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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長的妝發(fā)時間過去,終于迎來了第一條的拍攝,跟傅子斬搭檔的是位老前輩,名叫周龍,有著幾十年的演藝生涯,當之無愧的老藝術(shù)家。 第一個場景是在茶館,周龍飾演的角色是一位叫宋姜的老人,跟傅子斬飾演的陸英卓對立而坐。 導演明明還沒有喊開始,兩人之前氣場卻已全然不一樣,周圍看熱鬧的人逐漸安靜。 隨著一聲開始,四周只剩下兩人你來我往說話的聲音,明明是一場極其矛盾的戲,可語氣都分外平靜,唯有雙方眼神里蘊著暗流涌動,宛如夜間屋頂上過招的武林高手,刀刀致命。 四周看熱鬧的其余演員們眼神也逐漸認真,似學習、似揣摩,想啥的都有。 伴著導演一聲‘卡’,寂靜的氣氛才逐漸被打破,傅子斬坐在位置上深吸了一口氣,這種瞬間被帶入戲的感覺他也好久沒有過了,只能說不愧是老藝術(shù)家,稍有不慎就會被壓制,明明不是激烈的戲,他現(xiàn)在莫名有點熱血沸騰,仿佛還能在這個圈子激情澎湃地干上十來年。 放在桌子上的胳膊被輕輕拍了一下,周龍眼里滿是贊賞,輕笑著:“小伙子不錯?!?/br> 傅子斬也笑了一聲,“周老師過獎了” 一老一少友好交流了一番后,剛才還感覺自己熱血沸騰的人接過了小齊遞過來的保溫杯,毯子一披,小椅子一搖,瞬間回到大爺模式。 激情澎湃再干十年? 那只是一瞬間錯覺罷了。 不可能!打死都不可能! 下一場不是他的戲,傅子斬小椅子一搖優(yōu)哉游哉,忽然身邊多了一個椅子,是周龍前輩,可能是覺得后生可畏,惹得他想多了解一下這位年輕人。 傅子斬自然地接著話,就是眼神控制不住地想往對方的手里瞟,那寬大的手這會兒已經(jīng)戴上了手套,隔著手套的掌心握著的赫然是一杯還淬著冰的礦泉水,對方剛才喝得很起勁。 然而此時此刻室外溫度是零下。 傅子斬牙齒不受控制得顫了一下,這位周老師有點硬核呀~ 穿著最厚的羽絨服喝最冰的水,一時之間也不知道對方究竟是冷還是熱。 大概是傅子斬眼神太過明顯,惹得周老師笑了一下,“人老了就好這一口” 傅子斬:“……” 是嗎?他突然有點不理解老了是個什么概念了,身后的小齊也露出了他果然還是他讀書太少了的不解目光。 號稱老了都好這一口的周老師把話題移到了水上,他對著傅子斬熱情推銷,“要來一點嗎?我讓小李再拿一瓶過來,都是燒開的涼白開,我家老婆子天天念叨要我喝燒開的水” 傅子斬眼角一抽,禮貌婉拒,他暫時不好這一口。 沒推銷出去的周老師臉上帶著一種你不識貨的遺憾。 帶著遺憾的周老師沒一會兒就被陳導叫走講戲去了,傅子斬旁邊的位置變成了不知道去哪里野了回來的祁昊焱跟聞?wù)軓?/br> 祁昊焱神情八卦兮兮,“我剛看見周老師助理搬了一箱冰水,這天氣都不用冰箱了” 傅子斬側(cè)目,“噢?你好像很了解?”,語氣絲毫不見意外,仿佛是習以為常。 祁昊焱望著周老師所在的方向,“有幸搭過一次戲,周老師四季冰水不離手,他前兩年好像還拿過我們市里老年組冬泳大賽的冠軍呢” 傅子斬:“……” 過于硬核,是他輸了。 祁昊焱八卦完,盯著傅子斬的保溫杯,搖了搖頭,“傅哥你這就有點不行了,要像周老師看齊” 傅子斬瞥了對方一眼,語氣淡淡,“你把你手里的保溫杯扔了再說這話比較有說服力” 一旁的聞?wù)軓┬↓R等人噗呲一笑,祁昊焱撇嘴,“等再過兩個月的!我肯定扔了它!” 零下的溫度里,他也不過是一個長在寒風下的普通人兒罷了。 熱熱鬧鬧間,拍攝按部就班地繼續(xù)。 這幾天輪到了廚房里的集中戲,覺得盒飯并不好吃的傅子斬光明正大的用道具食材給自己加餐。 就是時不時會有人來跟他搶已經(jīng)做好的道具,比如此刻…… 傅子斬站著聽陳導說戲,某些導演嘴上說著哪里的動作可以稍微改變一下,手里卻已經(jīng)悄悄把他半盤雞翅扒拉走了。 扒拉完雞翅的陳導煞有其事宣布,“好了,盒飯都到了,先吃飯吧,這條下午再拍,子斬你可以把我說得再琢磨一下” 看著對方端走了半盤雞翅的傅子斬:“……” 雞翅少了一半,不想琢磨。 陳導這自然的演技請什么別的演員,自己上就可以了,還能省一筆經(jīng)費呢,剛好可以用省下來的經(jīng)費改善一下劇組伙食。 中場午餐時間,傅子斬吃著小齊領(lǐng)回來的盒飯,一邊吃著還要一邊嚴防某些人偷雞翅,比如明明已經(jīng)吃過一塊企圖夾第二塊的人。 筷子被打了的祁昊焱委屈巴巴,“小氣!” 傅子斬理直氣壯,“你也可以吃你自己做的”,都是廚房里戲不少的人。 祁昊焱:“……” 那就大可不必了,他還想多活幾年,死在自己手里也太冤枉了。 圍在一起吃飯的眾人閑聊間話題轉(zhuǎn)得格外快,上一秒還在說全球變暖經(jīng)濟危機,下一秒就開始八卦他們老家有一頭豬下了二三十個小豬仔,鄰居嬸嬸高興得手舞足蹈并親了豬一口,鄰居叔叔吃了一整天的醋,直呼自己還不如一頭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