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道心
思凡雙頰微紅,幾番高潮已是累極。若他仍要索求,也不知自己是否受得住。 但陸沂沒有再碰她,抱著她在塌上躺了一會,便用細(xì)布擦拭她的身體,簡單的將外頭的水痕拭凈。 思凡在他懷中一言不發(fā),身子又嬌又軟,像一團(tuán)云。 “累了?”他低聲問她,吻了吻她的鬢角。讓思凡的背抵在他的胸膛上,整個(gè)人嵌進(jìn)他的懷里。 “嗯?!彼挤矐?yīng)他,“父親不累么?” 話音剛落,想到看過的那些葷書,便覺不妥,又紅著臉解釋道:“沒有別的意思?!?/br> “我知?!标懸实氖址旁谒男「股?,指腹輕壓,溫暖的靈氣便從小腹漫延開來,逐漸延伸到四肢,“我先用靈氣幫你煉化了,往后要學(xué)著自己調(diào)息才是?!?/br> 思凡側(cè)過了臉,視線掃過他的完美的下頜,再往下,看到他的喉結(jié)微微動(dòng)了動(dòng),忍不住仰頭吻了一下,在他懷里撒起嬌來。 “那……父親明日教我調(diào)息?!?/br> 陸沂不自覺將她摟緊,低嗔道:“課業(yè)里教的東西你都忘了?” “……不可以么?” 她抬眼看她,怯生生的眸子一眼便讓人看化了似的。令陸沂不由得想,這丫頭是不是偏生知曉他最受不得她這般眼神。 倒是未再說什么,只是將整理了二人的衣衫,將她抱了起來,帶去沐浴凈身。 回來后,陸沂換了被褥,二人躺在塌上,陸沂給她蓋好被子,轉(zhuǎn)眼手便被思凡握住了。 “能握住您的手么?我怕醒來您便不見了,一切都不過是我做的一場夢……”她膽怯的時(shí)候,神情才有些像個(gè)孩子。柔弱無助,教人不忍心拒絕她任何要求。 陸沂竟不知,自己會令她這般不安。不禁回握她的手,另一只手掌輕撫她的發(fā),溫聲道:“我在?!?/br> 思凡這一夜早已累極,很快就安穩(wěn)睡去,與所愛之人,靈rou契合,再沒有比這更圓滿的事情。 哪怕是一場夢境,也是再難得不過的美夢了。 窗外星河漫天,皎月如霜。 陸沂守著她,卻徹夜無眠。 他想起在濁淵所見到的幻象。 一方湖澤如鏡。 薄衣赤足,紅紗掩面的妖嬈女子在他身側(cè)舞蹈,他巋然不動(dòng),神色平靜,在那女子快要欺身上前時(shí),他拔出手中的吟雪劍,貫穿她的心口。 鮮血飛濺,他卻連眉頭都未曾皺一下。 面紗落下,那女子卻陡然變了個(gè)模樣。 清秀溫柔,又纖細(xì)瘦弱。 他看到她驚慌失措的臉,面色蒼白,毫無血色。 “父親您為什么不愛我呢……” 聲音支離破碎。 明知眼前不過是濁淵迷惑他的幻境,心口卻隱隱作痛,陸沂伸手想觸碰她,她卻已化作零星的碎片消失。 該如何愛她? 濁淵之上,他劍意高懸。似流光飛雪的劍意劈開封禁百年的桎梏,放眼洛州,再無人能出其左右。 那時(shí)起,再無人敢提,他與魔教妖女珠胎暗結(jié)之事。 也從那時(shí)起,心魔暗生,惡欲滋長,待他回過頭來再看,靈臺渾濁,不復(fù)清寧。 登仙之途,就此淪落,至此往后,萬劫不復(fù)。 他誦經(jīng)念決,磨煉劍意,又從無情道最初開始修行,無情崖石壁上的每一道劍意,他都重新磨礪,如同最初拿起吟雪劍那般,心高氣傲,自以為能斬?cái)嘁磺辛b絆。 但境界仍舊搖搖欲墜,無論用何種方法,都無法鏟除心魔。 他看著它們生根、漫延、發(fā)作、入骨,在他腦海中靡靡作響,徹夜嘶吼。他無力抵擋,形同廢人。 只有一件事,他心中尚且清明。 ——他已失道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