是……靜儀嗎?”
莊承揚頓了一下,說:“不是她做的。”
嚴(yán)格來講,秦靜儀只是一個幫兇。
他依舊在猶豫,在考慮如何措辭。
林星再次感到“直覺”的不靠譜。說來它又有什么依據(jù)呢?懷疑莊承揚,因為某些碎片片段中似乎有他,醒來時也看見他。懷疑秦靜儀,也只因為是她叫她一起去的舞會。
草率又隨便的直覺,只會讓她懷疑身邊的人。
林星問:“所以是陌生人嗎?我不幸成為目標(biāo)中了他的招?”
“不是,”莊承揚有些艱澀地說,“林星,不是陌生人……是……你之前和我提過的……”
鐘朗。
“……鐘朗?!?/br>
不會吧。
在莊承揚說出鐘朗名字之前,林星的腦海中就浮現(xiàn)出這個名字。
鑒于前面幾次的錯誤直覺,林星下意識地先否定了這個可能性,并且對毫無原則毫無道理的直覺表示譴責(zé)。
怎么可能會是鐘朗?
但莊承揚的聲音告訴她:“鐘朗?!?/br>
“什么?”林星下意識地問——但她其實已經(jīng)聽清楚了。
這個名字仿佛撥開了記憶中的迷霧,林星在幾秒鐘的時間內(nèi)自動將腦中的碎片連接了起來,那個隱在暗處的身影也有了臉。
原來她的“直覺”并不是無的放矢。
她的大腦記住了之前她知道是鐘朗時的不可置信,記住了那種意外荒唐感。直覺一直向她預(yù)警對方是個“親密的人”,只是她混沌間誤以為是莊承揚,后來又誤會是秦靜儀。
原來是鐘朗……怎么會是鐘朗。
莊承揚看著林星。從第一次見面到現(xiàn)在,他們之間關(guān)系進(jìn)展飛速,除了上床之外自然也聊過不少有關(guān)生活的日常。林星對他提過父母,舍友,以及鐘朗——莊承揚暗暗羨慕過的那個能和林星從小一起長大的青梅竹馬的鐘朗。
莊承揚有些擔(dān)憂地看著林星,怪自己嘴笨不知道如何開解:“……”
然而,半分鐘后,剛才如遭雷擊的林星突然在他懷中冷笑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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