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七章 假面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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仍舊是那白色大理石砌成的平臺,平臺上的那座傳送魔法陣和當(dāng)初自己第一次來到這里時沒有絲毫兩樣,仍舊是那長長的甬道通往遠處的新拿城魔法協(xié)會,從這里一眼就能夠看到新拿城魔法協(xié)會門口那道圓弧形的拱門。 恩萊科很想知道那位令他敬仰的麥考倫大魔法師現(xiàn)在是否正站在拱門口欣賞著黃昏夕陽落下的景色。 令恩萊科感到驚奇的是,克麗絲顯然并不打算驚動那些魔法師們,她讓自己施展起幻術(shù)將所有人籠罩其中。 靜悄悄地飛出了新拿城,在距離新拿城很遠的一個小山頭上,她們停了下來。 這里地勢較高不但能夠看到新拿城,還能夠看到恩萊科的家鄉(xiāng),那個平凡普通的小鎮(zhèn)塞維納。 那里住著自己的父親,自己則在那里度過了生命中大多數(shù)的時光——平靜安寧的時光。 陀思勒河奔騰著從山腳下劃過,它同樣也經(jīng)過小鎮(zhèn),正是這條并不洶涌和寬闊的小河給塞維納帶來了生機和活力。 河水依舊是那樣清澈,記得小時候父親和自己唯一的娛樂便是在河邊釣魚。 “那就是你的家鄉(xiāng)?”菲安娜輕聲問道。 “是的,你一定感到很小吧?!倍魅R科說道。 “但是很寧靜很和諧,我很喜歡這個地方?!狈瓢材任⑿χf道。 “你沒有必要拍他的馬屁吧。”希玲厭惡地揮了揮手說道。 “我可沒有拍馬屁,你難道沒有絲毫感覺嗎?這里平靜而又祥和,但是絕對不缺乏生機和活力?!狈瓢材瓤戳丝催h處的小鎮(zhèn),將小鎮(zhèn)夾在中間的那連綿起伏的山脈,以及那被山坳、溝壑分割成散碎小塊的農(nóng)田,令她感到似曾相識。 “你沒有感到這里和你家的那座山中祖屋很象嗎?”菲安娜喃喃自語道。 希玲看了兩眼微微地點了點頭,她不得不承認確實有幾分相似。 “我們現(xiàn)在該怎么辦?直接去你家,還是找一家旅店?”希玲轉(zhuǎn)過頭來朝著恩萊科詢問道。 恩萊科轉(zhuǎn)頭看著長公主殿下,這里唯一一個能夠作出決定的人物便是她。 “你自己決定?!背龊醵魅R科預(yù)料之外的是長公主殿下居然大發(fā)慈悲,更令恩萊科感到驚詫的是從克麗絲的神情之中居然能夠看到一絲原本絕對不會出現(xiàn)在她臉上的迷惘和彷徨,甚至還有一絲羞澀和忐忑不安。 恩萊科、希玲和菲安娜全都忍不住打了個寒戰(zhàn),這樣的長公主殿下實在太詭異了,還不如她原來那幅惡狠狠的樣子讓人感到舒服呢。 “從現(xiàn)在開始沒有我的吩咐不許和我說話。”克麗絲恢復(fù)了往日威風(fēng)凜凜的樣子命令道:“有什么事情自己想辦法解決。” 恩萊科、希玲和菲安娜愣愣地點了點頭,克麗絲的命令讓她們感到莫名其妙。 說完話長公主殿下指了指遠方恩萊科的家鄉(xiāng)塞維納。 恩萊科琢磨了老半天才回過味來,克麗絲是讓他帶路。 令希玲和菲安娜全都感到驚詫無比的是,克麗絲居然一反常態(tài)安安靜靜地跟在恩萊科的身后。 往日的長公主殿下絕對不會跟在任何人身后,而且她絕對不會擺出現(xiàn)在這副高雅華貴的形象。 在希玲和菲安娜眼中,克麗絲仿佛突然間換成了另外一個人一樣,恬靜端莊溫文爾雅仿佛是一位真正的長公主殿下。 雖然山路崎嶇坎坷但是克麗絲仍舊顛著腳尖優(yōu)雅地行進在顛簸的山路之上,仿佛是某位天上的仙子突然走入人間一般。 希玲和菲安娜可沒有這樣的本領(lǐng),她們只得一邊念頌著漂浮咒語一邊跳越著前進。 不過恩萊科既很自然地走在山路之上,這里的每一條小路對于他來說都是那樣熟悉。 這里留下了他多少童年時代的回憶。 穿梭在樹林和河邊碎石之間,塞維納終于近在眼前。 雖然家鄉(xiāng)近在咫尺,但是不知道為什么恩萊科害怕地停住了腳步。 父親會不會還在原來的雜貨鋪? 恩萊科對此一點把握都沒有。 自從魔法學(xué)徒試練以來,他的名望越來越隆重,成為了各國爭相拉攏的人物,自己的父親絕對不可能沒有受到波及。 只要一想到那位無所不用其極的法蘭妮公主殿下,恩萊科絕對可以肯定,她沒有將主意打到自己父親頭上的可能性為零。 也許父親早就去往新拿,也許父親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索菲恩王宮之中的座上賓。 恩萊科的心情無論如何都難以平靜下來。 突然間有人在身后捅了捅他的背脊。 恩萊科回頭一看竟然是克麗絲長公主殿下,不過長公主殿下神情之中的變化確實嚇得他不淺。 那根本就是另外一個人,絕對不是克麗絲,長公主殿下絕對不可能露出這樣的神情。 一個踉蹌恩萊科摔進河里,在河水之中翻滾了好幾下,才好不容易站穩(wěn)腳渾身濕透著爬起來。 恩萊科狼狽的模樣令希玲和菲安娜輕聲嗤笑,不過克麗絲居然沒有笑話他,只見她信手揮舞著劃出了一道神秘的魔符,銀光一閃那原本浸透了水的衣服立刻變干。 克麗絲輕輕地為恩萊科整了整頭發(fā)。 在那一瞬間恩萊科害怕地簌簌發(fā)抖,今天的克麗絲實在太詭異了。 為恩萊科整理完頭發(fā),拉了拉衣角,克麗絲將恩萊科的身體扳轉(zhuǎn)過來拍了拍他的后背,顯然讓他放心前進。 恩萊科只感到渾身寒毛直豎,今天實在太詭異了,詭異得不可思議。 長公主殿下從來不是這樣,而且為什么今天一整天都沒有聽到她那招牌似的尖笑聲。 懷著忐忑不安的心情,恩萊科朝著鎮(zhèn)子里面走去。 鎮(zhèn)子仍舊是原來那幅老樣子,鎮(zhèn)口的樹林稀稀落落得長著幾排白楊,河邊的灌木已經(jīng)抽出了嫩芽。 路邊那座破舊的教堂門口懸掛的銅鐘歪斜著,拉鐘的仍舊是那條黑得已經(jīng)看不出原來顏色的繩索。 街角的車馬行門口仍舊雜亂無章得堆滿了車輪和邊條,鐵錘的敲打聲在鎮(zhèn)口便能夠清晰得聽到。 但是恩萊科又感到家鄉(xiāng)發(fā)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雖然塞維納原本就因為處于交通要道因此顯得頗為繁忙,但是往日從來沒有現(xiàn)在這樣繁榮昌盛的景象。 鎮(zhèn)上大多數(shù)房子都明顯翻新過了,到處是行人和車馬。 那些往日的鄰居,那些曾經(jīng)和自己一起放肆玩鬧的童年伙伴,突然間變得斯文起來,雖然那種樣子看在恩萊科的眼里顯得極為可笑,但是確實每一個人都在發(fā)生著變化。 甚至連那個慵懶的牧師現(xiàn)在也煥然一新,一身白色的絲綢長袍上點綴的兩道金色絲邊證明他已經(jīng)高升為準(zhǔn)祭司了。 事實上變化最大的莫過于眾人看著自己的目光。 有克麗絲長公主殿下、希玲和菲安娜跟在身后,恩萊科顯然是這里最顯眼的一個人物。 每一個人都看見了他,但是除了向他鞠躬行禮之外,沒有一個人上來打聲招呼。 恩萊科很清楚鎮(zhèn)上的人已經(jīng)聽到過他的名望,這令他感到很不自在,特別是那幾個童年玩伴也以敬仰和羨慕的神情看著自己的時候,恩萊科突然間感到了深深的失落。 這里不再是那個平凡寧靜的家鄉(xiāng)了,這里不再是他生活了十幾年那個熟悉無比的地方。 拐了個彎,路邊那個小小的雜貨鋪便是他的家。 雜貨鋪仍舊那樣破舊,昏暗的燈光下,恩萊科看到自己的父親正站在柜臺前盤點著一天的收入。 從門口甚至能夠清晰地聽到銅幣碰撞發(fā)出的叮當(dāng)聲音。 看著父親的身影,恩萊科感到眼眶微微有些濕潤了,他輕輕地推開雜貨鋪的門。 雜貨鋪里面除了父親之外靠近窗口的桌子前面還坐著兩位悠閑地喝著茶的旅行者。 聽到有人進來,父親微微抬起了頭,當(dāng)他看清是離家已久的兒子回到了家中,他的臉上立刻顯露出無限的喜悅。 不過他同樣也看到了恩萊科身后跟著的那三位絕色美女。 看到那位最年長,顯然比恩萊科大五六歲,氣質(zhì)最典雅端莊,柔順溫文的女子朝著自己微微鞠躬,看著她靜靜地站在恩萊科身側(cè),恩萊科的父親立刻明白了這位小姐和自己兒子之間的關(guān)系。 對于兒子竟然帶著妻子回到他身邊,這位父親并不感到極為驚訝,唯一令他有些弄不明白的是,兒子為什么選擇這個顯然比他的年齡要大得多的女子。 那個女孩無論是氣質(zhì)還是舉止都無可挑剔,但是和自己的兒子站在一起,確實有些不太般配,不但身材整整比自己兒子高一頭,那成熟文靜的氣質(zhì)也令站在一旁的兒子更顯得幼稚和稚嫩。 這位父親甚至能夠清晰地看出兒子的拘謹,那份拘謹顯然是針對他的妻子,而不是因為回到家中見到自己。 看到兒媳婦雖然朝著自己鞠躬敬禮但是始終沒有開口叫自己“父親”。 這位當(dāng)父親的自然將這一切當(dāng)作是女孩子的羞澀。 甚至有可能兒子和那個女孩子還沒有正式結(jié)婚,雖然這在索菲恩王國是一件不合情理甚至不合法的事情,不過以兒子現(xiàn)在的地位,想必也沒有人會斤斤計較這件事情吧。 更何況那個女子很有可能是一個外國人,也許來自卡敖奇王國,卡敖奇人的浪漫是眾所周知的事情。 “兩位尊貴的客人,我請求你們的原諒,我的兒子從遙遠的他方回到我的身邊,我打算早點結(jié)束營業(yè)?!备赣H說著朝著那兩個正在飲茶的旅行者畢恭畢敬地鞠了個躬。 那兩個旅行者立刻站了起來,走南闖北的他們當(dāng)然知道眼前這位少年倒底是何許人,事實上他們到這里飲茶原本就是為了瞻仰這位偉人童年生活過的地方。 兩位旅行者經(jīng)過恩萊科身邊的時候畢恭畢敬地朝著恩萊科行了個禮,這才走出了那小小的雜貨鋪。 將克麗絲、希玲和菲安娜讓到客廳,恩萊科和往常一樣幫著父親整理店鋪。 這個工作自從他跟隨維克多老師學(xué)習(xí)魔法以來便由父親一個人獨自完成。 現(xiàn)在重cao舊業(yè),恩萊科的心中有一種說不出的感覺。 恩萊科原本還在擔(dān)心父親會向他詢問有關(guān)克麗絲、希玲和菲安娜同他之間的關(guān)系。 事實上連他自己都對她們之間的關(guān)系感到莫名其妙,而且他同樣也擔(dān)心身為索菲恩人的父親難以接受這個事實。 至于希玲和菲安娜自然不會同克麗絲掙搶妻子的位置,即便想她們也不敢,這個世界上實在沒有哪個地方比待在克麗絲的身邊更加危險了。 靜靜地坐在客廳之中,令希玲和菲安娜感到驚奇的是,居然有這樣狹小擁擠的客廳。 客廳里面只有一張桌子兩個櫥柜,還有幾張椅子,房頂?shù)母叨葍H僅能夠讓克麗絲站直身體,不過她的頭頂顯然已經(jīng)碰到了天花板。 一盞昏暗的油燈讓客廳里面僅僅能夠看清楚各自的面孔。 克麗絲用手指在手掌之上畫了個神秘的符咒,一團金色的光芒突然間從她的手掌中央跳了出來。 希玲和菲安娜看到那金色的光芒除了驚嘆她那強大的力量之外,只能在心底暗自嘆息,這又是長公主殿下喜歡大材小用的活生生的證明。 將凈化神芒懸掛在油燈底下之后,客廳里面亮堂了許多。 這個窄小而又擁擠的客廳也因為金色光芒的照耀而顯得不再那樣簡陋。 客廳里面只有兩張椅子,一直以來只有恩萊科和他的父親兩個人生活在這里,可以想象平??隙]有什么客人來拜訪這個家庭。 克麗絲毫不客氣地在一張椅子上坐了下來,希玲和菲安娜緊挨在一起坐在另外一張椅子上面,三個人始終一言不發(fā)。 在客廳外面,恩萊科整理這貨架,這件工作他已經(jīng)好久沒有做過了。 父親在外面上著門板,隔著窗口可以看到鎮(zhèn)上的人正好奇地在一邊圍觀,顯然他們已經(jīng)得到消息,自己回到了故鄉(xiāng)。 成為名人衣錦還鄉(xiāng)的感覺對于恩萊科來說令他感到渾身不自在,原本想象中那個寧靜和諧的小鎮(zhèn)現(xiàn)在已經(jīng)消失地?zé)o影無蹤。 事實上恩萊科甚至有一種感覺,父親之所以固執(zhí)地留戀著這里,留戀著原來的生活,是因為有某種情感在束縛著他。 父親本人應(yīng)該不可能沒有注意到周圍的一切全都改變了,最簡單的證明便是每一個到雜貨鋪里面來的顧客都顯得過于慷慨,以前來雜貨鋪的顧客個個都是談價錢的好手,那些旅行者雖然并不缺錢而且他們也未必在乎這些小錢,但是每一個顧客仍舊喜歡斤斤計較,往往要講半天價錢,因此一天下來賺的錢并不多。 恩萊科無意中翻了翻帳本,現(xiàn)在的收入比以前翻了八九倍有余。 另一個證明便是原本顧客對于不滿意的貨物往往不會放回原處,因此整理貨架是一件頗為麻煩的工作,但是現(xiàn)在貨架上面擺放地整整齊齊。 將最后一塊門板封上,父親拿著油燈走到兒子面前。 “那個站在你身后年紀最大的女孩子已經(jīng)成為了你的妻子?”父親輕聲問道,他畢竟想從兒子那里得到明確的答案。 “可以說是,如果她愿意承認的話。”恩萊科模棱兩可地說道。 “能告訴我,她是誰嗎?”父親又問道。 “她……她”一時之間恩萊科不知道如何回答才好:“她曾經(jīng)是我的老師,克麗絲長公主殿下?!?/br> 兒子的話讓那個著父親的嚇了一跳,這并不全因為克麗絲的身份之高貴,當(dāng)初那位公主殿下回到索菲恩王國之后便親自拜訪過他,在那次拜訪之中那位公主殿下便曾經(jīng)暗示過希望能夠成為他的兒媳婦。 對于兒子在外面作了些什么事情,擁有了何等的名望,這位父親畢竟有所耳聞,而且兒子的同伴也三番五次前來拜訪。 他們在索菲恩都是些什么角色,這位父親全都清清楚楚地看在眼里。 那位少年騎士也就罷了,貝爾蒂娜小姐是教宗親自任命的繼承人,未來的教宗陛下,這個身份何等崇高而又令人敬仰。 而自己兒子的名望還遠超過她,索菲恩王室想要和兒子聯(lián)姻自然是順理成章的事情。 令父親吃驚的真正原因是兒子居然娶了自己的老師作妻子。 要知道在索菲恩王國老師的地位有多么崇高,甚至在父母雙親之上。 雖然師生戀在索菲恩王國也經(jīng)常發(fā)生,不過一般來說身為老師的往往是男性,女弟子仰慕老師的才學(xué)而愿意以身相許,這倒還能夠令世人理解。 但是女老師和男弟子的戀情,卻被認為是大逆不道,雖然沒有法律明文規(guī)定,不過世俗很難以接受這種形勢的婚姻。 不過這位父親并不打算干涉兒子的私人感情問題,因為他相信自己的兒子能夠判別什么是正確的什么是錯誤的。 微微點了點頭,父親拍了拍恩萊科的肩膀。 搬了三張椅子到客廳里面,父親揣上錢袋從側(cè)門走出去,既然有貴客來訪,家里的晚餐怎么能夠用來款待貴客。 客廳之中只留下恩萊科、克麗絲、希玲和菲安娜。 克麗絲和恩萊科緊緊挨在一起,這是恩萊科的父親刻意安排的,他并不知道自己的兒子實際上對他的老師害怕地不得了。 希玲和菲安娜則在那里似笑非笑地看著自己,這是最令人難以忍受的一件事情。 “你以前就住在這個地方?”希玲抬起頭看了看天花板問道。 “不好意思,可能在你看來有點象狗窩?!倍魅R科不好意思地自嘲著說道。 “這可是你自己說的,我沒有說過喔——”希玲指著恩萊科說道。 “我看這里很不錯,至少比我們住在船上的那個房間強得多。”菲安娜看著四周說道。 “那倒也是,只要活得舒服就可以,房間大小倒用不著在乎,我那位先祖曾經(jīng)說過,房間只要有一塊能夠讓他休息的地方,再加上能夠擺得下他正在閱讀的書籍,打開窗戶能夠看到太陽和外面的景色便已經(jīng)足夠了,第一個需要是基本需求,而后面兩個要求只是為了能夠令自己有別于一具尸體?!毕A岣哒勯熣撈饋怼?/br> “你有必要總是將你那位祖先帶在身邊嗎?”菲安娜問道。 “我只不過是突然間有感而發(fā)而已,你看墻上不是貼著很多樹葉和花瓣嗎?你不覺得很象我家那座斗室居嗎?”希玲問道。 “這倒也是,恩萊科,看來你的父親也是位哲人?!狈瓢材刃χf道。 “這原本是我母親的習(xí)慣,她總是從山里撿一些漂亮的樹葉和花瓣來裝飾房間,母親去逝后,父親一直維持著母親生前的習(xí)慣,也許對于他來說,這樣能夠令他感到母親仿佛還在他身邊吧。”恩萊科嘆了口氣說道。 “你不如扮成女裝,令你的父親驚喜一下吧。”希玲不懷好意地說道。 對于希玲的惡作劇,恩萊科毫無辦法。 “晚上怎么辦?這里有睡覺的地方嗎?也許我們應(yīng)該找一家旅店。”菲安娜連忙將希玲的注意力引向別處。 “房間倒是不少,鎮(zhèn)上大多數(shù)店鋪全都兼作旅店,我家有五間客房,雖然很窄不過收拾得挺干凈。”恩萊科說道。 “不會有老鼠吧。”希玲指了指那低矮的樓板問道。 “不知道為什么,我家從來沒有老鼠?!倍魅R科說道:“父親說那是母親的功勞不過他從來不知道母親是怎么干的?!?/br> “托德肯定已經(jīng)知道我們到了這里,明天早晨總部恐怕便會知道我們的行蹤,誰能夠猜得出組織會如何對付我們?”菲安娜憂心忡忡地說道。 “到了那個時候,我們早已經(jīng)走得無影無蹤了,恩萊科不是說他另外那個老師手里有‘大地戰(zhàn)車’嗎?也許明天晚上我們已經(jīng)在千里迢迢之外的蒙提塔了?!毕A岵灰詾槿坏卣f道。 “組織會不會命令托德對付我們?”菲安娜問道。 “應(yīng)該不會,托德很神秘,而且組織好像一直對他若即若離,他也不全受組織的制約,當(dāng)年大清洗絲毫沒有波及他,大清洗之后他也沒有象別人那樣飛黃騰達,而且索菲恩始終是組織力量較為薄弱的地方,這和托德拒絕組織派遣的助手有關(guān)?!毕A岚欀碱^說道,事實上她曾經(jīng)詳細查閱過有關(guān)托德的資料,托德的資料少得可憐,這在掌控者組織里面絕對是不多見的事情。 “組織怎么會任由這樣一個人掌管索菲恩的情報網(wǎng)?”菲安娜疑惑不解地問道。 “也許這個人的身份極為特殊,也許他能夠做到別人作不到的事情,我一直懷疑萊丁和索菲恩之間存在著某種秘密協(xié)議,托德出現(xiàn)的時候,正是喬和瑪多士出訪萊丁不久之后,原本那個駐守在索菲恩王國的站長被突然間撤換掉,也許托德在暗中擔(dān)當(dāng)聯(lián)系萊丁和索菲恩的雙重身份。”希玲說道,只要不惡作劇的時候,這個小丫頭的思路極為清晰而又深邃。 聽到希玲和菲安娜談?wù)撈鹜械麓笫?,恩萊科的心中很不是滋味,因為在他童年的記憶之中,托德大叔是除了父親之外唯一令自己感到溫暖的一位長者,發(fā)自內(nèi)心他不希望這位原本在他記憶之中和善而又親切的大叔,是一位陰險狡詐擁有另外一副面孔的掌控者。 “我不希望和托德大叔發(fā)生爭執(zhí)?!倍魅R科嘆了口氣說道,現(xiàn)在他對于掌控者組織越來越頭痛了,因為他發(fā)現(xiàn)這個組織總是將他認為最美好的東西徹底破壞殆盡。 “托德和你們家很熟嗎?”菲安娜問道。 “托德大叔是鎮(zhèn)上和我們家最親密的一個人,小時候,他經(jīng)常請我吃點心,我的父親沒有什么娛樂和社交,唯獨在節(jié)日之中會到他的酒吧去喝一杯酒,聊上兩句,等到我跟隨維克多老師學(xué)習(xí)魔法之后,就更加經(jīng)常出入托德大叔的酒吧了,每天晚上我都要到酒吧將老師背回家,每一次托德大叔對我都很親切?!倍魅R科輕聲說道。 “這是他的工作,在維德斯克的時候,莫妮紗對你不是同樣親切?”希玲不以為然地說道。 菲安娜在底下輕輕地捅了捅希玲,顯然在這種情況下提到莫妮紗非常不合適。 話一出口希玲自己也知道失言了,對于莫妮紗她始終有一絲愧疚。 “托德大叔和我家的關(guān)系確實親密,他是我父母的主婚人?!倍魅R科說道。 “你的父親怎么會喜歡上你母親的呢?他看上去很呆板的樣子?!毕A嵩谂赃叢回撠?zé)任地批評道。 對于希玲的話恩萊科無法反駁,事實上他也同樣感覺到父親有些呆板和沉悶,小時候他對于鄰居家的小孩和父母在一起有說有笑,還經(jīng)常外出游玩羨慕得不得了,但是自己的父親除了工作之外,好像對于別的事情根本就沒有興趣。 過了好一會兒恩萊科才緩緩說道:“父親一直懷念著母親,不過他從來沒有在我面前提起過母親,我僅僅從已經(jīng)過世的那位老牧師那里聽說過,母親原本是個外鄉(xiāng)人,好象是某位商人的女兒,到了小鎮(zhèn)上之后便一直重病纏身,那位老牧師和鎮(zhèn)上的醫(yī)生全都束手無策,甚至從新拿城請來的牧師都無法驅(qū)除母親身上的疾病,因為旅店之中有病人,別的客人就不大敢上門,因此母親成了不受歡迎的人物?!?/br> “所以她住到了你家?”希玲在旁邊插嘴道。 恩萊科聳了聳肩膀說道:“如果不是這樣的話,這個世界上就不可能有我這個人存在,不是嗎?” “你的父親肯定乘人之危,嘻嘻嘻,看不出這樣呆板的家伙居然有如此的膽量和手段?!毕A嵝χf道,那笑聲令恩萊科感到渾身不舒服,不過他不想和希玲進行辯論,因為他很清楚最后輸?shù)目隙ㄊ撬约骸?/br> “怪不得你說你的母親總是帶著面紗,她肯定長得很漂亮,也知道自己的美色會令別人起歹心,連這樣一個看上去老實巴交的呆板人都忍不住動壞心眼,唉,真是人心難測,世道險惡??!”希玲發(fā)著感嘆說道。 看著希玲,恩萊科實在說不出話來,如果說壞心眼,恩萊科實在沒有見過比這個小丫頭更加能夠配得上這個稱號的人選了。 “和你猜的正相反,是母親要嫁給父親,父親反而覺得自己配不上母親,不過倒底是怎么一回事情,現(xiàn)在誰都說不清楚,不過可以肯定的是,他們婚后相當(dāng)恩愛,直到那場飛來橫禍……”說到這里恩萊科沉默了下來,雖然那時候的他還沒有任何記憶,但是他畢竟是當(dāng)事人。 “好了,好了,說這些沉悶的事情干什么,我最關(guān)心的是今天晚上睡在哪里?”菲安娜連忙出來打圓場。 “如果你們倆不嫌棄的話,可以睡我的房間?!闭f到這里,恩萊科突然間想起還有一位長公主殿下在這里。 突然間變得默不作聲的克麗絲很容易令別人忘記她的存在,因為平時她那刺耳的聲音早已經(jīng)掩蓋了她自身的存在,不發(fā)出那種刺耳聲音的克麗絲仿佛變成了另外一個人一樣。 希玲和菲安娜也同樣發(fā)現(xiàn)忽略了這位最重要的人物的存在,這個發(fā)現(xiàn)令她們倆不寒而栗。 雖然同樣身為女人,而且出于對索菲恩人的思想和習(xí)俗的了解,希玲和菲安娜早已經(jīng)猜測出這位長公主殿下之所以會表現(xiàn)得如此奇怪的原因,不過她們倆并不敢肯定,這位長公主殿下不會忍不住恢復(fù)本性。 對于這個奇怪的女人,沒有人能夠猜測得出她的忍耐力倒底有多好,而相對于她那可怕的實力和那恐怖的性格,試探這位長公主殿下能耐極限的任何嘗試都顯得愚不可及。 “哪間房間都可以,我從來不挑剔的?!狈瓢材攘⒖陶f道。 “是啊,是啊,最是平淡的生活,最沒有約束,因此也是最舒適的生存方式。”希玲也連忙插嘴道,這番話自然又是從她的那位有名的祖先那里借用來的。 正在這個時候,房門輕輕地打開了,恩萊科的父親走了進來,在他身后跟著幾個衣著筆挺的侍者。 小小的客廳立刻顯得極為擁擠。 那些侍者的手里托著銀質(zhì)的餐盤,這些餐具想必是鎮(zhèn)上最豪華精致的一套。 至于盛放其中的菜肴,肯定也是鎮(zhèn)上最好的廚師精心烹制的美味佳肴。 看到這一切,恩萊科只能夠在心中苦笑,衣錦還鄉(xiāng)的感覺有的時候并不是那么美好,特別是當(dāng)他經(jīng)歷了常人難以想象的繁華之后,想要回歸過去那平靜安詳?shù)纳睿峭蝗婚g發(fā)現(xiàn)曾經(jīng)熟悉的一切都變得面目全非的時候,那種失落感和深深的惆悵并不是別人所能夠理解的。 至少恩萊科可以肯定眼前這三位美麗動人的女士,絕對無法理解他的心情,因為他看到希玲和菲安娜顯然對于這一切相當(dāng)滿意,而克麗絲則仍舊靜靜地坐在那里裝出一幅斯文溫柔的模樣。 不過說實在的克麗絲現(xiàn)在這副樣子反而更令恩萊科感到不寒而栗,他寧可看到一個發(fā)著刺耳尖叫,駕馭著“泰爾波特”跳來跳去的長公主殿下。 菜肴顯然太豐盛了一些,窄小的桌子上放得滿滿的,那些侍者原本還打算在一旁伺候,但是看到客廳之中擁擠窄小的模樣,不得不遺憾地退了出去。 旅行了這么久終于能夠回到家中,恩萊科感到極為高興,不過那過于豐盛的晚餐,以及那和客廳完全不相符合的精致餐具,令他感到這已經(jīng)不再是他過去那個平淡寧靜的家了。 雖然父親還堅持著已往那種平淡的生活,但是絕對可以肯定他自己也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和過去完全不一樣,這里不再是為過往行人提供行李和旅行用品的雜貨鋪,來這里的從遠方而來的旅行者們并不是為了補充給養(yǎng),更多的原因是來瞻仰這個地方。 對于那些旅行者來說,塞維納這座小鎮(zhèn)再也不是匆匆路過的必經(jīng)之地,而是旅行的目的地。 也許這個小小的雜貨鋪就象索菲恩城南的那座城堡一樣,成為了眾人向往的圣地。 低著頭默默地享用著豐盛的晚餐,雖然一切和以前沒有什么兩樣,以前父親也不喜歡說話,而且經(jīng)營雜貨鋪的生意也沒有什么驚心動魄的事情可以談?wù)?,那是平淡的沉默,而現(xiàn)在沉默中多了一絲拘束。 恩萊科很清楚,父親為什么感到拘束,就像克麗絲那樣狂妄自大的瘋癲家伙現(xiàn)在也裝出一幅文靜賢淑的樣子一樣,這也許是索菲恩特有的習(xí)慣。 而另外一個原因恐怕就是因為克麗絲那長公主的身份。 連恩萊科也不得不承認,他小時候做夢也沒有想到過將來能夠象傳奇故事中那些英雄一樣,迎娶一位美麗的公主作妻子。 當(dāng)然恩萊科小時候同樣做夢也沒有想到,真實世界之中的公主殿下居然是那樣恐怖可怕。 恩萊科偷眼看了看克麗絲,如果說他和希玲之間的關(guān)系有些莫名其妙,至今還令他搞不明白的話,那么和這位長公主殿下之間的關(guān)系他更是連想都不敢去想。 在他的印象之中這位長公主殿下所代表的就是漫天的閃電風(fēng)暴和那令一切溶化又凍結(jié)的魔界風(fēng)光。 事實上甚至連克麗絲的容貌在他腦子里面也是模模糊糊的,他從來沒有好好地正眼看過一眼。 令他感到驚訝的是安靜下來的克麗絲居然頗為美麗,索菲恩皇家的禮儀教育同樣造就了她無比高雅的氣質(zhì),而她的超絕實力同樣賦予了她無比的自信。 這種氣質(zhì)再加上那份自信,坐在餐桌前的長公主殿下顯得如此完美。 恩萊科感到深深的迷惑,也許這就是克麗絲所不為人知的另一面,也許這便是克麗絲沒有變得象現(xiàn)在這樣瘋狂以前的模樣。 時間在沉默之中悄悄度過,因為心中充滿了疑惑,對于這頓豐盛的晚餐恩萊科味同嚼蠟,這在已往是不可想象的事情。 “你們一路之上肯定很勞累了,快點休息去吧,讓你的兩位朋友睡在你原來那件房間,至于你還有這位小姐,就睡在主臥室好了,只有那間房間還像個樣子,晚上我睡在客房?!备赣H平靜地說道。 他這樣說的意思顯然已經(jīng)默認了恩萊科和長公主殿下之間的關(guān)系,畢竟這是在索菲恩——一個傳統(tǒng)而又保守的國度。 沒有人拒絕,事實上恩萊科倒是很想睡在客房,遠離克麗絲對于他來說無異于最美妙的福音,不過他并不知道克麗絲的心思倒底怎樣。 在這位長公主殿下面前做錯選擇,其后果將多么可怕和悲慘,沒有人比恩萊科更有切身體會。 而現(xiàn)在,這位長公主殿下最為不可捉摸,因為她甚至和往日的樣子完全不同。 這是他從來沒有見過,沒有接觸過的長公主殿下。 希玲和菲安娜同樣不敢插嘴,自從見到這位長公主殿下,并且見識了她的瘋狂和強大手段之后,這兩位萊丁王國前掌控者組織精英真正理解了明哲保身的意義以及價值,她們倆嚴格遵循這條金科玉律小心謹慎地生活在這位魔女身邊。 恩萊科的家簡陋而又狹小,唯一顯得稍微優(yōu)雅別致一些的房間只有那間主臥室,不過看那些平淡但是因為合理的裝飾顯得頗為高雅的裝飾和擺設(shè),顯然和身為雜貨鋪老板的恩萊科的父親頗不相合。 也許是因為過于熟悉,恩萊科以前一直沒有發(fā)現(xiàn)這件事情。 經(jīng)過這次游歷,恩萊科無論是眼界還是見識都豐富了許多,重新回到自己的家中,所看到的一切再也不象原來那個什么都不知道的懵懂小兒。 輕輕撫摸著那些熟悉又顯得頗為陌生的擺設(shè),恩萊科突然間猜測起自己那位沒有絲毫印象的母親的身份來。 這樣的品味,如此高雅而又恬靜的擺設(shè),絕對不可能出自普通人物之手。 雖然不敢肯定自己的母親擁有貴族血統(tǒng),也至少是蓮娜和達克托老爹那樣經(jīng)常接觸上流交際圈的人物。 擁有如此身份,見識過諸般繁華和豪富的母親,怎么會看上普普通通的父親呢? 恩萊科越來越感到疑惑不解。 不過當(dāng)他一眼看到坐在床沿上的長公主殿下,恩萊科立刻被拉回到了現(xiàn)實之中。 因為房間里面再也沒有其他人存在,克麗絲稍稍回復(fù)了往日的樣子。 在不知不覺之中一道將內(nèi)外徹底隔離的結(jié)界,將臥室隔絕起來。 眼睛里面透露出冰冷的目光,雖然還沒有恢復(fù)往日的癲狂,也許是因為裝文靜裝得太久,一時之間還沒有完全恢復(fù)過來,因此一幅高傲而又冷酷的模樣。 不過看到和餐桌前完全兩樣的克麗絲,再看看完全隔絕起來的臥室,恩萊科仿佛突然間置身于一間四面都是堅硬的石壁的斗室之中,而他的眼前還栓著一頭令人膽寒張著血盆大口的巨龍一般。 “我睡地板好了,睡在地板上面很舒服?!倍魅R科語無倫次地說道。 “我那么可怕嗎?”克麗絲冷冷地問道。 對于恩萊科來說,這確實是一道難以回答的問題,甚至連拍馬屁也不知道從何下手,只要一想到說錯話的后果,再看一眼那隔絕內(nèi)外的結(jié)界,恩萊科便感到不寒而栗。 “我已經(jīng)從你的表情中知道了答案?!笨他惤z冷冷地說道:“這個地方讓我很不舒服,明天一得到‘大地戰(zhàn)車’我們就離開,我在這個地方一刻都待不下去?!?/br> 恩萊科只能夠一個勁地點頭,不過只要一想到明天得陪伴著長公主殿下去見自己的另外一位老師維克多,恩萊科便感到心驚膽戰(zhàn),他絕對不會忘記長公主殿下得知自己是維克多的弟子那天的情景,那是他在魔界之中度過的第一個晚上。 “好了,休息吧。”克麗絲冷冷地說道,她指了指地板:“那是你的?!?/br> 說完她輕輕揮了揮手:“現(xiàn)在轉(zhuǎn)過身去,如果你不想挨電擊的話?!?/br> 恩萊科非常聽話,他乖乖地轉(zhuǎn)過身去。 “等會兒幫我收拾好,折疊整齊放在凳子上,我的衣服已經(jīng)不多了。”身后傳來長公主殿下輕描淡寫的說話聲,以及那希希簌簌的脫卸長裙的聲音。 過了好一會兒,等到一切都平靜下來,恩萊科才小心翼翼地回過頭來。 克麗絲已經(jīng)躺在了床上,她臉沖著里面,背對著自己,令恩萊科感到奇怪的是即便睡覺克麗絲也不解開那一對如同羊角一般的奇怪發(fā)髻。 和往常一樣,衣服雜亂地扔了一地,這是克麗絲的一貫作風(fēng)。 恩萊科輕輕彎下腰,小心翼翼地將衣服檢視起來,折疊好按照克麗絲的吩咐放在床邊的凳子上面。 看了一眼地板,恩萊科發(fā)出了無聲的苦笑,回到自己的家中居然不得不睡在地板上,這實在是一種莫名的諷刺。 和克麗絲長公主殿下同處一室,恩萊科一時之間不知道應(yīng)該怎么辦,他甚至不知道要不要將燈熄滅。 在身上施展了一個漂浮術(shù),恩萊科現(xiàn)在總算明白了身為魔法師的好處。 離開地面大約一寸左右輕輕漂浮著,對于恩萊科來說只缺一個枕頭就完美了。 靜靜地懸空漂浮在那里,恩萊科無論如何都難以安睡。 側(cè)耳傾聽,他同樣也能夠清晰地聽到克麗絲的呼吸聲,顯然這位長公主殿下同樣沒有睡著。 在這種令人尷尬的寂靜之中,恩萊科感到難以忍受的拘束感。 顯然克麗絲有著同樣的感覺,就聽到床上傳來輾轉(zhuǎn)反側(cè)的聲音。 不知道過了幾個小時,突然間聽到克麗絲長嘆了一身,她轉(zhuǎn)過身招了招手,一道輕盈的風(fēng)將恩萊科包裹住承托著緩緩地送了過來。 看著驚惶失措的恩萊科,克麗絲輕輕地皺了皺眉頭,她很清楚恩萊科的心中在擔(dān)憂些什么。 事實上令克麗絲感到莫名其妙的是,連她自己都不知道為什么會產(chǎn)生這樣的念頭,自己對于眼前這個怯懦軟弱的弟子應(yīng)該不會產(chǎn)生什么情感,難道是因為從小便接受的那些教育使得自己在內(nèi)心深處已經(jīng)接受了這個軟弱家伙作為自己的丈夫。 剛剛想到這些,克麗絲立刻將這個可怕的念頭徹底吹散。 也許他只是一個替身,那個可惡家伙的替身。 離那個可惡家伙越近,那份深藏在心底原本以為早已經(jīng)忘卻了的情感顯得越發(fā)清晰。 “再這樣下去我會發(fā)瘋的?!笨他惤z看著恩萊科那驚惶的眼神緩緩說道:“脫掉衣服到床上來,用對待妻子的禮儀和我同床共枕?!?/br> 說完這一切克麗絲冷冷地補充了一句:“明天早晨起來之后,再將今天晚上發(fā)生的一切徹徹底底地忘卻干凈,不許留下一絲痕跡。” 克麗絲的話令恩萊科驚詫無比,不過更令恩萊科感到驚詫的是克麗絲的神情。 那絕對不是刻意裝出來的克麗絲,不過那同樣也不是已往那位瘋狂的長公主殿下。 床上躺著的仿佛是一位不為恩萊科所識的陌生女子,帶著一絲幽怨,帶著一絲遺憾,帶著一絲彷徨。 這一切全都不應(yīng)該是這位長公主殿下所擁有的情感。 一時之間恩萊科不知道如何反應(yīng)才好。 不過在他的靈魂深處卻有另外一個性格惡劣的家伙靜靜得等待著看好戲。 事實上莫斯特對于眼前這一切很感興趣,人類的情感一直是他最感興趣的研究項目,而眼前這一對顯然是最為合適的標(biāo)本。 它可不希望契約人的儒弱和愚蠢令這絕妙的演出徹底泡湯。 不過恢復(fù)了所有力量的它擁有了無窮的手段,再也用不著象以前那樣直接控制恩萊科的身體。 將它所知最優(yōu)雅的一套禮儀悄悄地灌輸?shù)蕉魅R科的潛意識之中,這個邪惡的魔物躲在一邊興致勃勃地觀賞著表演。 帶著一絲興奮,帶著一絲驕傲,帶著一絲彷徨,同樣也帶著一絲怯懦,恩萊科輕盈地朝著克麗絲鞠了個躬,他的一條腿跪在床沿上,身軀微微前傾。 那是索菲恩諸多傳承自久遠之前的古老禮儀的一種,常人早已經(jīng)忘卻了這種禮儀的存在,不過克麗絲從小生長在王家,自然明白這種禮儀的含意。 她輕輕地從被子里面探出身體,輕盈地還了個禮。 現(xiàn)在的克麗絲看上去一點都不瘋狂,那高雅恬靜的神情,絕對沒有人相信她是一位擁有毀滅整個世界的強大力量的可怕魔女。 現(xiàn)在的克麗絲不折不扣是一位王家的長公主殿下,高貴,端莊,典雅。 一時之間恩萊科完全迷失了方向,仿佛一切都變得不真實起來,他甚至開始懷疑自身的存在。 只不過他的潛意識指揮著他的身體繼續(xù)著那古老的儀式。 衣服朝著四面八方飄飛,其中也包括那位長公主殿下穿著的內(nèi)衣。 兩個人緊緊地交纏在一起,對于克麗絲來說,所有這一切是如此的陌生,她甚至因為害怕而全身顫抖,而這原本同樣也不應(yīng)該是她所擁有的情感。 和在智慧神殿之中的那次完全不同,這一次沒有那次的瘋狂,感覺也不象那次強烈,不過卻要溫馨得多,而且非常美妙。 克麗絲早就從希玲和菲安娜那里得知,恩萊科是這方面的好手,而且他傳承自妖精一族的血脈也使得他擁有了妖精一族特有的能力。 克麗絲完全能夠感受到那種能力的美妙之處。 她感到自己的身軀和意識仿佛都快要溶化了一般,她已經(jīng)徹底迷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