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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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助理刷密碼進門看到的場景就是,熒屏上青春靚麗活力四射紅遍大半個中國“ASHINE”的隊長,兔牙最新投票評選出來宅男們心目中最想談戀愛的對象。 上半身躺在地毯上,下半身掛在茶幾,頭發(fā)隨手扎成一個啾啾,帶一副遮掉半張臉的老花眼鏡框,右手舉著手機,左手跟著嘴里發(fā)出的爽朗笑聲一下下又節(jié)奏地在地毯上拍打。 但她早已見怪不怪,跟楊魚打完招呼就開始收拾地上散落的零食和衣服。 整理臥室垃圾桶的時候她好像發(fā)現(xiàn)了什么,懷疑自己眼花,搖搖頭重新檢查了一遍后看向已經(jīng)換了個姿勢趴在沙發(fā)上的女明星,不太相信地捂住了自己的嘴。 “小魚?!?/br> 沙發(fā)上的女人自娛自樂的聲音蓋過了助理的喊聲。 “小魚?!敝碇荒茏叩缴嘲l(fā)邊,蹲下身看著她。 “小魚,我剛在垃圾桶里發(fā)現(xiàn)用掉了的避孕套????” 楊魚哎呀一聲,怪不好意思的說:“我忘記丟垃圾了不好意思呀,不用麻煩你我現(xiàn)在去丟?!?/br> 匆忙地起身趿拉拖鞋,提起垃圾桶里已經(jīng)打好包的垃圾悶頭就往門口沖,拉開門發(fā)現(xiàn)門口剛好來了2個意外來客。 她媽和她繼父。 楊魚的確挺意外的,“你們怎么來了。” 小助理的聲音從后方傳來,“是我叫的外賣到了嗎?這么快。”邊說邊走到門口準(zhǔn)備來接,看到楊魚父母時也是愣了一下。 “阿姨叔叔好?!敝砩洗胃鴹铘~去過她mama家拿東西,所以認(rèn)出來對面是楊魚的父親和繼父。 楊魚側(cè)身讓出進門的位置,示意她們進去,“你們先進去,我丟個垃圾回來?!?/br> 也不管她們,提著垃圾袋朝電梯口去了。 “呃..阿姨你們先進來坐,房間有點亂我還在收拾?!毙≈砭椭鴹铘~的話笑盈盈地把她們迎進了屋。 楊魚下樓把垃圾丟進垃圾箱之后,沿著地上鋪的鵝卵石小路在繞圈。她不想回去,準(zhǔn)確的說是不想回去面對屋里那兩個人。 她從小就沒有爸爸,按她姥姥的說法是,她媽在年少無知的時候被一個偽文藝青年哄騙感情搞大了肚子,那個男人在得知她媽懷孕后不愿意負(fù)責(zé)并從此消失在她們的世界里,而她媽呢又蠢得以為自己一個人可以承擔(dān)這個新生命。 死活要把她生下來,20歲那年休了學(xué)回家待產(chǎn)。 然而生下她后發(fā)現(xiàn)生活并沒有自己想象的那么簡單順利,又把她丟給姥姥自己出去打拼。 所以楊魚從小是她姥姥帶大的,但她并不喜歡她姥姥。 因為姥姥看不起她媽,連帶著將感情遷怒在了她的身上。 姥姥除了她媽之外還有一兒一女,他們的小孩小時候也是半養(yǎng)在姥姥家?guī)Вf是至親,只隔了一半的血緣,但楊魚從小到大就沒有感受到她們給予的親情。 她們都覺得她媽是她們家的恥辱,而她又是那個明晃晃日漸長大的恥辱標(biāo)志。 印象最深的是每回大姨舅舅的小孩來姥姥家,姥姥都熱情地把攢了好多天的食物一股腦塞給他們,生怕吃不夠臨走還要大包小包帶走。 那些食物楊魚從來沒有吃過,盡管那是她媽寄回來給她的。 每次一收到她mama的包裹,姥姥就會把東西都裝進一個鐵皮柜,再拿一把大銅鎖牢牢鎖住,她還小的時候不懂事,曾經(jīng)哭鬧過要吃鐵皮柜里的糖,被姥姥狠狠一巴掌給扇懂事了。 從那天起她就知道了她在這個家里的定位。 也是從那時候起,她變成了給口飯就能活的楊魚。 恨她姥姥嗎? 在姥姥家長到十歲,mama終于來接她回家了。同行的還有當(dāng)時的伍叔叔,現(xiàn)在的繼父。 她滿心地以為自己終于回家了,但是回的那個家也不是她的家,那是mama和伍叔叔的家。 心的距離是隔著海,沒有人可以跨越。 她后來也沒想過要跨越。 mama可能是愛她的,但是也怕她。因為她是她那段年少青春最荒唐的見證。 伍叔叔是初婚。mama記憶里好像總是時時刻刻照顧著伍叔叔的感受,怕他膈應(yīng)她。 反正從小到大沒人在意過她。 她在那個“家”里長到12歲的時候,家里迎來了新生命。mama給伍叔叔也生了個女兒,兩人屁股前屁股后地圍著這個meimei轉(zhuǎn),就連一向看不起她們娘倆的姥姥也破天荒地打了一把長命鎖送過來,關(guān)上門和她媽在房里說了一個多小時的話。出來的時候mama眼眶紅紅的,明顯是哭過。 姥姥從她面前走過的時候,眼睛都不帶瞟她一下,仿佛沒有她這個人的存在,但這么多年她早就習(xí)慣習(xí)以為常,你看不見我我也不見得看得到你。 可姥姥走后,mama和伍叔叔就說要把她送到寄宿學(xué)校去。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