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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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起來的第一反應(yīng)就是看看膜有沒有裂。 還好,上了千萬保險的手幫貼的膜,還好著。 路清淼回沈洲越的話:還好著呢。 你真的還好嗎? 路清淼本來想說膜好著呢,后來趕緊轉(zhuǎn)口:我人挺好,就還是怕,他們說我不中用。 我來。 ??? 沈洲越:通話開免提,再把音量調(diào)大一點。 路清淼不知道他要干什么,但還是跟旁邊的人表達自己的朋友也想說話。 沈洲越流利的英文通過手機傳出來時,路清淼并沒有注意他在說什么。 他更多的注意力放在沈洲越說話的腔調(diào)上,而非內(nèi)容。 路清淼還挺喜歡聽沈洲越說外語的,嗓音比他平時說話要低一些,慵懶一些,但不拖沓。 聽著有意思。 當(dāng)旁邊的人連連地叫了幾聲后,路清淼突然回過神來。 他一抬眸,看見對面坐著的女孩子捂住耳朵的時候,才意識到沈洲越在給這邊講鬼故事。 路清淼忍不住笑出聲來,在一片驚恐聲中顯得格格不入。 也顯得欠揍。 當(dāng)然沒有人揍他,大家都忙著害怕。 故事進入尾聲的時候,路清淼向大家比了個勝利的手勢,就把通話轉(zhuǎn)回耳筒接聽:好了好了,再講就要嚇到我了。 路清淼。沈洲越單單叫了一句他的名字。 怎么了? 我這邊是晚上。 我當(dāng)然知道,我還很好奇你為什么不睡覺,平時你老貪睡了。 我想說,我現(xiàn)在有點害怕。 路清淼先是怔了怔,下一秒瞬即發(fā)出毫不知收斂的笑聲:哈哈哈哈哈哈哈...... 不許笑。 行行行,為了禮貌我掛電話再笑,我現(xiàn)在正經(jīng)點,路清淼半捂著嘴巴,你講故事,怎么把自己給整害怕了? 以為不怕的,是講得太好了嗎? ......你怎么還順帶著夸自己一把?要不這樣,我這邊不掛電話,你也開著免提,無論我做什么都能發(fā)出點聲,你耳邊有點動靜,估計就不怕。 好。 路清淼果然沒有掛掉,一直保持在通話頁面上。 喝了幾杯熱紅酒之后,身體熱了,腦子也緩過來的時候,才隱隱察覺到 是不是又上當(dāng)了? & 律所員工今晚都加班,在經(jīng)過辦公室的時候,常常會不自覺地往透明窗后瞥一眼。 結(jié)果驚訝地發(fā)現(xiàn)老板路清和難得沒有在認(rèn)真工作,似乎是在發(fā)呆。 剛剛外出的秘書回來聽到她們的議論,立刻進了辦公室,還未來得及開口問,就看到路清和不慎打碎了個杯子。 完了,不會有人要遭罪吧?秘書心慌慌地想。 和總? 路清和只是心神不寧,沒有訓(xùn)人的意思,所以沉默好一會,才說:幫我訂機票,去尤里斯的,要最早的一班。 所以和總不跟進...... 去訂,馬上。路清和的手心滲出冷汗,連他自己都不明白這莫名的不安有何來由。 安靜的候機室里。 沈洲越的眼神一直停留在路清淼的通話頁面上,直至它自動退出來,恢復(fù)回聊天界面,看起來是被路清淼掐斷的。 緊接著,路清淼發(fā)了一個鬼臉過來,一副你奈我如何的樣子。 沈洲越現(xiàn)在是奈何不了這人,不過十二個小時之后就可以了,現(xiàn)在等待的航班將飛往尤里斯。 他用了二十四小時來將麻煩事都解決掉,一天一夜幾乎未合過眼,就為了及早趕回去,不讓路清淼一個人游蕩在外面。 等尤里斯從白日到晚上,再天亮,就可以到那邊,也就可以見他了。 登機前,沈洲越接了路清和的電話:我已經(jīng)在機場了。 路清和的語氣顯然很不安:他有跟你說明天的行程嗎? 沈洲越在思忖的時候,目色慢慢變得凝固起來:他容易雪盲,也容易因為這個出事。 果然是去滑雪嗎?路清和遲疑一下,你怎么也知道雪盲的事? 我很在意他。 * 作者有話要說: 哥哥和沈都要去尤里斯啦,小可愛們?nèi)绻魈煊嗛哣章,四舍五入就是一起去了:) 分割線 感謝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kawa 8瓶;榆樹上的貓 2瓶;落 12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 第24章 來不及,來得及 小心點,累了就停,停不住就倒一邊去,懂嗎? 路清淼回答電話那邊的大哥:我和跟我一起來的那家人都檢查了設(shè)備,也拍給你看了,護具頭盔面鏡都齊全,保證穩(wěn)妥,還有,你能不能別老盼我摔著碰著啊? 路清和:知道我為什么大半夜還不睡嗎?被你嚇的,知道我夢見什么了嗎? 反正不是好東西。 掛了,小心點。 路清淼剛剛把面鏡戴上,一直陪在旁邊的民宿里的小伙子大衛(wèi)撞了撞他的手肘:看著這里的標(biāo)記了嗎?等一會我們到上邊去,一路滑下來,誰先到誰就贏。 路清淼遙望過去:上哪去? 大衛(wèi):我領(lǐng)著上去,那地有點高,所以會有其他人沖下來,等會一定要記得躲。 路清淼點了點頭,他下意識地抬頭看向上空,然而只見著一架無人機。另一輛應(yīng)該是出了故障,他有發(fā)信息去問沈洲越,但不見回復(fù),路清淼估計那人是又恢復(fù)了睡到昏天黑地的傳統(tǒng)。 大衛(wèi)繼續(xù)說:我爸爸和弟弟都到上面了,我們也走,爭取早點結(jié)束,今天下午還會下雪。 路清淼:好。 繁密的雪粒朝著雪鏡迎面砸來,視線很不清晰,但御風(fēng)而行,與云端并行的感覺卻真實得讓路清淼想同呼嘯的風(fēng)一樣尖叫。他隨著雪的形狀滑行,靈活兜轉(zhuǎn),整個人如漂浮在雪面上一樣。 在這樣極致暢快的情形下,路清淼心里只有一個念頭:最后一架無人機千萬不要壞,讓沈洲越看看自己錯過了什么!咦不對,他的手能滑雪嗎? 路清淼看著大衛(wèi)在前方停下,以為他發(fā)覺自己分心,于是立即跟著剎住。 休息一下。大衛(wèi)的聲音在風(fēng)中顯得十分含糊。 知道。路清淼四處張望,看見了小小的一團。難怪剛才一直看不到小弟弟,他怎么落單了?隔得還挺遠,都快到小樹林那邊去了。 路清淼正想開口叫他回來,結(jié)果那小團子突然間就趴下了。 啊我去接他回來。路清淼一時著急之下就情不自禁地留了句中文,然后迅速往小弟弟那邊滑過去。 go.大衛(wèi)叫了一聲之后就往前滑,過程中特意回頭看了一眼,當(dāng)模糊的視線內(nèi)出現(xiàn)了相似身形的青年時,也就安心下來,繼續(xù)往前滑。 Jack.離小弟弟越來越近的時候,路清淼開口喚了一聲,但越往樹林這邊走風(fēng)就越大,他也不確認(rèn)小男孩聽到了沒有,但好在人已經(jīng)站起來了,也能繼續(xù)滑。 不過他好像沒看見自己啊,路清淼注視著逐漸遠去的小身影。 雖然看見人沒事并且已經(jīng)有滑遠的趨勢了,但由于慣性,路清淼沒有強讓自己剎住,而是繼續(xù)滑了一段。 白皚皚一片,毫無人煙,意識到這回落單的是自己的時候,路清淼先是抬頭看向上空,然而入眼的只有絮雪,這雪來得比天氣預(yù)報中的要早,最后一架無人機應(yīng)該是被打下來了。 大衛(wèi),把你的定位發(fā)我一下。路清淼開始聯(lián)系人。 大衛(wèi):你那邊能上網(wǎng)嗎,我這里已經(jīng)上不了網(wǎng)了。 好像不行路清淼抬頭尋找太陽的方位,我先找找位置。 不知是溫度太低的原因還是它屢屢被砸的原因,路清淼發(fā)覺自己的手機變得又卡又慢,用個指南針好久都甩不過來。 他把手機收好,短暫地拿下面鏡,凝視著雪面,明知這樣對眼睛損傷不小,但戴著它就沒辦法看清剛才滑過來的痕跡。 還好,新下的只是碎雪,還沒來得及將劃痕蓋住。 只是頭好暈啊這么冷的天總不能是中暑吧?幻覺,幻覺,別給自己太大壓力,路清淼拖著滑板循著痕跡走。 察覺到整個世界變成漆黑一片的時候,手勁不自覺地猛然一松,連人都連連后退了好幾步,禍不單行,靴背頂?shù)接参锏臅r候,連站都站不穩(wěn)。 真的看不見了 是雪盲,這眼睛怎么就挨不住啊。 清和哥,好奇怪啊,尤里斯那邊現(xiàn)在還不到睡覺的點,但我今天想跟清淼說點事,他老不接電話,有什么事嗎? 路清和拖著行李箱快速向前行:秦安,尤里斯民宿的人通知我,路清淼滑雪的時候落單了,他們找不著,我得過去一趟。 秦安那邊頓了頓,再說:總不能讓你親自去找,來不及的,過去一趟十多個小時呢,我這邊認(rèn)識點人,你告訴我具體是尤里斯的哪個雪場位置,我也派人去找。 好。 秦安:我不在國內(nèi),所以轉(zhuǎn)到尤里斯會比你快一點,你不用那么擔(dān)心。 路清和:要真等到你我過去才能找到人,尸體都涼了,我必須得過去看看,雖然有人能趕得及,但不能只讓他趕去。 誰趕得及? 沈洲越。 沈洲越下機時得知了三個消息 一是路清淼的實時定位已經(jīng)斷掉。 二是無人機陣亡。 最后是路清淼失蹤。 當(dāng)初在魔眼之輪突然懸停時所經(jīng)歷的窒息感此刻又重新涌出來,身體僵硬得幾乎走不動路,但連沈洲越自己都肯定不是這場雪的鍋。 走不動也要走的,路清淼更走不動,沈洲越腦中所有的亂糟糟最后都只能凝成這個念頭。 沈先生你不能去,已經(jīng)投入很多人力在找了,晚上的出事率會更高,我們不能再多一個失蹤者了。 點點燈火在黑暗的雪場里四處流竄,照亮之前被掩藏的所有不安與恐懼。 無意識比有意識的好。沈洲越說完一句含糊的話后就掙開阻攔住自己的手。 沈先生。突然跑過來的一個人用中文叫他。 沈洲越不情愿地停下來:有事嗎? 這人遞過來一個包:定位儀信號器強力電筒和取暖用的東西都在里面,還有急救用的消毒液和繃帶,至于最緊要的心臟起搏,只能靠你了,秦安先生還托我傳一句話拜托了。 沈洲越接過包,往未知的深處走去,他很努力地想要消化那句心臟起搏的含義,但是越抑制自己不去想,就越是走得艱難。 不僅如此,雪已經(jīng)停了兩小時,但越往里走積雪就越深,拔腿都很吃力。 沈洲越甚至都不敢用力踩下去,怕踩到被雪掩住的腿,手或是頭。 沒有求救信號出來,即是路清淼失去意識很長一段時間了,足夠被薄雪蓋住,搜救難度就是這樣增大的。 路清淼容易雪盲沈洲越想起來了,他一直都很愛滑雪,和自己在一起的兩年里,屢屢攛掇人去雪場,可是眼睛總是受不住。 沈洲越的思緒慢慢清晰起來 他如果戴著面鏡還雪盲,那就是中途摘下來過可能是要察看來時的痕跡,然后沿痕跡把滑板拖回去,在能看到雪痕的前提下,他會走最平坦的地方,可是平坦的地方即使倒下,也不會滾遠,不至于這么難找 除非那地方很多石頭,而且坡度很不穩(wěn)定,而且樹的密度不大 沈洲越邊想邊看地圖,注意力很快聚焦到一個點上。 他通知了一小撥人同時朝這個地方過去,但不敢全部調(diào)走,生怕是自己想法錯誤,害了一條命。 好困沈洲越甚至覺得自己從未睜開過眼,有時恍惚那么兩秒都險些支不住身體。 這樣的黑夜好適合沉睡下去。 路清淼也是這樣想的嗎?腦海里冒出這個想法的時候,沈洲越驀然清醒過來。 不能,起碼不應(yīng)該睡在這里。 空氣很濕,寒氣不知不覺就襲遍全身,刺痛和麻痹交錯侵占感官。沈洲越被迫停下來的時候,下意識地?fù)荛_一只手套 從未體驗過的凍傷偏偏在他最保護的手上發(fā)生了,紅深得變紫,每一個指節(jié)上都滲出斑斑血跡,已經(jīng)不再刺痛了,只是發(fā)麻。 平時嬌養(yǎng)慣了,沈洲越自嘲。 他重新戴上手套,傷口被摩擦的時候,終于找回了微弱的知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