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六章 盛開在東京街頭的櫻花
凌晨一點,季南堇站在入住的酒店門口,不遠(yuǎn)處轎車上,戴夢霏趴在車窗上,像只慵懶的大貓。 “今天玩的很開心,下次見哦!” “……” 季南堇心里想的是,這人為什么還不走? 似乎看穿了她的心思,車上的人露出一個迷人的微笑,“小南堇,我在等你跟我道別?!?/br> “……”為什么她可能這么自然的、親密的稱呼一個只見過幾面的人? “謝謝你的禮物和宵夜?!?/br> 季南堇已經(jīng)想好了,回去之后就給她準(zhǔn)備一份回禮,雖然她積蓄不多,可再怎么也不能被‘情敵’比下去,這是尊嚴(yán)問題! 午夜的蓉城靜悄悄的,路上沒什么車,只這一輛停在酒店門口,顯得很突兀。 手機在響,這已經(jīng)是賀之樟今天晚上打的第十個電話了。 老實說季南堇有點不敢接,甚至不敢回去,總覺得今晚要倒霉,而造成這一切的人,還在等著她說再見。 “再見,霏霏?!焙苄邜u的說完這一句,季南堇不再理會這個奇奇怪怪的女人,轉(zhuǎn)身朝酒店走去。 在季南堇從電梯里出來的時候,第十一個電話打了過來。 季南堇猶豫了一下,按下接聽鍵,還沒來得及說話,男人低沉中帶著怒意的聲音傳來。 “為什么不接電話?” “如果我說沒聽見,你信嗎?” “……”會信才有鬼吧! 如果不是戴夢霏一再保證,會一根頭發(fā)不少的把人送回去,他也不會乖乖等在這里。 最可惡的是這丫頭,明知道他擔(dān)心,還敢不接電話! “知不知道現(xiàn)在幾點?” “……知道。” “所以?” 所以? 季南堇歪著頭想了一會兒,然后老實交代行程,“戴夢霏帶我去弄頭發(fā),然后買衣服,然后吃宵夜?!?/br> 賀之樟:“……” 感情只有他擔(dān)心她因為白天的事害怕,一個人餓著肚子在酒店等到現(xiàn)在? “在哪里?”男人氣悶的問,雖然很生氣,可還是有點不放心,要親自去把某人抓(接)回來。 “……” 季南堇抬頭看看門牌號,又低頭看看身上的衣服和頭發(fā),有點想跑路。 “說話!” “……”嗚,好兇! “在門口?!?/br> 電話掛斷,門后傳來腳步聲,伴隨著咔噠一聲,門開了。 賀之樟帶著一身寒氣開門,在看到站在門口的人時,突然就失聲了。 只見女孩兒穿著白色裹胸連體褲,脖子上戴著黑色蕾絲項圈,中間墜著一顆花朵形狀的水晶,鎖骨的形狀很漂亮,頭發(fā)被染成了淡粉色,微微打著卷披在身后,像盛開在東京街頭的櫻花。 季南堇本來低著頭,等了半天沒人說話,抬頭就撞進(jìn)男人復(fù)雜的眼底。 詫異、慌亂、惱怒、驚艷? 季南堇有點猜不透他此刻的想法,正想要說點什么,堵在門口的人已經(jīng)轉(zhuǎn)身離開。 “???”就知道他會生氣! 季南堇拎起地上那堆東西,忐忑不安的跟進(jìn)去,伴隨著關(guān)門聲,好像更不安了怎么回事? 季南堇把購物袋放在沙發(fā)上,猶豫了一下站在窗戶旁邊背對著自己的人走過去,尷尬的摸了摸鼻子。 “那個,我也不知道會這么晚,抱歉??!” 男人轉(zhuǎn)身,似乎瞪了她一眼。 “???” 剛想說點什么,這人又轉(zhuǎn)過去,季南堇似乎有點后知后覺,這是嫌棄她,多看一眼都不愿意? “我就說這個顏色不適合我?!奔灸陷腊脨赖淖チ俗ヮ^發(fā),“算了,我也不喜歡,明天去店里染回來。” 說完又被瞪了一眼,季南堇:“???” 也不能說是瞪,賀之樟只是冷冷的瞥了她一眼,季南堇全靠對他的了解而自動進(jìn)行腦補。 所以他到底是啥意思??? 季南堇有點糾結(jié),事實上她現(xiàn)在又困又累,只想趕緊洗個澡睡覺。 不過在睡覺之前,還是要跟賀之樟把事情說清楚,她可不想因為頭發(fā)這種小事跟他鬧矛盾。 手指被抓住,賀之樟心口不爭氣的跳了一下,然后反客為主,緊緊抓住那只手。 季南堇在心里給自己比個耶,第一步牽手成功。 第二步撓手心。 我撓,我撓,我再撓。 看著男人微紅的耳根,季南堇心頭大定,就知道他沒真生氣,“賀之樟,你能不能轉(zhuǎn)過來看著我?” 賀之樟一動不動,只留給她一個完美的側(cè)臉。 這個難不倒季南堇,山不來就我,我還不能自己去嗎? 季南堇一步邁到賀之樟面前,四目相對片刻,他率先移開視線,她追過去讓他看,他再移開,她再追過去,他再……再也移不開視線。 終于如愿可以面對面交談,季南堇揚起一個比櫻花還要絢爛的微笑,“我們談?wù)劇!?/br> “談什么?”他問,神情似乎有點恍惚,像是在想別的事。 “談我的頭發(fā)??!” 季南堇表情嚴(yán)肅,甚至還抓了一捧頭發(fā)遞到他面前,“戴夢霏說,這還是設(shè)計師幫我設(shè)計的最適合我的發(fā)色,可是就很奇怪啊,哪有人染這種顏色?” “沒有?!蹦腥吮〈轿樱肷尾磐鲁鲞@兩個字。 “???”季南堇不明白他的意思,還以為他是同意自己的觀點,“我就說沒人染這種顏色,又不是美少女戰(zhàn)士?!?/br> “沒有奇怪。” 這次多說了兩個字,卻是跟剛才完全不同的意思,然后他抬起手,在季南堇狐疑的目光中,撫上那頭櫻花般柔然的發(fā)絲。 “不奇怪。”似乎怕她沒聽懂,他又看著她的眼睛重復(fù)了一遍,然后低頭在她頭發(fā)上輕嗅,“很漂亮,不要換?!?/br> “???”為什么她覺得她家賀總這個動作有點……變態(tài)? 所以他喜歡她的新發(fā)型? 那剛才干嘛一副見鬼的表情,連多看一眼都嫌多余? 男人果然是這個世界上最難懂的生物。 頭發(fā)被修長的手指撥弄,一開始還挺享受的,如果那個人沒有一邊撥弄一邊聞的話…… 伴隨著體溫逐漸升高,脖子上的汗毛一根根豎起,季南堇終于受不了這樣的曖昧,輕輕把人往外推。 “那個,時間不早了,我去洗澡。” 走了沒兩步,被人掐著腰舉了起來。 “哇?。 ?/br> 失重感嚇得季南堇哇哇亂叫,然后腦袋一沉,被人扛麻袋一樣扛在了肩上,海藻般的長發(fā)垂下來,像一片茂密的櫻花林。 “……”這個家伙到底在搞什么? “賀之樟!你放我下來!” 剛?cè)氯铝藘陕暎捅蝗朔旁诹舜采稀?/br> 季南堇腦袋還有點暈,頂著一頭亂糟糟的粉色海藻,嘴唇也是淡淡的粉色,有點像童話故事里的人魚公主。 “是我的人魚公主。”賀之樟這樣想。 抬手揉了揉人魚公主的頭發(fā),讓它變得比剛才更亂之后,他輕輕笑了一聲,然后湊上去親她。 嘴唇軟軟的,有點甜,像是涂了蜜糖,賀之樟忍不住又親了一下,舔一舔,再咬一咬,果然很甜。 季南堇被親的有點懵,尤其是看見某人臉上疑似微笑的表情,這還是她第一次在賀之樟臉上看見這樣‘癡漢’的表情。 一會兒揉揉她的頭發(fā),聞一下,然后親她,咬她,然后笑,跟中邪了似的。 “賀之樟,你沒事吧?”季南堇抬手去摸他的頭,另一只手放在自己額頭上,沒發(fā)燒啊! 按在各自額頭上的手被拿下來,被一只溫暖的大手握住,季南堇狐疑的看著對方,看著他的臉在自己眼前無限放大,直到所有視線都被他填滿。 溫?zé)岬奈锹湓陬~頭,然后是眼睛。 季南堇被迫閉上眼睛,等他的呼吸退開一些,才敢睜開眼睛看他,“賀之樟……” 來不及說更多的話,下一個吻落在了側(cè)臉。 “賀……” 這次是嘴唇。 被這種奇怪的情緒所感染,季南堇閉上眼睛,感覺到他親吻時的心情,他似乎很開心? 這一刻,季南堇終于發(fā)現(xiàn)賀之樟哪里地方不對勁了。 他很開心。 以之前的每一天都開心。 甚至還有點興奮。 就因為她燙了個頭? 季南堇不太明白他的興奮點在哪里? 不過既然他這么開心,她又怎么會讓他掃興呢? 溫柔的、甚至有點小心翼翼的吻輕輕擦過受傷的耳邊,來到微微有些凹陷的、漂亮的鎖骨。 季南堇實在是怕了他這樣近乎虔誠的吻,揪著他的耳朵迫使他抬頭,惡狠狠的咬上他的唇,一個蠻橫霸道的法式香吻。 吻完之后,她看著他壞笑,“要這樣親才有感覺?!?/br> 男人眸色一沉,季南堇從他的眼睛里看見了龍卷風(fēng),那是他蓄積的、壓抑的、埋藏在深處的恐怖欲望。 一抹猩紅浮上眼底,季南堇抬手,一根一根撥弄他的睫毛,直到血色褪去。 滿意的獎勵他一個吻,她問:“喜歡嗎?” 她的新發(fā)型,還有她。 男人眼底的龍卷風(fēng)已經(jīng)變成風(fēng)暴,低頭要去品嘗世上最美味的蜜糖,卻被她殘忍躲開。 “喜歡嗎?”她似乎執(zhí)著于這個答案,看著他的眼睛一個字一個字的說,“說,賀之樟最喜歡誰?” 左眼針扎一樣疼,不過沒有頭疼,賀之樟能感覺到自己的情況不太妙,他還是第一次被血腥之外的東西干擾。 血色一次次掠奪視線,卻又被他一次次按下,絕不容許有臟東西污染面前這張臉,只有這個他不能容忍。 溫?zé)岬挠|感擦過唇瓣,賀之樟心口輕輕一顫,理智終于再一次戰(zhàn)勝怪獸,奪回了身體的使用權(quán)。 視線重新聚集,女孩兒精致的五官一點一點浮現(xiàn)在眼前,唇角帶著淺淺的笑,“不說也沒關(guān)系,反正我都知道,賀之樟最喜歡是……” “人魚公主?!?/br> 他開口,接上她來不及說完的話,然后在她微微詫異的目光中落下一個吻,“喜歡你,我的人魚公主?!?/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