逄思聰：“……”

    另外兩個刑警：“……”

    等莫狄把溫存的視線從季末身上挪開，重新看向?qū)γ娴臅r候，逄警官感受到了世界的參差。

    對著人家未婚夫，目光那叫一個溫暖，對著他們直接就冷若冰霜。

    莫狄看著他們，說：“你們對我們，還有章叔的問話，一直都很關(guān)注圍繞我的暗殺啊?！?/br>
    “誰有暗殺我的動機(jī)啊，管家還是莫棋峻莫棋錦，還有你們最想知道的，他們背后的特殊人類是誰?！?/br>
    “但你們隱瞞了最根本的一個問題?！?/br>
    “這你們從調(diào)查最一開始就知道——”

    莫狄身子往前，眼神狠戾。

    “這起案子，根本就不是暗殺我的?！?/br>
    莫狄的精神力在皮膚下游走，血管一跳一跳。

    季末感受到室內(nèi)的精神力波動，不自覺地握住莫狄的胳膊，擔(dān)心地望向他。

    莫狄卻沒回頭看季末。

    他直視著對面三個警察，說了下去：“你們從一開始就知道，這個案子是沖著季末來的。他們想殺的是季末。”

    “但你們一直不說實(shí)話，反而來套我們的話?！?/br>
    季末聞言心下一驚，手松開了。他驚愕地看著莫狄。

    莫狄這時卻起身，走到他的辦公桌那里，從抽屜里取出一個牛皮紙袋子。

    他把袋子打開，里面的文件抽出來，依次擺在刑警面前。

    “懷疑這一切是管家布置的不假。但是——”

    “肇事車輛的后備廂里，就放著管家的尸體。”

    “這你們?yōu)槭裁床徽f？”

    “我槍殺那個司機(jī)的時候，是因?yàn)樗掷镉幸粋€炸彈引爆按鈕。他控制的炸彈裝在哪里，你們?yōu)槭裁匆膊徽f？”

    “我在現(xiàn)場以為炸彈是在他們那輛車上，他們打算炸車同歸于盡，那是我的下意識反應(yīng)。但后來——”

    “現(xiàn)場鑒定應(yīng)該很快就發(fā)現(xiàn)了吧，那個炸彈，裝在了我們的車上。”

    “而且就在季末的座椅下方?！?/br>
    “炸藥也只夠炸死一個人的分量，不夠炸翻整輛車?！?/br>
    “還要我繼續(xù)說嗎？”

    莫狄將手放在他的那些文件上，撐著身體，側(cè)頭看向警官們。

    季末聽得呆住了。

    他完完全全，不知道，還有這些事。

    而且他也想不出來莫狄是什么時候做的這些調(diào)查，他住院的這些日子，只要睜開眼，莫狄就在身邊，莫狄是怎么……

    莫狄挨個盯著刑警的雙眼，好像在講解一樣，道：“他們開的第一槍，擊碎了我們的擋風(fēng)玻璃，子彈嵌在車內(nèi)?！?/br>
    “按照彈道檢驗(yàn)，很容易就發(fā)現(xiàn)，車當(dāng)時是偏的，司機(jī)的位置在一邊，他們瞄準(zhǔn)的人是季末?！?/br>
    莫狄直起身子，居高臨下俯視著這些警察。半晌，他低笑一聲。

    “所以我就不明白了……”

    “那么多現(xiàn)場證據(jù)都說明，這起暗殺是針對季末的。你們?yōu)槭裁床粡脑撓率值慕嵌热ゲ?，反而一直在助長這個案件是針對我的錯覺？”

    莫狄瞇起眼睛。他審視地看著刑警。

    “你們?yōu)槭裁茨敲磮?zhí)著去找想要害我的特殊人類？”

    會客室里靜得只能聽到各人的呼吸聲。

    雖然逄警官一張撲克臉端得平穩(wěn)，但莫狄一瞬間就知道，他這個問題問到點(diǎn)子上去了。

    ——因?yàn)殄叹俚纳诒窳?，沒能控制住地沖出片刻，又在下一剎那被他收得嚴(yán)絲合縫。而他旁邊，有一位年輕警官很明顯變了臉色。

    季末也注意到了。

    他從沙發(fā)上直起身子，直視著逄警官。

    “你們是打算給這次案件安個暗殺莫狄的帽子，繼續(xù)套取他的情報(bào)？”

    逄警官看著季末清冷的眼神，閉了一下眼睛。

    他垂下頭，雙手交握，片刻后看向季末和莫狄，鄭重道歉。

    “作為一名刑警，對受害人隱瞞案件信息，并試圖套話，是我們的失職。”

    “在此給二位道歉。”

    莫狄坐回沙發(fā)上。

    他的氣勢收斂了些，不像剛剛那樣囂張，此刻抿起嘴唇，冷冷地看著對方。

    逄警官笑了一聲，嘆口氣。

    “如果莫先生憑借自己的能力查到這個地步的話，我們也沒有必要繼續(xù)隱瞞了。”

    “我們對你們隱瞞的理由，應(yīng)當(dāng)和你們對我們隱瞞的理由是一樣的?！?/br>
    “在塔內(nèi)，我們目前無法相信任何人?！?/br>
    季末：“您說的‘我們’是指……？”

    逄警官左右手指了一下身邊坐著的兩個刑警。

    “小劉，小焦，還有我?！?/br>
    “我們?nèi)齻€是陳劍帶出來的徒弟。怎么破案，怎么問訊，所有的刑偵技巧全是陳部手把手教的。包括我們仨剛來塔里工作的時候，沒地方住，都住在他家?！?/br>
    “但他現(xiàn)在失蹤了?！?/br>
    季末臉直接刷地白了。果然……白部和陳部，他們在邊區(qū)是出事了……

    那么久聯(lián)系不上，他就知道……

    莫狄握住他的手，觸手一片冰涼。

    莫狄道：“可我之前去刑偵部打聽過很多次，得到的回復(fù)都是‘陳部在邊區(qū)執(zhí)行一個機(jī)密任務(wù)，不方便跟塔內(nèi)聯(lián)絡(luò)’。”

    “你問的是刑偵部的誰？”問這話的是姓劉的警官，他皺著眉頭，對莫狄即將要給的回復(fù)十分緊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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