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奔灸┐鸬?，聲音輕微的沙啞。

    他將涼毛巾拿在手里，去開了門。

    門開的一瞬間，露出來莫狄喜悅而關(guān)切的臉。

    莫狄身后是他們的父母，也慈愛地瞧著自己。

    室內(nèi)暖洋洋的燈光籠罩在每個人身上，這個場景，比他能做的所有美夢都要好。

    季末心中激蕩。他想：

    活在當(dāng)下，盡量不要相信明天。

    不會有比此時此刻更美好的時光了。

    季末把毛巾捂在眼睛上，笑了出來。

    “我敷一下眼睛?！彼易呓徊?，趴在他肩膀上說。

    毛巾后面的那雙眼睛還是流下了眼淚，但是很快就被織物吸走，沒有露餡。

    莫狄湊近親了一下他的臉頰，朗聲笑著，牽起他的手，走到飯桌坐下。

    這個晚上用掉了季末活了二十四年所有的熱鬧。

    莫mama根本就坐不住，激動地左拍右拍，她還拿出來了隨身帶著的便攜三腳架和自拍桿，并且征用了在場所有人的手機，四個機位拍照錄像，留下所有珍貴的畫面。

    她指揮著兩個孩子：“哎，對對，兩個人一起，莫狄你握著小末的手，誒對——小末你就拿好刀就行了，來，切蛋糕，一，二——”

    “莫狄你看著小末笑一個，你不要看鏡頭！你就看他！對對，小末你就抿一口酒就行！不用真喝！”

    “來，小末你愿不愿意喂莫狄一口蛋糕——？來，就挖一勺奶油就行，對對——”

    ……

    莫棋鋒已經(jīng)端著酒杯站起來了，方便觀賞他老婆堪比婚慶公司攝影師的業(yè)務(wù)水平。他一向嚴(yán)峻的面容此刻線條松動，看兩個孩子笑鬧著配合，覺得人生十分圓滿。

    莫mama的攝影大業(yè)，在她訂的晚餐送來時暫告一段落。她把手機放到一邊，小步跑著去開門。

    莫狄跟季末對視一眼，不知道莫mama訂的是什么高檔美食。他們也走到門口，驚愕地看著外面站著三個送餐的壯漢，每個人手里都拎了兩個保溫箱。

    莫mama興奮地接過一個，扭頭喊道：“老莫！過來！”

    季末直接走上前，拎過兩個保溫箱，說：“讓爸坐那吧，他腰不好，我跟莫狄拿就行?！?/br>
    本來聽見老婆喊都要站起來的莫棋鋒，一聽這聲“爸”，立刻靜止了一瞬，然后屁股格外安穩(wěn)地又放在了椅子上。他向后靠了靠，腳都翹了起來。

    桌面上的美食非常有排面。是季末沒見過的那種。

    莫mama興沖沖地給季末說：“這個估計小末不知道。我們老莫家不是個歷史悠久的普通人的大家族嘛，這個餐廳屬于普通人餐飲評級比較高的一個餐廳，普通人是非常認(rèn)可的?！?/br>
    季末微微睜大了眼，他是真不知道。于是他問：“是什么評級？”

    莫mama：“米麒麟，聽說過不？”

    季末思索片刻，搖了搖頭。他從小長大的特殊人類環(huán)境，并沒有教過普通人對美食的追求。

    莫mama點點頭，笑著繼續(xù)道：“這家店是米麒麟三星的，是普通人的餐飲能做到的最高規(guī)格，又好吃又好看。”

    說著，她就把一個個保溫蓋掀開。

    不愧是米麒麟三星，色香味俱全，連外送的擺盤都異常精美。

    “來，嘗嘗?！蹦猰ama笑著對兩個孩子說。

    季末和莫狄都伸出筷子了，莫mama突然喊道：

    “別動！”

    兩雙筷子跟抽筋了一樣抖了抖。

    莫mama嘻嘻笑了聲，抱歉道：“先等等，我照個相?！?/br>
    季末：“……”

    莫狄：“……”

    莫棋鋒：“……”

    出院的第一天，季末迎來了求婚，還有訂婚晚宴。

    他和莫狄站在路燈下，送莫爸爸莫mama上車回家。

    “回去吧！太冷了?！蹦猰ama沖兩個兒子揮揮手。

    莫棋鋒也說：“回去吧，下次來老宅?！彼牧伺钠拮?，莫mama給兩個孩子飛吻了一下，然后才鉆進車子。

    莫棋鋒跟季末握了握手，又重重捏了下莫狄的肩膀。

    “等什么時候準(zhǔn)備登記了就告訴我，結(jié)婚公告發(fā)出去是分分鐘的事。”

    莫狄點頭。

    莫棋鋒在他倆之間看了又看，囑咐了句：“好好過日子。”

    然后上了車。

    車窗降下，莫mama又伸出手來，做出攆他們上樓的動作。

    “回去吧回去吧！”

    季末沖莫mama笑，還是站在原地，莫狄摟住季末的腰。他們一起看著父母的車駛出小區(qū)，車尾燈都看不見，才相視一笑，上了樓。

    在電梯里的時候，莫狄忍不住又要親季末，被季末笑著躲開。直到進了家門，兩個人換好鞋子，季末突然把莫狄壓在墻上，惡霸一樣笑了兩聲。

    “可以啊。”

    “說吧，計劃了多久？”

    莫狄被壓著身子，脖子卻往前伸，想要親季末。

    但是季末躲得遠(yuǎn)，他親不到。

    于是莫狄只好又貼著墻老實站好，然后坦白。

    “想跟你結(jié)婚是以年為計量單位的?！?/br>
    “但決定求婚也就是這兩個禮拜的事，還好你答應(yīng)了?！?/br>
    季末盯著莫狄的眸子，眼神閃爍。

    他跟莫狄精神結(jié)合，真的把他的哨兵給嚇得不輕。

    季末輕笑一聲，然后湊近，啃在了莫狄嘴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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