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流放后我慫恿上司造反了 第15節(jié)
姚春暖的價值,在這幾日在一隊犯人們一個都不曾中暑的情況下體現(xiàn)得淋漓盡致。他們不就是想緩和緩和雙方的關(guān)系嗎? 現(xiàn)在他們才走了六七百公里,接下來還有一半多距離。暑天過后,就是秋了,越往北就越冷,誰也不敢保證自己在路上不會生病不是?命很重要,其他恩怨都可以放兩旁。 姚春暖會摘藥用藥這手,甭管人家是不是皮毛水平,就憑這,就有有交好的必要。他們才打算在她旁邊扎營,然后一步步,慢慢來緩和關(guān)系。 他們真不知道魏秋瑜姑嫂二人能將事搞砸成這樣啊。 要是姚春暖知曉這事的初衷是想交好她的話,一定會說,不,你們是想惡心死我,然后繼承我的花唄! 對于姚春暖的驅(qū)趕,韓瑤不憤地道,“這地方又不是你的,你憑什么要求我們換?” “那行吧,你們不換,我換!”為了不被惡心,姚春暖打算換個地方。反正這片石頭地,好地方多著呢。 來日方長,沒必要為這點事扛上,利益不夠,杠上又沒什么好處,她精力好好攢著不行嗎? 再說,對方人多勢眾的,她就一個單蹦,真沖起來,自己怕是要吃虧啊。她一向當自己是珍貴的瓷器,才不和這些瓦礫硬碰硬呢。 姚春暖要搬,羅素衣就在她后頭利落地收拾著她們的所有家當。 經(jīng)過韓家人的時候,姚春暖腳步頓了頓,道,“記住了,條件允許的情況下,魏秋瑜與狗,不得靠近我一丈以內(nèi),你們韓家同上。不然我可不保證發(fā)生什么事?!闭盟@兩天還采到幾珠特別的草藥沒人試呢。 “她是什么意思?!”韓家人不解之中又氣憤,雖然他們沒聽過其中的典故,但姚春將將他們和狗相提并論,能是什么好話么? 魏秋瑜咬著唇,憤怒恨毒讓她紅了眼眶。 蕭解衣拿著大葉子捧著一大捧蜆子和螺回來,似笑非笑地看著韓家一家人,高門大戶就是高高在上,交好一個人姿態(tài)都擺得高高的,一副施恩的嘴臉。 他看著自己今天的收獲,朝兩人前進的方向追去,這才是交好一個人該有的樣子。 韓老夫人從來沒被人這么嫌棄過,她拿姚春暖沒辦法,卻再也忍不住罵了罪魁禍首,“連交好一個人都不會,沒用的東西!” 魏秋瑜眼淚汪汪的,她姚春暖不就會一點草藥知識嗎,值當什么?在后世,誰還喝這種純草藥熬制的中藥啊,有事去大醫(yī)院,掛個水再拿個藥一用,就好得差不多了。 去找食物的韓晉安領(lǐng)著韓家的男丁們回來了,得知了剛才發(fā)生的事,忍不住抹了一把臉,“既然她這么說了,以后咱們家就遠著她吧?!币Υ号斢?,在田啟剛那有點說話的分量,他們別再去招惹她就行,至于其他,等真遇上事再說。 剛才那一幕也被王家女眷們看在眼里,男人們都去河邊摸魚去了。 男人們回來后,她們免不得拿出來說嘴。 “老二,你這媳婦,人說她冷血確實沒錯的,你看她什么都只管她自己,冷冰冰的不近人情,甚至甘于那二三隊那兩個殺人犯為伍,都不屑我們。我們王家自認沒什么對不起她的地方吧?好歹我們也是她肚子里的孩子的親人,她現(xiàn)在會點認藥的技藝,硬氣,等她生孩子的時候還不得靠我們?真是一點也不懂事。” 王朗將魚肚子最嫩的部位分給了他娘,自己啃著魚頭和魚骨,“她想如何便如何,又不吃咱們家喝咱們家,你們對她那么大意見做什么?有那精力,多找點吃的不行嗎?” 第20章 姚春暖和羅素衣兩人剛確定好今晚的休息地,蕭解命就捧著一大大捧的蜆子還有石螺過來了,這是他在靠近水源處翻了一片石頭弄到手的, 目前呢,她們倆女的和蕭解命處于半搭伙的狀態(tài)。 她們的晚餐,但凡情況允許,都不會選擇吃干糧的。早一頓午一頓的都是干糧,晚飯再吃干糧,人都要吃傷了。 蕭解命這人對弄吃的有點手段,每每都能就地取材,弄來對犯人們而言不錯的食材,補充到餐單里。偏偏他對烹飪一竅不通,經(jīng)常拜托她們幫忙料理,用一半的食材做報酬,她和羅素衣跟著沾光了。 石螺她不打算吃,這玩意寄生蟲多,她這邊連個像樣的鍋都沒有,沒法深度處理。不過她不吃,他們可以吃,只是這玩意沒點辣椒下去,怕也不咋好吃。辣椒老宅里倒是有,但她也不敢拿出來用啊. 不過辣椒沒法放,她沿路倒是摘到了幾串花椒,可以做為替代品,除此之外,她還挖到過幾塊野姜,去腥是夠了。再者,她注意到附近草叢里有紫蘇的影子,可以摘點放下去,味道應該能好很多。 說干就干,姚春暖開始指派活兒。羅素衣去拾柴,這活她熟,做得又快又好,經(jīng)常能找到足夠他們一晚所用的柴火。蕭解命則去處理石螺尾巴,沒有鐵鉗,只能找一塊扁平又鋒利的石頭將處理砸掉。 羅素衣將柴火撿回來后,去解決三急,剛轉(zhuǎn)身要出來林子的時候被兩個犯人堵了。 “以后每天你得到的兩竹筒消暑涼茶要分給我們一竹筒,聽到?jīng)]有?” 說話的人叫劉大,他和他兄弟劉二是親兄弟,兩人是第三隊高熊底下押送的犯人,在三隊的犯人里也是蠻橫的存在。 方才魏秋瑜與姚春暖那番爭執(zhí),雖然以‘姚春暖反將她一軍,讓她們姑嫂倆被迫讓出一份消暑涼茶’為結(jié)束, 還是帶來了不好的影響,主要還是二三隊犯人的生存環(huán)境太惡劣了,這事像是按動了某種開頭,讓人心思浮動。 他們早就注意到了,姚春暖每天都會親手給蕭解命和羅素衣這兩個犯人灌上兩竹筒的消暑涼茶,田啟剛見著了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俗話說,柿子挑軟的捏。能分到消暑涼茶的人中,他們不敢惹官差:也不敢惹王韓兩家:姚春暖就是制消暑涼菜的人,正當用,也不能動:蕭解命和他們同在三隊,人陰著呢,也不好惹:算來算去,就只有羅素衣這個弱女子好拿捏了。 羅素衣冷冷地看了他們一眼。 她這一眼即使不說話,兩人也能明白對方對他們的要求不屑一顧。 “做夢!” “臭娘們,敬酒不吃吃罰酒!”兩人對視一眼,分開朝她包抄過去。 …… 當姚春暖他們聽到動靜圍上來的時候,見到的就是這么一個場景。 只見羅素衣?lián)湓谝粋€男犯人身上,兩人相互牽制著,但她的牙齒死死地咬在那個男犯人的脖子。身后,另一個男犯人雙手并著鐐銬一下一下地往她的頭砸著。 被咬的男犯人發(fā)出痛苦的呻、吟。 羅素衣的眼神幽深執(zhí)著,即使頭部承受著不斷的擊打,她都沒有松口,仿佛不知道疼痛一樣。 姚春暖注意到羅素衣頭部已經(jīng)有血液流出。再一看,這么大的sao動,二隊和三隊的押放官并沒有及時出現(xiàn)并制止。當下她就蹲下身,抄起一塊三斤多重的石頭就朝羅素衣身后那男犯人走去。 看到她冷著臉,一臉煞氣的模樣,三隊的犯人嚇了一跳。有和那劉氏兄弟交好的,看到姚春暖揚手就要將手中的石頭往劉大頭上砸,立即上前用力抓著劉大的胳膊想將人拖走,不料被隨后趕來的蕭解命制止了,“急啥走呢?” 旁邊的犯人都無語了,為啥急著走他沒看見?得了,這下不用著急了。因為就這么一瞬間,姚春暖手上的石頭啪的一下,就拍到了劉大的頭上。 只聽見一記尖厲的嗷叫響徹半空。 劉大感覺到自己的頭部被硬物重重地砸了一下,有溫熱的液體緩緩流下,拿手一摸,發(fā)現(xiàn)果然是血,當下一個轉(zhuǎn)身,朝他身后的姚春暖惡狠狠地瞪去,許是動作太大,他感到一陣眩暈。 這一幕讓圍觀的犯人噤若寒蟬,王韓兩家的女眷們,大部分看向姚春暖的眼光中都不自覺地帶上了些許恐懼。 姚春暖沒動,她不后悔剛才的做法,她這股狠勁是當初被校園霸凌的時候練出來的。 這年頭,橫的怕不要命的。對方都不想后果,你卻擔心來擔心去,注定落入下風。 面對這些亡命之徒,她不能露出底線,甚至不能有底線。一定得讓這些人知道,他們凝視深淵的時候,深淵也在凝視他們。 蕭解命也扯開那個之前想幫忙的犯人,來到她身邊。 就在僵局之際,押送官大人們終于出現(xiàn)了。 “怎么了怎么了,要造反啊你們?!” 警察總是最晚到的,押送官也是如此。 姚春暖垂下眼眸,她就知道,犯人之中適當?shù)臓幎罚灰怀鋈嗣?。押送官們都是不管的?/br> 此時,姚春暖和劉大對恃歸對恃,至少沒在打了,但羅素衣還死死咬著劉二呢。 二三隊的官差們趕緊上前,但他們扯不動羅素衣,眼看她嘴下的劉二都疼得快暈厥過去,他們正想動手打暈羅素衣,姚春暖上前阻止。 “差大哥,讓我來吧?!?/br> 官差們自然不會反對,因為這種情況他們見多了,即使他們將羅素衣打暈,她也未必會松嘴的。 姚春暖上前,蹲在羅素衣的對面,雙手抓住她的雙肩,直視她的眼睛,“羅素衣,把嘴松開!” 隨著姚春暖的聲音響起,影像落入她的眼中,羅素衣的瞳孔漸漸聚焦。 姚春暖伸出手拉起她的手,“乖,松開吧,已經(jīng)沒事了?!?/br> 她果然聽話地慢慢地松開了嘴。 三隊的押送官連忙將被咬的男犯人搶了出來。 只見劉二的脖子的傷口很深,汨汨地溢血,止血藥粉灑了半瓶上去,才堪堪止住血,估計是疼吧,劉二人一個勁地嚎叫。 劉大劉二這次都見血了,真難兄難弟,這倆貨還挺無恥,直接哭唧唧地求三隊負責人高大熊做主。 高大熊煩死他們了,做主,做什么主?他們一個欺負二隊的羅素衣被反制,一個直接被一隊的姚春暖開了瓢,他給他們做主,豈不是要找田啟剛和張黑臉要說法?想什么美事呢。他倒想拿劉大頭上的傷去和田啟剛要點好處,但這事劉大劉二不占理,能要到才怪!況且犯人間的爭斗,只要不出人命,傷著了就是傷著了,自認倒霉,都是約定俗成的慣例了。 所以高大熊啥也不說,直接讓人將這兩貨拖回三隊的地盤上去了。 王朗背著他娘回到的時候,這場爭端已經(jīng)結(jié)束了。沒能及時出現(xiàn),他心里涌現(xiàn)出一股說不清的悵然。但他也沒辦法,前世,他娘就是在這一片亂石營地摔傷了腿,后來更是成了老寒腿,受足了罪。所以他今天格外留神他娘的動靜,沒能第一時間趕到爭端現(xiàn)場。 姚春暖發(fā)現(xiàn)三隊果然不在意那對劉姓犯人兄弟的死活。她不知道這兩人就是刺頭,在隊伍里攪風攪雨的,讓高大熊他們不好管理,即使沒有今天的事,再下去,高大熊都會找理由弄他們。 這場爭斗,三個隊的犯人都參與了,一隊姚春暖,二隊羅素衣蕭解命,三隊就是那對劉姓兄弟。但很奇異的,姚春暖、羅素衣和蕭解命等人沒有被懲罰。 這一幕,將王韓兩家的人都震撼到了,同時也讓他們直觀的感受到,何為亡命之徒。在這里,被打了就被打了,連個說理的地方都沒。 姚春暖扶著羅素衣回到他們的休息地,她頭上的傷口被劉大的木制鐐銬砸了一道挺深的口子,必須先清創(chuàng)才能上藥,幸虧此時已經(jīng)漸漸止血了。 她讓羅素先躺下休息,又張羅了一陶罐的清水燒上,讓蕭解命幫忙看火,她人就去了田啟剛那邊,問他們借了個大水盆。 姚春暖沒有仗著自己目前得用就獅子大開口和他們借珍貴的傷藥,只是借個水盆,田啟剛他們也不為難她,便借了。 一路上,她聽到不少人在議論方才的事,但一看到她,就都個個緊閉了嘴巴。但是這些人一個一句,也足夠她了解到某些事了。 “劉大和劉二怎么敢去招惹羅素衣那女羅煞?” “他們倆怕是不知道她的厲害吧?” 從二隊犯人的紛紛議論中,姚春暖終于了解了羅素衣的犯罪史。 原來她也是個命苦的人,親爹死后,她跟著她媽改嫁,改嫁的人家姓方,改嫁過去的時候,她才五歲。 她跟著去了方家后,就沒過過一天好日子。才五歲,打豬草,拾柴禾,洗碗洗衣洗菜,掃地喂雞等等這些活全都由她包攬了。她從天沒亮就起來干活了,一直到天黑了,她才能躺在柴房里休息。每天都是方家的人吃好了,她才能吃他們剩下的殘羹冷炙。身上永遠只穿著單薄的破衣裳,鋪蓋永遠都是硬成一團不會變暖的破舊棉被。 她親媽對此也無力,只會私底下叫她忍耐,說方家好歹給她提供了一處容身之處以及吃喝,等她長大了嫁出去了就會好了。 可這樣的日子,一過就是十年。這十年里,她親娘接連生了四胎女娃。可憐的是她這些meimei不是被溺死在恭桶里,就是被扔到山上,最好的下場竟然是送人。最后她親娘身體也敗了,死在羅素衣十四歲那年冬天。 眼看她十五歲了,羅素衣終于長大到了她娘口中長大了嫁出去就會好的年紀??上Х郊也蛔鋈?,沒有把她嫁出去,而是對外說她是他們方家的童養(yǎng)媳,并在她十五來葵水之后那方家獨苗就強迫她圓了房。 她沒有等來解脫的那天,而是繼續(xù)做牛做馬侍候著方家老小。除此之外,她還要忍受丈夫不時的拳打腳踢, 此后沒多久,她就懷孕了。大概真應了那句‘不在沉默中爆發(fā)就在沉默中滅亡’的話吧。她的孩子在丈夫的暴打中流掉了,而她也瘋了,渾渾噩噩一段時間之后,在某天夜晚,趁著方家上下熟睡毫無防備之際,拿著大刀,將方家一家四口全送進了閻王殿。作孽的方婆子,裝聾作啞的方老頭,她狠心的繼父,還有她那殘暴無能的丈夫。 這起案件震驚當?shù)?,當時她殺完方家四口,不躲不逃,官差上門拿人時,輕易就將人拿下了。 聽完這些,姚春暖有些不解。按理說,這種駭人聽聞的案件,羅素衣身為兇手,理應被斬首才對的。她的意思不是說那方家四口無辜,那一家壓根就不配稱為人!而是這種案子,當官的一般都會考慮輿情的影響,會直接處死兇手。 或許判案的官員是個同理心比較強的好官?想不明白,但羅素衣確實是被判流放而非斬首,這樣的結(jié)果,姚春暖還是比較愿意看到的。 這些日子,她留意到羅素衣身上很是有一些陳年舊傷,有些傷疤像是燒燙傷的,凹凸不平,面積也大,可以想象當時她是受了多嚴重的傷。這么大面積的燒燙傷,在這醫(yī)療落后的年代,且在對方不可能盡心為請延醫(yī)用藥的情況下活下來,是真的要很幸運才行的。這些都足以佐證她繼父一家的惡行。 姚春暖將水盆清洗干凈之后,便將燒開的水倒進去晾著。接著抓緊時間做晚飯,不管發(fā)生什么,飯還是要吃的,在流放的路上,保住小命才是最重要的事,沒有之一。 “把你今晚分到的糧食拿過來吧?!币Υ号瘜κ捊饷f道。 蕭解命先是挑眉,然后眉開眼笑地應道,“好哇?!辈蝗菀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