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

    【@堂哥：小盛子，開學(xué)快樂呀~】

    【@堂哥：給俺說說，你們系那個叫鐵訓(xùn)蘭的，表現(xiàn)咋樣？】

    教室里，海福盛讀完光腦信息，也不計較堂哥喊他像個太監(jiān)，認(rèn)真回復(fù)：

    【堂哥上午好，鐵同學(xué)是我們這一屆的明星學(xué)生，文苑考試綜合評分22】

    【人特別優(yōu)秀，性格好，長得好，能力也好】

    【我非常欣賞她】

    海春陽收了光腦，心里明白。

    看來，學(xué)院派深挖河底撈黃金……真挖著了。

    海春陽又等了片刻，榮成還在堅持不懈地?fù)]舞木劍，衣服濕的像水里撈出來，他還是沒停下。

    同樣，精神指數(shù)還是穩(wěn)穩(wěn)頂在深紅色巔峰，偶爾抖一下，從未掉出紅色區(qū)域。

    海春陽看一眼時間，快一小時了。

    此時，后知后覺的明白、巨大的驚駭終于席卷了他。

    這怎么回事？

    精神閾被擊穿的活人，能沒事兒人似的行走坐臥這么久嗎？他還一直在做高強(qiáng)度運(yùn)動，精神高度緊繃！

    ……

    海春陽忽然想起了末法時代的記錄。

    那時候的人類，似乎和這很像。

    他們不依賴藥物，全然讓精神閾赤裸上陣，理智和感情隨便交鋒鏖戰(zhàn)，誰輸了誰贏了都不仔細(xì)處理，彼此磨練適應(yīng)，哪怕高度應(yīng)激后整個人瘋了，也多數(shù)只等著自己恢復(fù)。

    再看眼前榮成。

    如果按照弱感癥診斷，他這模樣已經(jīng)是高高高高高度應(yīng)激后，該臥床靜養(yǎng)的階段了，該四肢癱軟，該無力行動。

    但沒被中途打斷的情緒卻詭異地支撐住了他整個人，像“回光返照”，也像“絕地反擊”，讓脆弱的人類軀體爆發(fā)出了可怕的潛力——

    總之，他沒有倒下。

    如果非要找個比喻，那就是——

    被強(qiáng)烈意志貫穿后，軀殼成了載體，烈火一齊融化了理智和情感，讓它們統(tǒng)一為一個目標(biāo)服務(wù)。

    這——

    海春陽：“……”

    他感覺自己正在懸崖盡頭大鵬展翅、雷區(qū)邊緣歡快蹦迪。

    虛擬宇宙看著海文豪背手踱步，滿臉憂慮，文本夕陽落在他身上，像個行將朽木的老頭子。

    她知道，這個人類在猶豫。

    他頭腦聰穎，想事情多數(shù)不費(fèi)力，但不肯吃苦，只愿想清楚理論卻不愿意付諸“實踐”。

    小粉毛安靜等待著，用數(shù)據(jù)評估海春陽接下來的做法。

    從過往數(shù)據(jù)判斷，這個人類大概率越不過雷池，他自我滅殺過太多次了。

    然而——

    “虛擬宇宙大人，啟動《題目待定》第二套回路，就投仙人大劈山，我也想試試。”

    海春陽的表情掙扎又痛苦，細(xì)看，還夾著期待。

    虛擬宇宙：【……】

    【好的，如您所愿】

    海春陽：“慢著，多加一條要求——”

    他說的很慢，很猶豫，但仍然在堅持，人性的懦弱與光輝在他臉上交替出現(xiàn)：

    “如果我也被擊穿了精神閾，不要讓我強(qiáng)制脫出。”

    “——我想親自試試，能不能走到底?！?/br>
    這次，虛擬宇宙沉默的時間似乎長了些。

    【好的，如果這是您的希望】

    【我會降低要求，以挽救您的生命為第一指標(biāo)】

    ——人類這物種，似乎總在愛重時讓你失望，絕望時給你希望，真是奇怪。

    第33章 無間地獄【修錯】

    海春陽其人,非常聰明。

    剛拉扯榮成他就留了個心眼，掃了眼這個叫《題目待定》的文本，照理說該快速看文字,但鐵文豪此人作風(fēng)“硬朗”,上來整了一幅圖畫。

    畫的很簡單，懸劍劈山。

    海春陽：“……”

    哦,他自以為悟了,便沒再往后細(xì)看文字。

    把榮成劈地神魂顛倒那些字句,海春陽一點(diǎn)沒進(jìn)眼,像個純白快樂的嬰兒，跳進(jìn)了全息文本。

    啟動前，他認(rèn)真給虛擬宇宙留了句指示：

    “幫個忙吧，虛擬宇宙大人?！?/br>
    “幫我改一句文本?！?/br>
    虛擬宇宙：【……】

    小粉毛吹了吹手中雪銀長劍，剛讀完玄幻片段，她可有興趣，趕緊自己“做”了一把,正嘿嘿揮舞著：

    【您是文豪，怎么不自己添加文本呢？】

    海春陽撓頭,不好意思一笑：“我怕提前看了故事,全息化就沒懸念了?！?/br>
    “拜托您啦?！?/br>
    虛擬宇宙感覺微妙。

    其實，比較建議您提前看看文本呢。

    【好，請講,改哪里？】

    她一如既往順從了人類的意志。

    海春陽正色道：

    “我猜測,榮成應(yīng)該在片段一中遭遇了什么不得已,我希望您能改下文本——讓我不受約束?！?/br>
    他在說文豪榮成只能看不能改變這個人物設(shè)定,虛擬宇宙玩著頭發(fā)。

    【好哦,如您所愿】

    一行白光閃過文本,說改就改。

    【靜靜看吧，什么是玄幻的世界觀】

    眨眼變成了：

    【盡力嘗試吧，你會明白玄幻世界的絕望】

    ……

    海春陽感激一笑，摁下全息化按鈕。

    意識瞬間接入虛擬宇宙——

    熟悉的塵土味再次沖進(jìn)鼻端，海春陽被風(fēng)吹得睜不開眼，模糊看著跪倒一地的凡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