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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嚴柏言離開了。 賀然打開衣柜門時,許枕已經(jīng)因為一個姿勢呆了太久,渾身發(fā)麻,眼睛里燃著小火苗死命瞪賀然。 他要伸腿出去,卻根本支撐不起自己,咬著唇抬眼看賀然,這次眼神不敢兇了,帶著點哀怨意味:“賀然哥哥,我站不起來了?!?/br> 嬌氣得厲害。 賀然伸出一條胳膊,單手抱著他的后背,一使勁就將他整個人提起來,抱到自己懷里,另一只手過去托住他的臀。 許枕渾身一僵,緋紅著臉,軟軟把頭貼在賀然胸膛上,一動不敢動。他知道自己一動,賀然就又有理由做壞事了。 直到他被賀然放在床上,雙腿在床邊晃悠了幾下,逐漸恢復知覺,一下子變成入水的魚,遠遠爬到床的另一邊,好像覺得這樣就安全了。 他兇巴巴地質(zhì)問賀然:“你們是什么關(guān)系?他為什么會來這里?” 令許枕安心的是,他問完話后,賀然直直站著,沒有讓他感到威脅。直到賀然嘴角噙著似有若無的笑意,反問他:“你覺得呢?” 許枕抿著唇,嚴柏言和賀然的關(guān)系當然可以有很多種,同學,朋友,甚至竹馬??伤€清楚記得賀然說過他喜歡嚴柏言,他們背著自己說悄悄話,他們有自己不知道的秘密。 想到這里,許枕的眼里不自覺氤氳出濕氣,他覺得呢?他覺得難受,覺得委屈死了,他伸手就開始抹眼淚,邊抹邊問賀然:“你們……你們也做過那種事了嗎?” 賀然還在原地站著,在許枕細弱的哭聲里,輕嘆了一口氣,穿著黑色休閑褲的腿搭上床沿,連鞋都沒脫,占著身高腿長的優(yōu)勢俯身到許枕面前。許枕嚇得哭聲一滯,一點一點往墻角縮,可賀然那么高大,他再縮也逃不出賀然俯身的陰影里,于是哭聲變成小小的啜泣,等到賀然朝他伸手,他猛然瑟縮成一團,沾著淚的臉滿是抗拒。 那只手落在了他的臉上,拇指一點一點給他擦眼淚,耳邊傳來賀然很沉的聲音:“那種事,是什么事?” 許枕透過淚眼看他黑如墨色的眸,面無表情的臉,讀不出里面的情緒,便有些懼怕了,扁著嘴不說話。 賀然把他臉上最后一點淚拭去,臉湊過來,沉重的呼吸打在他臉上,不依不饒地問他:“什么事?嗯?” 見許枕不說話,他自問自答似的,輕聲說:“你是指,我們昨晚在這里做過的事情嗎?” 許枕惱羞成怒,眼梢兒吊起來對著他:“是是是,你說呀?!?/br> 他已經(jīng)做好了聽到最壞的答案的打算,眼淚已經(jīng)提前積攢著,在剛被擦干的臉上大顆大顆往下掉。賀然又伸手給他擦眼淚,但眼淚流得太兇,單憑手是擦不干凈了,賀然直接把唇貼過來,干燥的唇緊挨著臉,追著許枕躲閃的臉頰,追到了耳邊,在許枕都以為他不會回答的時候,忽然啞著嗓音開口:“沒有?!?/br> 他輕啄了一口咸咸的淚水,才抬眼用直勾勾的眼神鎖住許枕,“我只有你一個?!?/br> 什么……意思? 賀然是在騙自己嗎? 許枕有些迷茫地止住眼淚,他的淚水向來來得快走得更快,此刻只剩下一雙漣漣的眼傻呆呆望著賀然,像是無法理解他話中的意思。 * 下午,許枕跟賀然一起出了門,去貝珊發(fā)過來的飯店,是校門口一家高級餐廳,學生們平時聚餐常去的地方。 許枕墜在賀然身后,垂頭盯著他的長腿發(fā)呆,腦海里不自覺重復著賀然那句“我只有你一個”,手摸到口袋里賀然送給自己的verdn。 他希望自己再笨一點。 到了香味源餐廳,許枕接到貝珊催促的電話。 貝珊強撐的笑里夾雜著些微不耐:“許枕,怎么還沒到?我們先讓上菜了?!?/br> 許枕遲鈍地回過神來,慢吞吞回答:“哦?!?/br> 掛掉電話后,他挪到賀然背后,揪著賀然的襯衫下擺,不安地說:“貝珊在催我,她……她不會再讓我退學了吧?” 賀然轉(zhuǎn)頭懶散地看他一眼,沒回答。接收到眼神的許枕卻心虛地意識到什么,連忙軟軟地喊:“賀然哥哥?!?/br> 甜得發(fā)膩,好像在嘴上抹了一層蜜糖。 賀然瞇著眼,抬手將拇指放到那粉色的唇上,帶著點力道地抹過去,似乎真為了驗證上面有沒有沾著糖霜。 許枕閉緊了嘴,唇上發(fā)麻,眼巴巴的,敢怒不敢言,才聽到賀然的哼笑聲:“我在呢,怕什么?” 收回的拇指輕輕捻了捻,轉(zhuǎn)過頭,率先上了樓梯。 許枕偷偷用手捂住自己的胸口,不明白自己為什么心跳得那么快,從他聽到賀然說過那句話以后,賀然說的每一句話,都會讓他不受控制地心跳過速。 賀然真是個妖怪,不正經(jīng)的妖怪,他只能這樣安慰自己。 * 香味源餐廳包廂里,許云澤臉色越來越難看,讓他給許枕道歉已經(jīng)很丟人了,許枕居然還敢讓自己等這么久,真以為睡上賀然就能得意了? 賀然那種大少爺,怎么可能真心實意,不過是玩玩罷了。 等賀然膩了許枕,他一定要讓許枕好看,許枕現(xiàn)在是怎么讓自己難堪,他就要十倍百倍地報復回去。 包廂門被輕輕推開,門外露出許枕清凌凌漂亮的臉蛋,許云澤看著就覺得火大,捏緊拳頭正準備開口嘲諷,就見許枕走進來,身后還跟了個人——賀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