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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遵守和自己的約定,最后一次,如果小狐貍沒有離開他,他甘愿徹底淪陷進(jìn)這柔弱編織的陷阱里,不顧一切。 * 許枕不是天生就笨拙膽小。 他小時候也曾試圖去討貝珊和許文昌的歡心,想努力考出好成績,跟他一起拿回滿分卷子的許云澤會得到父母開心的贊賞,換到許枕身上就變成皺眉不耐,好像他是一個多余的東西,僅僅擺在那都是礙眼。 他總能在很多年后的某天清楚回憶起某些很小的事情。 比如許文昌在貝珊不在家時對他難得的和顏悅色,許云澤鬧著要買模型,許文昌抱著許云澤出門前,許枕鼓起勇氣在最后一刻用小小的力氣扯住他的衣角請求:“爸爸,我也想要模型。” 許文昌答應(yīng)了,他用一天的時間等待,但是許文昌回來時裝作沒看到他,仿佛忘記了答應(yīng)過他的事。 從幼兒園到高中,許云澤總跟他在同一個班級,帶動同學(xué)們一起孤立他,讓他交不到朋友,他變成了一個笨拙膽小的小孩,總自卑自己是不受人喜歡的存在。 進(jìn)入大學(xué)的他認(rèn)識嚴(yán)柏言是那么高興,嚴(yán)柏言帶他做他沒有做又想做的事情,給他買他喜歡的東西,帶他吃好吃的。別人都說嚴(yán)柏言高冷不好相處,他卻覺得嚴(yán)柏言是這世上最溫暖的人。 他曾經(jīng)那么依賴嚴(yán)柏言帶給他此生前所未有的偏愛。 但嚴(yán)柏言拒絕了他,他們走成了兩條陰差陽錯的平行線,終究各得其所。 他希望也能各自安好。 許枕覺得鼻頭有些泛酸,不是傷心,他聽到了曾經(jīng)他最想聽到的話,卻要用很大的勇氣去回答,這個問題又簡單又復(fù)雜。 在嚴(yán)柏言化成柔情的眸子里,他艱難地張開嘴,向嚴(yán)柏言告別:“對不起,我已經(jīng)不喜歡你了?!?/br> 嚴(yán)柏言眼眶微紅,他成了一個失戀的狼狽男人,冷清的眉眼也因為愛情而迷茫痛苦。 他站在原地,那么高大的一個人,此刻卻莫名顯得有幾分可憐。 許枕放輕語調(diào),“所以,柏言,把手機(jī)還給我,好嗎?” 這時,他看到嚴(yán)柏言忽然轉(zhuǎn)頭望向玻璃門,于是他也跟著轉(zhuǎn)頭—— 賀然拉著行李箱站在玻璃門外,面無表情地看著他們,漂亮的黑眸里是好像總也化不開的陰鷙。 許枕不可置信地看著他,以為自己在做夢,他猛地跑過去手忙腳亂地掏出門禁刷卡,玻璃門打開時他的大腦一片空白,用自己不顧一切的熱情撲到賀然身上,終于成功將冰融化。 賀然用兩條臂膀從后面重重托起他的臀,他把自己整個人都吊在賀然身上,手臂緊緊圈著他脖頸,雙腿盤著那兩條有力的大腿,頭在賀然臉上亂蹭,眼淚流出來,嗚嗚咽咽地撒嬌:“賀然,賀然哥哥,好想你。” “你們打算一起過除夕夜嗎?”賀然用控制不住的酸澀語氣質(zhì)問,渾身僵硬得不解風(fēng)情,狠心對許枕的熱情不予回應(yīng)。 他最終違背了跟自己的約定,像每一個陷入熱戀頭腦不清醒的男人,沒忍住沖過來企圖阻止將要到來的逃離。 他表面努力表現(xiàn)出渾不在意的樣子,手上的力道卻幾乎發(fā)狠,死死將人勒在自己懷里不愿意放開。 即使小狐貍后悔,也不愿意放開。這是他的小狐貍,騎在自己頭上耀武揚威,怎么能轉(zhuǎn)身丟下自己跟別人跑。 正把唇笨拙貼到他唇上的許枕聞言愣了愣,回頭看向還站在原地冷冰冰看著這邊的嚴(yán)柏言,才意識到這個場面容易造成誤會,而且在嚴(yán)柏言面前這樣好像有點尷尬。 但賀然不開心了。 唇齒相貼,許枕跟賀然在小小的空間里交換完呼吸,對上賀然兇戾的眼神,覺得賀然好像一只兇兇威脅主人不許拋棄自己的大貓。他眼睛笑得彎起來,用兩條胳膊抱住賀然的頭,鼻子蹭著鼻子,小小聲地哄大貓:“只跟老公一起過除夕?!?/br> 賀然沉重的呼吸一滯,瞬間換了貪婪饑餓的神情望著他,又愛又恨地用手掌打了一下他的屁股。四目相對的眼神間帶著無限愛意與熱意的勾纏,誰也舍不得離開。 直到嚴(yán)柏言抬起腳步向這邊走過來,許枕才從甜蜜的親昵中驚醒過來,羞恥地用拳頭在賀然背上輕輕捶了一下,硬是掙扎地站直在地面,接過嚴(yán)柏言遞過來的手機(jī),給賀然說:“他喝醉了,我想找人接他回去?!?/br> 嚴(yán)柏言站在賀然對面,兩個人互相對視,一個冰冷,一個陰沉,看起來像是要打起來。 賀然不依不饒地勾起唇角冷笑,“所以你本來準(zhǔn)備照顧他?” 作者有話要說:感謝在2021-09-09 21:01:06~2021-09-10 21:15:05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劉宇最帥15瓶;子慕10瓶;夜深不睡6瓶;?、你得不到的爸爸~、四六2瓶;百無禁忌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 第54章 “沒有?!痹S枕不輕不重擰賀然的胳膊,讓他不許再亂說話,“我剛給宋小姐打過電話的?!?/br> 賀然陰沉沉的面色聽到這話后總算好看一些,但還是伸出胳膊從后面一把攬過他的腰,大手用力掐著腰線收緊。許枕被這大力道帶得半靠到賀然懷里,鼻尖全是他想念的賀然的氣息,霸道而蠻不講理,他卻一點也不想離開,甚至想將自己整個人縮進(jìn)去,尋覓確認(rèn)賀然帶給自己的安全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