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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動了動,輕輕揚了一下眉,似乎覺得有點好笑,他朝陶嘉伸出手:“你好,呂向霜。” 陶嘉沒有和他握手,甚至堵著門紋絲不動,又問:“干什么?” 自稱為呂向霜的男人笑著說:“來給你看病?!?/br> 過了幾秒,他見陶嘉不信,又補充道:“你哥哥讓我來的,我是他的朋友。昨天也和你提了,不過……” 呂向霜收回手,從他隨手拎著的文件包里拿東西,一邊說:“你今天應(yīng)該忘記了?!?/br> 陶嘉檢查過了他的身份證,這才放心地把人讓進門。 呂向霜進門換鞋后,先簡單掃了一眼客廳布置。整個公寓都是淺淺的暖色調(diào),看來是陶嘉喜歡的,而呂向霜印象中的顧俞,基本上和這種溫柔的氣息格格不入。 陶嘉在原地站了片刻,肚子叫了一聲:“你坐吧,我先去吃早飯?!?/br> 說完話,他也不等呂向霜回應(yīng),就轉(zhuǎn)身跑回廚房了。 呂向霜望著他的背影,有些好笑地搖搖頭,自己在沙發(fā)上坐下來,伸手找杯子倒了杯茶。 有陌生客人來到家里,既不會禮貌性倒茶閑聊,甚至警惕心也很低,單獨把他留在了客廳不聞不問。 顧俞把人寵了這么多年,就不擔心哪天自己不在,陶嘉怎么照顧自己? 呂向霜喝了兩口茶,總聽見沙發(fā)縫里有聲音響,他順著找了一會兒,從沙發(fā)底下摸出來陶嘉的手機,上面是顯示為“哥哥”的來電。 “喂,”呂向霜懶懶接了,隔了半晌道,“你家小少爺在廚房吃東西呢。” “嘖,能有什么事?!彼淹嬷掷锏陌状刹璞?,發(fā)現(xiàn)杯身上面被人用顏料畫了只翹尾巴的黑貓,不倫不類:“知道了知道了,我中午會帶他去吃飯的?!?/br> “我說顧俞,”呂向霜坐直了點身體,嗓音低了下來,“你總得教教他一些基本的東西,你看今天……” “我清楚,”顧俞在那頭說,“正準備教的?!?/br> 呂向霜想起自己這好友其實才和陶嘉談了不到半年的戀愛,結(jié)果小男友就生病了,頓時閉上嘴。 掛了電話,陶嘉也終于從廚房里出來,看模樣是吃飽了,并且有功夫開始理會呂向霜這個“不速之客”。 “你是醫(yī)生?”陶嘉正襟危坐在對面,一臉疑惑地打量男人:“一點都不像?!?/br> 不像個醫(yī)生,像是酒吧里蹦迪撩妹的花花公子,和電視劇里演的那樣。 雖然呂向霜穿得一本正經(jīng),但陶嘉莫名有這種想法??赡苁沁@家伙笑得太討人厭了。 呂向霜無奈道:“小陶嘉,有沒有人說過你很沒禮貌?!?/br> 哪有上來就像盤問罪犯一樣盤客人的,顧俞舍不得訓(xùn)人,呂向霜決定越俎代庖,親自教教陶嘉人情世故。 不料陶嘉認真思考了半天,回答:“沒有哦?!?/br> 呂向霜:“……” 呂向霜耐心道:“但你剛剛的行為是很不禮貌的,對不熟的人要客氣一點哦。” 陶嘉:“可是你是來給我看病的,和我禮不禮貌有什么關(guān)系呢?” 呂向霜感覺自己被說服了。 “好吧……”他放棄掙扎:“我來給你看看病?!?/br> * 呂向霜一定是個不合格的醫(yī)生,陶嘉斷言。 他懶洋洋倚在沙發(fā)上,拿著手里的記錄板,有一搭沒一搭地問陶嘉簡單的問題,時不時在板上勾畫幾筆,除此之外,沒有任何看起來專業(yè)的舉動。 陶嘉答著話,忍不住就要去看呂向霜背后那個被壓扁的派大星抱枕,藏在袖子底下的手攥緊了又松開,還是沒有沖過去把呂向霜搬走,解救抱枕。 那是顧俞小時候送給自己的生日禮物。 呂向霜記錄完了基礎(chǔ)問題,翻到下一頁,忽然若有所感般抬眼,就對上陶嘉憤憤不平的目光。 呂向霜:“?” 陶嘉騰地站起來:“你壓到我的枕頭了!” 意識到眼前的人生氣了,呂向霜反手從背后拽出抱枕,舉手表示歉意:“對不起,我以為是個普通的……” “是哥哥送給我的,”陶嘉走過去,把略顯陳舊的抱枕拍了拍,摟在懷里,不高興道,“在我十歲生日的時候?!?/br> 呂向霜挑了一下眉,索性隨著陶嘉的這句話往下問:“你還能記住這個?” 陶嘉越發(fā)看他討厭了:“我當然記得住!我只是忘了這幾天發(fā)生的事情?!?/br> 呂向霜并不急于揭穿真相,他干脆放下筆,把記錄板扔一邊,以朋友閑聊的姿態(tài),狀似不經(jīng)意地和陶嘉提起了另一個問題:“那你還記得顧俞是怎么和你在一起的嗎?” 雖然本意是測試一下陶嘉的記憶遺忘程度,但呂向霜也實在是很好奇…… 顧俞那種人,竟然會和這樣難哄又任性的小戀人在一起。 呂向霜是在國外結(jié)識顧俞的,那時候顧俞作為交換生在N國,雖然成績優(yōu)越為人彬彬有禮,但總帶著一股淡淡的疏離感。 如果沒記錯的話,國外那一年半的時間,追過顧俞的男男女女有許多,通通連門都沒摸著就打道回府了。 所以陶嘉是用了什么方法,把顧俞抓住的?呂向霜單手托腮等著答案。 陶嘉想了片刻,直白道:“想在一起就在一起了啊。” 呂向霜笑著引導(dǎo)他的話:“這樣?你追的顧俞是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