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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玄幻小說 - 魔法學(xué)徒在線閱讀 - 第一百七十三章 回返萊丁

第一百七十三章 回返萊丁

    用鮮血欠下的債務(wù),同樣也要用鮮血償還。

    京城之中沒有人能夠想像得到,局勢的變化會來得如此迅速。

    同樣,那些曾經(jīng)驕橫不可一世的執(zhí)法官和權(quán)臣們,也絕對沒有想到,他們原本以為固若金湯的地位,會如此迅速地被掀覆。

    最令人想像不到的是,變化居然來得如此迅疾,幾個小時以前他們還洋洋得意地看著執(zhí)法隊揮舞著手中的棍棒,將聚攏在廣場上的人群驅(qū)散開來。數(shù)千輛囚車將成千上萬的反對者,扔進(jìn)了監(jiān)獄。

    京城之中的所有監(jiān)獄,一時之間人滿為患。

    但是就在短短幾個小時之后,高高在上,權(quán)威甚至超越了國王陛下的樞密長官因珀斯大人,便被公主殿下的直屬衛(wèi)隊所扣押。

    這原本被那些大臣們認(rèn)為是不自量力的瘋狂舉動。

    事實上,他們個個都等待著看新任皇家騎士團(tuán)團(tuán)長——公主殿下的已然確定無疑的未婚夫,如何來解決這場鬧劇。

    但是沒有人想到,他們原本以為的鬧劇,最終演化成為了一場令人不寒而栗的殺戮。

    最先倒下的,便是眾人認(rèn)為是堅固靠山的皇家騎士團(tuán)團(tuán)長先生,而殺死他的正是那位傳聞之中重傷垂死的魔法騎士凱特。

    那無比激烈的戰(zhàn)斗甚至殃及池魚,令很多旁觀者成為了冤魂。

    事實上,最為凄慘的并不是那位被一劍劈成兩半的公爵大人,而是那些被波及到而在兩位絕頂武者強大攻擊之下,尸骨無存的旁觀者。

    更令人感到恐慌的是,當(dāng)由思普在那交錯的劍光之中倒下之后,那位魔法騎士立刻指揮著原本隱藏在宮廷之中的皇家騎士,將整座京城牢牢地控制在了手中。

    大臣之中那些頭腦靈敏的人物,此時此刻漸漸感覺到,所有這一切顯然早有預(yù)謀,不過到了這個時候,他們已然絲毫沒有反抗的余地。

    雖然執(zhí)法隊曾經(jīng)進(jìn)行了有限的抵抗,不過和身著重甲、手提長槍、左臂上綁著巨大的盾牌、身后背著兩根標(biāo)槍、全副武裝的皇家騎士比起來,他們手中的棍棒和腰際的佩劍,顯然絕對稱不上是足以對抗的武器。

    剛剛還趾高氣昂的他們,立刻變成了被勒令匍匐在地的囚徒。

    而從他們身上搜出來的金銀財寶,以及五花八門的珍貴器物,更是給他們安上了無法逃脫的罪名。

    只有不到十分之一的執(zhí)法官被證明還算清白,他們因為沒有一時之間被貪婪和殘暴所沖昏頭腦,而得以保全性命。

    之所以這樣說,是因為當(dāng)一切平定下來之后,隨著那**神圣的審判和清算,那些曾經(jīng)站在因珀斯一邊的大臣們,以及那些在混亂之中實施搶劫的執(zhí)法官,幾乎沒有幾個能夠存活下來。

    京城之中的數(shù)百個廣場,樹立著上千根絞首架。

    哭嚎聲,哀鳴聲響徹了整座京城,不過這一次悲慘哭嚎的,換成了那些原本高高在上的人們。

    他們的家屬跪在絞首架旁邊,苦苦哀求著旁觀的人們能夠給予即將走向死亡的他們以寬恕,祈求眾人能夠讓他們保全一條性命。

    只可惜剛剛經(jīng)歷過的那場動亂,以及在執(zhí)法隊的棍棒和馬蹄聲之中飽受驚嚇的民眾們,此刻變得異常鐵石心腸。

    即便是最為仁慈寬厚的小姐和夫人們,也僅僅只是轉(zhuǎn)過頭,去對那些苦苦祈求的人不理不睬。

    而大多數(shù)人則幸災(zāi)樂禍地在一旁指指點點,更有眾多身上綁著繃帶的人,讓人攙扶著或是坐在輪椅,躺在擋架上來到最靠近絞首架的地方。

    顯然,親眼看著仇人在痛苦和恐懼之中死去,對于他們來說是最為欣慰的補償。

    在其后的幾天之中,這座歷史悠久古老的城市,成為了死神歡笑慶祝的場所。

    雖然看不到流血,不過死亡成為了這座城市的主旋律。

    每天都有無數(shù)人接受審判,然后直接送上絞架。

    站出來悲憤地進(jìn)行控訴的受害者,永遠(yuǎn)也用不著擔(dān)心缺少。

    事實上旁觀的民眾,早已經(jīng)對那些凄涼的控訴無動于衷,太多的悲哀已然讓大家感到麻木,他們只想看到那膽戰(zhàn)心驚的被告被送上絞架,此刻大多數(shù)人所擁有的僅僅只是一顆復(fù)仇之心。

    中央廣場之上同樣樹立著絞架,那位曾經(jīng)赫赫有名威風(fēng)不可一世的樞密長官親王大人,此刻正吊掛在最高的那座絞架之上,他的尸體隨著風(fēng)輕輕搖蕩。

    遠(yuǎn)遠(yuǎn)地看了一眼,那孤零零顯得異常凄涼的尸體,公主將目光收轉(zhuǎn)回來。

    “怎么了?”旁邊的凱特輕聲問道。

    “我感到恐懼,這座城市之中的每一個人都已經(jīng)喪失了理智,難道生命就那樣輕賤,難道除了殺戮,就沒有其他更為理智的辦法?”法蘭妮憂傷地說道。

    “公主殿下,你會這樣想,只能顯示出你過于幼稚,在我看來,這根本就無所謂瘋狂,這就是政治?!迸赃吥俏辉幱嫸喽说娜R丁王國郡主,不以為然地說道。

    “大規(guī)模的殺戮在令那些民眾得以宣泄仇恨的同時,也令他們感到恐懼,死亡畢竟不是受人歡迎的事情?!?/br>
    “而以往,索菲恩王國的民眾并不關(guān)心政治,他們對于自己的利益更加重視。”

    “正因為如此,他們明知道納加大魔導(dǎo)士和喬的死,顯得極為蹊蹺,同樣也十分清楚,主張和卡敖奇搞好關(guān)系的因珀斯這群人不是好東西。但是民眾們?nèi)耘f為了自己的利益,將因珀斯高高地捧在手里。經(jīng)過這一次的動亂,特別是在執(zhí)法隊的棍棒和馬蹄踐踏之下飽受驚嚇,想必民眾們對于同卡敖奇王國搞好關(guān)系,再也不會感興趣?!?/br>
    “不過,民眾們出于自身的利益,同樣也不會愿意讓戰(zhàn)爭來影響他們的生活,更不要說為了戰(zhàn)爭而掏錢繳稅和應(yīng)征入伍?!?/br>
    “但是當(dāng)成片的殺戮和死亡擺在民眾們的眼前,他們肯定明明白白地知道,所有的一切都已為之改變?!?/br>
    “我相信此刻,一道措辭嚴(yán)厲的法令,絕對不會像以往那樣引來大臣和民眾們的諸多議論、因為那些吊掛在絞首架上的尸體已然顯示了某種證明?!?/br>
    “以國家利益為名,順便將卡敖奇的野心稍微加以運用和夸大,顯示出某種緊迫感,并且給予一定好聽的許諾,想必民眾們會恭恭敬敬地跟隨其后,他們絕對不敢有絲毫否定的表現(xiàn)。”

    “要知道從現(xiàn)在起,恐懼籠罩了整個索菲恩王國,在這種情況下,民眾會聽從最強者所說的話,而不是許諾給子他們最多利益的人的言辭。”

    “這就是政治,一種以力量和智慧來決定一切的游戲,如果連這一點都無法看透,你顯然還不太有資格成為一個領(lǐng)導(dǎo)者。”

    希玲微笑著說道,她的話清楚地顯示出,羅蘭家族數(shù)百年來積聚起來的冷酷的智慧。

    希玲的話令那位公主殿下微微一愣,過了好一會兒,她才喃喃自語道:“也許我確實沒有資格被稱為領(lǐng)導(dǎo)者,以往一直有皇叔站在我的身后支持我,給予我指點和幫助?!?/br>
    “在卡敖奇王國的時候便已經(jīng)證明,沒有恩萊科,我根本就一事無成,而現(xiàn)在,局勢又被我搞得一團(tuán)糟,我甚至無法阻止,由思普將邪惡的手掌伸向凱特。”

    聽到這番話,希玲悠然地說道:“你明白這一點就好,不過你所擁有的公主身分,令你的身上擔(dān)負(fù)著不可推卸的責(zé)任?!?/br>
    “這是你的榮耀,也是你的痛苦,不過你可以不必像以往那樣事必躬親,并不足只有你一個人如此勤奮,也不只你一個人擁有才能?!?/br>
    “你可以將一些事情交給其他人去做,你所要做的,便是監(jiān)督他們按時完成任務(wù),并且不給他們以欺瞞和勾結(jié)的可能?!?/br>
    “這同樣也是成功政治家的訣竅,一個人的精力畢竟有限,而且總會遇到并不擅長的事情?!?/br>
    聽到希玲這樣一說,那位公主殿下立刻問道:“那么你能不能擔(dān)當(dāng)我的助手?在我看來,你是我所見過最為高明的政治家。”

    那位郡主殿下連連搖頭,她緩緩說道:“我打算回我的故鄉(xiāng)萊丁一趟,卡敖奇人既然會對納加大師和喬下手,我很擔(dān)憂他們同樣也會將我的母親當(dāng)作是目標(biāo)?!?/br>
    說到這里,她突然間一指遠(yuǎn)處的杰瑞:“那個滑頭東西倒是一個很好的選擇,雖然他在魔法方面沒有什么天賦,也沒有什么超絕的智慧,不過做起事情來倒是極為順手?!?/br>
    “我已經(jīng)收他當(dāng)?shù)茏?,教了他一些政治方面的訣竅,對于這些東西,他倒是學(xué)習(xí)得非常迅速,而且他還有一個富可敵國的父親,要人要錢都異常方便。”

    希玲的話對于那位公主殿下來說,倒還不怎么樣,但是對于一直站在公主殿下旁邊的凱特來說,卻無疑是令他極為震驚的消息。

    他忍不住反覆打量遠(yuǎn)處正和貝爾蒂娜坐在一起、一臉恭順笑容的杰瑞。

    凱特一時之間,仿佛從來沒有認(rèn)識過這個無恥家伙一般,愣愣地站在那里.顯然這個索菲恩最大富商之子的厚顏無恥,令他感到不可思議,難以想像。

    “希玲,你打算什么時候離開這里,前往萊丁王國?”法蘭妮公主殿下焦急地問道,因為現(xiàn)在這個顯然比她小得多的女孩,已然成為了她最能夠依賴的智囊。

    “也許是今天晚上,最晚拖到明天,我打算盡快回家,長公主殿下已然答應(yīng)讓恩萊科和我同行,并且借給我她所擁有的‘大地戰(zhàn)車’,那架‘大地戰(zhàn)車’無疑是最完美的旅行工具?!?/br>
    希玲的話,令那位公主殿下感到微微有些吃驚。

    過了好一會兒之后,她才輕聲問道:“你是否能夠告訴我,當(dāng)你離開之后,我應(yīng)該如何去做?”

    希玲朝著窗外看了一眼,緩緩說道:“剛才我已然說過,接下來你應(yīng)該頒布一道嚴(yán)厲的法令,我所指的便是讓索菲恩人知道,他們已然處于戰(zhàn)爭狀態(tài)之下。”

    “讓他們知道,一切罪惡的根源都來自卡敖奇王國,對于這件事情,我早已經(jīng)告訴杰瑞應(yīng)該如何去做?!?/br>
    “緊接著,便是設(shè)立臨時仲裁機構(gòu),重新設(shè)立絕對聽命于你的執(zhí)法隊,并且將法庭牢牢掌握在手里?!惫購?fù)原職的帕斯廷正在前往新拿的途中,你可以任命凱特為皇家騎士團(tuán)副團(tuán)長,前往增援帕斯廷。

    “并且以一點點的愛情和浪漫的名義,跟隨凱特一起前往新拿城,和這里比起來,新拿顯然更適合成為控制一切的中心,因為在那里四賢者的威名深入人心,更有著諸多極力想要向你顯示忠誠和敬意的商人?!?/br>
    “同樣,新拿城也掌握著索菲恩王國的財富,控制住新拿,同樣也相當(dāng)于牢牢控制住了所有案菲恩人的生活和他們的財富?!?/br>
    “僅僅只需要禁止商人們將糧食從北部和南部郡省運往京城,就足以令京城索菲恩之中的所有人為之屈服?!?/br>
    “遷都新拿同樣也有利于將這復(fù)雜多變的京城全部監(jiān)控起來,這里實在有著太多的利益和權(quán)力紛爭,而且民眾的思想太過復(fù)雜,利益集團(tuán)太多而且太難以平衡。”

    “所有這一切在戰(zhàn)爭到來的時候,全都是最麻煩,最令人頭痛的事情?!?/br>
    “身處于新拿,重新建立一套有效的控制體系,你便能夠處于旁觀者的位置,對那些紛爭給予迅速而又不受影響的裁決?!?/br>
    “除了前往新拿之外,我能夠給予你的另外一個建議,便是嚴(yán)密監(jiān)控那些被絞死的大臣的親屬?!?/br>
    “悲傷和仇恨會成為背叛的最好理由,更何況他們的丈夫或者父親,原本就是賣國賊。”

    “值得慶幸的是,索菲恩的貴族們喜歡京城,他們很難看得上其他地方,而現(xiàn)在這種習(xí)慣顯然對你非常有利,將這整座城市當(dāng)作足一座巨大的牢籠,將那些有可能背叛的人,全都囚禁其中?!?/br>
    “那些突然間搬遷到其他地方的家伙,顯然便是最為可疑的人物,菲安娜會知道應(yīng)該如何對付他們,監(jiān)視原本就是她最為擅長的工作?!?/br>
    “不過我得提醒你,一旦發(fā)現(xiàn)背叛者,絕對不能夠給予絲毫的憐憫。”

    “而且在這個充滿變數(shù)的動亂時刻,公正的審判只會給你帶來麻煩,因為民眾們將看到死亡始終伴隨在他們的身旁,他們會感覺到空氣之中充滿了壓抑和恐懼?!?/br>
    “先哲曾經(jīng)說過,與其讓鮮血連續(xù)不斷地流淌,還不如讓血一次流光?!?/br>
    “一時的恐懼,會令民眾聽從你的命令,但是始終保持在恐懼的狀態(tài)之中,將會醞釀出憤怒和危機。”

    “用暗藏的鐵手控制民眾,但是千萬別讓民眾看到那沾染血跡、生滿尖剌的鐵手?!?/br>
    “毫不留情地扼殺那些不受控制的人物,千萬別管他們擁有多么圣潔的名聲,更不要去管他們的本意是什么樣的,而不要等到他們煽動起民眾之后,再給予他們和被他們所煽動的眾多民眾以懲罰?!毕A嵩斣敿?xì)細(xì)地說道。

    而旁邊的凱特,一邊聽著,一邊直感到陣陣寒氣往脖頸里面灌進(jìn)來。

    如此冷酷和邪惡的策略,但是從這位郡主小姐的嘴里說出來,竟然仿佛有著某種藝術(shù)感。

    感到渾身發(fā)冷的凱特,不由自主地看了一眼遠(yuǎn)處的恩萊科。

    不知道那個同樣擁有著那道血脈的家伙,是否同樣擁有如此邪惡和睿智的頭腦。

    更令他感到難以想像的是,不知道恩萊科這個家伙和希玲同床共枕的時候,是否會感到輕松和寧靜。

    不過凱特轉(zhuǎn)念想到,恩萊科能夠和長公主殿下生活在一起,想必這個家伙不會再害怕其他任何女人。

    想到這里,這位英勇無謂的魔法騎士,內(nèi)心之中不由自主地對自己那位赫赫有名的同伴敬佩不已。

    那個家伙居然能夠在如此眾多的古怪女人中間求得生存,不能不敬佩他那超級強韌的生存能力。

    在凱特看來,這顯然遠(yuǎn)比能夠從魔界轉(zhuǎn)生,更能夠堪稱為不可思議的奇跡。

    出發(fā)的時間顯然比預(yù)料之中的更早,甚至等不及吃過晚餐,希玲便急不可耐地命令恩萊科去將那位長公主殿下手中的“大地戰(zhàn)車”借來。

    恩萊科只能夠用當(dāng)初他的啟蒙老師維克多數(shù)給他的辦法,駕馭這座“大地戰(zhàn)車”,畢竟cao縱空間的能力除了克麗絲之外,并沒有第二個人能夠擁有。

    兩個人各坐在一個圓盤之上,恩萊科和第一次乘坐這駕“大地戰(zhàn)車”之時一樣,輕輕地閉起眼睛。

    他的意識彷佛在瞬息之間脫離了rou體,駕馭著那無形的身體,恩萊科急速飛馳在天空之中。

    山川、河流、平原、草地、所有的一切都飛速地朝后掠去,那快疾的速度讓恩萊科難以形容,不過他絕對可以肯定,沒有人能夠飛行得如此急速。

    穿越荒漠,掠過卡敖奇王國的土地,轉(zhuǎn)眼問,萊丁王國的群山,已然在了他的視線之中。

    按著記憶中的道路朝前飛去,一路之上所看到的那蒼翠蔥郁的美景,根本無法和當(dāng)初第一次來到這里的冬季蕭瑟、冰天雪地的景色相捉并論。

    無論是那郁郁蔥蔥的山脈,還是沾滿綠色的土地,一切看上去都是那樣欣欣向榮,生機勃勃。

    沿著那通郡大道,恩萊科的意識向前飛馳著,從空中俯視那蜿蜒曲折的道路有著一種別樣的感覺。

    不知不覺之中,恩萊科被眼前的美景所陶醉,突然間他發(fā)現(xiàn),這個遠(yuǎn)古的神器“大地戰(zhàn)車”,實在是最為完美的用來旅行的交通工具。

    穿越山脈和叢林,掠過城市和鄉(xiāng)村,終于遠(yuǎn)處一抹淡淡的紅光,令曾經(jīng)到過這里,并且為此深深著迷的恩萊科知道,他已然來到了這次旅途的目的地卡內(nèi)里奧。

    那迷離的紅光,正是那聲名遠(yuǎn)播的旭日之城。

    將傳送的標(biāo)志,定在了卡內(nèi)里奧城外的一座小樹林之中,恩萊科終于將自己的意識收轉(zhuǎn)回來。

    “閉上你的眼睛,這一路之上有可能會非常顛簸。”恩萊科朝著旁邊的希玲輕聲說道。

    吟誦起那傳承自遠(yuǎn)古已然無人知曉其意義的簡單咒語,恩萊科再一次感到那曾經(jīng)有過的天旋地轉(zhuǎn)的感覺。

    令他感到訝異的是,雖然索菲恩和卡內(nèi)里奧相隔迢迢萬里,但是感覺之中所經(jīng)歷的時間,好像并沒有比第一次跟隨著維克多,從自己的家鄉(xiāng)前往近在咫尺的新拿城更久一些。

    當(dāng)天旋地轉(zhuǎn)的感覺消失之后,當(dāng)恩萊科微微睜開眼睛,看到不遠(yuǎn)處一群人正看著自己,他感到有些意外,因為他剛才用意識將傳送地點設(shè)定在這里的時候,并沒有看到周圍有任何人存在。

    突然間恩萊科想到,通過“大地戰(zhàn)車”用意識所看到的景象之中,從來都沒有動物的身影。

    用手掌輕輕地拍了一下那巨大的青銅圓盤,將“大地戰(zhàn)車”收攏成為一枚手鐲大小的圓環(huán)。

    恩萊科朝著那些萊丁人點頭致意,打了個招呼。

    “為什么是在這里,而不是在墨蘇亞?”希玲皺緊了眉頭問道。

    那個地名令恩萊科感到有些心驚rou跳,因為他不由自主地想起了當(dāng)初那個為了捕獲他而設(shè)置的陷阱。

    他甚至懷疑這一次是否會又有一座陷阱在等待著他,自從在索菲恩,身邊這位郡主表妹展現(xiàn)了她那非凡的布置陰謀詭計的才能之后,他確實越來越對這位表妹以及那來自冥皇的血脈感到無比害怕。

    “算了,這里就這里吧,我也確實想回去看看我的父親?!毕A釗Q了種口氣說道,她的語調(diào)之中,居然有著一絲淡淡的惆悵。

    “我們打算前往郡守府邸,想要借你們的馬車用一下?!毕A岢侨簢^的人說道。

    “能夠替魔法師效勞,這是在下的榮幸?!逼渲幸粋€年長者首先反應(yīng)過來,他一邊恭維著,一邊走過來說道。

    在樹林外的山坡之下,并排停著五輛馬車。

    恩萊科和希玲上了其中的一輛,那是一輛棕色的敞篷馬車,兩邊琺瑯貼花的扶手,令它非常受到游客們的歡迎。

    那個駕馭馬車的年長者,顯然是個出色的導(dǎo)游,一路之上,他指點著路旁的每一座稍微有點特色的建筑物。

    數(shù)不盡的故事從他那滔滔不絕的嘴巴里面吐了出來,而恩萊科則津津有味地聽著這一切。

    唯一對此絲毫不戚興趣的便是那位郡主小姐,歸心似箭令她有些神情恍惚。

    “最近卡內(nèi)里奧出了什么大事了嗎?”希玲突然間問道。

    “如果要說大事的話,就只有那位赫赫有名的狂法師的去世。多么偉大的一個人啊,可惜染上了不知道什么致命的疾病?!闭f到這里,那位“車夫”語氣沉重地唉聲嘆息。

    這個消息對于希玲來說絲毫不為所動,狂法師馬克魯從來都不是她所關(guān)心的人物。那個能夠施展魔法的野蠻人是死是活,對于她來說全都不重要。

    不過對于恩萊科來說,這絕對是令他感到震驚無比的消息。

    野蠻人馬克魯不但是他的同伴和朋友,更曾經(jīng)拯救過他的性命。

    雖然早已經(jīng)預(yù)料到,卡敖奇王國絕對不可能單單放過萊丁王國,但是恩萊科仍舊沒有想到,目標(biāo)竟然會是馬克魯。

    恩萊科從來未曾想到過,馬克魯會為了萊丁王國的安危而沖鋒陷陣,他根本就算不上是萊丁王國的臣民,對著這個國家的榮辱興盛根本絲毫都不在意。

    為什么他會被殺,難道僅僅只是因為他所擁有的強大力量嗎?

    突然間,恩萊科感到無比旁徨,難道不能為自己所用的力量,就必然要被消滅嗎?

    這令他想起了以往的種種經(jīng)歷,那些經(jīng)歷好像完全能夠證明這一點。

    “有什么關(guān)于圣騎士羅塞維爾的消息嗎?”希玲又問道。

    “不知道為什么,羅塞維爾大人好久沒有出現(xiàn)過了,有人說,羅塞維爾大人正和他的兄弟海盜王,一起重建新的海盜島,不過也有人說,大人正在秘密訓(xùn)練這個世界上最強的兵團(tuán)?!蹦莻€“車夫”興高采烈地說道。

    “那么大魔導(dǎo)士卡立特那里,又有些什么新聞?”希玲繼續(xù)追問道。

    “卡立特大師?自從狂法師去世之后,大師只得一個人主持那座魔法學(xué)院,聽說他根本就忙不過來?!避嚪蚓従徴f道。

    聽到卡立特平安無事,恩萊科梢梢有些放心,因為這位睿智而又勤奮的老者,早已經(jīng)被他看作是魔法師之中的楷模。

    那位努力想要尋求隱藏在這個廣闊無垠的宇宙之中的真理的老人,令他真正感受到了身為一個魔法師的使命。

    恩萊科的臉上,露出了欣慰的神情。

    “那么冰霜仙子是否也發(fā)生了什么意外?”旁邊的希玲突然問問道,她不懷好意地看了恩萊科一眼。

    “您還別說,冰霜仙子的這個外號還真是一點都沒有錯,她真的冷酷無情,如同冰霜一般?!?/br>
    “她對于丈夫狂法師的去世,彷佛絲毫不放在心上,甚至沒有人看到她流露出哪怕僅是一點點的悲傷?!?/br>
    “這實在是太令人難以置信,更不可思議的是,她和狂法師剛剛生下了一個孩子,這更令大家感到難以置信,難道一個人能夠冷漠到這種程度?!蹦莻€車夫一驚一乍地說道。

    那位郡主殿下充滿挑釁地看了恩萊科一眼,恩萊科轉(zhuǎn)過頭去,裝作沒看見。

    馬車緩緩地行駛在卡內(nèi)里奧地大街之上。

    和慌亂的蒙提塔、嘈雜的索菲恩完全不一樣,這里仍舊顯得幽靜祥和,甚至和幾個月之前那劍拔弩張的樣子看起來,更顯得平靜。

    恩萊科原本以為,希玲會對如此平靜好像什么都沒有發(fā)生的萊丁,而感到高興和欣慰。

    但是令他感到意外的是,他看到希玲的眉頭緊緊地皺在一起。

    “感覺到有什么意外即將發(fā)生嗎?”恩萊科湊到希玲的耳邊,壓低了嗓音輕聲說道。

    “不,我只是擔(dān)心萊丁聯(lián)盟已發(fā)生了什么重大事情?!毕A岚櫨o了眉頭,深深地嘆了口氣說道。

    恩萊科輕輕彈了彈手指,將四周籠罩在結(jié)界之中,然后問道:“為什么你會有這樣的擔(dān)憂?”

    希玲看了看四周,緩緩說道:“這是很簡單的一件事情,幾個月之前,卡內(nèi)里奧還劍拔弩張,隨時準(zhǔn)備著應(yīng)付卡敖奇人的入侵,即便戰(zhàn)爭的威脅已然過去,不過按照常規(guī)絕對不可能讓萊丁的民眾松懈下來?!?/br>
    “事實上,當(dāng)初為了讓萊丁人鼓起勇氣拿起武器,組織花費了無數(shù)心血和代價,暗中煽動、囤積物資、逼迫商戶繳納巨額戰(zhàn)備稅,所有這一切都是組織費盡心機才得以協(xié)調(diào)和完善。”

    “花費了那樣大的代價,絕對不會輕易放棄,更何況卡敖奇人已然對蒙提塔王國發(fā)起了進(jìn)攻,按照常理,萊丁王國應(yīng)該加緊展開軍事準(zhǔn)備?!?/br>
    “但是現(xiàn)在卡內(nèi)里奧卻顯得如此平靜,這只有兩種可能。”

    “第一種可能,便是萊丁已像索菲恩那樣,被卡敖奇人安插的jian細(xì)所控制?!?/br>
    “不過我對此并不太過相信,你應(yīng)該非常清楚,萊丁可不是索菲恩所能夠比擬,你我的那位祖輩在這里苦心經(jīng)營了如此之久?!?/br>
    “萊丁王國或許會被卡敖奇的鐵蹄所踏破,但是絕對不可能會被卡敖奇人的陰謀暗算所擊敗。”

    “談到謀略和詭計,那些卡敖奇人還稚嫩得很,而我們?nèi)R丁人卻堪稱是技藝卓絕的專家?!?/br>
    “至于第二種可能,那確實令我最為擔(dān)憂。”

    “一旦組織的上層發(fā)生了巨大的變動,為了安定局勢,肯定會想方設(shè)法令民眾們沉浸于安靜祥和的生活之中。”

    “因為此時此刻,組織可能無力維持局勢的安穩(wěn),自身的麻煩有可能已經(jīng)令上層感到力不從心?!?/br>
    “我只有但愿自己的猜測完全錯誤,雖然我從來不曾喜歡過我那位母親大人,不過她畢竟是我的母親?!毕A釕n傷地說道。

    一時之間,恩萊科感到迷惘和不敢確認(rèn),因為此時此刻他所看到的希玲,竟然像是一個無助的憂傷女孩。

    這和她以往那刁蠻任性、詭計多端的模樣完全不相稱。

    輕輕摟住希玲的身軀,恩萊科只能夠用這種辦法做為安慰。

    連他自己都不知道,這樣做是做為一個和希玲有著最為親密的rou體關(guān)系的伴侶,還是做為和她擁有著相同血脈的表哥。

    事實上,即便到現(xiàn)在為止,恩萊科都感覺到,他和希玲之間的關(guān)系有些不明不白。

    不過,此刻不是讓他對這些無關(guān)緊要的事情煩惱的時候。

    他的心中真正忐忑不安的原因,是他非常擔(dān)憂如何去面對希玲的母親,那位曾經(jīng)令他感到毛骨悚然的掌控者組織的總座。

    馬車緩緩地行駛在大道之上,馬蹄聲和車輪輾壓路面的聲音顯得那樣單調(diào)。

    正當(dāng)恩萊科還在苦苦思索著的時候,馬車轉(zhuǎn)了個彎,漸漸減慢了速度。

    只見一座優(yōu)雅別致又不失氣派的宮殿近在眼前,一道白色大理石階梯直通正中央那座高樅而又寬闊的主殿。

    原本臺階之上,肅立著精神抖擻、氣宇軒昂的鎧甲護(hù)衛(wèi)。

    而此刻,那些護(hù)衛(wèi)們顯然認(rèn)出了馬車上的這位郡主殿下。

    其中的一個護(hù)衛(wèi),飛身朝著郡守府急奔而去,顯然他是去向郡守大人通報這天大的好消息。

    而另外那些護(hù)衛(wèi)則紛紛跑了過來,他們的臉上全都布滿了笑容。

    “郡主小姐回來了?!逼渲械囊粋€護(hù)衛(wèi)高聲叫道。

    隨著這一聲呼喊,從郡守府里面涌出了不少人。

    對于這個刁蠻丫頭有這樣好的人緣,恩萊科也感到異常驚訝。

    不過更令他感到煩惱的,無疑是那些護(hù)衛(wèi)們掃視他的目光。

    帶著一絲挑剔,帶著一絲好奇,不過更多的則是善意的微笑,而微笑之中又顯然夾雜了一些嘲弄和看好戲的味道。

    “父親大人身體還好嗎?”希玲隨意問道。

    “哦——大公原本并不怎么樣,不過只要你一回來,肯定一切事情都沒有了?!迸赃叺囊粋€護(hù)衛(wèi)立刻說道。

    “也許,大公看到小姐身邊的這位,會因此而獲得雙份的驚喜也說不定?!绷硗庖粋€護(hù)衛(wèi)插嘴說道。

    “那么我的母親呢?她現(xiàn)在怎么樣?”希玲繼續(xù)問道。

    “大公夫人??!聽說她一直待在別墅之中,最近幾乎都沒有看到過夫人的身影。”剛才那個護(hù)衛(wèi)想了想說道。

    正說著遠(yuǎn)處傳來一陣喧嘩吵鬧的聲音。

    “我的女兒啊!”從主殿之中臺階之上飛奔過來一個頭發(fā)已然有些花白,而且身體也微微發(fā)福的中年人,一邊奔跳著一邊高叫。

    看到那個中年人,希玲同樣一把甩開恩萊科,奔跳著尖叫著歡笑著而去。

    “爸爸,我回來了,我回到了你的身邊?!?/br>
    此時此刻,希玲看上去絲毫不像是那個詭計多端的小丫頭,更看不出身為掌控者組織精英的樣子。

    她只是一個長久以來遠(yuǎn)離故土、遠(yuǎn)離親人的無助女孩。

    她所表現(xiàn)出來的那真摯的情感,甚至令旁邊的大多數(shù)人感到憂傷,同時又為了她的回歸而感到喜悅。

    希玲突然間高高跳了起來,撲到她父親的懷中。

    看著那父女重逢,充滿了無限喜悅和無比幸福的情景,恩萊科隱隱之中居然有一絲嫉妒,因為他雖然和希玲擁有著無比親密的關(guān)系,而且他和希玲之間的游戲充滿刺激甚至沒有任何禁忌。

    但是,希玲卻從來沒有真正給予他一絲感情,更別說像眼前所看到的如此濃烈真摯的情感。

    一時之間,恩萊科頗感失落,他跟在眾人后面緩緩地朝著那被喜悅和親情所淹沒的父女倆。

    突然間恩萊科感到有人在背后重重地拍了他一下:“別太放在心上,那對父女倆之間的深厚感情,并不是簡簡單單所能夠取代和超越的,你能夠從老頭的手里將他的寶貝女兒拐走,已經(jīng)相當(dāng)了不起了,這簡直就是一個奇跡。”

    對于這些善意的嘲諷,恩萊科不知道如何回覆,他只能夠在那里苦笑著連連搖頭。

    他轉(zhuǎn)眼朝著那對沉浸于重逢的喜悅之中的父女倆望去,這時他才發(fā)現(xiàn),那位大公居然并不比希玲高多少。

    顯然郡主小姐那嬌小的身材,是來自她最親愛的父親的遺傳。

    再想到剛才這對父女奔跳的樣子,顯然希玲同樣也繼承了父親的性格。

    也許正是因為如此,她才不至于像冥皇赫利斯的其他子孫那樣充滿了抑郁,并且被那世代子孫背負(fù)著的宿命所壓垮。

    “給我介紹一下你所帶來的這位先生,是否是他將你從我的身邊奪走?”那位大公終于將目光轉(zhuǎn)向了恩萊科。

    剛才兩個人在馬車之上親昵的摟抱在一起的樣子,已然通過那個傳信的護(hù)衛(wèi)之口進(jìn)入了這位大公的耳朵里面。

    “對了,我來介紹一下……”說到這里,突然間希玲停頓了一下,她皺著眉頭思索了片刻之后,突然間轉(zhuǎn)變了態(tài)度。

    “有關(guān)他的事情還是等一會兒再說,我現(xiàn)在最想知道有關(guān)母親大人的事情,她的身體是否安康?”

    聽到女兒這樣一說,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女兒身后站立著的那個年輕人,卡內(nèi)里奧大公微微點了點頭,他輕輕拍了拍女兒的肩膀,緩緩說道:“你回來得正是時候,想必你的母親正渴望著能夠見你一面,她的情況非常糟糕,更糟糕的是沒有人知道,到底是什么疾病正在侵蝕著她的健康?!?/br>
    說到這里,那位大公壓低了嗓音,輕聲說道:“更令人感到不可思議的是,你的母親好像正在違反常規(guī),變得越來越年輕,她現(xiàn)在看上去甚至只比你大一點。”

    “難道這是某種魔法的作用之下所產(chǎn)生的結(jié)果,難道正是這種魔法,令你的母親受到了致命的傷害?”

    希玲看了一眼身后跟隨著的恩萊科,她皺緊了眉頭想了一會兒。

    “我想去見見母親大人,她現(xiàn)在在哪里?”希玲問道:“是在銀潮城,還是郊外那座別墅之中?”

    “全都不是,你的母親回到了那座祖宅,也許羅蘭家族的子孫最終都會選擇回到那里?!笨▋?nèi)里奧大公緩緩說道,他的語調(diào)變得異常低沉。

    這句話同樣也令旁邊的恩萊科感到觸動,因為他同樣也是羅蘭家族的子孫。

    旭日之城仍舊如此美麗耀眼,但是此刻恩萊科卻絲毫沒有心情欣賞這一切。

    馬車緩緩地行駛在那布滿紅光的大道之上,大道的盡頭樅立著一座氣勢恢宏的建筑物。

    用紅銅打造而成的欄桿,卷曲成優(yōu)美蔓藤一般的花紋,地上的那紅色的石塊,映射出一片柔和的光芒。

    那座大門是用半透明的紅色凍石雕琢打磨而成,遠(yuǎn)遠(yuǎn)看去就彷佛是一塊變幻莫測的紅云,用某種神奇的魔法凝固成形然后鑲嵌在這里.建造這座豪華宅邸的材料和建造整座旭日之城的材料,沒有什么兩樣,這些原本是由幾萬年前由火山噴發(fā)而被帶到地面上的紅色瑪瑙巖石,閃爍著柔和而又充滿神秘的淡淡紅光。

    沒有雕塑裝飾四周,因為這座豪宅本身便已然是一件精美絕倫的藝術(shù)珍品,根本就用不著以眾多雕塑來增加它的美感。

    面對著這座氣勢恢宏的豪華宅邸,恩萊科感到自己不由自主地被吸引了過去。

    這便是羅蘭家族的祖宅,恩萊科仰望著那高高的巨大無比的圓頂,看著四周那伸延而出的寬闊廊檐,看著那鑲嵌在大門正上方的家族徽章。

    這里就是冥皇赫利斯的子孫世世代代生活的地方。

    這里便是他的那位從來沒有見過面的母親,小時候成長嬉戲的所在。

    恩萊科呆呆地仰望著那枚族徽。

    突然間,他感到對于這原本應(yīng)該從來沒有見到過的族徽,有著某種異樣熟悉和親切的感覺。

    彷佛他曾經(jīng)在那族徽下奔跑嬉戲,又好像他曾經(jīng)躲在陰暗的角落之中,看著那枚族徽暗自哭泣。

    特別是那一左一右兩只又像是玩鬧又像是在廝打的妖精,令恩萊科格外感到眼熟。

    “這便是最初的森林妖精,對于萊丁聯(lián)盟來說,它象征著一切的開始,而對于掌控者們來說,它便意味著組織的象征?!迸赃叺南A彷p聲解釋道。

    那兩扇巨大的門緩緩地打開了,從大門里面走出了六個神情嚴(yán)肅的人。

    對于這些人,恩萊科依稀有些印象,他記得好像曾經(jīng)在掌控者組織總部之中見過。

    唯有正中央的那個人令他感到最為熟悉。

    那個人正是曾經(jīng)幫助他們逃離掌控者總部的神秘女人。

    前來的人之中,只有希玲知道這些人的真實身分,不過其他人顯然全都能夠大致猜測出這些人擁有著什么樣的背景。

    在萊丁王國掌控者組織雖然是個極端秘密的機構(gòu),不過幾乎每一個人都知道它的存在,更知道它所擁有的力量和權(quán)威。

    正因為如此,即便像卡內(nèi)里奧大公這樣的人物,也不敢隨意亂說亂動。

    希玲揮了揮手,讓那些跟隨在她們身后的侍從們打發(fā)定。

    而那個最后一人則飛快地吟誦起咒語,將周圍的一切連同那座宅邸都籠罩在了一個巨大的結(jié)界之中。

    “你好,恩萊科先生,能夠再一次見到你,真是非常高興。”最后一人悠然地說道。

    “上一次各位的盛情款待,我至今記憶猶新?!倍魅R科不冷不熱地說道。

    這一問一答,對于其他人來說并沒有什么反應(yīng),唯有那位卡內(nèi)里奧大公在旁邊震驚不已。

    事實上他從來不曾想過,女兒帶回來的這個不起眼的少年,居然便是那位赫赫有名、威名遠(yuǎn)揚的索菲恩王國小禁咒法師。

    這確實令他感到意想不到,不過與此同時又感到有些沾沾自喜。

    這位父親大人為女兒擁有如此出色的眼光而興奮不已。

    也許原本他對于這個將自己的女兒從自己身邊騙走的小子,稍稍有著一絲惱怒。

    而此刻聽到恩萊科這個名字,那一絲惱怒頓時化作了無限的喜悅。

    “哦——太了不起了,我擁有一個禁咒法師作為女婿。”那位大公暗自說道,他的臉上堆滿了笑容。

    “為什么要站在門口,難道房間里面沒有一張座位?”希玲嘆了口氣說道。

    “歡迎你回到家中,這座宅邸擁有兩百年的歷史,它們最初由我們的那位花花公子祖先親手設(shè)計,并且在其后的半個世紀(jì)之中逐步完善和修整而成。”

    “這座祖宅對于羅蘭家族的每一個子孫來說都意義重大,幾乎每一個羅蘭家族的子孫都是在這里出生,包括我在內(nèi),當(dāng)然有一個唯一的例外。”

    “同樣地,羅蘭家族的子孫大多最終會回到這里,等待著走完生命的最后一段歷程?!?/br>
    “對于羅蘭家族的子孫來說,這里是誕生之地,同時也是死亡之所,這里更是羅蘭家族的圣地,在這里供奉著那位恐怖而又可怕、不過確實令人敬畏的祖先,那位令我們背上了沉重的枷鎖、同樣也令我們繼承了優(yōu)秀才能的冥皇赫利斯?!?/br>
    希玲仰望著族徽緩緩說道,此時此刻她的臉上充滿了凝重和虔誠。

    其他人對于希玲的那番話并無所動,唯有那個最后一人的臉上,顯露出驚詫的神情。

    “難道你們已然知道了那個秘密?”最后一人若有所思地問道:“這個秘密是你所發(fā)現(xiàn),還是原本就被人隱藏了起來?”

    “我確實發(fā)現(xiàn)了其中的一部分,我找到了一條遺失的項鏈,那條項鏈告訴我了一切?!毕A岬坏卣f道。

    最后一人微微點了點頭,她顯然已經(jīng)明白了所發(fā)生的事情。

    不過其他人則莫名其妙,眾人疑惑不解地跟在最后一人和希玲的身后。

    恩萊科終于進(jìn)入了那兩扇巨大而又厚重的大門,走進(jìn)了這座對于他來說有著極為特殊意義的宅邸。

    這座宅邸的內(nèi)部同樣顯得氣勢恢宏。

    正中央是一座寬闊的大廳,金紅色的陽光,從那巨大的紅色透明圓頂之中透射進(jìn)來,灑落在地板之上。

    兩座盤旋而上的寬闊階梯,將所有人的視線引向了上方,二樓的裝飾顯得更為精致華貴。

    二樓左右那兩座厚實而又精致的大門通往內(nèi)宅。

    那里正是羅蘭家族的子孫世世代代成長和生活的所在。

    而此時此刻無論是大廳,還是二樓的臺階之上,到處都站滿了身穿著厚重黑袍的掌控者組織成員。

    這里的氣氛顯得異常壓抑,每一個人的神情都凝重而又嚴(yán)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