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頁
書迷正在閱讀:飛劍問道、三寸人間、我在古代搞現(xiàn)代化建設(shè)、天降竹馬Alpha、男朋友的記憶只有一天、兄友弟恭、寵妻狂魔:我老婆又甜又狠、和前夫離婚后只想搞事業(yè)[娛樂圈]、我給鬼王當(dāng)點心
“不用……” 他尷尬地想要說些什么,可明皙已經(jīng)拿著東西走過來牽起他的手。 “去客廳讓我看看吧,客廳里燈亮。” 攀陽市初夏的夜晚已經(jīng)不冷了,可明皙的手心涼得可怕,帶著一層細細的薄汗,只輕輕地攥住丁瑾瑜的幾根手指頭,不可抑制地發(fā)抖。 丁瑾瑜能看到他雖然強裝鎮(zhèn)定,可說話時連上下牙都在輕微地打顫,像是真的受了很大的驚嚇。 于是拒絕的話,冰冷的態(tài)度,滿腔的怒火一時間好像都不管用了,丁瑾瑜覺得自己像個提線木偶似的,就這么被明皙帶著走回客廳,按在沙發(fā)上。 他靠在沙發(fā)的靠背上昂起頭,明皙正仔細處理著他額前的傷口。 雖然沒仔細看過,但他回家前大概就知道了,自己身上的傷應(yīng)該有兩處,額頭和右手。 額頭應(yīng)該出了點血,他能感覺到,但傷口肯定不嚴重,因為沒有頭暈惡心,也不是太痛。 可他即使閉著眼睛,他也能感覺到明皙不太對勁。 因為上次明皙也幫他處理過傷口。 就像明皙自己說的,大概是小時候經(jīng)常要幫meimei處理傷口,那次明皙手上的很穩(wěn),動作也很熟練。 可今天丁瑾瑜能明顯感覺到明皙雖然小心翼翼地連大氣都不敢喘,手上的動作卻不受控制地抖得厲害。 他微微睜眼,看見明皙整個人俯在他身前,兩個人的臉近在咫尺,明皙卻只認真地盯著傷口,完全沒有察覺他睜開了眼睛。 此前在他眼里的明皙永遠是微笑的,堅強的,雖然他還不知道曾經(jīng)在明皙身上發(fā)生過什么,但即使是眼下一塌糊涂的生活,也從來沒有帶走明皙臉上的酒窩。 即使是滿臉血污地被王磊堵在墻角,他也能清楚的看見明皙眼睛里的倔強。 如果不是親眼看見,他大概永遠也不會相信,明皙這樣的人,也會紅了眼眶。 他甚至懷疑是不是剛才額頭上的血流進了眼睛里,才會染紅了他的視線。 看著明皙的大眼睛里閃動著濕潤的光,好像隨時在下一秒就會下雨,他情不自禁地伸手,像是想要觸碰對方眼底里那抹對于他好像永遠可望而不可及的溫?zé)帷?/br> 這個抬手的動作幾乎是無意識的,他忘了自己的右手也有傷,而且應(yīng)該比額頭更嚴重。 “嘶——” 丁瑾瑜微微嘶聲,嚇得明皙立刻停了手邊的動作,額頭上頃刻間便結(jié)起了一層冷汗。 “對不起,對不起……”他連連道歉,“我是不是弄疼你了?” “是傷口疼嗎,還是別的地方?” “你還有沒有哪里不舒服?會不會惡心想吐?” 他手忙腳亂地一邊想要探丁瑾瑜的額頭,一邊又想起什么似的轉(zhuǎn)身倒水,起身才發(fā)現(xiàn),丁瑾瑜正捂著自己的小臂。 “手怎么了?” 他又連忙放下手里的水杯撲回丁瑾瑜的手邊,完全分寸大亂,馬克杯掉在地上“哐當(dāng)”一聲響,他也顧不上,只不管不顧地強行拽開丁瑾瑜遮遮掩掩的左手,發(fā)現(xiàn)對方的右邊小臂已經(jīng)腫起來好高。 比上回跟王磊打架那次嚴重得多。 當(dāng)然要嚴重得多,上次丁瑾瑜用小臂擋下的是王磊隨便在地上撿的破木條,今天花臂男他們一伙人用的可是不銹鋼的甩棍。 但丁瑾瑜并不想跟明皙說這些。 “沒怎么?!彼淅涞匕讶送崎_,左手摸出手機看了眼時間,“你該走了,meimei還……” 明皙像是根本聽不見丁瑾瑜的話,也看不見對方冰冷的態(tài)度,一把抓住丁瑾瑜握著手機的手。 “去醫(yī)院,好不好?” 丁瑾瑜看見那雙潮濕的大眼睛終于終于滾落一顆瑩潤的淚珠。 “丁瑾瑜……”明皙連聲音都哽咽了,“求你了……” 他垂下頭,淚水就這樣一顆顆滴在潔白的校服襯衣上,形成一圈圈讓人心疼的水漬。 曾經(jīng),初三那場車禍改變了他的人生,從那以后,他以為再也不會有什么事情能讓他這么這么難受,這么害怕。 “去醫(yī)院……別趕我走……” 恐懼和心痛撕扯得他幾乎無法呼吸。 “我求你了……” * 醫(yī)院永遠是一個沉悶壓抑的地方,仿佛二十四小時都在忙碌,永遠不缺行色匆匆或是神情焦躁的病人和家屬。 明皙在這里失去了母親,丁瑾瑜在這里失去了爺爺和奶奶,幾乎改變了兩個人的人生軌跡,他們都不喜歡這里。 可今天有些不一樣。 熟悉又讓人煩躁的消毒水味還是縈繞在鼻尖,但誰都沒有再回憶起當(dāng)時的情景。 明皙一手捧著丁瑾瑜的掛號單和病例忙前忙后,一手還強行要扶著比自己高大許多的丁瑾瑜。 丁瑾瑜看著他“前同桌”像個賢惠的小媳婦似的圍著自己跑。 醫(yī)生說的每一句話,明皙都要尖著耳朵湊上前聽,一丁點疑問都不放過,要反復(fù)確認好幾遍;終于開好了各種化驗單,他又立刻忙著去劃價繳費,走之前還要特意把丁瑾瑜安排在椅子上,像哄meimei一樣囑咐好幾遍,讓他坐著不要亂動。 丁瑾瑜不喜歡醫(yī)院,不止是因為在這里失去了爺爺奶奶,還因為爺爺奶奶走后,他每次去醫(yī)院都是一個人。 那時看著身邊的病號都跟著一兩個滿臉焦急,忙前忙后的家屬,每一個都那么刺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