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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君的語氣就像是要把她帶到無人處滅口似的。明姮對上他的目光看了好一會兒,坐直身體偏開腦袋翹了翹嘴巴抱怨,“皇叔你好幼稚?!?/br> “......” 現(xiàn)在的小孩子越發(fā)不好騙了。 “皇叔,最近是不是有些亂?”明姮雖然不了解什么朝事,但依稀也能知道一點??傆X得夫君有麻煩。 她衣領(lǐng)抽出不明顯的布料綿線,容循抬手自然地替她整理,“嗯,亂?!?/br> 越亂越好。 明姮老成地拍拍他的肩,語重心長,“皇叔辛苦了。” 他抬眼,順勢撓了撓她的下巴,像逗貓似的,“如今百姓都在罵我,甚至拖累了你。阿姮不覺得皇叔是壞人?” 他指尖涼涼的,碰過的地方確實漸漸發(fā)熱,明姮心猿意馬地搖搖頭,“皇叔是好人?!?/br> 容循微微瞇眼,明姮覺得他今天似乎不大一樣。就好像褪下了溫潤如玉的外衣,露出了藏在這皮相下危險的本性。 和在王府相處時,有些微妙的差別。 甚至錯覺地看到他連目光都沉去了淺薄的溫柔,難測不透。 京城變天了。 攝政王妃縱然是虛位,也不是那么好坐的。他會盡力保全她,但不代表他不會讓她收到絲毫傷害。 容循只是覺得,這丫頭心思太凈了。他君子偽裝太久,她深信不疑。該給她長點記性,要不哪天吃了虧,不至于只會掉眼淚。 他笑意薄涼,沒什么溫度,明姮還是第一次見夫君這樣的神情。 “言公之事,本王要的不是他辭遣返鄉(xiāng),而是他的命?!比菅粗难劬Γ?,“不慎墜井也好,意外猝死也罷。只可惜晚了一步,人跑的早了。暗衛(wèi)追殺,到現(xiàn)在也不曾有消息?!?/br> “上回在街上煽動民輿之人,已經(jīng)死了。之后可能還會有類似的事發(fā)生,所以阿姮以后不管遇到任何事情,都要當心?!?/br> 明姮聽的怔住,忽然不認識他一般,“皇叔......” 到了地方,馬車慢下來。容循拍了拍她的小臉,起身掀開車簾,“下來吧?!?/br> 明姮坐著呆了一會兒,才彎腰下馬車去。她忽然發(fā)覺自己一點也不了解夫君,她所見的容循,也不過是他想要給外人看到的那一面。 前路后山的一個地方,安安靜靜地建著一座院子。他們到的時候,商言清和明澈已經(jīng)在那里。 沒想到能見到明澈,明姮意外的驚喜。 “阿姐怎么也來了。” 明澈也沒想到,皇叔來是有正事,怎么把她也帶出來了。 “帶她出來轉(zhuǎn)轉(zhuǎn)?!比菅S意地掀了衣袍在院子里的桌椅上坐下,明姮沒見過商言清,明澈向她介紹道,“阿姐,這是軍候世子。” 明姮一愣,下意識便脫口而出,“姐夫?” 商言清也被她這一聲喊的微微頷首,笑道, “見過王妃?!?/br> 第一次有人這么叫她。 明姮連忙擺手,頭也跟著搖,“別、別這么叫我?!?/br> “坐吧?!?/br> 容循招呼他們坐下,明澈在對面落座。 原本王爺讓明姮隨便去玩一玩,不要跑太遠就行。但是難得見到明澈,何況自己一個人也不盡興。 他們談?wù)聲r她在屋子周圍轉(zhuǎn)了兩圈之后,靜靜地在一邊坐著聽他們談話。雖然什么也聽不懂。 商言清:“寧安伯那邊,恐怕是早已經(jīng)成了言公黨羽。畢竟也是舊朝老臣,野心不死?!?/br> 明澈:“但畢竟沒有證據(jù),動不得?!?/br> 商言清:“是,不過......眼下最重要的是另一件事。王爺,上次消息說光祿大夫不知從何處交易,換取了一份春山薄。” 這算得是江湖勢力。販賣情報的,應(yīng)當是二十七齋。 既然是光祿大夫換取的春山薄,那上面寫著的就是容循麾下分布在朝上朝下各處的眼線,詳細的名冊。若是落到對方手里,他必然傷元氣。 容循倒了杯茶,遞至唇邊停下,“有本事?lián)Q二十七齋春山薄的,只有言公?!?/br> 明澈沉吟道,“所以有沒有可能,言公或許自始至終,甚至都沒出過京城?” “最危險的地方往往也最安全,燈下黑嘛?!?nbsp;商言清說道,“光祿大夫也真夠聰明的,這么重要的事情,他交給一個養(yǎng)著的外室?!?/br> 明澈:“但如今那個外室已經(jīng)死了,倘若在他們發(fā)現(xiàn)之前沒有拿到春山薄,就麻煩了。” 容循抿了口茶水,放下杯子轉(zhuǎn)了一圈,“交易的時間地點都沒有變,沒人知道外室已經(jīng)死了?!?/br> 明澈和商言清目光相對,“皇叔的意思是,找我們的人頂替光祿大夫的外室,換取春山薄?!?/br> 商言清手指扣了扣桌子,“這個我也想過,但明天就是他們約定的時間,何況替代的人不好找?!?/br> “是,這外室不會武功,而且沒人見過?!?/br> 明澈皺了皺眉,“何況二十七齋的人,識人慧炬,是一個普通女子還是一個冒名頂替的暗探,不用試都能看出來?!?/br> 他們一時安靜下來,明姮拿被子輕輕磕著桌子的聲音就變得清晰起來。 她聽不懂,云里霧里的。 什么春山薄,二十七齋,外室? 好復雜。 商言清被這輕微的動靜分了思緒,抬眼看過去,目光微微凝滯。容循也看著她,眉目依舊如畫一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