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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學子,你來解釋一下此句是何意?” 嚴肅中透著怒氣的凌夫子的聲音傳來,宋韶暉茫然起身,看了一眼書桌上的書,全是字,看得人頭暈,“哪一句?”凌夫子之前說了什么,他一句也沒聽進去。 “手伸出來?!边€哪一句,就是他問他話的上一句,心思全沒在課堂上,凌庭珪嘆氣,以往的學生聽他的課哪個不是專注認真的,他現(xiàn)在都有些懷疑自己閑著無事來教這些學生,是否真正能教會他們?nèi)绾巫x書明智了。 宋韶暉苦著臉,他跟少隱約定好了,凌夫子罰他就要認罰,做出的承諾就一定要做到,但是他真的不想被打手心,就試著跟凌夫子商量:“能不能換一種處罰方式,我又不是率性堂的小孩子,你哪怕打我板子都行?!?/br> “規(guī)矩不可改,若嫌丟臉就該認真念書,心不在焉,辜負韶華?!绷柰カ晸u頭,宋學子不像個樣子。 “真是個頑固不知變通的老頭?!彼紊貢熜÷曕止局?。 宋韶暉的話,凌庭珪都聽到了,手上不自覺地用了力,捏皺了手中的書籍,不生氣,他不生氣,不過是個毛頭小子,跟他計較個什么勁,凌庭珪咬牙道:“頑固不知變通總好過放肆不知約束,正容體,齊顏色,順辭令,禮義二字,你半分也沒學到?!?/br> 禮義最基本的,是儀容得體,態(tài)度端正,言談恭順,宋學子要是他的入室弟子或者是他的孫子,這種態(tài)度他非要親自教訓他一頓不可,得虧他不是,要真是,凌庭珪覺得自己遲早會被宋學子氣死的。 被聽到了,宋韶暉沒想到這夫子耳朵還挺好使的,都這樣了,只好老實地認罰了。 * 下了學,宋韶暉懷揣著希望等著宋義的好消息,他都已經(jīng)計劃好了,先跟凌家人熟悉起來,等獲得了他們的認可,事情就好辦了。 可事情總有意外,不是有錢就能如意的,宋義并沒有帶來宋韶暉想要的結(jié)果。 “什么,不賣?你去跟那家人說,多少錢都不是問題,三、五倍的銀子,少爺我也出得起?!毖劭粗篮玫纳罹鸵獊砹耍趺茨茏屍涔μ澮缓?,宋韶暉鐵了心要買那家的宅院。 “我的少爺啊,這不是錢不錢的問題,那宅子里住著一家三口都是給宅子的主人看宅子的,那老大爺跟我說了,宅子是他家主人的,他家主人囑咐過要他們好生照看,他有空閑就會過來住一陣,還說他家主人不缺錢,那宅子也是費了不少功夫買下的,是絕對不可能賣的。” 宋義是使了銀子才從老頭嘴里套出這些話來的,觀他的神色,不像是在騙人,他家少爺?shù)娜缫馑惚P是要落空了。 宋韶暉不死心,下人說不通,他就去找宅子的主人好了,在姚城,有幾個人能不賣他宋家大少爺一個面子,“宅子是誰的,你問出來了沒有?” 宋義答道:“問了,說是姓阮,京城人,聽那老頭的描述,那人還有官身,似乎是來頭不小?!?/br> 本地的好說,外地的就不好辦了,得先弄清楚宅子主人的身份才行,但是別處的宅子都不如那宅子位置好,他宋韶暉要買自然是要買最好的。 “走,少爺我親自去看看?!表樀廊ピ囋囘\氣,看能不能遇上她,要是遇上了,能說上幾句話也是好的。 到了云林巷,凌府的門還是關(guān)著的,宋韶暉只好敲響了隔壁宅子的大門。 開門的是個身材矮小,五十多歲的老頭,一身體面的裝扮,與一般的照看宅子的人不同,老頭姓謝,這附近的人都叫他老謝,他探出頭看到了宋韶暉身邊跟著的宋義,明白了他們的來意。 老謝來姚城也不久,他是被他家主人從京城調(diào)過來的,對姚城了解不多,自然也不認識這位姚城鼎鼎有名的宋大少爺。 “你就是要買宅子的公子?你白跑一趟了,這宅子我家主人是不會賣的?!北揪褪腔舜罅馓匾赓I下的宅子,還多出了一倍價錢,老謝想著自家主人是怎么都不會肯再賣的,他又不缺銀子使。 宋韶暉皺眉,跟這老頭糾結(jié)沒用,他得跟正主談,他對老謝說:“你替我傳個信給你家主人,就說姚城宋家宋韶暉想跟他交個朋友,他若有空閑,本少爺想請他一聚。” 宋韶暉給宋義使眼色,宋義立馬上前塞了一錠銀子給老謝,“還望謝大叔行個方便,我家少爺所能如愿,還有重謝?!?/br> 老謝掂了掂手里的銀子,事大概是成不了的,他都明說了,是這公子自己不放棄的,再說了,也不是什么不能說的,不算違背主人的命令,就告訴了他們:“我家主人在京城,不過端午前他一定會來這里的,就個把月的時間,公子若是愿意等,到時老謝定會將話帶到?!?/br> “那就有勞了?!辈痪褪且粋€月,他等得起,別處的宅子位置都比不上這個,宋韶暉最中意這宅子了,等一個月也值。 談好了事,宋韶暉卻沒有離開,他站在凌府門口,他不光不想離開,甚至想沖動一把,去敲開那扇門,但他的理智還在,現(xiàn)在突然上門拜訪,一沒拜帖,二沒人引見,她家里人會認為他不通禮節(jié),居心不良的。 “少爺別看了,咱們該回家了,再查查這姓阮的是什么來頭?!痹倏聪氯ィ@個時辰了,人家姑娘也不會出門了,萬一遇上她的家人,少爺估計也是解釋不出來他為啥盯著人家大門不眨眼的,還是先回去,從長計議的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