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五章 夢里的怪物
季南堇拿著支票有些不知所措,賀之樟卻明白老爺子的心思,第一次見孫媳婦,怎么不得給點見面禮? 如果不是怕嚇到這丫頭,只怕后面還要多出來一個零,才符合賀家家主的身份。 加拿大的冬天還是很冷的,季南堇揣著巨額‘壓歲錢’下車,在寒風(fēng)中打了個哆嗦。 賀之樟停好車走過來,就被人撞了個滿懷,然而只是抱著還不滿足,非要鉆到衣服里才罷休。 賀之樟的外衣很大,季南堇一鉆進(jìn)去,就被熟悉的氣息包裹,身體也開始慢慢回溫。 季南堇舒服的哼唧一聲,小腦袋在他懷里蹭啊蹭,直把人蹭的心頭發(fā)軟。 她的身高剛好到賀之樟下巴,微微低頭就能吻到她柔軟的發(fā)絲,帶著北美洲夜晚的涼意。 賀之樟拉開大衣把人裹緊,低頭貼上女孩兒冰涼的臉頰,“冷?” 季南堇點點頭,小臉又在他胸口蹭了兩下,“賀之樟,你不要罵我!” 賀之樟哪舍得罵她,就這么裹著她去按電梯。 夜晚的多倫多依然熱鬧,酒店里來來往往的人不在少數(shù),聽著耳邊傳來的交談聲,季南堇不好意了,剛一動就被人兜頭按了回去。 季南堇抬頭,對上男人深邃的眸,如午夜寒星,深不見底,最后就這么保持著連體嬰兒的姿勢進(jìn)了電梯。 回到房間第一件事就是開空調(diào),賀之樟回了趟臥室,出來的時候季南堇已經(jīng)在專心致志的看電視了。 賀之樟走過去按了暫停,季南堇立馬撲過來搶遙控器,“喂喂,我還沒看完呢!” 賀之樟把遙控器遠(yuǎn)遠(yuǎn)扔開,抓著女孩兒纖細(xì)的手腕把人按在沙發(fā)上,“我們聊聊?!?/br> 這個姿勢有些不妙,讓季南堇想起了某些不可描述的畫面,一張臉頓時紅的不像話,根本沒聽清他說了什么。 “你,你不要亂來!” 也不知道是不是房間里溫度太高,季南堇覺得整個人都要燒起來了,越是緊張越是說不出話,聲音跟蚊子似的。 賀之樟沒聽清,朝她靠近了些,季南堇立馬掙扎起來,結(jié)果用力過猛,一腦袋撞了上去。 賀之樟悶哼一聲,眼前一黑,溫?zé)岬囊后w順著指縫流下來。 一分鐘后,季南堇跪坐在沙發(fā)上,充滿歉意的看著仰躺在沙發(fā)上的人,手里的棉簽被血染紅,旁邊還有一堆沾血的紙巾。 可能是她的眼神太直白,賀之樟坐了起來,拿過她手里的棉簽丟進(jìn)垃圾桶,“去倒杯水過來?!?/br> 季南堇立馬顛顛的跑去倒水,等賀之樟喝完水,又搶著幫他拿杯子,像個害怕被掃地出門的小丫鬟。 賀之樟笑著去揉她的腦袋,“我沒事。” 季南堇‘哇’地一聲哭出來,抱著他的腰說:“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br> “我知道?!辟R之樟把人抱在懷里,親吻她guntang的眼皮,“別哭了,再哭明天眼睛又該疼了。” 季南堇無法停止的抽泣,“我太笨了,什么都做不好,還總是害你受傷,嗚嗚,賀之樟,你不要討厭我!” 這個傻瓜。 賀之樟輕輕捏著她的后頸,讓她可以抬頭看著自己。 “16歲上大學(xué),20歲讀研,會彈鋼琴,會跳舞,會養(yǎng)貓,會種花,還會烤小餅干,哪里笨了?” 男人的聲音低沉而厚重,像大提琴的旋律劃過心尖,季南堇眨了下眼睛,一滴眼淚從睫毛上掉了下來。 女孩兒的眼睛里還帶著水汽,一眨不眨的看著他,然后小心翼翼的問了句。 “賀之樟,我可以親你嗎?” 低笑聲傳入耳中,季南堇不好意思的扭了扭脖子,卻被人捏住下巴,溫?zé)岬奈锹湓诒羌?,有點癢。 季南堇皺了下鼻子,眼睛被一只大手遮住,剛要抗議,帶著笑意的吻就落了下來。 親著親著突然停了下來,季南堇不滿的睜開眼睛,顫抖的睫毛像兩把小扇子一樣慢慢打開。 被那雙布滿霧氣的眼睛看著,仿佛帶著花香的暖風(fēng)拂過心房,外表看似平靜,實則渾身的血液全都沖著某處而去。 “洗澡嗎?”他問。 季南堇怔愣了一下,然而不等她回答,已經(jīng)被人托著腿彎抱了起來。 浴室的門被腳踢開,鏡子里的女孩兒面若桃花,胳膊緊緊圈著某人的脖子,腳上的拖鞋不知道什么時候掉了一只。 賀之樟把人放在盥洗臺上,脫掉另外一只拖鞋,季南堇受驚的縮了下腳,“賀之樟……” 賀之樟抬眸,瞳孔里映出女孩兒嬌羞的臉,她是那么年輕,那么美好。 “阿堇?!彼兴拿?。 “嗯?”季南堇似乎還有點不好意思,偏著頭不敢看他。 賀之樟不喜歡這樣的回避,湊過去吻她的唇,逼她只能看著自己,想著自己。 也不知道是不是浴室空間太小,季南堇,覺得呼吸有些困難,腦袋一直往后仰,直到抵上冰冷的鏡面。 “賀……” 他不給她說話的機會,強硬的擠進(jìn)她兩腿/之間,溫?zé)岬恼菩姆鬟^她的脖子,加深這個吻。 衛(wèi)衣被脫下來扔在地上,長長的兔耳掛在臟衣籃上,顯得有些可憐。 季南堇只看了一眼就收回視線,她已經(jīng)沒有心思想別的了,手忙腳亂的去解男人襯衫的扣子。 男人的身材很好,六塊腹肌硬邦邦的,摸上去的時候,能感覺到皮膚下跳動的脈搏,讓人愛不釋手。 手忙腳亂中不知道碰到了哪里,賀之樟悶哼一聲,擒住女孩兒胡作非為的手。 “阿樟?”她看著他,表情里透著茫然。 看著鏡子里衣衫半解的自己,賀之樟低咒一聲,抓著女孩兒的手遞到唇邊親了親,“怕嗎?” “什么?”季南堇似乎不太明白,他只是給出更多提示。 “那個時候……” 季南堇眨眨眼,表情要多乖就有多乖。 “怕的?!彼f。 “雖然我什么都不記得了,可是我經(jīng)常會夢到那一天,一次次從高處墜落,海水從四面八方涌來,窒息的感覺包裹住全身……” 垂在身前的頭發(fā)被撩開,季南堇抬眸,發(fā)現(xiàn)男人眼睛有點紅,她抬手,輕輕撫上他的眼尾,“阿樟?” “怕嗎?”他又問。 季南堇偏頭看著他,似乎不明白他為什么要重復(fù)這個問題,不過還是順著他的話說了下去。 “其實我也記不清自己是怎么掉下去的,那個時候我只有八歲,后來俊一哥哥帶我去游泳館,我站在十米的跳臺上往下看,腿軟的站都站不住,最后是被背下去的,所以我想也許你爺爺是對的?!?/br> 賀之樟似乎聽見了,又似乎沒聽見,半晌,他又靠近了一些,唇在她的眼睛上碰了碰。 季南堇瞬間福至心靈,“你是說那個怪物?” 沒有注意到賀之樟眼底的失落,季南堇后怕的縮成一團,“他們說我太小了,記不清綁匪的樣子,所以他們在我的夢里變成了紅眼睛的怪物,一直追著要把我吃掉?!?/br> “不會,他不會。” 賀之樟說得很急,像是要證明什么,直到看見女孩兒疑惑的目光,才驚覺自己的失態(tài)。 熟悉的體溫突然遠(yuǎn)離,四周寒意襲來,季南堇打了個寒顫。 賀之樟似乎不知道該怎么面對她,轉(zhuǎn)身就走,季南堇慌忙去追,拽著他的衣袖不讓他出去。 “賀之樟,你怎么了?是我說錯什么了嗎?” 你沒錯,錯的是我,如果不是我突然出現(xiàn)在那里,你也不會被抓。 不管過去多久,賀之樟始終無法忘記那一天,在他走投無路的時候,一個拿著洋娃娃的小天使從天而降。 她蹲在他面前,黑葡萄一樣的眼睛又大又圓,奶聲奶氣的問:“哥哥你疼不疼?你流血啦?!?/br> 沒有等到回答,女孩兒低頭在口袋里翻找著,然后興高采烈的往他嘴里塞了個東西。 那是一顆水果糖,酸酸甜甜的味道,賀之樟到現(xiàn)在都還記得。 他瞪著她,想把嚇走,她卻皺著一張包子臉說:“哥哥別怕,我去叫爸爸來。” 然而沒等到她把人叫過來,那些人已經(jīng)找到這里來了。 怕驚動度假村的警察不好收場,那些人沒在這里動手,把人帶到海島深處,女孩兒也被打暈一起帶走。 綁架? 呵。 她只是倒霉的撞上了他,從此噩夢纏身。 傻丫頭,如果你知道我就是那個怪物…… 視網(wǎng)膜開始充血,太陽xue傳來熟悉的刺痛,賀之樟太熟悉這種感覺,揮開袖子上的手大步離開。 “賀之樟!” 關(guān)門聲截斷了季南堇的喊聲,她站在門后,有些不知所措,不知道這個男人到底在發(fā)什么脾氣? “我說什么了嗎?”季南堇反問自己。 思來想去,不過就是追憶往昔一個小小的綁架案,再說那都是十幾年前的事了,就是心疼她也未免反應(yīng)過激了些吧! 男人真是這個世界上最難琢磨的生物,季南堇的小腦袋瓜子不適合想這些,想不通干脆洗澡去了。 賀之樟可沒她這么淡定,等季南堇洗完澡出來人早走了。 “不是吧!” 發(fā)現(xiàn)外套和車鑰匙都不在,季南堇忙去找手機打電話,誰知手機恰巧沒電,只好回屋拿充電器。 就在季南堇捧著手機等開機的時候,賀之樟已經(jīng)到了唐洛的診所門口,面色陰沉的幾乎能滴出水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