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刺 第1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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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fā)型弄一下?” 李夏說。 “再弄成熟一些,章珣看著太小了,上臺鎮(zhèn)不住場子?!?nbsp;聶昊一手托著下巴,煞有其事的評價。 扎馬尾的姑娘禁不住笑了下,“你這,多少有點嫉妒了?!?/br> “……” 章珣無奈開口,“別聽他的,你看哪里需要修一下,隨便弄弄就好?!?/br> “好嘞?!?/br> 于是,章珣上臺的一分鐘內,禮堂里全然寂靜了下來,他走到舞臺右側的單人講臺附近,手里握著的是一支遙控筆,在開講前他跟臺下淺淺鞠了一躬。 “這,犯規(guī)了吧,” 臺下的人交頭接耳,有人說,“今兒可是投票制啊?!?/br> “我的天,這還比什么,長這樣還比什么?。俊?/br> 章珣離得太遠,聽不見,可李夏是聽見了,她舉著手機在給章珣拍照,鏡頭里的人穿著一身筆挺的西裝,西裝意外的合身,沒有領帶,所以白襯衣的領扣是敞著的,他額前的劉海被打理到兩邊,鼻梁上多了一副無邊框的眼鏡,他微微一鞠躬,周遭就響起了一陣倒吸氣。 也許是燈光只打在他身上,也或許,是章珣那一股絲毫不怯場的氣質,他站在那里,讓大多數(shù)人著實驚艷了一把。 當然,相比起前面參賽選手自我介紹式的開場白,章珣的開場顯得過于直接,直接到一開口就集中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我和臨海這座城市終于互相理解了,” 他用平鋪直敘的口吻向在座的諸位說道,“在此之前,在我重新回到我人生最初的規(guī)定情境下時,我對周圍的一切都感到十分陌生,但我努力讓自己看起來很是老練……” 第19章 發(fā)燒 從安桃陵園回來的當晚,下了一夜的雨,他并沒有聽程澍的話好好睡一覺,而是抱著電腦寫完了這篇稿子。 他當然不會在這種比賽場合將自己的一切扒開給那些素不相識的人觀賞,講到中間,觀眾慢慢發(fā)現(xiàn),他不過是在探討人和環(huán)境互相適應的方式和過程,中規(guī)中矩,又帶著點黑色幽默。 講到最后,章珣覺得鼻梁有些酸,便摘下了眼鏡,那會,禮堂后側的門開了條縫隙,臺上臺下都未曾察覺,有兩個人先后走了進來,就站在座椅后頭,視線紛紛落在那束光下的人身上。 “程總,章先生好像跟之前不太一樣?!?nbsp;肖凡這么說,程澍好久都沒有給回應,他看著章珣在臺上做收尾,看著他儒雅的鞠躬致謝,一時出神,仿若看見了那年的章珣。 琴音從門縫中流出,程澍的皮鞋在走廊上發(fā)出規(guī)律的聲響,他從一間間房門前走過,最終停在了一扇虛掩的門邊,章珣就在里面,他上身赤裸,背對著大門,他的頸線,肩頭和腰身都有漂亮且對稱的弧度,那時的個頭比現(xiàn)在矮幾公分,一曲完畢,他撤出來對著別無他人的房間行了一圈紳士禮。 章珣不記得他是正常的,程澍想,那天晚上的派對,章珣不過是找他要了杯果汁,穿著一件寬松的 t 恤,長褲褲腳搭在腳背上,轉身走的時候,程澍看見的還是他在房間里裸著上身走動的樣子。 掌聲忽而四起,程澍回過神,見臺上已經(jīng)換了人,便也轉身出去,肖凡跟上了才問,“我去接章先生?” 程澍臉色有些不太好看,“不用了,送我回去。” 章珣晉級,名次也不錯,避免了中間的淘汰賽。 聶昊說要慶功,章珣想了想還是拒絕了,大禮堂沒有班上人的身影,他也確實沒想過名次的事,就像聶昊說的,這種比賽就是塊燙手的山芋,班里的人不愿意做,他頂上去,為的不過是那句‘重在參與’。 從學校出來,章珣接到了章珒的電話,掛斷后章珣攔了輛的士,報了天杰中學的地址,到地兒時,章珒剛從校門口出來。 “章珒?” 章珒見了他,舔了舔干巴巴的嘴皮,走到他面前后,跟他說,“卓琢希望我轉班?!?/br> 卓琢,那個被欺負的孩子,章珣聽了這話,雖有預料,多少心里還是往下沉了沉,但他很快排解了這點情緒,上前轉身跟章珒并排,“那,你怎么打算?” “轉吧,”章珒說,“沒辦法,他說他不想跟我們呆在一個教室?!?/br> 章珒是自己去道歉的,就在教室外的走廊上,當著全班人的面跟卓琢說了抱歉,等這個周末結束,章珒會被調到三班。 另外兩個的情況章珣不太清楚,回去的路上,他從那個微信群里退了出來,陸湘蕓就隱在他的通訊錄里,也沒有任何動靜。 章珣把章珒送回家,而后去了程澍的住處,進門時發(fā)覺玄關多了一雙皮鞋,再看向客廳,程澍就坐在沙發(fā)里,看樣子是在校表。 他真的在,章珣心安下來,走過去,單刀直入的問,“程總給我弟弟出的什么難題能讓我聽聽么?” “復課的事,還順利嗎?” 程澍問。 “道歉,轉班,很順利,”章珣到他身邊坐下,說,“您威脅他了?” “我拿什么威脅他,” 程澍偏頭,“你么?” 章珣平白咽了口唾沫,“那還能是什么?” 校準完,他將表放在了茶幾上,隨后埋頭摁了摁眉心,“他算錯了一組數(shù)據(jù),差額兩千萬,我讓他按照規(guī)定賠付給公司。” 兩千萬,別說是章珒,就是以前的章家對這么個數(shù)字也得猶豫再三。 “他說他未成年,負不起這個責,” 程澍平述道,“我告訴他,你還有個成年了的哥哥可以替你負任何責任?!?/br> 程澍嚇著章珒了,章珣想,畢竟章珒從來沒獨自面對過‘代價’這件事,從齊歡離開他們到他被逐出校門,章珒也從來沒有直面過如今的困境,而程澍,他不過是簡單粗暴的將章珒逃避的一切都掰開撕碎放在了他面前…… 程澍沒有再多說,手握拳抵著嘴唇輕咳了兩聲,章珣從思緒中掙脫出來,朝他靠近了些,而后將手心覆蓋在他額頭上,很快他就被那個溫度給嚇到了,“程先生,你在發(fā)燒。” “我知道,” 程澍說,“抽屜有退燒藥,章先生方便給我倒杯水么?” 章珣起身,馬不停蹄的拿藥倒水,伺候他喝下去,“還有哪里不舒服么?” 程澍搖頭,起身朝臥室去,“過來?!?/br> 程澍身上很燙,躺下沒多久就睡著了,章珣在他懷里,從背對著,再到面對著,中間還偷跑下床去拿了毛巾和冰袋,回來后拿手撐著敷在他額頭上,如此反復,程澍醒了一陣,扼住他手腕讓他消停點。 章珣就真的不動了,時間一小時一小時的過,等夜來臨,章珣才漸漸睡著過去。 第20章 意思 “這種情況只追求經(jīng)濟效益沒用,眼光要放長遠,” “放多遠,這么遠夠不夠?” 程澍跟程澈的對話被打斷,倆人紛紛朝后望去,人工湖邊,南黎一揮手將魚餌拋了出去,在身后的小馬扎上坐下才接著問,“夠不夠啊到底?” “夠了夠了,媽,你當心別摔下去了?!?nbsp;程澈哄完,等南黎不理他了,才重新回正身子,“沒關系,時間還長,大哥以后慢慢教你。” 風從湖面吹來,程澈將頭上凌亂的海浪卷朝后捋去,而后倒了酒跟身旁的程澍碰杯,程澍感受不到酒精帶給自己的痛感,他離這么近坐在程澈身邊,張了好幾次嘴竟一次‘大哥’也叫不出來。 他只能看著程澈在風聲中開心的大笑,看著時空中伸出一只手,將那樣愉快的程澈越拉越遠,直至程澍再也看不見…… “大哥!” “程先生,程先生……” 程澍在這兩聲焦急的‘程先生’里慢慢清醒了過來,他感覺有個東西不斷地在往自己懷里鉆,許久,程澍摸到章珣的背,發(fā)覺這孩子身上濕的透透的,于是摩挲了幾下,啞聲問,“熱不熱?” 章珣抱著他不放,從程澍剛發(fā)夢魘開始,章珣就以這種姿勢停留在他身上,這么些日子以來,這是他頭一次看見程澍出現(xiàn)這種情況,盡管不知道他到底夢到了什么,但章珣覺得,那種淤積在內心深處的痛苦一定將他折磨的夠嗆。 章珣抽出一只手,摸了摸他額頭,似是感覺沒之前那么燙了,才問他,“你做噩夢了?!?/br> “我做噩夢,你就這么壓著我?” 章珣尷尬的挪了挪,從他身上下來,“你也沒有不讓我抱你……” “要不要開燈?” 程澍問著,沒等他回話,床頭燈已經(jīng)亮了,章珣埋下頭避開光線,過了會才重新抬頭,那時程澍正注視著他,什么話也不說。 章珣便湊上去親了親他,又覺得不夠,張嘴輕輕咬住他下唇,再放開的時候,程澍一條胳膊圈住了他的腰身,告訴他,“感冒會傳染。” 章珣咧嘴笑,貼過去將舌尖遞進了他嘴里,還微不可聞的跟他說,“沒關系。” 程澍病了,親吻里有病懨懨的感覺,他不怎么推拒章珣,只等到章珣覺得夠了,才摸了摸他的頭發(fā),說,“跟我去洗洗?!?/br> 浴缸的水溫正好,章珣跟之前一樣,抱著膝蓋坐在他腿間,安靜了好一陣,章珣嘆了口氣,隨后扶著浴缸邊緣仰靠了下去,好在程澍接的很穩(wěn),這樣將他箍在胸口,聽他自顧自的說,“原來堂堂程總也會生病,生了病,還會做噩夢?!?/br> “讓章先生你失望了?!?nbsp;程澍說。 章珣不吭聲,拉過他的手,玩兒他的手指,程澍另一只手手心蓋在他肚子上,就著這個姿勢將他往懷里攏了攏,而后逗他似的,將手指從他手里抽走,也不完全拿走,等他抓回去,再抽走,如此反復,章珣想也沒想,抓過來咬餅干似的一口咬住了他拇指后側的掌背。 程澍好不容易有了些痛感,竟希望他再用力些,但他沒明說,保持著這個姿勢親吻章珣的肩窩。 “能不能告訴我,你夢到什么了……”章珣松了口,偏頭將半張臉埋進他掌心里,他知道自己沒立場問,可他忍不住。 程澍倒是沒多大反應,手托著他的臉,讓他重新靠在自己胸口,好久才跟他說,“梁近舟開生日派對那天,你從我手里拿走了一杯果汁,連聲謝謝也沒跟我說?!?/br> 章珣突然來精神了,盡管想不起來,可程澍如此輕描淡寫的跟他提起他們之間的交集,不僅讓章珣沒有產(chǎn)生窘迫,還讓他多了一絲慶幸。 “好在我沒跟你撒癔癥,” 說完,又道,“那近舟說,你這些年一直挺關心我的,是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 程澍說,“你希望我有什么意思?” 章珣便不自在的玩水,“我也沒別的意思……” 程澍讓著他么,沒有吧,章珣琢磨著,哪次對話他讓過自己半句的? 至于程澍到底夢到了什么,章珣沒問出來,事后也把這點好奇心忘了個干凈。 翌日一早,肖凡帶了醫(yī)生過來,程澍低燒,還有些有炎癥,章珣不太明白,程澍為什么執(zhí)意要在家里輸液,肖凡也像是習慣了似的,等他掛上點滴,便打電話叫酒店送餐,這房子僅僅一上午,儼然成了他的臨時辦公室。 meco 趕來的時候章珣剛在鍋里煮了奶,高跟鞋的聲響急促的傳進來,章珣很清晰的聽見了一聲滿是擔憂的 “程澍”。 所有人都叫他程總,只有她,叫他程澍。 章珣不知將思緒擺在了何處,手里的勺子無意中脫落,發(fā)出刺耳的聲響。 肖凡很快跑了進來,“章先生,沒事吧?” “哦,我沒事?!?/br> 肖凡將勺子撿起來,壓低了聲音跟章珣說,“別誤會,meco 姐跟我老板只是朋友。” 章珣有些難為情,他不知道肖凡為什么會跟他說這句話,這看起來像是他明晃晃的摔壞了一個醋壇子。 肖凡沒多留便繞出去了,章珣端著熱好的奶出來時,程澍正在看文件,見他過來,便騰出沒插針管的手示意他來身邊。 章珣貼著他緩緩坐下,猶豫了一下才道,“別看了,你還掛著水呢?!?/br> 肖凡和 meco 都沒吱聲,程澍手里的文件翻到最后一頁,在幾雙眼睛的注視下放回了茶幾上。 “肖凡,送 meco 回去。” meco 沒跟他犟,跟在肖凡身后走了兩步,又折回來問,“給二嫂的禮物都備好了,明天的晚宴你還參加么?” “肖凡明天來接我就是?!?/br> meco 應下,看了眼章珣,之后離開了。 他們聊的事,程澍不主動說,章珣也從不多問,但程澍今天很直接的告訴他,“家里有事,明晚不能陪你。” “嗯。”章珣沒有異議,手指碰到他輸液的手,指腹在他手背上輕輕摸了摸,“那個,你會拔針頭么?” 程澍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