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昕指尖摸到沉桐額上，沉桐本能縮避，理智又不大敢。

    “桐桐，你是不是幫著爸爸恨mama？恨我們一家人?！?/br>
    “……爸爸說他不恨你?！?/br>
    陸昕點頭，“你果然是站在你爸爸那邊了。”

    沉桐不知道m(xù)ama今晚怎么了，話里話外都似另有意思，心平氣和的，更讓她發(fā)怵。

    在她手足無措時，陸昕撤身離開，不多久又回來，手里拿著一個文件袋，“這是你爸爸給我的離婚協(xié)議，我已經(jīng)簽過字了?！?/br>
    不可思議，沉桐到底年紀(jì)小，不會掩飾情緒，大眼中滿是震驚、疑惑、喜悅。

    陸昕看得種種分明，眼光泛冷，“你這個爸爸很有手段，在他們單位小區(qū)買房，鬧得人盡皆知，拉出我腆著臉?biāo)啦浑x婚的架勢?！?/br>
    將文件袋丟到桌上，“你交給他，他簽上字，就自由了，有再婚的自由，有生新兒女的自由。”

    從奶奶那聽一遍，從mama這聽一遍，沉適徹底離開這個家庭，手握組建新家庭、養(yǎng)育新兒女的自由，合人倫、合律法，沉桐想想都覺得心痛窒息。

    *

    算起來，除了沉蕓在山上編織的花環(huán)，沉適記不清多少年沒有收到禮物了，久違的驚喜欣然。

    坐在沙發(fā)上腮邊咧笑，拆盒子時手指不斷打滑，拿不穩(wěn)，險些掉下來。

    一枚很有質(zhì)感的電動剃須刀，很有名的牌子。

    沉適拿起它，抿嘴笑得燦爛，沖沉桐搖搖，一句話沒有，意思很明顯了：他很中意。

    “不要試試么？”沉桐腦袋一歪，眼睛清亮，模樣可愛。

    “那你也來?！背吝m拉著人就往往衛(wèi)生間去，把她擠在自己和盥洗臺之間。

    小心用酒精棉輕抹消毒，然后把剃須膏和剃須刀一齊塞進(jìn)沉桐手里，“你來幫我。”

    沉桐沒做過，不敢，“我怕刮傷了你?！?/br>
    “不怕。”沉適雙手扶在她腰間，滿心歡喜，“刮傷了，爸爸以后摸到傷口就會想到你?！?/br>
    這種赤裸裸的情話，羞得沉桐面熱，紅著臉給他涂剃須膏，小心翼翼剃好后，捧著她爸爸的下巴端詳，干凈清爽，“爸爸好帥，好年輕啊?！?/br>
    四十一歲，正當(dāng)壯年，人生不惑，一切都來得及重新開始。

    這張小嘴，像櫻桃一樣嫣紅、漂亮，沉適著迷，低頭去采擷、輕嘬，香甜彈潤。

    是啊，幸好他還沒有到心如古井的年歲，摸到豐軟的小丘，收攏入掌中，還會為這份美好悸動，為她心顫。

    “爸爸，嗯！”在最動情處，沉桐滑膩膩摟住沉適的脖子，“你想不想要個小孩？”

    正纏綿中，沉適身子一掣，有被這句話刺激到，格外激動，最后幾下，刺得快而有力，雙腿杵在地上，蹙緊眉頭，自臀以下，抖動射出。

    疲乏軟綿，沉適有些吃力地抱著人往花灑下，替她洗去一身的涔涔汗水。

    沉桐任她爸爸作為，沉默聽了許久水聲，“離婚協(xié)議，mama簽了?！?/br>
    沉適替她洗腳丫子的動作一頓，又聽沉桐的聲音繼續(xù)從頭頂飄落，水花紛揚，擾得話聲低弱，“她說，你簽了，就自由了。”

    沉適起身關(guān)了水，扯過浴巾展開，幫她擦水，貼得那么近，水汽的溫度和rou體的氣息籠成一團(tuán)，“爸爸要自由了，你怎么不開心？那爸爸可以不簽。”

    就這么耗著，耗到盡頭自己來臨，以前不就這樣打算的么。

    沉桐搖頭。

    爸爸mama走到今天這一地步，她篤信有她的一份原因，已經(jīng)搶了爸爸，怎么還能利用mama來綁住他。

    沉適好不容易可以擺脫一段沒有愛的婚姻，她更沒攔著的道理。

    自己裹好浴巾，悶頭出去，從包里翻出離婚協(xié)議。沉適換完睡衣，沉桐正把幾份協(xié)議在床上一一擺好，連筆都給準(zhǔn)備了。

    “桐桐。”

    “你簽?！?/br>
    這光景，沉適要是再推卻，倒成了無謂的扭捏，也好，一張張簽字，能約定時間順利拿離婚證就離，若陸昕那邊再有變故，就不離，糊里糊涂過下去，反正沉桐也不想。

    最后一筆收起，沉桐眼睜睜，看著沉適變成了和她家在法律上，甚至道德上不會再有任何責(zé)任、義務(wù)和牽系的自由人。

    沉適簽好字，一抬眼，對上沉桐木訥訥的小表情，湊過去啄了一口，垂眼自上而下掃過嬌花般的面頰，“你不是問爸爸想不想再要個小孩么？嗯？等你開學(xué)去學(xué)校，爸爸就去做結(jié)扎?！?/br>
    沉桐神思一醒，腦袋瓜如被洗蕩，睜大眼睛，癡愣愣盯著她爸爸。只見沉適拿來手機(jī)，坐在她身邊，上網(wǎng)進(jìn)省醫(yī)院官網(wǎng)預(yù)約掛號，一番cao作后，又向她晃晃手機(jī)屏幕示意，頗高興，“好了。上午送你去機(jī)場，下午爸爸去醫(yī)院?！?/br>
    沉桐眉心皺起，鼻子一酸，哇得就哭了。

    “怎么了呢？”

    沉桐抹著眼睛，抽抽噎噎，“一般男人都不愿意做這個……”

    “我是爸爸啊，能讓桐桐放心，都是小事?！背吝m伸出拇指替她揩眼淚，逗趣她，“浴巾要掉了?！?/br>
    沉桐忙得縮手低頭護(hù)住，沉適發(fā)笑，“爸爸先去做飯，你把衣服穿好。”

    從柜子里拿衣服，沉桐心血來潮，翻找她爸爸的，找出一套球衣，給自己套上，寬大輕便，越襯得她細(xì)腕細(xì)腿，照照鏡子，孱弱得自己都想凌虐。

    于是又搗騰出她爸爸的兩條領(lǐng)帶，捆住雙腳，纏上雙腕，用嘴系緊，曲腿睡倒在床，雙手舉過頭頂，不住扭身，叫，“爸爸，爸爸?！?/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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