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狹路相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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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漫黃土,莽莽荒漠,在遠離道路的一塊樹林之中,孤零零得有一座墳冢。 在墳冢的前面停著一輛被拆散了架的馬車。 恩萊科靜靜得站在這座墳冢前面。 那件更換下來的長裙已經(jīng)化作了一對灰燼。 看著這對總算能夠獲得安寧的情人,看著這讓他們躲避那惡毒詛咒的最終的掩蔽所。 恩萊科腦子里面一片空白。 莫妮紗是他在卡敖奇王國認識的第一個萊丁人,也是自從旅行以來第一個讓他感到如同親人般溫馨和藹的人。 對于親手將這曾經(jīng)視之為大jiejie的人埋葬,恩萊科的心情頗為低落。 看著這由六株小樹組成的樹林,恩萊科不知道,將來他還能不能找到這個地方。 雖然這輛馬車也能夠作為一個標識,但是荒漠中的風沙將會很快把任何不屬于它的東西破碎并且掩蓋。 但是,這已經(jīng)是他所能夠做到的極限了。 太陽漸漸從東方升起,新的一天到來了。 將悲傷扔在腦后,漫漫的長路還在前頭。 手中提著那把彎刀,恩萊科向遠處栓著的那匹戰(zhàn)馬走去。 原本拉車的那些馬匹,已經(jīng)被他放逐到這片荒野之中了。 沒有鞍蹬的馬很難騎,更別說要穿越著一望無際的荒漠。 恩萊科估摸了一下自己的身體,德雷刻絲在自己身上下的那個詛咒,可能還有兩三天才會徹底消失。 不過即便詛咒消退之后,恩萊科也不知道應該前往何方。 這里已經(jīng)相當靠近萊丁王國的邊境了。 恩萊科原本并不打算前往這個滿是妖精居住的國度,但是,聽莫妮紗曾經(jīng)提起過她的祖國。 在她的眼睛里面,她的祖國是天堂一般的存在。 這種贊美不能不讓恩萊科產(chǎn)生強烈的好奇。 是什么樣的國家,能夠讓她的子民,為了她的安危不惜犧牲一切。 也許,應該去看看萊丁王國倒底是怎樣一個人間天堂。 除了那份好奇心之外,還有一個原因便是,恩萊科要將莫妮紗的最終歸宿告訴給她的親人。 但是恩萊科很擔心,漫天的塵土將會將一切掩埋掉。 騎上戰(zhàn)馬,恩萊科向遠方駛去。 …… 在曠野的另一邊,十幾個緊緊包裹在黑色披風之中的神秘人物騎著神駿的戰(zhàn)馬正飛馳在這一片風沙之中。 他們身上穿著的那件黑色披風,樣子有點象魔法師身上穿著的魔法袍,不過和魔法袍不同的是,那件黑色披風比較貼身,在這亂舞的狂風之中,披風的衣角也沒有隨風飄拂。 這些人的腳上穿著奇特的長筒靴子。 但是和普通的長筒靴子不同,那上面竟然還密密麻麻得綁著一層層的綁腿。 突然之間,為首那個人勒住了戰(zhàn)馬。 他翻身跳上馬背,用腳尖點著馬鞍前橋上的那塊突起,整個人筆直得站直在那里。 雖然狂風咧咧吹拂,但是這個人就猶如山巖一般挺立不動。 “頭,有什么發(fā)現(xiàn)嗎?”一個人粗著嗓子問道。 “前面好像剛剛打過一場仗,有四五匹沒有主人的戰(zhàn)馬在那里亂走,不過看樣子地上躺著的死人,絕對不止這個數(shù)?!蹦莻€首領看了一會兒回答道。 “會不會和特德傳來的那個消息有關?”另一個人問道。 “現(xiàn)在還不能下結論,先過去看看再說?!闭f著那個首領腳尖一點跳了下來,穩(wěn)穩(wěn)得騎在馬鞍之上。 十幾個人縱馬狂奔,在他們的身后騰起漫天的塵土。 …… 在兩三公里長的曠野之中,躺著二三十具尸體。 那是護衛(wèi)騎兵的尸體,他們身上穿著的薄鋼輕質胸甲,以及那頂僅僅能夠保護住頭頂?shù)匿摽C明了他們的身份。 而他們手中握著的形狀奇特的弓,更是將他們隸屬于那支部隊都毫無保留得顯露出來。 “是菲斯勒的手下?!币粋€黑袍騎士從馬上跳了下來,他掰開一具尸體的手指,將那把緊緊握持在手中的弓取了下來。 “反彎弓,是菲斯勒的騎兵們的武器?!蹦莻€黑袍騎士將弓遞到那位首領跟前。 首領并沒有接過弓,他用手中的馬鞭撥弄了兩下之后,騎著馬走到那具尸體旁邊。 “赫恩,你看看這些人死了多久?”那位首領吩咐道。 另外一個身材高大的黑袍騎士從馬上下來,不過當他一瘸一拐得走在地上的時候,很明顯能夠看得出他是個殘廢,那條右腿如果不是根本一點用處都沒有的話,那么便是一條假腿。 那個瘸子慢慢走到那具尸體跟前,他拉開尸體的衣服,用手在尸體上面按壓了一會兒,又將尸體翻轉過來,仔細得檢查著背后那些尸斑之后,說道:“頭,我敢肯定是昨天傍晚時分死的?!?/br> “傍晚時分?”那個首領沉吟了半晌:“能夠再確切一點嗎?” 那個瘸子艱難得爬起身來,又找了一具尸體,翻弄了好長一段時間。 就這樣一具接著一具,大概查看了五六具尸體之后,那個瘸子猶豫了一下說道:“我不敢完全肯定,但是至少有六成把握,這些人是太陽快要落山的時候死去的?!?/br> “那時候天色已經(jīng)很晚了,這些人大多數(shù)是被弓箭射死的,那個射手相當厲害,幾乎是一箭斃命,這些箭支也是菲斯勒騎兵團專用的,按照這種情況看來,殺死這些騎兵的正是菲斯勒本人?!蹦莻€首領沉吟半晌突然轉過身來問道:“瓦庫,特德當初是怎么報告的?” 那位被點名的黑袍騎士想了一會兒回答道:“特德沒有說什么,只是說有一個老主顧雇他,但是既沒有說要去的地方,也沒有說去干什么?!?/br> “老主顧?那個人是什么樣的,你見過嗎?”首領再次問道。 “沒有,特德說的時候,就是急急忙忙的,我甚至來不及多問。而且老主顧一向比較安全,不大可能出什么大事情,因此我也沒有過于注意?!蹦莻€騎士回答道,他的語氣極為沉重。 “頭,特德也許還活著,我們好好找找,也許還有希望。”另外一個騎士輕聲說道。 “希望不大,特德放回捕風鳥,顯然事態(tài)緊急,他可不是那種大驚小怪的人,再加上地上這些尸體,很顯然曾經(jīng)發(fā)生過一場激烈的戰(zhàn)斗,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這些人是在追趕特德還有他的那位神秘客人。而菲斯勒是從后面趕上來的,他顯然象保護特德正在保護的人。” “頭,您是怎么看出這一點的?”一位黑袍騎士問道。 “很簡單,最初的那幾具尸體,死得很奇怪,他們好像是從馬上摔下來,然后又被活活悶死的,有些人看上去掙扎了很長一段時間,這種死法可不常見,恐怕他們遇見了一位擁有特殊本領的對手?!?/br> “魔法師?”那位騎士問道。 “也許是一位魔法師,之后的幾具尸體是被從后面的弓箭射死的,既然來自后方,那么可以肯定,菲斯勒只可能是從后面追趕上來的?!?/br> “赫恩,好好檢查一下所有的尸體,也許能夠找到一些新的線索,其他人四處散開,睜大眼睛到處看看,如果有尸體就立刻報告。” 說著那個騎士領頭沿著戰(zhàn)場巡視起來。 聽到首領這樣吩咐,除了那個瘸子以外,其他人紛紛散開。 那個瘸子遵照吩咐,在那些尸體身上仔細檢查起來。 突然間,遠處傳來一聲呼喚聲。 所有的人,都被這一聲呼喚,吸引了過去。 當大家靠近過來的時候,就看到地上躺著一具尸體。 不過和其他的尸體完全不同,地上躺著的那個人既沒有身穿鎧甲,也沒有攜帶任何武器。 但是那一身寬松的長袍,以及別在胸口的特殊飾物--一片金色楓葉徽章,無不證明,這個人比任何騎士都要強大和危險。 “是一個魔法師,不過他是幫哪方面的?”一個黑袍騎士疑惑不解得問道。 “毫無疑問,他是被那個逃亡者擊殺的,我現(xiàn)在大致能夠猜測到是怎么一回事情了?!蹦俏皇最I語氣沉重得說道。 說這話的時候,他甚至顯得有些心不在焉。 其他騎士對于這位首領極為熟悉,他們?nèi)加牣愑谑最I的奇特反應。 正說著,那個瘸子也已經(jīng)趕來,他稍稍翻動了一下尸體,便搖了搖頭說道:“對于魔法造成的死亡,我可沒有本事查看,下手的人極為厲害,這個倒霉的家伙五臟六腑都被烤焦了。” “那是一定的,雖然我并不知道,被追趕的倒底是誰,但是無論是兩個人中的哪一個,都絕對不是這種貨色能夠對付得了的。這個白癡輕舉妄動,自然自取滅亡。”那個首領輕聲說道。 “頭,你已經(jīng)知道,雇傭特德的是什么人?”一位騎士問道。 “這還不清楚,但是我認得地上躺著的這個人,我曾經(jīng)和他合作過一段時間,那次是為了算計席貝爾那頭老狐貍。”騎士首領淡淡得說道,顯然對于這位曾經(jīng)的盟友他并沒有絲毫的感情。 “這家伙是誰?能夠和頭合作,應該不是泛泛之輩。”一位騎士問道。 “他并沒有什么名氣,不過他的實力要遠比很多名氣響得多的魔法師厲害,他的師傅就是以前待在索米雷特身邊的那個紅袍法師德雷刻絲?!?/br> “德雷刻絲的弟子?那么他應該相當厲害,但是看他現(xiàn)在這副模樣,好像輕而易舉得就被人殺了。”那個檢查完尸體重新回到馬背上的瘸子說道。 “那只能怪他自信心太強,找錯了對手。雖然,他的實力在普通魔法師中確實能夠算得上是一個極為厲害的家伙,但是這個世界上仍舊有很多可以在舉手投足之間將他擊斃的魔法師存在,你們應該聽說過那個索菲恩小禁咒法師,還有為了他而從海格埃洛身邊脫逃的那位費納希雅小姐,特德守護著的人十有八九是她們中的一位?!?/br> “頭,如果是她們倆,應該沒有哪個法師會昏了頭,就帶著這些騎兵便追趕過來。”那個瘸子說道。 “你不知道,最近有傳聞說,那位費納希雅小姐受到了德雷刻絲的偷襲,身上中了魔法可能受傷不清,在這種情況下,有些人想要撿便宜也就可以想像了?!蹦俏唤型邘斓尿T士解釋道。 “這么說來,特德所保護得那位神秘客人,正是最近引起巨大轟動的費納希雅小姐”另外一個騎士插嘴說道。 “費妮小姐絕對不會這樣殘忍,她的心底極為善良。”那位首領突然之間說道。 眾人這才知道,為什么頭就是不肯認定,那個逃亡者就是費納希雅小姐,原來,真正的原因是在這里。 這些騎士很清楚首領的脾氣,他們并不敢將這件事情當作笑話來看待。 這是首領唯一在乎的一件事情,惹怒了他可沒有好果子吃。 “瓦庫,你現(xiàn)在又想起什么事情了嗎?”那位首領問道。 “頭,沒有什么進一步的發(fā)現(xiàn),不過,按照你猜測的這些事情看來,那兩位實力超群的魔法師打算前往萊丁王國,而且可以肯定除了她們倆之外,還有一位引路人,這個人和特德極為熟悉,我知道特德經(jīng)常和那些萊丁人打交道,也幫她們干過一些事情,如果說老主顧,她們倒是能夠算得上?!?/br> 瓦庫剛剛說完,另外一位黑袍騎士突然間插嘴說道:“頭,如果是這樣的話,那么我們就得趕快追上去,沿著這條路最快九天時間便可以看到瑪奧利山脈,翻過這座山脈就不是我們的勢力范圍了,而且我們對于山那邊的路也不熟,想要找到什么人,只能在荒漠之中才行?!?/br> “頭,是不是要放一頭捕風鳥到前面去傳遞一下消息,讓前面的‘卡哨’注意一下那位小姐的蹤跡,畢竟想要穿越整片荒漠,幾乎是不可能的,特德臨走的時候,并沒有準備多余的飲水和食物,如果他要穿越荒漠到萊丁王國的話,肯定會在我們的營地準備所有的行裝,現(xiàn)在我唯一擔心的是,特德如果不幸死了的話,那位小姐根本就不知道營地的位置,沒有補給根本就不可能穿越沙漠?!蹦莻€叫瓦庫的黑袍騎士分析得頭頭是道。 “費妮小姐是一位相當高明的魔法師,魔法師能夠在空中飛翔,而且在空中容易找到可以飲用的清水?!迸赃呉晃缓谂垓T士提醒道。 “那位小姐不是已經(jīng)受了傷嗎?如果她現(xiàn)在還有能力飛行的話,根本就不會害怕別人的追蹤?!蓖邘鞝庌q道。 “好了,不要再為了這種毫無意義的事情而爭論不休了,我們盡快往前趕。瓦庫,放出你的捕風鳥,讓前面的卡哨放出人馬四處巡邏,盡可能將那位小姐找到?!蹦俏皇最I阻止了手下的爭吵,現(xiàn)在他心急如焚,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那正在逃亡之中的費妮小姐的身上。 黑袍騎士們沉默下來,他們緊緊得跟在首領的身后。 在荒野之上,一串飛揚而起的塵土將整個天空都遮蓋了起來。 …… 恩萊科獨自一人行進在這荒無人煙的曠野之上。 漫天的風沙讓他幾乎睜不開眼睛,這里的風沙之大根本不是來卡敖奇王國路上的那片荒漠可以比擬的。 有好幾次恩萊科甚至打算從馬上下來,找一處可以避風的地方休息一會兒,等到風停了之后再啟程。 但是,他立刻放棄了這個念頭,昨天他已經(jīng)領教過這里的天氣了,好像在他記憶中并沒有遇到過風平靜下來的時候,這強勁的風來自于萊丁王國境內(nèi)那連綿高聳的山脈,正是這些山脈蘊育了那狂暴毫不停歇的風。 恩萊科很擔心,一旦停下來,他和他的戰(zhàn)馬就會被塵土所掩蓋。 他唯一能夠作的就是在身體周圍支起一道小小的風的護壁,這多少能夠阻擋一下那些不停涌入的風沙。 一邊行進著,恩萊科一邊體會著這大自然的強勁威力。 如果不是因為他得迎著風前進,恩萊科倒是很想試試,將風翼術加在自己和坐騎身上,那種乘風而行的感覺。 在莫妮紗為他準備的衣服里面,他找到了一支用來繪制魔法陣的魔法筆,以及幾幅極為上等的潔白絲綢,它們是用來制作魔法陣和符咒的最好材料。 顯然莫妮紗并沒有少化心思,萊丁王國的間諜網(wǎng)也很清楚,自己最為擅長的便是繪制魔法陣。 而且在身體受到詛咒,無法施展強力魔法的現(xiàn)在,這種本領顯得尤為重要。 對于恩萊科來說,他現(xiàn)在最需要的便是能夠聚集魔力,他原本始終帶著的那個護臂,已經(jīng)失落在喀什納的郡守府里面,想要拿回來幾乎是不可能的。 同那個護臂一起丟失的還有那些地獄火裝置和梅龍大主祭轉托大魔導士科比李奧送給自己的那塊“理智之心”,這才是真正的遺憾。 “理智之心”曾經(jīng)是恩萊科使用得最多最頻繁的一件神器,特別是用來對付德雷刻絲這樣的超級魔法師,這件神器最為重要。 地獄火裝置則是他手中掌握著的王牌,它甚至比“暗黑龍槍”更加有用。 如果現(xiàn)在手中還有這些地獄火裝置,恩萊科根本就不害怕攔截自己的追兵。 召喚骷髏可以算是花費魔力最少的魔法之一,以他現(xiàn)在的力量,也能夠輕而易舉得召喚二三十個骷髏兵。 而二三十個火焰骷髏魔,幾乎已經(jīng)足以橫掃一支兵團了。 恩萊科尋思著怎么找些材料重新再打造一些地獄火裝置。 制造地獄火裝置的材料大部分并沒有什么特別,唯一比較稀少的便只有紅寶石 在這莽莽荒漠想要找到紅寶石,好像不大可能。 即便前面有城鎮(zhèn),自己也買不起紅寶石,他身邊的錢全都丟失在喀什納,要不然也用不著去偷人家農(nóng)戶的西紅柿和黃瓜了。 正當恩萊科胡思亂想的時候,突然間風中傳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將他從沉思之中驚醒過來。 恩萊科并不知道,倒底發(fā)生了一些什么事情。 是偶然經(jīng)過的行商馬隊,還是在身后緊追不舍的卡敖奇王國的追兵。 恩萊科將弓箭取在手中,這把弓箭是菲斯勒曾經(jīng)使用過的,對于恩萊科來說雖然稍微硬了一點,不過用起來還不錯。 至于那些箭支則是從馬車后壁上拔下來的,菲斯勒因為對箭法充滿自信,因此他的箭失尖端并不涂抹毒藥。 雖然恩萊科并不是那種心狠手辣的人物,但是到了現(xiàn)在他也顧不上太多了,在力量完全恢復以前,手中掌握著威力強大的武器,總是很有用處的。 涂著劇毒的箭失,遠遠要比普通箭失強很多,這是毫無疑問的事情。 更何況恩萊科自己對于這些毒素根本不在乎,昨天在馬車上,他接連中了兩箭,幸好只是傷到了手臂,沒有命中要害,要不然他恐怕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一具尸體了。 那兩支箭失尖端都涂抹著毒藥,但是這些毒藥對于自己一點用處都沒有。 再聯(lián)想到,在成達維爾郊外曾經(jīng)遇到過的那次伏擊。 好像和莫斯特簽訂了契約的他,毒素將無法作用于他的rou體。 這可能同樣也算是一種好處。 將武器拿在手中,恩萊科信手布下一道幻術魔法。 他將身體隱入一片沙塵之中。 他并不愿意和別人交鋒對敵,萬一對手是海格埃洛的話,手中的弓箭根本就起不了作用。 當恩萊科剛剛將自己的身形隱蔽起來,直沖著他飛馳而來的人馬,立刻放慢了腳步。 “頭,怎么了?!蹦莻€叫瓦庫的黑袍騎士警惕得問道。 “前面的人施展魔法,將自己隱藏了起來。”首領一邊搜索著那一片曠野,一邊說道。 “魔法師?難道是費納希雅小姐?!币晃或T士問道。 “不,看樣子不象,這個人是個男的?!笔最I想了想說道。 “也許是那個索菲恩小禁咒法師,或者是特德提到過的老顧客?!蓖邘煸俅握f道。 “說不準,我在維德斯克曾經(jīng)見到過那個小禁咒法師幾次,甚至還和他說過話,剛才看背影倒是有幾分象他?!笔最I緊皺起眉頭說道。 “但是,他為什么騎馬?魔法師不是能夠飛翔嗎?”另一位騎士疑惑不解得問道。 “也許他同樣也在尋找費納希雅小姐?!蓖邘煜肓讼胝f道。 “尋找同樣也能飛在空中尋找啊?!蹦莻€騎士堅持道。 “這里沙塵太大,空中更是如此,如果從天空中往下看,恐怕除了沙塵,頂多能夠辨識到大致的地形。他沒有頭那樣敏銳的眼神,想要找到目標,還是騎著馬一路跟隨更加可靠?!蓖邘煸僖淮谓忉尩?, 那位首領顯然也想到了這種可能,他微微的點了點頭。 “頭,現(xiàn)在怎么辦?”那個瘸子問道。 “我打算和索菲恩小禁咒法師打個商量,也許我們可以結成一個暫時性的聯(lián)盟,反正我們的目的是完全一致的,都想找到費納希雅小姐?!笔最I說道。 “那個家伙會同意嗎?”瘸子憂心忡忡得問道。 “這里是我們的地盤,我們對于道路要熟得多。但是,那個家伙和費納希雅小姐的關系非同一般,更何況他是一個實力極為高超的魔法師,而且他和費納希雅小姐之間,難說有什么神秘的聯(lián)系,魔法這個東西,非常不可思議?!闭f到最后那一句,首領長嘆了一聲。 身邊其他的那些騎士當然能夠聽得出,首領真正感慨并且嘆息的并不是魔法的神奇,而是因為那傳聞中的奇特聯(lián)系。 因為在卡敖奇有這樣一種傳聞,那個索菲恩小魔法師和可愛迷人的費納希雅小姐之間,有著一種難以割舍的聯(lián)系,而正是這種聯(lián)系,使得她們倆能夠施展一種強大到不可思議的魔法,一種幾乎能夠輕易毀滅一個王國的超級禁咒魔法。 在斯崔爾郡,幾乎每一個人都體驗過這種魔法的威力,甚至包括他們在斯崔爾郡安插的那幾個卡哨中的兄弟們,同樣感受到了這種魔法的強大。 更令人感到不可思議的是,經(jīng)歷了那場魔法洗禮的人,全都變成了無可動搖的神靈的虔誠信徒。 這件事情本身固然令人難以置信,但是它確確實實發(fā)生了,而且影響的范圍很廣。 就算有人想要不相信都不可能。 正因為如此,那兩個聯(lián)手創(chuàng)造這個奇跡的魔法師,自然被認為,她們之間存在著奇妙的聯(lián)系,甚至有人稱她們?yōu)槊\的雙生子。 如果這個傳聞是市井中人的流言蜚語,那還好說。 但是這個消息最早傳遞出來的源頭竟然是皇宮。 那是由皇宮,通過上流社交圈迅速流傳開來的。 傳言越來越神奇,不過命運雙生子的說法卻是肯定。 也難怪,頭聽到這個消息,整整郁悶了兩天。 “但是,要怎么將那個小魔法師找出來呢?他會施展魔法,但是我們可沒有本事破解。” “他就在前頭,雖然身影被魔法隱蔽起來,但是地上的馬蹄印子卻沒有那么容易掩蓋,我知道他在哪里。”那個首領平靜得說道。 說著他慢慢得騎著馬向前方行去,黑袍騎士們同樣不緊不慢得跟在身后。 恩萊科看見那些人,離自己越來越近,也開始有些緊張起來。 他在自己和坐騎身上施展了一個風翼術,這樣逃跑的時候,會快很多。 緊接著,一個范圍很寬的風刃出現(xiàn)在他的手中,因為對手實在太多,用弓箭對付不過來。 正當他將一切準備停當,突然之間聽到對面為首之人高聲喊道:“喂,是恩萊科。普羅斯先生在那里嗎?能否顯出閣下尊貴的身影?!?/br> 這個人說話的語氣極為高雅,像是一個很有身份的高級貴族。 在維德斯克,恩萊科認識很多高級貴族,但是對于這個聲音卻一點都不熟悉。 他猶豫不覺,并不敢撤去隱蔽住自己身形的魔法。 那個人居然能夠在這么遠認出自己,這可不是一件簡單事情。 這樣的人物,恩萊科只見到過兩個。 一個便是教自己傭兵技藝的喬。 而另外一個就是米琳達身邊那個被大家稱作為猴子的騎士。 擁有如此敏銳眼神的人,絕對不會是泛泛之輩。 恩萊科從口袋中取出那枚靈魂戒指。 但是當他剛剛將靈魂戒指帶在手指之上,突然之間一股強烈的刺痛鉆進他的腦子。 恩萊科連忙將靈魂戒指摘了下來,舉到眼前定睛觀瞧。 只見一道紅藍相間的絲線胡亂得纏繞著鑲嵌在戒指的四周。 這是一種特殊的封印,從魔力波動看來,是屬于精神魔法一系的封印。 毫無疑問,這是莫妮紗偷偷干的好事。 雖然明知道是莫妮紗動的手腳,但是不知道為什么,恩萊科居然一點都不生氣。 他只是無奈得搖了搖頭。 因為剛才那一記突如其來的刺痛,使得原本隱蔽住自己身形的幻術魔法突然之間散去。 既然自己已經(jīng)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恩萊科也就不再掩飾什么了。 他將那枚靈魂戒指放回自己的插兜。 雖然不知道怎樣才能夠在不傷害到靈魂戒指的同時,驅除那個封印。 但是恩萊科有絕對的信心,只要自己能夠將莫斯特召喚出來,那個無所不能的魔物一定能夠告訴自己,應該如何將這枚靈魂戒指恢復原狀。 “很高興,再一次見到你,恩萊科先生?!睖喩砩舷露及诤谏L里面的騎士首領說道,不過他的語氣中沒有絲毫笑意。 恩萊科極力想要從身形和外表中認出這位倒底是誰。 那個人顯然并不想掩飾自己的身份,他一把將緊緊包裹住自己面孔的頭罩揭了開去,并且拉下那塊蒙住臉的黑色紗巾。 恩萊科看著眼前這個人。 一部板刷一般的胡須,再配上一雙深深凹陷但是炯炯有神的眼睛,臉上到處堆壘著皺紋,使得這個人顯得有些蒼老,不過這些皺紋更像是風塵的痕跡,而不是歲月侵蝕而造成的。 根據(jù)從喬身上得出的經(jīng)驗,恩萊科可以確認,眼前這個人真實的年齡要比他看上去要年輕許多。 對于這張面孔,恩萊科感到有幾分熟悉,好像在哪里見過,但是要想起來,卻并不是那么容易。 “恩萊科先生,閣下想必已經(jīng)忘記了,曾經(jīng)在勝利日祭奠的廣場之上,見到過的那個雕刻家?!蹦莻€人淡淡得說道。 恩萊科突然間回憶起,當初和住在使館附近的那些普通商人一起乘坐馬車參觀勝利日祭奠的時候,曾經(jīng)在一個廣場之上,見到過的那位技藝精湛的雕刻家。 當時,最令自己感到奇怪的便是,這位雕刻家無論怎么看,都不像是一位地位高超的貴族。 但是他卻用精湛的技藝,雕刻出在勝利日祭奠之中,自己在海格埃洛公爵的幫助下,射出那給自己引來無數(shù)麻煩的一箭的情景。 可以肯定,他一定是親眼看到那一幕,才能夠創(chuàng)作出這樣一件作品。 這個充滿神秘的人物,曾經(jīng)一度讓自己感到疑惑不解。 沒有想到,居然會在這個地方再次相遇。 而這一次相遇,也和第一次見面一樣,有一種不可思議的感覺。 “您不吝嗇于告訴我,您的身份吧。”恩萊科直截了當?shù)脝柕馈?/br> 那個人盯著恩萊科看了一會兒,皺了皺眉頭,好像在那里苦苦思索著,好一會兒之后才點了點頭說道:“恩萊科先生,不知道你有沒有聽說過戈爾斯羅?;羧A德這個名字?!?/br> “戈爾斯羅?”恩萊科驚訝得看著眼前這個人,他絕對不會忘記特羅德曾經(jīng)和自己閑聊的時候,告訴自己的那些事情。 這位戈爾斯羅當初和海格埃洛,米琳達齊名,同樣是一位劍圣級別的高手。 而且這位戈爾斯羅先生同時也是縱橫馳騁于荒漠之中的影盜賊團的首領。 恩萊科感到極為好笑,他好像和盜賊團結下了深厚的交情,只要每進入一次荒漠,就必然能夠遇見他們中的一支。 現(xiàn)在算來,三大盜賊團,他都已經(jīng)見識過了。 在來的路上曾經(jīng)遭遇到暴龍盜賊團的侵襲,差點喪生在這些盜賊的手中。 也正是在這場驚心動魄的遭遇戰(zhàn)中,第一次成就了自己的名聲。 從此以后,自己便從一個默默無聞的魔法學徒試練生,被高高得捧為實力超群的禁咒法師。 而那個時候,自己還只是一個除了有限的幾個魔法,幾乎什么都不會的門外漢。 而第二次遇見盜賊團,則是在斯崔爾郡那茫茫大草原上。 為了給老爹報仇,為了消滅侵襲斯崔爾郡的血狐盜賊團,自己和特羅德兩個人在大草原上辛苦搜索了許多天。 雖然那一戰(zhàn),所有的榮耀和光輝都被米琳達這個家伙一手攬了過去。 不過魔法傭兵在這場戰(zhàn)斗中顯示出了驚人實力。 也正是這場戰(zhàn)役,已經(jīng)其后所發(fā)生的一切,令自己陷入現(xiàn)在這種糟糕境地。 現(xiàn)在,再一次在這莽莽荒漠之中,遇見盜賊團,恩萊科實在是難以想像,會有些什么事情,在等待著他。 不過,恩萊科絕對不會認為,有什么好事將會發(fā)生。 對于他來說,好像盜賊團就代表著厄運。 “恩萊科先生,想必你現(xiàn)在也在找尋費納希雅小姐吧,我和你的目的是一樣的,如果我提議,讓我們兩個人聯(lián)手,也許成功的可能性要大得多。”戈爾斯羅盡可能平靜得說道。 事實上,當他看到確實是恩萊科的時候,他的心中充滿了嫉妒。 這種情感對于他來說,是極為陌生的。 只是當初,聽說海格埃洛和那位自己無比仰慕的小姐訂婚的時候,這種情感才出現(xiàn)過那么一次。 對于戈爾斯羅來說,能夠被他看作是對手的,也只有海格埃洛和眼前這個小魔法師。 當然和海格埃洛比起來,他更加討厭這個小魔法師。 因為海格埃洛和自己一樣,也是一個被費納希雅小姐看不上眼的可憐蟲。 也許是同病相憐,戈爾斯羅有的時候,還是很同情海格埃洛的。 只不過一想到海格埃洛用那種卑劣的手段,強迫費納希雅小姐和他訂婚,戈爾斯羅便怒不可遏。 對于皇宮中曾經(jīng)發(fā)生過的一切,在這短短的一段時間里面已經(jīng)衍生出了不下兩百種版本,幾乎每一個談論這件事情的人,都宣稱自己的版本是絕對可靠的,來源是皇宮中的某位大人物,侍衛(wèi)官,琴師甚至是雜役宮女。 每一個版本都有很大的不同,但是有一點是絕對沒有什么兩樣的,那就是費妮小姐在皇宮之中受盡了海格埃洛和那些貴婦人們的欺壓。 每當聽到這些的時候,戈爾斯羅總是感到怒不可遏,但是,同時羨慕之情也油然而生。 只要一想到海格埃洛這個品行卑劣的家伙,居然能夠享受到這樣一段美好時光,他的心中便充滿了憤怒。 不過除了憤怒之外,他的心中也產(chǎn)生出一種難以抑止的**。 這種**就像當初看到海格埃洛和那位小姐緊密得挨在一起,手中握著那把神圣的長弓的那番景象一樣。 戈爾斯羅心中充滿了各種難以訴說的情感。 這種情感根本找不到宣泄的地方,只能夠化作一道道靈感,從自己的手中,從手中握著的刻刀之上顯現(xiàn)出來。 戈爾斯羅不得不承認,最近這段日子,他確實創(chuàng)作出了無數(shù)杰作。 這些杰作,如果不是靠這一股**,只怕他一輩子都沒有辦法達到這樣的境界。 但是雖然面對著無數(shù)費妮小姐的身影,但是這些畢竟是沒有生命的藝術品,她們永遠不可能代替真正的費妮小姐。 也正是因為如此,戈爾斯羅一聽到,費納希雅小姐出現(xiàn)在喀什納的消息,便連夜趕到這里。 當他得知,海格埃洛也是同樣馬不停蹄得從千里之外趕到這里的時候,戈爾斯羅有一種同病相憐的感覺。 因為沒有人比他更加清楚,這一路的艱辛和痛苦。 看著眼前這個鎮(zhèn)定自若的少年,戈爾斯羅實在是很懷疑,費妮小姐為什么選擇了他作為終生依托的伴侶。 這個少年實在是太稚嫩了,戈爾斯羅很懷疑他是不是真正懂得什么是愛情,以及應該如何去愛一個人。 雖然他并不認為,海格埃洛這個花花公子同樣也懂得這些,但是和這個乳臭未干的少年比起來,海格埃洛看待感情的深度,無疑要深邃許多。 恩萊科對于這位當年的“影劍圣”所提出的建議,并不知道應該如何回答。 不過讓他稍稍放下心來的是,這位戈爾斯羅先生顯然并不是和海格埃洛公爵一路的。 再加上恩萊科突然之間想起當初在那個廣場之上和這位“雕刻家先生”第一次相遇的時候的場面。 那個曾經(jīng)令他感到尷尬的石膏塑像。 那栩栩如生的費納希雅的形象,以及那模模糊糊的海格埃洛的影像。 將所有這一切聯(lián)系在一起,恩萊科不難看出其中蘊涵的那種異樣的情感。 眼前這位“影劍圣”同樣也是一位費納希雅的瘋狂愛慕者。 恩萊科禁不住暗中搖頭嘆息,這樣子的家伙是最為難纏的角色。 一個海格埃洛公爵已經(jīng)讓自己焦頭爛額,最后不得不選擇逃跑這種極端的手段。 那位米琳達小姐也不是一個剩油燈,如果不是因為有海格埃洛盯著,自己也許早就被拆穿了。 現(xiàn)在又多了一位“影劍圣”,傳聞中他的實力和海格埃洛比起來不相上下,不知道他們“白癡”的程度是不是也不相上下,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可就麻煩了。 恩萊科很清楚一件事情,自己在這些費納希雅瘋狂愛慕者的眼睛里面,絕對不是一個很可喜的人物。 至少每一次海格埃洛提到“恩萊科”這三個字的時候,不是含含糊糊就是有咬著牙根說話的感覺。 而眼前這位先生,和自己說話的時候,顯然在刻意得調勻呼吸。 恩萊科甚至毫不懷疑,這位劍圣先生十有八九想用佩劍,將自己剁成碎塊。 和這種人物待在一起,絕對要小心翼翼。 不過聽他的口氣,好像他打算和自己聯(lián)手搜尋費納希雅小姐。 這倒是一個可以利用的機會。 恩萊科正愁如何度過這最為艱難的幾天時間。 在這莽莽荒漠之中,想要找到食物和飲水,實在是太困難了。 剛才他甚至已經(jīng)考慮過在萬不得已的時候,將這匹坐騎殺來吃掉,馬rou和馬血應該能夠支撐他度過這最為艱難的幾天時間。 只要一恢復魔力,他便有十足的把握逃離這個地方。 除了這個原因之外,恩萊科還想通過這位“影劍圣”了解一下同伴們的情況。 靈魂戒指不能夠使用的話,就無法從那些軍神牧師那里得知最新的情況。 因此所有的希望便寄托在這位盜賊首領身上。 恩萊科知道任何一支盜賊團應該都有自己消息的來源。 他們?nèi)绻軌驇兔Φ脑挘隙軌虼蛱降酵閭兊南ⅰ?/br> 想到這里,恩萊科點了點頭說道:“您就是和海格埃洛公爵,以及米琳達皇后陛下齊名的‘影劍圣’?對于閣下,我充滿了傾慕。我確實正如閣下所說正在找尋費納希雅小姐,不過這漫天的塵土,讓我難以找到她的蹤跡?!?/br> 聽到恩萊科將米琳達稱作為皇后陛下,戈爾斯羅感到有些好笑,不過因為過于擔憂費納希雅小姐的安危,一時之間他居然笑不出來。 “那么閣下肯定不是胡亂尋找,您應該有所發(fā)現(xiàn)吧。”戈爾斯羅問道,他再也保持不住原來的冷靜,焦急的神情溢于顏表。 聽到這樣一說,恩萊科大致已經(jīng)猜測到,這又是那個所謂的命運雙生子的傳聞在作怪。 恩萊科曾經(jīng)從米琳達那里知道了這件事情,當然,他是通過靈魂戒指得知這一切的。 對于德雷刻絲的這個有趣的誤會,恩萊科并不打算戳穿。 他一本正經(jīng)得點了點頭說道:“費妮,肯定是從這里過去的,但是我突然之間失去了和她的聯(lián)系??磥硎堑吕卓探z的那種魔法在作怪,我每天只能夠和她取得短暫的聯(lián)系,僅僅只能夠得知她的位置,并不知道具體狀況如何。” 一本正經(jīng)得叫著費妮這個名字,在那一霎那間,連恩萊科自己都感到渾身起了一陣雞皮疙瘩。 他暗自下定決心再也不說這個名字。 對于恩萊科所說的話,戈爾斯羅雖然并不完全相信,不過也沒有太過懷疑。 因為這種可能性,原本就在他的預料之中。 “恩萊科先生,您有多少把握,能夠找到費妮小姐,自從她受到德雷刻絲的暗算以來,已經(jīng)好幾天了,但是迄今為止你都沒有找到費妮小姐?!备隊査沽_的話語之中頗有些不滿意的意思。 “前幾天,我根本沒有辦法和費納希雅聯(lián)系上,知道她的方向是前天的事情,看樣子費納希雅身上中的詛咒,正在漸漸得減弱,也許再過幾天她就會徹底恢復了?!倍魅R科半真半假得說道。 戈爾斯羅顯然極為緊張,他突然之間跨前一步問道:“你剛才說,費妮小姐中了詛咒,她會不會有生命危險?據(jù)我所知,詛咒是極其可怕的邪惡魔法?!?/br> 聽到戈爾斯羅這樣一說,恩萊科立刻知道,他肯定同樣知道有關海格埃洛家族的事情。 確實一提到詛咒,便很容易讓人聯(lián)想到海格埃洛那位英雄祖先的遭遇。 這個世界上,再也沒有比那更加可怕的魔法了。 即便是“精神風暴”這樣超級強力的禁咒,也只不過能夠消滅某個人的rou體。 只有那種可怕的詛咒,才能夠追溯到子孫后代,這是多么恐怖的威力。 “戈爾斯羅先生,我想費納希雅身邊現(xiàn)在一定有一位熟知地形的向導,因為我完全可以感覺到,她的行動絕對沒有絲毫的遲疑?!倍魅R科這樣說的目的是讓戈爾斯羅不要再對他產(chǎn)生懷疑。 恩萊科并不傻瓜,他當然也要提防這位“影劍圣”因為過于癡迷于“費納希雅小姐”的原因,而將他這個情敵剁成rou塊。 沒有想到恩萊科所說的一切,和戈爾斯羅心中想的一摸一樣。 在戈爾斯羅想來,那個所謂的老顧客十有八九是萊丁王國的那些間諜。 一向以來,影盜就專門作這種不清不楚的生意。 這些間諜絕對可以稱得上是最慷慨大方的顧客,而且大多數(shù)情況下,他們的工作用不著冒太大的風險。 對于萊丁王國將費妮小姐當成目標,這也絕對能夠理解。 象費妮小姐這樣身份極為敏感的人物,萊丁王國不將她當作極力控制在手中的王牌,那才叫奇怪呢。 事實上,戈爾斯羅最擔心的便是,費妮小姐落到萊丁王國的間諜手中。 因為實在是沒有人比他更加清楚,那些間諜倒底是些什么樣的人物。 戈爾斯羅甚至對萊丁人都沒有一絲好感,雖然從淵源上來說,他的祖先和那些萊丁人的祖先,曾經(jīng)是最為親密的伙伴。 另一個讓他極為擔心的事情便是,那些萊丁人在荒漠之中,有他們自己建造的一條隱藏得極深的秘密通道。 萊丁人為了這條通道苦心經(jīng)營了近一百年時間。 據(jù)說這條通道能夠保證萊丁王國在卡敖奇大軍進入她們境內(nèi)的時候,將一整支軍團運送到卡敖奇軍團的背后。 海格埃洛和索米雷特曾經(jīng)為了這件事情,而和自己合作,想要將這條通道找出來。 但是無論是自己,還是海格埃洛和索米雷特,都無法找到這條秘密通道。 甚至連德雷刻絲和特羅德這兩個超級法師出手,都同樣一無所獲。 這條秘密通道,早已經(jīng)成為了萊丁王國得以獲得和平安定的最終保障。 不過和費妮小姐比起來,這條通道也許就不再顯得那么重要了。 因為費妮小姐一旦到了萊丁王國,眼前這個索菲恩小魔法師也等于掌握在了萊丁人手中。 而這個小魔法師倒底有多少本事,沒有人能夠說得清楚。 反正自認為不大會低估別人的索米雷特已經(jīng)好幾次重新調整對于這個小魔法師的評價了,而且每一次都比前一次要高出許多。 能夠讓索米雷特做到這一點的,除了這個小魔法師,好像還沒有第二個人。 更何況,一旦這個小魔法師和費妮小姐匯合在一起,便可以施展出那至為強大的超級禁咒魔法“精神風暴”。 如果說,大魔導士科比李奧的禁咒魔法是為了消滅一支軍團而存在的話,那么“精神風暴”毫無疑問是為了毀滅一個國家,而被創(chuàng)造出來的。 戈爾斯羅甚至很懷疑,這種魔法是不是在那場驚天動地的神魔之間創(chuàng)始之戰(zhàn)中被創(chuàng)造出來的。 如果擁有如此恐怖的力量,萊丁王國還要那個秘密通道有什么用。 戈爾斯羅很是擔心,費妮小姐會被從秘密通道帶入萊丁王國境內(nèi)。 如果前面的卡哨沒有看到有人通過的話,那么這將不再是一個猜測,而是實實在在的事情。 “我們的基地就在前面,恩萊科先生,您愿意到我們那里休息一下補充行裝嗎?按照閣下這副樣子,很難通過這片荒漠,這里和通往您的故鄉(xiāng)的那片荒漠可完全不一樣,也遠不是斯崔爾郡的大草原能夠比擬的?!?/br> 聽到戈爾斯羅這樣一說,恩萊科欣然點了點頭。 雖然只是一天時間,但是他已經(jīng)充分領教了荒漠的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