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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為了表示謝意,除了信托產(chǎn)品之外,他又多買了三十萬的理財產(chǎn)品,這才慢吞吞地離開銀行。 他拐過兩條街,找到一家僻靜的咖啡館,點了一杯咖啡,在窗邊的桌旁坐了下來。 宋然四下看了看,而后深深吸了一口氣,這才小心翼翼地摸出懷里那份文件。 那份文件已經(jīng)非常舊了,薄薄的紙張泛著屬于漫長歲月的淡黃,宋然只翻了兩頁,呼吸就不由自主地急促起來。 果然,這是一份早期的股權(quán)配置文件,足以證明宋敏夫婦擁有宋氏集團35%的股份,而宋敏夫婦遇害之后,他們的獨生子,也就是宋然,理所應(yīng)當繼承這35%股份。 可是宋氏集團早期沒有上市,財報并不透明,管理也不正規(guī),自己父母死后,宋剛柏文馨夫婦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居然把這件事情瞞天過海,私自吞沒了屬于宋然的那35%股份。 宋然細細翻看著那疊文件,一顆心漸漸沉了下去。 他想起了在紅星福利院查到的那些事情,難怪,難怪宋剛和柏文馨要千方百計地找到自己,又不擇手段地用各種法子爭取自己的信任和感激,先是騙了老院長的錢,然后裝模作樣地贊助福利院,最后還收養(yǎng)了自己。 他們給夠了種種恩惠,做足了慈愛模樣,而自己感激涕零,為宋氏集團做牛做馬一輩子,最后為宋清霜送了命。 宋然越想越覺得胸口一片冰涼,如今看來,宋剛和柏文馨或許以為自己知道這份文件的存在,知道那35%股份的存在,所以他們扮成慈愛的養(yǎng)父養(yǎng)母,試圖感化幼小的自己,讓自己主動把那35%的股份交出來。 但是他們并不知道,父親并沒有告訴自己任何事情,因為就連父親也萬萬沒有想到,不久之后,他們?nèi)揖谷辉庥隽四菢拥亩蜻\,只剩下一個三歲的孩子。 所以,那樁搶劫殺人案的真相不行,不行,現(xiàn)在還沒有證據(jù),不能斷言和宋剛柏文馨夫婦有關(guān)。 宋然狠狠咬了咬牙,不再去想那樁搶劫殺人案,轉(zhuǎn)而開始思考目前的情況。 自己手里的這份文件,足以證明宋然擁有宋氏集團35%的股份,可是宋然如今昏迷不醒,這35%的股份多半會交給他如今的監(jiān)護人也就是宋清霜處理,這樣一來,宋清霜仍然手握70%股權(quán),和原來沒有區(qū)別。 除非除非宋然曾經(jīng)留下過類似遺囑的東西,把這35%的股份給了別人,可是宋然都昏迷那么多年了,哪里來的遺囑? 宋然蹙緊了眉頭,正在努力思索,忽然聽見一個清脆的聲音:先生,我們正在做用戶調(diào)研,您能寫一下意見嗎? 他抬頭一看,是一個穿著咖啡店圍裙的年輕姑娘,正怯生生地望著他。 哦,可以。宋然隨手拿過筆,刷刷刷地寫了起來,他變成宋小然之后,筆跡都會盡量模仿宋小然,不過現(xiàn)在在外面,他就隨手寫了。 他寫完之后,垂眸看著那些陌生又熟悉的流暢筆跡,忽然呆滯地眨了眨眼睛。 靠,自己怎么這么蠢,居然還苦惱了半天?自己的筆跡就是宋然的筆跡,只要親手寫一份遺囑,然后再設(shè)法做舊不就行了! 第62章 咖啡店員怯生生道:先生,怎么了? 宋然回過神來,笑道:沒什么,謝謝你。 咖啡店員莫名其妙地眨了眨眼睛:???謝我? 嗯,謝謝你。想出了偽造遺囑的法子,宋然心情不由得一陣輕松,他把寫好的調(diào)查問卷遞給莫名其妙的咖啡店員,而后一口氣喝完了剩下的咖啡,收起那份文件離開了咖啡館。 柳城是個小城,這條街道也十分幽靜,街道兩邊都是高大濃綠的梧桐樹,茂密的枝葉遮住了夏日午后的毒辣烈日,宋然一邊慢慢走著,一邊琢磨著如今的事情。 有了手里這份文件,就能證明宋然擁有宋氏集團35%股份,然后自己再親筆偽造一份宋然的遺囑,就能把這35%的股份留給宋小然,也就是如今的自己。 一切都非常完美,但是宋然低頭走著,望著地面樹影里那些跳動的光斑,心情卻莫名惆悵起來。 他走著走著,不知不覺間走進了街邊的一家小書店。 隨便看。柜臺后面的老板隨口招呼了宋然一聲。 嗯。宋然點了點頭,又忍不住看了老板一眼。 老板是個五十多歲的絡(luò)腮胡胖大叔,他懶洋洋地躺在竹椅上,慢吞吞地修補著一本陳舊的線裝書,大腿上還趴了一只看起來足足有十幾斤的胖橘,那只胖橘抬頭看了宋然一樣,呲牙咧嘴地喵嗚~了一聲。 這貓還挺兇的。宋然看著那只胖橘,忍不住挑了挑眉。 沒辦法,它是這家店的主子,我是它手下。老板理所當然道。 宋然哈哈一笑,惆悵的心情莫名輕松了些,他往書店里面走去,這家書店門面很小,里面還挺深的,宋然隨手翻著書架上的小說,夏日午后的書店有種奇怪的氣氛,安靜、慵懶,空氣里漂浮著舊式盤香的味道,還有淡淡的書本油墨味兒。 宋然的手指輕輕拂過那些書脊,漸漸地,他有些明白自己那股又惆悵又疲倦的感覺是從何而來了,他上輩子為宋氏集團賣了半輩子命,喝酒、出差、開會、談判、加班那么多年,他從來沒有過屬于自己的生活。 當年,他覺得這些都是應(yīng)該的,都是為了報答宋叔叔和柏阿姨,哪怕后來幾乎為宋清霜送了命,他也從來沒有后悔過。 可是事到如今他才發(fā)現(xiàn),宋剛柏文馨的為人竟然是那樣不堪,再加上宋清霜如果自己拿回那35%的股份,雖然算是把屬于自己的東西拿了回來,但以后又會卷入宋氏集團這個龐然大物的重重漩渦,從此和宋清霜再也牽扯不清了。 宋然輕輕撫摸著那些厚厚的書本,不由得有些出神,自己幻想中平靜美滿的生活,不過是等林飛羽長大之后,自己也攢夠了錢,就在大學(xué)附近開家小書店,把小黑貓養(yǎng)在店里,舒舒服服地過日子只要自己放下過去的一切,過上這樣的生活并不是什么難事。 如果,就像自己以前曾經(jīng)想過的那樣,把這35%的股份給林飛羽呢?林飛羽的專業(yè)是金融,做事穩(wěn)妥,也很會投資,如果他有了這35%的股份,就可以和宋清霜互相牽制,自己也不用cao心了,這是一個非常完美的選擇。 宋然略微有些猶豫,不知道為什么,他隱隱有種不安的感覺。 他搖了搖頭,把那種莫名其妙的不安甩到了腦后,算了,還是先把當年那樁案子查清楚,然后再做決定。 當天晚上,宋然就坐紅眼航班回到了江城,時間過得很快,轉(zhuǎn)眼就到了周五晚上。 這次的飯局是崔雪組的,除了宋然林飛羽之外,宋清霜也來了,還有柳謙、陳小馨等人,熱熱鬧鬧地坐了一大桌,飯局的主題是為了崔雪明年的一部大制作電影《火輪》。 《火輪》是一部災(zāi)難片,目前已經(jīng)拉到七個億的投資,再加上各種宣發(fā)費用,最終票房要超過二十億才能回本,是一部不折不扣的大制作。 片子以歌頌災(zāi)難中的人性為主題,主要講述的是一艘巨型油輪在太平洋上遇到了意外,幾個偷渡客和船長、船員們在極端的環(huán)境中,面臨各種生與死,愛與恨的抉擇。 怎么樣,這個劇本棒吧?崔雪把劇本大概說了一遍,忍不住眉飛色舞地自賣自夸道,誰說中國人拍不出好的災(zāi)難片?我們這次就要讓觀眾們看看! 劇本確實不錯。柳謙點了點頭,而后又蹙起了眉頭,不過,根據(jù)我的經(jīng)驗,這個劇本很多鏡頭需要在海上實拍,還不能大量使用替身,很多危險的鏡頭都需要林飛羽親自上,感覺不太安全。 在海上實拍?宋然沉吟道,確實有些危險,到時候我也一起去吧,安全消防方面必須把好關(guān)。 林飛羽笑道:哥哥放心,沒事兒的,我甚至覺得可以不用替身,全部鏡頭都由我親自上,效果肯定更好。 宋然隨口道:火場的戲你也自己上?還是專業(yè)人士比較好吧。 林飛羽認真道:我覺得沒問題,火場這段有很多特寫,用替身會比較假。 宋然忍不住扭頭看了林飛羽一眼,最近這一兩年,感覺小兔崽子越來越成熟,辦事也越來越靠譜,工作起來非常拼命也非常認真,幾乎隱隱有了自己當年的樣子,哎,小兔崽子不再是小兔崽子了,是個成熟的男人了。 林飛羽深深望著他,琥珀色的漂亮眸子里滿含笑意:我長得那么好看嗎,讓哥哥都看呆了? 公眾場合也不知道注意點兒影響!宋然無語地回過頭,淡淡道:你自我感覺太好了。 林飛羽笑嘻嘻地給他倒了一杯酒:我才沒有自我感覺良好呢,都是這些年哥哥教得好,來,我敬哥哥一杯。 哎,確實成熟了,都會給自己敬酒了,宋然一邊暗暗感慨,一邊和林飛羽輕輕碰了一杯。 宋清霜坐在對面,漆黑的眼珠冷冷地看著他們,雪白的臉上沒什么表情,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這時,陳小馨忽然道:崔導(dǎo),我覺得輪船大火可以這樣處理 是嗎?崔雪立刻興奮地和她討論起來。 一時之間,一群人聊得熱火朝天,林飛羽一邊參與討論,一邊細心地給宋然剝蝦,時不時還和宋然碰一杯,宋然略微覺得有點奇怪,因為林飛羽并不愛喝酒,不過他轉(zhuǎn)念一想,這孩子好久沒有見到自己了,現(xiàn)在又拿到了一部大制作男主角,估計比較興奮吧。 林飛羽又柔聲道:來,我再敬哥哥一杯。 不知道過了過久,宋然腦袋漸漸沉了,眼前的酒杯也有些重影,耳邊隱隱聽見宋清霜仿佛冰塊相擊的清冷聲音:宋小然好像醉了,我?guī)厝グ伞?/br> 林飛羽淡淡道:沒事兒,我?guī)Ц绺缁厝ゾ托辛恕?/br> 宋清霜不耐煩道:你想帶他回碧波湖那邊?他回那邊的話,明天又要開車來宋宅照顧我大哥,太折騰了。 我送他過去。林飛羽頓了頓,忽然急道,哥哥好像很難受的樣子,小宋總你車里有沒有醒酒藥? 宋清霜遲疑了一下:你給他喝點水,我出去拿藥。 宋然迷迷糊糊地聽著這些對話,不知不覺就睡過去了。 林飛羽把宋清霜打發(fā)出去之后,忍不住輕輕嗤笑一聲,而后迅速架起宋然,從另外一邊的電梯直接下到負二樓停車場,扶著宋然上了自己那輛黑色SUV,直接回了碧波湖別墅。 他小心翼翼地把軟綿綿的宋然放在沙發(fā)上,然后弄了一小杯熱乎乎的蜂蜜水,慢慢喂到對方嘴里,這樣哥哥明天不至于太難受,但也不會立刻酒醒。 林飛羽垂眸望著沙發(fā)上醉眼朦朧的人,心里轉(zhuǎn)過了許許多多的念頭。 最近這段日子,自己旁敲側(cè)擊地問了很多人,從柳謙、陳胖子再到那個戒毒所的婊子,柳謙十分尷尬地含糊其辭,陳胖子顧左右而言他,婊子則一口咬定當初宋小然看到林飛羽之后,就主動提供了租房信息,十有八九不懷好意。 所有的一切,都顯示那本日記的信息是完全真實的,可是自己還是可悲地不死心,想親口問問哥哥。 宋然稀里糊涂地躺在沙發(fā)上,感覺有溫暖甜蜜的蜂蜜水送到了嘴邊,他醉得非常厲害,但隱隱約約知道對方是可靠的人,便放心地大口吞咽著。 喝完了蜂蜜水之后,身旁的沙發(fā)墊子微微一沉,對方似乎坐了下來,而后輕輕把自己摟進懷里,宋然能感覺到那種沉甸甸的目光,那個人正垂眸望著自己,但是并不說話。 過了好一會兒,宋然才聽見一個誘哄般的柔和聲音:你和宋然是什么關(guān)系? 什么關(guān)系?宋然遲鈍地眨了眨眼睛,努力轉(zhuǎn)動著腦子,但他實在太醉了,腦子仿佛沒上油的齒輪,根本轉(zhuǎn)不動,他懵懵懂懂地想,自己和宋然是什么關(guān)系?自己就是宋然啊,什么什么關(guān)系? 他一時間不知道該怎么回答,只能默不吭聲,對方見他不肯回答,又柔聲哄道:你在翠微苑住過很久嗎? 呼,這個問題他答得上。宋然松了口氣,非??隙ǖ攸c了點頭:嗯。 對方沉默了一會兒,又輕聲問道:你住主臥嗎? 自己是主人,當然住主臥了,不然還能住哪里?宋然又肯定地點了點頭。 抱著他的那個人呼吸明顯緊了緊,而后幾乎難以忍耐地把手伸進了他的衣襟,咬牙切齒道:你既然和宋然睡一張床,那他碰過你這里嗎? 宋然瑟縮了一下,覺得自己陷入了一個極其古怪的夢境,有人拼命用一些奇葩問題逼問著他,比如自己有沒有碰過自己的敏感部位媽的,這個夢真是太古怪了,難道洗澡的時候不是都要碰的嗎? 他猶猶豫豫地不肯回答,那個人似乎非常生氣,有些粗魯?shù)赝旅婷?,這個身體本來就十分敏感,醉酒之后更是連清醒時的意志力都喪失了,宋然被他摸索著那種地方,只覺得又疼又難受,而那個人一邊折騰他,還一邊逼問他那些古怪的問題:這里呢?宋然也碰過嗎? 宋然醉得混混沌沌,簡直不知道該怎么回答,洗澡的時候碰一碰那里很奇怪嗎?對方又狠狠做了什么,他忍不住低低嗚咽一聲,只希望自己回答之后對方能放過自己,便小聲道:嗯。 對方沉默了一瞬,而后啞聲道:最后一個問題,林飛羽長得很像那個宋然,你收養(yǎng)林飛羽,就是因為這個原因,對嗎? 最初注意到林飛羽,確實有一小部分原因是因為他很像自己宋然低聲承認道:嗯。 隨著他這聲輕微的嗯,那個人猛地顫了一下,而后重重喘了口氣,片刻之后,宋然聽見一聲巨大的嘩啦聲,好像對方狠狠砸碎了什么東西,宋然迷迷糊糊地想,什么碎了?是沙發(fā)旁邊的落地燈嗎?還是那個巨大的古董花瓶?等等,那東西很貴的,怎么就這么不小心呢? 接著,宋然又聽見嘶啦一聲布料撕裂聲,同時身上微微一涼,他一個激靈,下意識想要狠狠踢對方,可是很快他又模模糊糊地意識到,對方似乎就是林飛羽那個小兔崽子,唔,自己既然已經(jīng)做了決定,就要努力適應(yīng)這種關(guān)系 宋然勉強壓下掙扎的沖動,任憑對方粗暴急切地吻著自己,他甚至忍住了那種極度的羞窘不適,盡可能地放松了身體,方便對方兇狠地侵犯自己,奇怪的是,他那種迷迷糊糊的溫柔縱容卻莫名激怒了對方,他不知道為什么,但明顯能感覺到這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